余可谊:当外科医生看谷爱凌夺冠时,他在思考什么?

时间:2022-02-10 17:07:5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2月8日上午,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项目决赛中,18岁中国小将谷爱凌上演超级大逆转,最后一跳跳出超高难度动作,并以0.75分的优势逆转对手夺冠,这是北京冬奥会雪上项目中国队夺得的首枚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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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在第三跳时敢于选择一个没有把握的冒险动作?针对这一问题,赛后谷爱凌也进行了回答:“根据比分,第三跳之前已经知道百分百可以站上领奖台了,所以我可以选择再做一个1440拿一个银牌,或者我可以挑战一个大招,一个我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谷爱凌在比赛间歇曾经咨询过她妈妈的意见,妈妈曾建议她保银牌,但她自己选择了挑战自己的极限,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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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的采访中,谷爱凌也曾解密,每一个极限运动员都知道有一个镇静区(calm zone)的存在,当她(他)们知道要冲击一个极限动作的时候,她(他)们会感觉很自信与兴奋,迫不及待要上场。

谷爱凌的成功有很多因素,但她对滑雪(极限)运动和奥运精神的理解无疑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要素。在跳一个相对保险的动作保银牌和做一个之前正式大赛中从未尝试的动作冲击金牌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选择了挑战自己的极限,在奥运赛场上证明女孩子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样做出这样一类高难度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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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也总是希望尝试新的技术、新的术式给病人带来更好的效果、更好的体验。那么外科医生在尝试一项新技术、新术式的时候,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想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我是不是也有一种镇静区(calm zone)的体验?

回想这几年从事脊柱微创专业,我要开展很多以前没有开展过的新技术、新术式。很多次,每当我在手术室的更衣室前整理手术服、穿戴手术帽和外科口罩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像那只照镜子的猫,看见的是一只老虎。我的肾上腺素飙升,手术前要比平时多去厕所;我感觉自信,因为为了开展新技术、新术式,我已经反复熟悉局部解剖、阅读相关文献、观看相关视频,并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进行模拟手术;我感觉兴奋、迫不及待,同时要求自己镇静下来,保持内心的平和(inner peace)、冷静地出手;我祈祷病人安全与手术顺利,因为医疗总是存在不确定性,就好比足球运动员比赛前在胸前划“十字”祈求保佑和亲吻绿茵场上的土地,医生也祈求好运相伴。

外科医生在完成一个高难度的手术或者开展一项具有挑战的新技术之后,很难有机会像运动员一样,去接受记者的采访,敞开心扉去谈一下自己此刻的感受。但外科医生在成功完成挑战之后,无疑脚步是轻快的、心情是愉悦的,对自己的职业选择的评价是正面的,并且有可能希望喝一杯来庆祝一下成功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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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精神是追求更快(faster)、更高(higher)、更强(stronger)、更团结(together)。在竞争激烈的体育比赛中,运动员追求更快、更高、更强,不只是为了击败对手,更是为了突破自我的极限。在公平的竞争中、在追求人类的更美好一面中团结在一起,在这里,竞争与团结辩证统一变成了一体。

外科医生在观看奥运比赛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外科医生要保持职业的激情,不断地希望在职业生涯中有所突破,他在不断地开展新技术的时候,追求的是更快(手术时间更短)、更高(挑战更有难度的病例)、更强(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手术效果更好),但是他的终极目标是easier和less,即通过不断地总结经验,让新的技术变得更加容易,让更多的医生能够掌握更加微创的手术,惠及更多病人。更是通过研究了解疾病发生机制,通过预防和健康管理来减少疾病的发生,减少不必要的手术,甚至无需手术,让自己研发的术式退出历史舞台。

“但愿世间无疾病,宁可架上药生尘。究其医学本质,从哲学的意义上来看,外科医生追求的竟然是自己最终退出历史舞台。从群体的层面上看,他们每天在外科手术舞台上不断地突破自我,就是希望一代一代的传递,在最终谢幕的时候不留一个观众。”

关于余可谊:

医学博士,副教授;北京协和医院骨科副主任医师。从事脊柱外科专业,主攻脊柱畸形和脊柱微创手术,擅长脊柱侧弯、脊柱后凸、腰椎管狭窄、腰椎间盘突出、腰椎滑脱、颈椎病、脊柱肿瘤等脊柱疾病治疗。

2014年10月,任北京医学会骨科分会微创学组委员; 2014年12月,任 中国医师协会脊柱内镜专家委员会委员; 2015年3月,任《中国人文医学》杂志青年编委; 2015年4月,任中国医师协会骨科分会骨科技术创新与转化工作委员会委员; 2015年4月,任中西医结合学会骨科分会脊柱微创专业委员会委员; 2015年5月,任中国医师协会健康传播专业委员会委员; 2015年6月,任SICOT学会中国部微创脊柱外科分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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