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果果确诊患病后的固定行程,三年间从没断过。
医院里。
林云浅看着果果布满了青色针眼的手,心疼不已。
而果果却笑了笑:“妈妈别难过,果果不疼。”
闻言,林云浅越发觉得自己没用,还要孩子来安慰自己!
她笑着遮掩了眼中的泪,揉了揉果果的头。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还在播放的动画片声音。
输液后,两人从医院离开。
刚回到家。
林云浅就看到门口多了一双男士皮鞋。
她愣了下,不等反应过来,就听到果果高兴地大喊:“爸爸!”
然后整个人朝着客厅方向跑去。
林云浅抬头,就看到傅庭砚抱着果果,两个人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
她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可昨夜视频里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打破了这虚假的景象。
林云浅垂下眼,不愿再看,沉默地走入。
而傅庭砚抱着果果,余光看着不声不语的人,眼底闪过抹情绪。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冬天的太阳消失的无声无息,转眼入夜。
餐桌上,傅庭砚和果果有说有笑。
一旁的林云浅默默听着,看着开心的果果,心里也跟着开心。
饭后。
果果将两人拉进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小小的双手一只牵着林云浅,一只牵着傅庭砚,然后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手背上是男人温暖的掌心。
林云浅看了傅庭砚一眼,又低头看向果果,鼻间莫名发酸。
她强忍着泪水将人哄睡,而后回房。
坐在床上,林云浅看着洗漱好出来的傅庭砚:“昨晚你在哪里?”
傅庭砚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你管好自己和果果就行,我的事不用你管。”
闻言,林云浅火起,却还是压着脾气:“我是你妻子,你不让我管想让谁管?”
傅庭砚却烦躁地将手里的毛巾甩在一旁:“你有完没完?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他换了身西装甩门而去,没看林云浅一眼。
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在眼前合上,傅庭砚的那句‘不可理喻’一直在耳边回响。
林云浅只觉得心不断在下坠。
书里总说爱情走一遭,七年之痒最难熬。
她以前读着只觉得文人矫情,但如今在自己身上应验,才明白这就是现实。
那天之后,傅庭砚再没回来过。
第二天果果问爸爸去哪了,林云浅没有回答。
自那之后,她也再没问过。
转眼间三月花开,开学季也到来了。
锦湾小学内,林云浅带着果果刚进办公室。
同事看见她们走了过来:“果果来啦,新年快乐呀!”
果果礼貌地开口回道:“新年快乐!”
清脆的童声在整个办公室响起,惹得人心生欢喜。
同事爱抚地摸了摸果果的头:“果果可是吉祥物,知星带的班一直都是最好最听话的,哪像我们班的学生,一个个恨不得上房揭瓦,每天没个安宁。”
另一个同事听了后说:“可不嘛,那些小兔崽子们还说果果就像个瓷娃娃,生怕声音大吓到她。”
办公室里哄堂大笑。
林云浅也跟着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却不好受。
因为患病,果果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长时间待在学校上课,而自己身为小学老师也没办法陪读,只能将果果带在身边。
这几年来都是如此。
一天的课很快就过去了,林云浅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同事的喊声:“果果,你不能跑!”
林云浅心一沉,忙跑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果果呼吸不畅的样子。
连忙将人送到了医院。
林云浅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红灯,眼眶通红。
她攥着手机,拨打傅庭砚的电话:“果果出事了,你快来...快来市儿童医院!”
医院里寂静得可怕,冷风从窗户灌进。
林云浅坐在长椅上,紧盯着急救室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响起脚步声,她回头就看到傅庭砚一身风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那一刻,林云浅再也绷不住,泪如泉涌:“果果……”
傅庭砚眼神冰冷地扫过林云浅,正想说什么,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