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评论者眼中的艺术节:千元票价看“张火丁”值不值

时间:2019-11-21 13:16:3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原标题:青年评论者眼中的艺术节:千元票价看“张火丁”值不值

原创: 青年评论家 文学报

历时31天的第21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在上海大剧院落下帷幕。在此期间,来自65个国家和国内27个省市自治区及港澳台地区的1万5千余名艺术工作者汇聚申城,举办各类活动350多项,线上线下共惠及560多万人次观众。献演的42台中外剧目平均出票率和上座率近九成,出票率达到100%的剧(节)目15部。

今天,我们邀请青年评论者们,以真诚的评论带大家“回望”艺术节精彩瞬间:

1080元的“张火丁”,值还是不值?

张火丁出演的《霸王别姬》以远超一般戏曲市场的票价亮相上海,仍然“洛阳纸贵”,不仅证明了主办方对张火丁的信心,更证明了观众对张火丁的喜爱。演出中,张火丁对京剧艺术工匠般的钻研精神,依旧在她塑造的虞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她的“唱念做舞”无不散发着认真专注,令人动容,不为梅派所“束缚”地体现了程派的风韵,一个张火丁的“虞姬”呼之欲出。

我以为,目前这一版“霸王别姬”仍有许多不足以及可以讨论的部分,但为何宣传赞美多,批评少还“刺耳”?我想,主要还是因市场期许而走高的票价背后是一大批“看人大于看戏”的观众。在评价艺术创作本身与市场“奇货可居”之间,争议必然转向“值不值票价”这个问题,这就让评论有了附加的意味,赞美和批评都事关市场价值的肯定。归根结底,还是当下市场的不健康所致,小心翼翼就是怕伤害到艺术家的创作热情,毕竟一个作品走向成熟也需要在市场上的千锤百炼。

另一点,一个题材多流派、多剧种改编演绎,以往在戏曲界是平常,在当下则很少见。这次张火丁演《霸王别姬》仍要面对“为何没好好挖掘程派戏要去演其他流派戏”的批评;又有评论以梅派为范本,度量张火丁的表演。其实正是这样的流派“限制”,才让这样的创作需要被鼓励,何况张火丁并非博人眼球,而是自身创作欲望的冲动。

艺术因多样而多彩,市场亦是如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怎能不珍惜当下的“张火丁”们?

(忻颖)

时空交错、多线并进的三湾一夜

1927年9月30日,秋收部队到达江西永新县三湾村,当夜在“泰和祥”杂货铺召开了前敌委员会。国家话剧院《三湾,那一夜》把这一夜的会议搬上了舞台,让我们看到革命历史题材创作在时空上的伸缩性:不仅可以再现跨度较大的战役,也可以把讲述收缩到一次会议。

三湾的一夜是中国革命转捩的一夜,而会议本身也充满着起伏跌宕。不是因为外界的冲突,而是由于各方意见和态度的交锋。内在的矛盾是这次会议能以戏剧的方式再现的保证。

当然,导演和编剧还不满足于此,为了让这部作品更有“戏”,在叙述上采取了两个重要举措。第一,将毛泽东主张撤退、总指挥卢德铭牺牲、余洒度在尼姑庵前聚餐、雷排长买鸡等会议召开前的事件插入主线叙事中,既打破了平铺直叙的单调感,也向观众交代军队改革的势在必行。第二,在舞台的不同区域安排会场之外发生的事:村民准备放走雷排长、官兵对毛泽东提出的改革方案的议论等。更丰富视角下的呈现,缓解了讲述中主体的过度参与,传递出真切的历史感。

如果说插叙是对过去时空的回忆,那么,会场之外的讲述则是对当下时空的剖分。因此,围绕着开会这条主线,实际还存在着两条平行展开的辅线。会场上时而默默大口吸烟、时而拄杖高谈阔论的毛泽东形象饱满。他有着思想家的气质,也充满着革命者的激情。如果说他与余洒度等反对派的争辩层层推进,吸引观众走进会场。那么,会场外罗荣桓和朱建胜的论争、余洒度“黄埔派”的议论,则又把观众引向沉思,制造出“间离”效果。

(黄静枫)

《安魂曲》珠玉在前,《孩子梦》令人遗憾

很喜欢《安魂曲》,所以决定去看《孩子梦》。但看完之后,惊艳也有,失望也有。或许是《安魂曲》珠玉在前,总体来说,这部作品有些辜负期待。

先谈谈惊艳之处。首先,《孩子梦》所流露出的文学性很令我喜欢,该剧延续了列文剧作中浪漫的诗意,尤其是最后一场戏中,沉重的尸体,来到人间的救世主,对孩子的渴求和寄望,在文辞之中被唯美地展现出来,让人感到震撼。其次,在全剧中,我最喜欢的父亲死后,母亲欲带孩子登船却被要求需牺牲色相作为交换,孩子不能体谅母亲的难处,却因本能的求生欲,想出各种招数讨好一个试图侮辱自己母亲的人……这一情景所展出的天真的残忍残酷令我不禁想起金基德的电影《春夏秋冬又一春》中的最后一幕:天真的小沙弥给蛇与鱼绑上石头,并大笑地看它们艰难前行。登船后母亲的呻吟和孩子与船员们共唱歌谣的情景也加深了这种残酷,更将母亲的付出与爱的苦难在天堂与地狱的对比中展现。

但该剧不尽人意之处也有两点。第一,导演的诠释没能很好地托举起剧本的内容。导演从开篇就展现了两个孩子的形象——一个是由老人扮演的孩子,一个是真实记录中的孩子,但纵观全剧,我并没有从剧中感受到这种手法对剧本的增色,也没有感受到这一手法与剧本的联系。任何导演手法还是应该以剧作为基本,以动人为目的,若是为取巧而创作,就有些流于低俗。其次,舞台非常“简陋”,这种简陋并非与华丽相对,也并非完全源于经费,而是因为创意。导演似乎没有想清楚作品定调的虚与实,因此才在舞台上呈现出简陋之感。水中台的意境非常美丽,导演却用皮艇放置于水中展现难民逃亡的过程。同样水中台的布景,《三姐妹·等待戈多》却运用灵活多变的舞台假定性,创造出了契诃夫式的浪漫。

(徐雯怡)

舞经?武经?

备受关注的《舞经》上演后,被质疑是否应称为《武经》!没错,至少在中国,“舞”和“武”还真是系出同门呢!从宫廷到市井,无论是项庄还是公孙大娘,都影响了许多诗人和艺术家。乃至在近代著名的舞剧《小刀会》,舞和武还是一对双胞胎一样的存在。

都是有规律身体运动,气质却大相径庭——可以想象希迪·拉比·彻卡欧在少林寺被点醒的感觉:他看到了肢体和气息运动在东方国度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系统训练。不仅有内在的身体逻辑,也与外在的天地万物相依。既不是原始部落纯粹的身体律动,也不是西方现代文明高度规范的动作体系。他应该是好奇,并且始终在思考这种运动和舞蹈的关系:这是不是一个性质的运动?可以归纳相融么?交点在哪?岔路方向指向何处?

对于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来说,这些困惑和好奇,可能会令其探索终生。他幸运地遇到了安东尼·葛姆雷和西蒙·博邹思卡,一个是探索人体空间关系40年的雕塑家,一个是初出茅庐并保持敏锐灵感的音乐家。所以,我们得以看到了“平衡——失控——力量的转移——平衡”的过程,感受到僧人将什么从生活中抽离,像武功一样闪电划过,又瞬间归于平静。

作为一个现代艺术的作品,《舞经》带给观众的,不仅是动作的精彩、音乐的华章、炫酷的装置,而是当三个艺术家的艺术齿轮开启,互相牵动着转起来,拉开了新视线的大幕布:即艺术在当代被延伸的那部分,而不是西方人眼中的中国文化。

(沈乐仪)

“强迫症之恋”:用身体寻找生活的出口

现代舞对我来说,更像是一帖中成药,可以期待它帮我打通日常积累的瘀滞。当感觉自己变得越通透,感知力和想象力也就上升越快。

在看到以色列L-E-V舞团《爱的两部曲》的剧照时,我毫不犹豫就下单订了票。如预期所愿,当第一位舞者在舞台中央缓慢做出最大张力的姿态时,我真切地感到一种饱满的气息渐渐充盈于整个舞台,万物复苏,气势磅礴。随后,第二位舞者进入,舞台的饱满变得更为具体而实在,通过两位舞者的点位和姿态,我清楚地感觉到一个圆的形式在运动。直到第二段音乐以二拍的节奏强势叠加在第一段音乐之上,另外四位舞者出现,像六颗活跃的小行星不停地运动起来。舞者的周身好像被特有的气层包围,互相交流要通过气层里转换某种物质后才能产生联系,可能顺利,也可能失败,但是无法停歇尝试的脚步。舞者的节奏在第五段音乐叠加时,明显放松缓慢,但依然不失节奏和控制,随后进入尾声。

近一小时的舞蹈,舞者始终能让意念和气息从每一个关节流淌而去,路线精准犹如数学演算推理过一般,流畅完美!这些意念和气息,将肢体拓展到最远的边界,又在一次次看似走投无路的危机中,寻找到新的出口。

即使你从来不知道尼尔.希尔伯恩的自传诗《强迫症》,也毫不了解Gaga先生的舞蹈技巧,你依然会为如此纯粹的身体美学而感动,莎伦.艾亚尔和盖.贝哈这一对编导,与全能音乐家欧瑞.利奇提克、灯光师阿隆.科恩一起,将电光石火的体验通过舞者带给了我们。

(王曦)

“沂蒙山”的民族歌剧式表达

山东歌舞剧院的民族歌剧《沂蒙山》体现出一种题材上的大胆,大胆地以民族歌剧的样式承载沂蒙老区的深厚的革命历史,唱响了沂蒙革命老区军民水乳交融、生死与共的英雄赞歌。

这部作品还有音乐样式上的继承与创新。一些冠以“民族歌剧”名头的剧目,往往是保留对白,在音乐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上有所体现,但结构唱段并未在其中得到很好运用。但歌剧《沂蒙山》用音乐完成唱腔人物设计,用音乐推动戏剧情节前行,并借鉴了中国戏曲、山东快书等民族艺术形式,以独唱、对唱、重唱等刻画出沂蒙军民舍生取义的英雄群像,将《沂蒙山小调》的熟悉旋律转换为深刻的音乐印象,在乐器上,全剧采用民族乐器竹笛、唢呐、琵琶、坠琴等伴奏,只要旋律响起,便是浓浓的沂蒙风情。

(童薇菁)

零重力《达·芬奇》:摆脱万有引力

最初去看意大利零重力舞蹈团的《达·芬奇》,是带着一丝探奇心理——人如何能摆脱万有引力,在半空中自由舞蹈?

大幕拉开,在相当一段时间中,我怀疑自己是否是在看视频表演?昏暗的灯光、缓慢的旋律,舞者以种种常人难以置信的形式再现达·芬奇的名画——《救世主》《岩间圣母》《最后的晚餐》《蒙娜丽莎》……

整场舞蹈的节奏是缓慢的,笼罩在文艺复兴初期宗教音乐空灵、静谧的氛围之下。舞者升腾、旋转,下降、漂移……相比于舞蹈难度,《达·芬奇》似乎更注重视觉造型的奇幻与完美。

与强调故事感、互动性的戏剧舞蹈不同,《达·芬奇》是拒观众于千里之外的,它无意向观众传达什么。或者说,它自始至终故意在舞者与观众之间筑起一道“墙”。《达·芬奇》是为自己而舞、为神献舞,躯体在复调圣歌的旋律中尽情舒展——至于观众能够得到多少?不在考虑之列。

然而,坐在台下,我依旧被感动了,忘却现实生活的焦躁,随着音乐等旋律调整节奏,感受肢体的每一次变化。不知为何,看《达·芬奇》时竟然想到了中国戏剧的滥觞——《兰陵王》《踏摇娘》……戏剧诞生之初,仿佛都带着一种人与神对话的使命,笼罩着神性的光环。21世纪的《达·芬奇》是否也是如此呢?在最古老与最当代之间,达成魔幻的和谐?

走出剧院,我依旧对于舞蹈如何摆脱重力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不是重点,艺术的关键不在于理解,而在于被感染。《达·芬奇》做到了。

(杜竹敏)

新媒体编辑:金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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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青年评论者眼中的艺术节:千元票价看“张火丁”值不值,舞蹈如何再现达·芬奇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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