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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铺满了云市的上空。 洋房外围红砖墙静静地在黑夜中伫立。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哪件事？” 萧熠泽显然不想再回忆那天的情形：“如果你是要和我谈离婚的话我欢迎，其他的就不用了。” 话落，萧熠泽皱起眉心，转身就像离开。 但白素抓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力道很轻。 “那天，我却是没有控制好情绪。” 男人的眼眸幽深：“但是你和秦禹铮的事情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萧熠泽鼻尖一酸，所以白素等在自己洋房门前这么多次。 只是为了找自己要一个与秦禹铮的交代。 她仰起头看向他，眼睛微红：“你想要什么交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带着孩子离开就是因为阿铮吗？” “但是白素，我是在云市认识的阿铮。” “我的离开，是因为我受够了做林太太的日子，从始至终你爱过我吗……” 白素微楞，清冷的眸子凝着眼前的人。 “萧熠泽，你觉得我为你做到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 萧熠泽眼睫微颤，撇下男人的大手。
能说明什么呢，白素只会给萧熠泽带来伤害啊。 她看着男人苦笑道：“白素，四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和李清姝结婚了，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宝宝。” 白素看着被撇下的大手，眼底清冷：“你就因为一场梦就给我判了死刑，现实中李清姝与我没有关系。” 萧熠泽听腻了没有关系的话，她只觉得夜里无比寒冷。 回忆来得太凶猛，几乎要湮灭了她残存的唯一理智。 “四年前，我努力过了的，可是没有用……” 她呆愣地望着他，眼睛通红：“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你眼底里对我的厌恶。” 更加忘不了他雇人要将她与孩子卖掉。 曾经她鼓起勇气，也没能从李清姝手里掰回一局。 “白素，如果当年我不拿哥哥来威胁你娶我，当时的你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可是当年的她太想要得到他的爱了。 她自林自地说，指尖在裙摆上打颤。 白素没有说话，萧熠泽眼里的死寂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或许，当年的他真做错了事情。 “容夏，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 “没有今后了。” 萧熠泽掀起眸子，乌黑浓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白素，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今后，当年的事也过不去。” 她也尝试过忘记，可是伤口……即使结了痂也还留下疤痕。 90年代云市的星星还很多，黑夜也还很安静。 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两人孤伶的背影和沉重的呼吸。 白素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放在了研究上，对于妻子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他自始至终凝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在心间。 萧熠泽撇开眼，他炙热的眼眸将她的心再次灼痛。 “回去吧，白素，别再纠缠不清了，对你我都好。” 话落，萧熠泽决绝转身，眼泪落下。 她的背影如四年前离开时一般，狠心又落寞。 白素握紧了双拳，红砖墙外的薄荷发出清香。 四年的时间有多漫长，只有自己知道。 他目送她进屋，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容夏，你说了不算，我们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十二月初旬。 天空下起了漫天白雪，淹没了整片城南街巷。 每家每户的门槛前几乎都堆起了雪人。 小孩的打闹声、商贩的叫卖声糅杂在一起，构成了90年代最写实的画面。 萧熠泽在洋房门口揣着棉袖，静静等着林念念放学回家。 今天，是林念念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接下来两个月，便是漫长快乐的寒假。 但萧熠泽却迟迟没有见到孩子的活蹦乱跳的身影，按理说这个时候林念念应该是很早就放学了才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已经收了摊回家。 “林念念怎么还没有回来。” 萧熠泽急了，不安地在门前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完全黑了，她再也忍不住要去找人。 却突然收到了一人递给她的纸条。 那人走得飞快，围巾裹着脸看不清长相。 萧熠泽忐忑地打开纸条—— “想要救你的女儿就来褚河仓库，别叫人。” 一瞬间，萧熠泽浑身僵硬，踉跄地站立不稳。 她扶住红墙，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的女儿别人绑架了。 大脑飞速运转，她终于想到了一人——李清姝。 萧熠泽不敢再逗留，马上稳定心神便匆匆赶去褚河仓库。 …… 褚河仓库，大门紧闭。 萧熠泽用了力踹开仓库大门，陈旧的气息和灰尘扑面而来。 她掩住口鼻，眉头紧蹙地快步走近。 然而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堆积成山的麻袋，里头装着农民过冬的稻谷。 “念念！你在哪里！” 她大喊，然而回应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萧熠泽翻边了每一个角落，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恍惚之间，她听到细小的声音从仓库的后门传来—— “救命！阿妈救我！” 萧熠泽只觉得内心‘咯噔’了一下，她慌忙地推开后门。 终于在仓库后的河边发现了被困的林念念。 只见林念念被绑在河边的潜水中，小小的身体半身都被淹没在刺骨寒冷的河水之中。 河水的浪花一遍遍淹没过她的口鼻，她用力地想要呼吸。 她的小脸苍白，一声一声地叫着阿妈，声音沙哑。 看到这个场景，萧熠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凌迟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她踉跄着跑上前，将绑在孩子身上的绳结解开，将孩子抱上岸。 林念念在萧熠泽的怀中抖得厉害，她的额头发烫得厉害。 “阿妈，绑念念的人……声音很像给念念吃糖的那个阿姨。” 一瞬间，萧熠泽抱紧了自己的女儿，泣不成声。 是她的错，是她低估了李清姝，让自己的女儿身陷险境。 …… 翌日，军区家属大院。 萧熠泽一身戾气赶到大院时被门口的守卫小伙拦住。 “同志，这里是军区家属大院，不是随便能进来的地方。” 小伙看着来人不善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萧熠泽面无表情，压住心底的怒火。 “我是白素的家属，请问可以正常进吗？” “家属是可以，但白素研导的家属好像并不是您。” 话落，萧熠泽只觉得呼吸一窒。 小伙只觉得很奇怪，先前从白素家中进出的女人长相艳丽，并不是眼前长相温婉的人。 随即，小伙恍然大悟，再看她时眼眸充满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