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如何看待新海诚的新作动画《天气之子》?

时间:2019-11-18 11:42:5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原标题:如何看待新海诚的新作动画《天气之子》?

如果说三年前大热的《你的名字》让新海诚真正意义上名利双收,那么成为手握全球三百亿日元票房成绩的一名导演,新作的诞生想必是既痛又快乐着的一段过程。

如果是从《你的名字》甚至《秒速五公分》开始接触新海诚的朋友,或许会对《天气之子》感到很不适应。但若是从更早期就开始关注他作品的朋友,在看天气之子的时候,大概会在心中喊出周星驰在功夫足球里的那句台词:「我感觉到了,都回来了。」

不过或许和大部分朋友的第一观感相反,《天气之子》并不是新海诚在前作大红大紫之后终于取得足够的话语权能够尽情挥洒自己的想法,相反的,比起《你的名字》,《天气之子》的商业化气息显得更加的浓密而且毫不掩饰。如果是这段时间去过或者长期居住在日本的朋友应该能感受到在上映之前和上映期间,堪称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商品连动广告与宣发,而片中大量的现实街景中出现的真实品牌,比如大家熟悉的金拱门和海尔等,就更不用说了。

在公映之后,被大众所讨论的几个问题点,比如选择拯救女主导致东京淹没,男主角帆高那比阿伟还勇,毫不犹豫对人开枪的行动等等,反而不是让本作的观感有着不顺畅和脱节的主要因素。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了在东京这舞台的描写用力过度之上。而至于为什么前者不是主要的问题,这个话题就得从诚哥以前的作品,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开始聊了。

尽管是《秒速五公分》打开了新海诚在一般大众中的口碑,但《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作为他的第一部长篇作品,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更加接近新海诚本质的作品。该作除了一直贯穿新海作品的感情主题以外,作为世纪之交的创作者在当时创作出来的作品,《云之彼端》很明显的带上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烙印:尚未远去的冷战阴影,1999年世界末日传说,后泡沫经济时代的青年人精神世界等等。如果说《星之声》碍于个人制作的现实,篇幅和规模有限,这些要素还没有明显体现出来的话,足够熟悉那段时期作品的朋友在观看《云之彼端》的时候,一看到那高耸入云的联邦塔和那架堪称每个男孩梦中情人的飞行器时,几乎是能够在瞬间就感知到该作和比如《最终兵器彼女》,《伊里野的天空,UFO的夏天》这样的作品在内核中的一致性。

因此,对于能让美加子在外星人断肢残骸中告白,用硝烟和美苏飞行员鲜血替浩纪的私奔铺路的新海诚来说,要阳菜不要东京?这根本就不构成选择题。开枪?两大超级强国的战斗前线都闯过了,这真的算是什么大事吗?就算是大众接受度最高的《你的名字》中,那无辜的变电所一样是在谈笑间(寸头纨裤子弟的笑容.jpg)和被陨石砸的小镇一起成为了桥本敬史的炫技祭品了。

说到这边有些朋友可能就发现了,机器人、战争、宇宙,这些元素其实都是小男生最喜欢幻想的东西。没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新海诚是个文艺「小清新」导演,但他骨子里其实充斥着一股野性气息浓厚的力比多,某种意义上也是十分对得起乡下长大的小孩这个背景了。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这种冲动的内核才是阿诚作品中目前来看长期不变的母题。

既然「为了阳菜没了东京又如何?」、「不就是个扳机吗?看我来把它扣下去!」这两个选择没有问题,那么导致《天气之子》观看感受下滑的原因,自然就是作为舞台的东京了。

可能各位会问,东京又怎么了?都被水淹三年了还有错?那么漂亮的东京错在哪里了?难道漂亮也有错吗?是的,漂亮还真的就是原罪。东京的繁荣是建立在首都对于乡村的巨大虹吸效应之下的。这不是什么新话题,早在上一次东京奥运举办的时候,日本政府就已经在讨论东京一极化的问题了。

就如同我们的北漂、沪漂一样,日本年轻人往大都市集中是在普通也不过的日常光景,搭配上诚哥特有的景物描写,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大城市就这样迷惑了剧场中的观众,让大家误以为跑出小岛的男主角,来到东京并留下便是他的愿望,故而当最后做出了「只要有阳菜哪怕洪水滔天」的抉择之后,看的大家是满头问号:你小子逃家跑出来就是为了水淹大江户的吗?

但其实森岛帆高从来不需要东京。电影后段也通过一场梦描述了帆高逃出小岛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那道穿透云层的温暖光芒,而不是歌舞伎町的虚假灯光(所以他开枪造成的唯一损害就是那盏路灯:人造的日光灯)。

也就是说,从小岛跑到东京,和从德岛去了大阪…等等,按大阪的风格剧本完全不一样,得换个地方。呃…比如从种子岛去了福冈,或者从鸟取去了广岛,基本上完全不会对这个故事的进行造成任何的影响。而这些其他的城市,也不会有东京那样做为世界级大都市特有的强大能量,反而会暴露这些那些作为现代城市的问题,才能让人感受到「这人间不值得,只有阳菜才能带来一点温暖」。

而身为一个在雪乡长野成长,后来上京多年的男孩,新海诚是不可能不清楚大城市光鲜外貌下藏着的无情现代社会机器模样的。那么为什么《天气之子》片中的东京并没有透露出太多骨子里的冷漠呢?怎么说呢,毕竟都2019年了, 2020东京奥运就要来了,依靠着你名的口碑,在海外终于打出知名度的新海诚的全新作品,片子里面的东京怎么可以那么冷酷无情呢?给我怎么好看怎么整啊!不然赞助商爸爸们要生气了,把东京弄的那么苦大仇深还要怎么吸引外国观光客掏钱来玩?好吧,在开头提过的那股更加浓厚的商业化气息,就这样实实在在拖了后腿。

当东宝紧紧抓着新海诚和《你的名字》这两块招牌当作摇钱树的时候,就算贵为全球票房三百亿日圆的大导演,想要在《天气之子》中放手写一个放飞自我的故事,也不可能做到了。

做为拆腻子,当笔者抽离自己《云之彼端》脑残粉的身分,重新审视一遍《你的名字》和《天气之子》的时候,反而没来由的想起了聊斋。对,就是那个山精水魅皆有情,恶鬼就在凡人间的聊斋──我想应该没人会无聊到指摘聊斋中的狐妖花精们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中吧?

同样的,将时间拨回现代的话,某种程度上取代了聊斋作用的,不就是网络上那些真假难辨让人掉SAN的都市传说故事吗?更何况是在本就有八百万神传统,乡土故事和当代都市传说合流,在当代流行文化中重新焕发生命力的日本ACG领域。比如三大同人游戏,神灵的东方,乡野传说的寒蝉,脱胎自当代都市传奇的型月正好各自偏重了其中一个面向。还有科学幻想ADV中不论是命运石系列或者混沌系列,都市传说都是故事中非常重要的要素。

这两部电影都算是当代化的传奇故事,而事实上这类的超自然幻想要素,在新海诚作品中可以说是贯穿始终。从世纪末SF到不成功的地底世界,从陨石传说到人殉传统,就连根本扯不上这些要素的秒速都硬要在第二篇片尾插入种子岛火箭发射的场景。可见这种要素在新海诚心中的份量有多大了。

在《天气之子》之中,事实上从一开始就对本片作为传奇故事的面向给出了非常明显的提示。开场时做为麦高芬出场,不合时宜也不合理的出现在废弃大楼屋顶上那座鸟居,不断闪现的黄瓜马和茄子牛,编辑部的各种超自然现象和都市传说文章,帆高第一次采访时的占卜师预言,到中段立花家的盂兰盆习俗展示,和天气巫女的传说与壁画──这些藏在时髦新颖的现代大城市角落的小片段,无时无刻暗示着《天气之子》作为现代传奇故事的身分。只不过新海诚那华美的景色描绘和过于写实的东京让观众难以将目光移开,直到故事的冲突来到高潮,众人才回过神来,并且感到这个转折是不是有些太突兀了。

新海诚在《天气之子》中其实说了一个很完整的故事:少年帆高离开痛苦的家,在不怀好意的世界中找到了身为救赎之光的女主角,拒绝献祭女主角拯救这个没意义的世界,选择了保护女主角,最终两人再会。这是一个非常正统的英雄冒险,只不过在观众的眼中,这个世界看起来并不那么糟糕,最终呈现的效果就不那么浪漫,反倒有些滑稽。

而其他被诟病的一些细节,本质上也都来源自对于东京描写过于美化的问题。比如帆高对于警察先入为主的不信任与不合作,看起来很莫名,但本质上没有身分证明又未成年的他和我们当年那些从农村进入沿海城市打工,身上没有暂住证的小青年没有什么不同,作为这座城市内的「黑户」,帆高怎么可能信任警方呢?同理,在这样一座巨大的城市中,无所不在的公权力机构自然也会随着体量的膨胀而逐渐的僵化。对于阳菜姊弟来说,失去监护人,可能也没有其他亲戚的两人若接受了儿童相谈所的介入,便只能被动的接受儿童养护机构的照顾。对于公共机关来说,阳菜姊弟只是必须公事公办的案件之一,除非遇到有着过剩责任心的人员,才有可能考虑到怎样的方式是对她们最好的,但两人真的不敢去赌遇到好人的机率,在加上近年频传的虐待事件等丑闻,因而她们对于高机率要拆散他们的警察等公共机关存有不信任心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问题并不在于他们反应过度,而是我们沉浸在美景之中,忘了大城市在繁华背后的不近人情。而新海诚真的不会描写灰暗的城市景象吗?回看《星之声》、《云之彼端》,或者《言叶之庭》的前半部分还有那些短片与广告,新海对于都市生活的孤寂与冷清是有着深刻而精准的描述。那么为什么到了《天气之子》里面却看不着了?他真的忘记了怎么刻画这一面的可能性想必并不是那么的高,您说是吧?

上一篇: 「编辑部居酒屋」十月新番不负责任快速扫雷...

下一篇: 笑话三条:老婆,我错了,我撒谎了


 本站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