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乐队赵子健:“《乐队的夏天》真让人解渴!”

时间:2019-11-13 20:07:1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原标题:刺猬乐队赵子健:“《乐队的夏天》真让人解渴!”

北京SKP X 松果生活分享会合照

《乐队的夏天》为2019年夏天带来了一场关于音乐的狂欢,让乐队回到大众视野中,让人们有了更多对好音乐的选择。

10月29日,三联•松果生活联合北京SKP,特别邀请音乐人、制作人,赤瞳音乐联合主理人李青以及刺猬乐队吉他、主唱赵子健担任嘉宾,并由《三联生活周刊》资深记者黑麦担任主持,共同讲述与乐队有关的种种。

刺猬乐队 赵子健 X 赤瞳 李青 X 三联 黑麦

对谈会全纪录

李青

音乐人、制作人,赤瞳音乐联合主理人

2005年组建Snapline和CarsickCars乐队,作为独立音乐人开始音乐创作,2007年成为“兵马司”唱片联合创始人,2015年同王海丰合作创建“赤瞳音乐”。

赵子健

刺猬乐队吉他、主唱

刺猬乐队,2005年10⽉由吉他、主唱赵子健、鼓手、主唱石璐、贝斯一帆三位热爱摇滚乐的年轻⼈成⽴,⻛格以Alternativerock/ pop为主,歌声真诚、悦⽿、醒目。代表作品《⽕⻋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之响往》、《⽩⽇梦蓝》,2019年5月参加音乐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

主持人:黑麦

《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对谈

主持人黑麦:两位是怎么走上乐队这条路的?

赵子健:最初玩乐队是在高中,我同桌是班上唯一一个弹吉他的男孩,因为我也在听摇滚乐,自然就成了朋友。有一次我去他家看了涅槃乐队的一张VCD,感觉这人在现场怎么这么疯,特别不真实。回家后老是琢磨这件事,老想看,感觉特别泻火。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名,我就要了把吉他作为礼物。

李青:小时候,受我爸影响,听了好几年流行音乐,五六年级的时候,当时电视台在放音乐MTV,我就开始琢磨这些东西,到了高中没什么新鲜感了,当时有个同学家里卖盗版磁带,我跟他开始听一些外国歌。高中我就想来北京做乐队,但是我妈不同意,忽然有一天她托人买了把红棉吉他,仍在床上什么也没多说。

主持人黑麦:刚才大家都提到了最早的音乐启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凤飞飞的《追梦人》?

李青:《雪山飞狐》的片尾曲就是《追梦人》,我对这首歌印象挺深刻,在D-22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大家都跑去放歌,我就选了这首歌,后来过了很久,大家提起当时这场演出时都会想到这首歌。

主持人黑麦:你们是在大学的时候组的乐队吗?怎么组的?

李青:我高中毕业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考多少分,都得来北京组乐队,后来选了北京的学校,安顿好了就直接去找主唱,跟他说现在咱这乐队可以开始玩了。当时从零做起,但是总觉得很多事情不太对,跟很多人也没有玩到一起去,就是一直自己写歌,起个名,起乐队名……还有半年毕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干成,当时一点门路都没有,后来经由一个学长提点,我在论坛上认识了一群也在组乐队的人。当时他们在学校一个小平房里彩排,推门进去李维思和张守望两个人在那儿,他们正好缺鼓手,后来我就莫名其妙地跟着玩了起来。然后就有了Carsick Cars这个乐队。本来是为了撬人家的贝斯手,结果先被撬去了当鼓手。

赵子健:买了吉他一两个月后,我就开始写自己的东西,我一直想做一个牛逼的乐队,于是我拽着同桌又找了班里最壮的一个男孩,撺掇他们买了一套鼓,高中第一个暑假,我从鼓楼去通州同学家练习,特别辛苦,但是特别幸福,不管弹出个什么音,我都觉得好听。我是处女座,对自己要求比较高,一直练得不满意,后来我问我妈要了一套鼓,开始在家里练。

在一年迷笛音乐节上,我看到后海大鲨鱼的鼓手小武,就托人去联系小武,约了一个下午排练,憋了半年觉得不合适,我俩都特尴尬,后来他给我推荐了一个小女孩叫石璐,他介绍石璐说,这人没什么缺点,唯一的一点就是不爱听摇滚乐,但是她是属于有天赋的那类人。

我和石璐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的乐感特别好,她一上场那动静,挺对。听过刺猬现场的人再去跟别的乐队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听鼓声绝对是不一样的,石璐打出来的那动静,如果你站在正面,那低音就像是有人在捶你前胸。我排练的时候大多数是排情绪走向,音乐起伏的大部分主动权都掌握在鼓手里,所以鼓手真的很重要,我很幸运,可以和石璐一拍即合。

主持人黑麦:我第一次看李青的演出是在一个叫老WHAT的酒吧,这个酒吧现在已经不在了,当时地方不大,占满了也就能容纳20人,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我第一次听到了Snapline乐队,当时我觉得,天哪,北京居然有这么个地方,还有这样的音乐。当时,你们是怎么开始去这些小酒吧演出的?

李青:最开始就是找些朋友在排练室里看我们排练、演出,后来开始尝试找主办或者场地,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厚着脸去找了圈内挺知名的老徐,当时他办了一场致敬Joy Division的演出,当时我们就去了无名高地演出,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这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赵子健:大学时候,乐队第一次演出是在北工大那边学校的一个音乐社,那场演出还有后海大鲨鱼,当时他们乐队只有两个人。

主持人黑麦:再经过几年就辗转到了D-22吧,这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乐队。当时我写《乐队的夏天》这个封面故事的时候正在巴黎,在一个商店遇到了《首都之音》这本书,我没有在国内书店看过,所以就买了。

赵子健:摄影师这几年正好在北京,他基本上看了D-22的所有演出,用镜头记录了这些横跨大概五年左右的照片。我记得这里面有一张石璐打拳的照片,这个摄影师给每个乐队拍过一张合影,在D-22的红墙前。我觉得D-22是一个尊重年轻乐队的场所,让人觉得像家一样,它会把乐队的照片挂在墙上,让你觉得自己就像这里的主人,当时石璐的那张拳击照片就挂在这里。

李青:北京这个地方挺奇怪的,可能短短几年就让人走过了应该走很长时间的一个历程,这些人可能从玩摇滚乐到了偏实验的一些东西。

赵子健:像刺猬在D-22的时候一张专辑没出,后来D-22关门我们就出了三张。D-22的场地太小了,300人就挤不下了,关门前后几年我们都是在店庆或者圣诞节才去演出,一年就那么一两场,但是2007年我们出专辑前,刺猬在D-22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演三场。

李青:那会儿在同一个地方演那么多也不觉得烦,每次都觉得特别有意思。最早D-22刚开门的时候,老Michael就说过一句话,你们现在都在D-22演,但是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们再也不来D-22演出。

赵子健:我觉得北京乐队后来有一点断档,也是它关门的原因。其实美好的愿景是什么,一个酒吧永远在支持没出专辑的新乐队,观众来看到的都是最新鲜的,有可能是很超前的、新的形式的音乐,无论是实验还是摇滚乐队,文化应该一直往前走。北京这么大城市又是文化中心,至少支持一个容得下300人的小酒吧的生存,应该不成问题才对,可见文化有多枯竭,没办法活下去。《乐队的夏天》就显得特别解渴。

黑麦:那就说说《乐队的夏天》吧,怎么解渴的?

赵子健:社会大环境是挺枯燥的,让我觉得特别干,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木讷,见面聊的都是孩子什么的。《乐队的夏天》这个节目虽然开播前争议很大,但是最后他鼓舞了各个领域各个年龄层的人,发表特别真诚的感慨,讲一些跟音乐有关的热血故事,所以我觉得这种交流特别真诚。特别温暖。

黑麦:很多主流歌手常常说自己做了一张摇滚风格的专辑,但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这个节目让我觉得比较好的一点是,让公众开始了解真正的摇滚乐队的状态。

赵子健:流行歌手做的所谓摇滚风格的专辑是很流于表面的东西,虽然乐队文化历史不长,但是挺厚重的,一种风格的演变都可以寻到根上。一些流行歌手做的音乐只是把大众接受的音色汇集成唱片而已,更别提什么创作了。

黑麦:赤瞳音乐是在什么时候签的刺猬乐队?

李青:出《白日梦蓝》的时候我还在兵马司,那会就有一起做的想法。签赤瞳是2016年,过了很多年,场景有了发展也有了不同的机遇,大家是一起经历很多的朋友,还在坚持自己的理想,总想一起做点什么,所以2015年成立赤瞳后就一直在聊这件事。

黑麦:最后怎么决定来到赤瞳了呢?

赵子健:摩登虽然唱片给的钱很少,稍微自己添点也就够。但是,当时摩登几乎把国内音乐节垄断了,所以不签摩登就没有演出机会。后来我跟海丰聊了,发现他们很尊重乐队,大家脑子里想的东西是一致的,互相也是认可的。

黑麦:我第一次知道赤瞳唱片下面将近50支乐队的时候,挺惊讶的,这其中除了我们熟悉的一些乐队,更多的是一些特别新的,这其中也有很多我喜欢的,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些小乐队还有公司,比如CityFlanker,这是让我觉得特别好的一件事,就是竟然还有人愿意去做这些年轻乐队。

李青:很多人说,这个时代,厂牌已经没有价值了。赤瞳一直在坚持做自己的事情,厂牌是有价值的,它一直帮助音乐人去完成一些想做的事,你看赤瞳有这么多乐队,不是说每支乐队都像刺猬这样,看个人需求,有人想出第一张唱片,有人希望把自己的音乐推给更多的人,我们根据每个人的需求去帮他们实现想法。很多人会问我,你们有这么多厂牌,你们的特点是什么。我说,我们完全不在乎音乐风格,不在乎你是怎样的乐队,我们觉得如果你是赤诚的,有一颗赤子之心,就可以一起做点事情。

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大家在网上听歌单,听别人推荐的东西,各种去个性化,厂牌就不重要了吗?我觉得是重要的,过段时间,慢慢会有一些回潮,慢慢地会把真正好的东西搭建起来。

黑麦:你觉得一个音乐综艺会带来怎样的意义吗?

李青: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期待,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高期待还是低期待。我觉得这样的节目能让大家看到一帮做乐队的人的存在,能达到这个目的就好了。为什么大家这么努力做音乐,被听到的却很少呢。在数字的时代,在自媒体的时代,做一个综艺可能是一些仅有的出口,不像原来大家通过电台、电视,甚至电视里的音乐节目去了解这些,所以我对这个事情还是乐观的。

子健刚才说能解渴,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它能不能敲醒更多年轻人,我觉得这个不重要,大家能知道有这样的一些音乐可以选择,这样的音乐人可以听,就够了,然后,慢慢地以后才会看到更好的结果。

黑麦:有一些节目最重要的意义就是让大家知道主流之外还有别的选择,我觉得是最重要的。并不是在界定谁是主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有这个选择。

在SKP RENDEZ-VOUS我们还聊过……

感谢文章配图摄影师:杨毅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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