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妙萧容瑾 小说(重生后世子妃成了黑月光)全文免费阅读_(重生后世子妃成了黑月光)最新章节目录

时间:2023-01-27 20:53:0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京城夏日处处花团锦簇,酒楼幽静的雅间中。
用手拨动珠帘,听着珠帘碰撞的清脆响动,望着窗外风景的萧容瑾回神。
日光落在来人身上,月白银边荷叶裙,芙蓉面剪水眸,双颊浅浅一对酒窝,灵动温婉。
是楚杳来了。
见端坐的人,楚杳杏眼透着小小的畏惧,局促的站着不敢过去。
“坐吧。”萧容瑾热络的指着旁边,她特意加了软垫的绣凳。
她对楚杳的印象就三个字——小白兔。
金贵漂亮可爱又胆小。
楚杳放在腰间交叠着的双手不自然抖了下,乖乖的坐了过去,默默无害的眸子打量跟前的人。
萧容瑾今日穿着身碧青色的高腰裙,外罩着竹纹褙子,挽着简单的发髻,独有根白玉步摇装点,不点粉黛,简简单单但却端庄大气。
楚杳心道:萧容瑾好漂亮啊,都快赶上她哥哥了。
见对坐俏丽的楚杳打量自己许久,萧容瑾难得笑笑,“楚二姑娘不必害怕,我若想动你,那日就不会救你了。”
提着抓奸一事,楚杳脸颊不自然绯红。
她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微微倾身两手落在桌案,可爱的要紧,“我明白的,贺哥哥说萧萧姐是好人,我不过是看姐姐穿着竹纹觉得漂亮,才冒冒失失多看两眼,你和我哥哥穿一样好看。”
都说这楚杳三句话离开不楚妙,今日她算是见识了。
“我也不懂你们京城女眷喜欢什么,都是随意穿的。”本说今日穿庄重些,贺瑾说她太有气势会吓着楚杳,因此给她翻了身素净的出来。
楚杳觉得萧容瑾笑起来漂亮,对她的畏惧散去不少,“萧萧姐好看,穿什么都漂亮。”
“多谢夸赞。”萧容瑾也不多客套了,“今日让贺瑾把你哄骗出来,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到底有些话要同你单独言明。”
或许气势突然不自然拔高两份,楚杳冷不丁打了个小嗝,倒是把萧容瑾弄得一愣,“你,你吃多了?”
“没,就是萧萧姐板着脸,和前几日哥哥说教我好像,有点怕,不碍事,萧萧姐说就是。”楚杳摆摆手,嘴角弯弯,酒窝尤为的好看。
萧容瑾前后两辈子都是初次和楚杳打照面,生怕把她给吓红眼,到底语气放缓很多。
她道:“我之所以会嫁给贺瑾,只是圣上怕我父亲手握重兵,在前线有二心对社稷有威胁,因此才把我当做人质赐婚放在京城,等仗打赢了,我与贺瑾自会和离,明白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见对面的只是定定的看她,萧容瑾也微微歪头看她,眨眨眼,有点不明白楚杳这反应是几个意思。
“哦,我懂了。”楚杳眉眼弯弯点点头,柔声说:“贺哥哥说萧萧姐很可怜,凶巴巴是装出来的。”
她说着,两手撑着小下巴,乖巧极了发问,“萧萧姐需要我做什么吗?”
现在到没什么要这小白兔替她筹谋的,反倒是被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弄得手足无措了两分。
这个楚杳太干净了,大抵是被楚妙用心保护起来了。
本以为会说许久,眼下两三句就说完,萧容瑾拿起旁边的扇子,“既然楚二姑娘如此豁达,我也安心了,您放心,我与贺瑾只是假夫妻。”
楚杳水灵灵的眸子眨啊眨,然后继续点点头。
乖宝宝的模样,让萧容瑾眼中带了一丝无奈,“只是,您日后要与贺瑾见面,定要告知我一声,这样,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我也好先做打算。”
“好。”楚杳应下,将一碟糕点推到萧容瑾跟前,“萧萧姐尝尝呢,这酥壳瓜子饼是这里的一绝呢。”
萧容瑾目光微微闪烁,酥壳瓜子酥是她最爱的糕点,奈何这是京城才有的精致点心,他的父亲萧贤晓得了了,专门找人学了,边塞时,每日都要做给她吃。
只是,自前世父亲死后,她就再也不碰了,即便是偶尔看到,满目皆是父亲的死。
“很好吃的,萧萧姐尝尝?”楚杳举一块在她嘴边。

第11章 偷听的楚妙
“我知道很好吃。”萧容瑾拿过递来的糕点,捏在指中看了片刻,忽而低笑,“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真是傻……”
他的父亲毕生都奉献给了王朝,一个只求忠骨埋青山挥斥方遒的大将,最后却被胡乱扣上贪污的帽子,稀里糊涂的惨死。
楚杳不解的嗯了一声,小声唤她,“萧萧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萧容瑾将糕点放回原处,拿起旁边的核桃酥,调整情绪,笑道:“我更喜欢这个。”
“哦,我哥哥也让我多吃核桃,说的补脑。”楚杳皱鼻子,哼哼两声,“萧萧姐,我很笨吗?”
萧容瑾摇摇头,“怎么会,您哥哥聪慧无双,您是她的胞妹,自是不输的。”
“萧萧姐别您啊您的,我受不起,你叫我杳杳就是,我哥哥就是这样叫我的,贺哥哥也是!”
“好,杳杳。”萧容瑾轻笑。
这么好的妹妹,若她是楚妙,大抵也会提刀狂砍仇家吧。
还好,保住这个丫头了。
***
门外,贺瑾战战兢兢地咽着喉头看偷听的楚妙,大气都不敢出。
楚妙细长的指落在唇边,示意贺瑾安静闭嘴,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阳光从通道的窗户涌入,更衬的楚妙风姿夺目雅致如兰,淡黄暖和的光团落在精雕细琢的五官上,极其的好看,周身冷峻和威严的气质交杂的极好,多一分让人觉得霸道,少一分又让人觉得太过斯文。
贺瑾心中打着鼓点。
在他认知中,楚妙是极少出门的主,即便是宫宴都请不动他的,这怎么就冷不丁来了?
楚妙抱着手臂,握住的折扇指尖无声轻扣。 脑中记忆吵杂起来。
大雨瓢泼中,萧容瑾跪在一处连着墓碑都没有的坟包前面,香蜡纸钱早被雨水打的倒在泥泞。
她的眼泪缓缓无声,目光十分平静,像染上了一层冰霜,嘴角都是冷意,咬着唇瓣,语气决绝同化成泥土的人低吼。
“父亲,你真傻,说什么一生征戎只愿海晏河清盛世太平,现在这群站在你身后的缩头乌龟诋毁你的名声,你知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什么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鬼的我以忠心鉴君民,留取丹心照日月,都是你在犯蠢,他们都巴不得我们全家死绝!萧家军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
“战场一层层的白骨累累,垒成山高无名尸骨,地上一铲子下去,都是被血浸染的黑土,这种让人梦中惊醒喘不过的场景,对京城这处安乐窝的梦中人,不过是吟诗作赋的取材!”
“赢了是他们在后方运筹帷幄的功劳,输了就是你领兵有误愧对君民器重信任!父亲,你说,保护这样的王朝,拿命给这群销金窝的人博安逸生活,你是不是错!”
“错了,你大错特错!你忍,让我也忍,忍到最后,我们都是罪人!”
“父亲,您和母亲在黄泉路再等等我,等我送仇人来给你们磕头认罪!”
……
回忆慢慢散去,楚妙仰头望着刺人阳光,嘴角淡淡起了笑容。
好像,真是熟人也会回来。
前世萧容瑾在萧贤死后,撕心裂肺呐喊的那番话,至今都刻在他骨子里头。
罢了,反正只要妹妹不死,其余的,萧容瑾要如何来都与他无关了。
他只需在最后助她一臂之力,帮妹妹好生嫁给贺瑾就行了。
眼下,他倒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安排。
不久后,十一皇子就应该要来软硬兼施邀他入局了。
这前世恩将仇报送他入土的人,他可得好好同他算这笔烂账。
两刻钟后,楚杳也上了马车,抱怨靠着马车壁养神的哥哥,“哥哥骗我,说萧萧姐喜欢那碟子糕点,结果人家都不碰。”
楚妙看小嘴嘟着的妹妹,不免唇角露出丝丝笑意,“是哥哥猜错了。”
自打捉奸那日他就对萧容瑾存疑,虽他早有张良策,到底是被突然送来的书函顺着台阶来了。
回去越想越觉得不是萧容瑾刀起刀落的处事风格。
因此,今日他特意吩咐楚杳,用那碟曾经萧容瑾最喜欢的糕点去试试。
若吃,就是他多虑,若不吃,自然就可能是他猜的那样了。
楚杳挽着他小声嘀咕,“哥哥,萧萧姐好漂亮啊。”上次事发突然她都没好好瞧一眼萧容瑾,她又道:“哥哥见到肯定都要走不动道。”
楚妙揉揉她的脑袋。
萧容瑾可不仅仅是漂亮,还凶悍的很呐。

第12章 忠心与否都无所谓
回到贺家,不速之客就上了门。
来人贺瑢,贺家二少爷,王氏的嫡子。
“大哥,为什么现在我不能进你院子了?”贺瑢跑上前发泄心中不满,“以前我不都随便进的吗?”
经历了抓奸的事,贺瑾对这个粘着他的弟弟也没了原来的巴心巴肝,咳嗽一声,和弟弟好生说:“到底院中还有你嫂嫂,如何还能让你自由出入。”
贺瑢不悦冷脸,“大哥偏心眼,有了嫂嫂就不管弟弟了。”
“你大哥已娶了我,自然将小家放在第一。”萧容瑾扫了眼十几岁还撒娇的贺瑢,只觉得恶心,“我与你大哥都不管家,二弟来做什么?”
贺瑢看萧容瑾目光颇为厌恶,拉着大哥手腕,将人拽到自个身边,仿佛这样就把萧容瑾孤立了起来。
“我倒是想问问,大嫂嫂挑拨我们大房关系是何居心?难道是故意让二房看我们热闹的?”
“大哥,母亲因你误会她,都卧床不起了,你与我去看看她吧,母亲一贯把你看得比天都大,这几日父亲又在文渊阁议政留宿,大房就只有听大哥的意思了。”
贺瑢见萧容瑾身边七八个带刀的侍卫,胆寒的朝后缩两步,“怎么,我,我还不能和大哥说些家务事了!”
萧容瑾神情纹丝不动扫他一眼,径直去了院里头,吩咐勇叔,“看好贺瑾,贺瑢敢撒泼拉他去王氏院子,直接揍。”
“放心,跟着大少爷人我都吩咐好了。”勇叔应诺,指着里头,“人已经在里头候着姑娘了。”
专门劈出做另用的屋子中,秀儿正卷缩的抱着膝头,见推门进来的萧容瑾,连滚带爬过去。
“大少夫人,奴婢知错,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当日,得了贺老太太吩咐的王妈妈装模作样打晕死了她,蒙骗了王氏,居然想把她卖给人牙子去做勾栏的人肉女。
中途有人把她劫持走,她认出是萧容瑾的侍卫,本以为自己要被剁碎喂狗,结果,就被丢在这里了。
秀儿害怕的豆大的泪珠儿一颗跟着一颗,凄厉哀求,“奴婢真的,真的从没有做过危害大少夫人性命的事啊!”
“害我的命?莫说你,整个京城都没人敢。”萧容瑾低头看她,吐出一句话,“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奴婢愿意替大少夫人指认大太太!”秀儿抱着萧容瑾膝头,痛哭流涕,“大少夫人,奴婢就是个二等茶水丫鬟,是被金钱迷了心窍,只要大少夫人能留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哦?所以,若救你的是大太太,你也什么都愿意做了?”萧容瑾悠悠问。
这话听得人胆寒,秀儿疯狂摇头,“不不不!奴婢只想跟着大少夫人,求求大少夫人收留奴婢!当牛做马奴婢在所不辞!”
萧容瑾淡淡说:“我救你,的确是念你伺候我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后你依旧好生伺候我,莫要生出二心。”
听着这话,秀儿几个头砸在地上,呜咽道:“多谢大少夫人救命之恩,奴婢日后必然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可不是说的,我有眼睛知道看。”萧容瑾说着,将手帕丢给她拭泪,她道:“好了,暂且先休养几日,再来我身边伺候吧。”
这个秀儿自然要留着的,她可是扳倒王氏的强劲大风。
忠心与否都无所谓,反正此生她都不会再信害过她的人。

第13章 我比你和楚妙熟
回到正堂,贺瑾主动叫她,“萧姐。”
萧容瑾定眼见他嘴角居然破了,蹙眉走过去,“勇叔,让你安排人护着贺瑾,怎么搞得?”
她顿了顿,有点来气,“贺瑢打的你?”
“不碍事不碍事。”贺瑾拉着要给他找场子的萧容瑾,不好意思笑,“是我想揍他,结果被打了一下。”
勇叔抱着刀靠着门口,也是一脸鄙视,“哎,打个耳巴子能打失手,还被给了一拳头,大少爷,你这色儿的在边塞没人要的。”
“去拿药来。”萧容瑾吩咐,又询问他,“怎么就打起来了?”她倒是没料到这人如此有气性了。
贺瑾神情黯然,“我问他是不是想娶伯爵府的姑娘,他不说话。”
“我又问他来做什么,他不知从何处晓得我接受你的嫁妆,让我把你的嫁妆交到公中。”
“我气不过和他龃龉几句,他就说我和你是御赐婚盟,不可毁坏,他娶伯爵府的姑娘也是……”
贺瑾顿了顿,拳头砸到桌案,瞳孔猛的一收,“他居然想用你的嫁妆,去给伯爵府做聘礼!”
的确是贺家人做的出来的事,谁叫她嫁妆数额太大了。
“你哪里是气聘礼,你是气这亲真的提了,你和杳杳就再无可能了。”萧容瑾接过勇叔递来的药膏,拿着指腹抹了点。
她边替他上药边笑话他,“贺瑾,动手之前先动动你脖子上的物件。”
“我自己上药就好。”贺瑾仰头拒绝萧容瑾的好意。
他道:“你在边塞长大,那头男女大防不大看重,但在京城不可以,在外头,除开我能和你亲近两分,其余男子都是调戏你。”
经过几日的相处磨合,贺瑾大抵摸清萧容瑾的性子了。
京城约束女子的贤良淑德在她身上毫无踪影,远观高岭之花杀伐果断,实则对他就和邻家姐姐一般又好说话又维护,就是脾气有点暴躁凶悍。
勇叔插话,不服气道:“敢近我家姑娘的身,留个全尸都是我家姑娘纯善了。”
“好了,别吓着他了。”萧容瑾无奈,这群人见天没事就逗贺瑾玩,昨日还把贺瑾给弄屋顶坐着,着实伤神,还好贺瑾好说话不计较。
自个沉默的上完药贺瑾突然就说:“萧姐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二弟要和伯爵府联姻的消息,放到外头去?”
萧容瑾剥着荔枝手顿了顿,随即摇摇头,一副别拉扯我的眼神,“我可没这意思。”
贺瑾不是傻子,这消息倘使放出去了,既不需要萧容瑾从内部去和王氏硬碰硬,又不需要让他被家中再用嫡长子的名义捆绑妥协,自然有人来出手解决。
“萧姐是要借楚大哥的手?”贺瑾还是第一次猜测人心,郑重地说:“萧姐,我不笨的,你只要肯教我,我会学的很快。”
“你都想到法子了,还要我教你做什么?”萧容瑾着实好笑。
贺瑾顿时笑出声,“萧姐是怕楚大哥知道找你麻烦?不会的,楚大哥人很好的,瞧着人鬼勿近,脾性真的极好的,以后我可以引荐你们二人认识认识。”
萧容瑾果断摆手拒绝,“不必不用不需要。”
她心道:大可不必,我比你和楚妙熟,他动一下我都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贺瑾很认真提议,“萧姐也该交点朋友,我身边就楚大哥最合适引荐给你了。”他觉得萧容瑾成日闷在院子太孤僻了。
萧容瑾冷笑,“引荐给我做什么?他死了我给他送钱?”
“哪里,楚大哥只是身子骨弱了点,会长命百岁的。”贺瑾道自言自语的喃喃,“等下次有机会,我引荐你们认识认识。”
“你看我做什么?”萧容瑾让他递茶过来。
贺瑾不吝啬对萧容瑾的赞美,“觉得萧姐你好看呀。”
萧容瑾看他,“当心楚杳听着要你命。”
“杳杳也说你好看,和楚大哥一样好看。”贺瑾撑着下巴给她斟茶。
萧容瑾:……
贺瑾发自内心觉得,萧容瑾其实同楚妙倒是挺般配的。
有机会让二人好好见见就好了。
定能引为知己。

第14章 楚妙正一脸平静的盯着她
萧容瑾不再去接贺瑾的话头了,这几日的相处,她大概摸明白这位名义上的夫君了,嘴里三句离不开楚杳,五句必出楚妙。
她顿了顿,提点他别的,“另外一件事,你思虑还不够,我给你的银子,你可以放到宫中去运转,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接触到中馈。”
“但不管你继母、祖母说什么,你都要坚持,每个月要点放进去的银子,只能多不能少。”
“只能多不能少?”贺瑾不解。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在外头放印子钱,每月可赚的不少,好了,自己想去吧。”
萧容瑾知道贺瑾是一点即通的人,“以钱生钱才是赚钱的法门,起初赔点无伤大雅,不必放在心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贺瑾眸子闪闪,仿佛明白什么,不由想起另外一事,随即好奇的问,“听司南说,萧大元帅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你做嫁妆了?”
“我家就我一个独女,不给我,难道拿出去丢吗?”萧容瑾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瑾哇了一声,“萧姐日后肯定是要再成婚的,就不知哪家公子这般气运漫天了。”
和离改嫁?
萧容瑾失神之际,贺瑾已起身出去,冷不丁突然探个脑袋进来,“萧姐,他们说你棋艺精湛,晚间你我对弈试试?”
“可以。”萧容瑾刚答应下来,随即就拒绝,“不成,今夜我要出去办事。”
见贺瑾期许的眸光散去,想着这人为了站在她这里,也算同贺家分道扬镳了,萧容瑾顿了顿,和他打商量,“晚些可以吗?我尽量早些回来。”
贺瑾立刻嗯了一声,“好,我等你。”
***
夤夜十分,空旷的街道只有几盏星星之灯高悬,萧容瑾从一处小院子悄悄出来,防患于未然多绕了会路,疾步朝着贺宅返回。
她是去给父亲萧贤送信,要父亲不要信贺家所有人的话,有些事得未雨绸缪好。
眼下想着还要陪贺瑾下棋,不免脚步更快了些。
结果一过转角,猛然就撞到了来人身上。
“对不住……”
“对不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紧跟着目光相交。
夜风卷起几片落叶落在二人之间。
萧容瑾盯着赫然出现的楚妙,袖中的手不自觉握紧。
楚妙也凝视不该在此出现的萧容瑾,秋水眸微微一眯。
两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前世,这时候二人是不是认识的?
萧容瑾呆了下,就见他已拱手给自己做了一礼,错身离开。
萧容瑾抬手扶墙,拍拍心口吐出口气,正走了两步,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啊,那日在万古茶楼,这人进来拉楚杳,目光是落在她身上过的,只是她刻意避开了而已。
所以,楚妙这病狗是在装不认识她?
萧容瑾回头去看被夜色追赶的人,微微眯眼。
这病秧子大晚上朝哪里跑呢?也不怕遭个凉去找阎王爷喝茶的。
萧容瑾脚步忽而转,直接跟了上去。
却是——
咦?
萧容瑾看消失无踪的人,左右环顾。
楚妙呢?
“萧大姑娘不顺着台阶下,反倒是跟来,是几个意思?”
清冷的嗓音响起,萧容瑾回头。
就见月色下,楚妙正一脸平静的盯着她。
他嘴角一扬,语气有点调侃,“怎么,现在我认识你了,你又要装不认识我了?”

第15章 行走伴儒风,言笑生春意
整条大街空无一人,黑云被微风吹散,月亮露出一角,照亮矗立对视的萧容瑾与楚妙。
这是重生回来,萧容瑾第一次好生打量和她斗到死的人。
深蓝长袍,团花暗纹,因病不出户养成的白皙肌肤,月光洒落,如霜笼罩在他身,灿灿生光,身姿英挺如竹,威严斯文掺和交杂,气质独特,双眸冷幽透彻却又含着锋利。
京城说起楚妙有一句极贴切的形容。
花无其魄,玉无其魅,行走伴儒风,言笑生春意。
低低压迫的咳嗽声响起,萧容瑾收回神思,毫无被抓包的负罪感,一耸肩摊手歪头,“世子爷应该庆幸我见过您,否则你可只有死了?”
她在警告楚妙,若追问她大晚上出来做什么,就该去见阎王爷了。
再则,楚妙病秧子美人灯,风吹吹就能要死不活几日,大半夜不吃药裹着被子乖乖睡觉,跑出来必然是干大事的,萧容瑾觉得。
楚妙才难得好奇她的破事,随即打脸,沉心捏指头思索,不带人大半夜私自出来,必然就是去找萧贤留在京城秘密联络点的人,给萧贤传些不许帮衬贺家的言语。
看她不知羞望着他,他是真不知萧贤是如何教出这种德性的闺女,负手看她,直接开口,“这事你也有份,若不着急回去,就与我一道。”
萧容瑾漂亮眉眼疑惑皱起,见与她错身朝前走的人,她想想,小步跟上去。
她审视楚妙背影,夤夜孤身,还振振有词与她息息相关,不免发问,“到底做什么?不说我就走了。”
就听他道:“我查到贺瑢有个外室,是两年前他出去游学所救的舞女,与他有双儿女,胆子也大,眼下藏在京城,倒是有些严,费了我不少功夫。”
是了,前世贺瑢迎娶伯爵府二姑娘后,恩爱了半年,不知为何二人闹天大的架,人还回娘家了,最后不知怎么收场的,反正夫妻到不似从前恩爱了。
萧容瑾微微一怔,又抬眼看向楚妙,随即脚步不再朝前。
她大概猜到楚妙要做什么。
“走什么,怂了?”楚妙侧眸看着打退堂鼓的人,眼底浮现一丝凛冽,“你打着贺家的名声上门,我挑动这外室女去伯爵府闹事,好处你我各占一半。”
萧容瑾骤然抬眸,不得不说,楚妙这话正中她的下怀。
任何能搅动贺家后宅的乌烟瘴气鬼哭狼嚎的事,她都十分乐意添砖加瓦火上浇油。
“萧大姑娘,走吧。”楚妙冷着的脸,看她原地不动,似笑非笑,“怕我把你怎么了?不管谁来看,都是你劫我色更有说服力。”
萧容瑾不怒反笑,抱着手迎上去,嘴上也不含糊,“张口就是劫色,楚世子想开荤大可让家里预备几个可人姑娘,莫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妙冷笑,“我心有余力不足?你试试?”
萧容瑾想也没想丢给他一个字。
“呸!”
***
二人绕进一处民宅连绵的胡同,在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停下脚步,院门檐角挂着两盏被夜风吹拂摇曳的灯笼,忽明忽暗。
门被敲响。
门一开,赫然探出头个娇媚的女子。
望着眼前如同天降的一对男女,开门的女子也同样呆了。
男子贵气清冷,女子冷傲美艳,月华落在二人身上,让人错觉是天上仙人下凡。
她小声问:“二位是?”
“她是贺府大少奶奶,我是安阳侯府世子爷。”
楚妙开门见山,鼻尖动了动,忽而以拳抵唇,偏过头浅咳一声,随即问她,“眼下,你是要进去说,还是想在外头说。”
女子顿时傻眼。

第16章 具体的你听他的就是
入了屋子,萧容瑾就见床榻上两个孩子呼呼大睡,边上还放着把团扇,屋子里头不知熏着什么,有点刺鼻但好闻。
见那头已先一步坐下来斟茶喝的人,萧容瑾腹诽一句病秧子,瞥着战战兢兢地女子,也不想废话,“可知我来找你是为何?”
“奴叫娇娇,奴,奴……”
娇娇被萧容瑾周身骇人的气场吓得跪下,顷刻眼泪涓涓,声如莺啼,“奴没有非分之想的,只想好好伺候二少爷,带着小少爷、小姑娘平安度日,大少夫人明鉴!”
萧容瑾嘴角扬了扬,冷冷道:“贺瑢马上要与伯爵府二姑娘议亲,他这样的身份婚前纳妾有子,就是家族耻辱,会让整个贺家,以及与他议亲人户沦为京城笑柄。”
她道:“你觉得我今日,是听你说以后的?”
娇娇顿时害怕,见那头楚妙目光盯着熟睡的孩子,如同吐信子的毒蛇,背脊爬满冷汗。
最后还是为母则刚,声音大起来,“大少夫人,二少爷说了,等着伯爵府二姑娘过门,就会带奴家回去,给奴家名分……”
“你觉得,贺瑢娶了伯爵府姑娘,还会让你见到太阳吗?”楚妙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道:“至于孩子,死了也能再生,你能带给贺瑢的只有无限耻辱,让他名声扫地,倘若你还有点做母亲的责任,就不应依附给不了你安稳的贺瑢。”
娇娇目光缩了两圈,半晌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萧容瑾,语气苍凉,“所以,大少夫人今日是来杀我和孩子的?”
萧容瑾看向楚妙,娇娇随着她的目光,忙起身跪倒在楚妙跟前。
“世子爷,我,我只想好好活着,让孩子们平平安安。”娇娇扯着他衣摆。
屋子中陷入静谧,只有灯结在噼里啪啦的跳动
放下杯盏的楚妙起身,“那成,你只需明日去做一件事,我可保你和孩子平安,还能让你顺利入贺府。”
“入贺府?”娇娇不明,目光一转,还是包含一点期待望着萧容瑾。
楚妙看着娇娇淡淡道,“你若入贺府,好生听她的话做事,自然无人敢碰你,到底你也是给贺瑢有生育之功的。”
他道,“明日,带着你的孩子直接去伯爵府门口哭,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贺瑢的外室,毁了这门婚事,贺家碍于颜面,必然要接你和孩子回去,你的儿子是贺家的庶长孙,贺家不会不要。”
娇娇咬紧贝齿,低头挣扎。
“若你能入贺府。”萧容瑾掏出帕子递给她擦眼泪,“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能保你和两个孩子平安。”
娇娇不敢去接萧容瑾的帕子,自己拿着衣袖抹泪珠儿,啜泣,“只要,只要奴按照二位的吩咐做事,就能保住自个儿和两个孩子的性命吗?”
萧容瑾微微一笑,“自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是你的。”
她随即意味深长看娇娇一眼,又道:“若明日你嘴里出现我与楚世子的名讳,可能你要付出的代价就很多了,记清楚了吗?”
“那,那奴家若被质问,该,该怎么说?”娇娇看着萧容瑾,哭的梨花带雨,“恳请大少夫人指教,求楚世子救人救到底。”
萧容瑾往外头走,摆摆手,打个哈欠,“具体的你听他的就是。”

第17章 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楚妙推门出来,见萧容瑾居然在院子的小桌椅上趴着睡觉,终于是笑了笑。
娇娇瞪大了眼,只感觉随着这微微弯曲的唇角,楚妙周身冰雪消融,眉眼转瞬柔和,春意裹身。
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还有。”楚妙敛下眉眼,声调寒凉,“你最好不要起旁的心思,我倒无所谓,你若坏了她的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娇娇眸子剧烈颤抖,摇头小声道,“奴家,奴家不敢。”
楚妙本以为她都自个走了,走到她旁边,低声叫她,“萧容瑾,走了。”
萧容瑾嗯了一声慢慢睁眼,坐直打了个哈欠,看已朝门外走的人,起身跟上去,“都叮嘱妥当了?”
“若不放心,萧大姑娘可自个再去好生叮嘱。”楚妙背着手。
萧容瑾咕哝,“就不能说两句人话。”以前也是,那张嘴对着她就是刀子炮仗利剑,这辈子都没动她妹妹了,还这德行,真是讨人嫌。
跟着楚妙出了胡同口,感觉身旁的人步伐快了许多,萧容瑾瞧了他一眼觉得古怪,莫名好笑,“你莫不是怕那女子追出来对你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楚妙冷言,他道:“萧大姑娘大晚上跑出去,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不是你让我跟着的?”萧容瑾觉得他莫名其妙,她道:“否则我都回去了。”
“你还委屈上了?”楚妙笑意更冷,“说实在的,本世子还有点期待,你看着伯爵府姑娘入贺家门的神情。”
萧容瑾声音含着嘲讽,“想来到时候世子爷疼惜妹妹,必然会牵线拉桥,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楚妙脸色一变,给她一嗓子,“萧容瑾!”
萧容瑾被他冷不丁一嗓子弄得瞌睡都彻底醒完,很是不悦,背着身后的手抱着心口前,缓缓问,“楚妙,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楚妙蹙眉不明。
萧容瑾慢慢悠悠捏着手指,以一种‘你太不知死活’的眼神盯着他,“一个人出来,你还敢这么嚣张,你真当我不敢打死你?”
楚妙秋水眸微微闪烁了下,他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威胁要揍他的人,“打死了我,你觉得贺瑾还会听你使唤?”
二人都是冷哼一声,别过脸不说话,算是各扳回一局。
萧容瑾拂袖加快脚步把人丢到身后,身后的人也放慢脚步,将二人距离逐渐拉开。
萧容瑾微微有点动怒走在空旷街道,心里把楚妙骂的狗血淋头。
忽而她脚步顿住,垂着身侧的手指也不自然动了动,明亮的眸子黯淡两分,咬牙朝前走了两步,随即狠狠跺了下脚,扭头朝着分开的地方去。
拐角处,楚妙正单手撑着墙壁,微微躬身,垂眸心口不停的起伏,白皙的手背在月光的铺盖下,能看到青色筋脉慢慢凸起,像是很难受在隐忍着什么。
萧容瑾见真如自个猜的那样,下意识的拧眉走过去,“真不舒服了?”
刚刚楚妙进屋子就不停灌茶水,与娇娇说话一直都在隐忍浅咳,出门堪比逃跑,若平时,这人就算是火烧眉毛,也要保持酸腐的世子爷风雅。
同她犟嘴时也是时不时压着嗓,必然是在憋着咳嗽,走着走着还突然停了两下,抬手理了理衣襟,分明就是不舒服在捂心口。
还给她装出风平浪静的模样,简直有病。
不对,楚妙本来就有病。

第18章 他敢骂我,我就打他
这人也不知娘胎带的什么书上找不到的体弱病症出来,三步要歇,激动就咳,风吹就倒,闻着不舒服气味就要喘……
“是闻了过敏的香料不舒服了?”萧容瑾见他面带痛苦之色的低身,抬手要将他扶着,结果不留神和他一道跪在地上。
娇娇身上花香的确有点刺鼻,既知道闻着不舒服,就不能在院子说吗,也是,夜深有风,这人吹了下场更惨。
还真是天上人间都找不出的好哥哥,谁来不是来的,才让贺瑾放风声出去,就急火火大半夜出来,真是拿命给妹妹保驾护航。
萧容瑾亏得前世见过这人犯病,倒不至于被他脸色突变吓着。
她拍了拍楚妙的背脊,先帮他顺气,才问他,“楚妙,你是歇一歇就好了,还是要大夫?”
楚妙也不忍了,捂嘴使劲咳嗽几声,缓过了气,任萧容瑾把他搀扶起来,眉心微蹙,“扶我去九方胡同。”
“太远了。”萧容瑾果断拒绝,“我还回去陪贺瑾下棋,我送你去最近的医馆。”
楚妙也没心思和她说话了,点点头。
他心道,这幅身子还是这么烂,太耽误他布局做事报仇了。
不是萧容瑾折回来,他估计要够呛。
萧容瑾搀着他,看他是真的喘的走路都艰难,将他手臂拉到肩头,一手环着他的腰间,承了他一半气力,警告他,“你别晕啊,我背不动你的。”
“还是将门出身,连个我都背不动。”楚妙闷闷咳嗽两声,他道:“丢人。”
“非得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才过的?”萧容瑾骂他,“成日吃药睡觉,你不病谁病,病秧子玩意儿。”
楚妙讥讽的冷哼一声。
萧容瑾被激的真想把他丢了,看他一眼,“对你救命恩人就这样?”
“救命恩人?”楚妙声音轻飘飘的,“要你救。”
萧容瑾真想揍他,“再说一个字真的把你丢了。”
“你丢一个试试。”楚妙缓过气好了不少,调笑道,“明日我尸体被找到,顺着一查,娇娇一说,你觉得你跑的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侯府必要你给我陪葬,我也不算亏。”
萧容瑾选择了自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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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丢到医馆回到贺家,勇叔鼻尖,“姑娘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可是受伤了?”
“不碍事,路上遇到个要死的人,好心送去了医馆。”萧容瑾看屋中还有灯光,“贺瑾还等着的?”
勇叔点点头,“我让他回去先睡,他非说你答应了他,他要等着。”
本以为贺瑾已睡了,萧容瑾轻手轻脚进去,就见他正自个对弈。
“萧姐。”贺瑾笑着叫她。
萧容瑾走过去,贺瑾指着棋盘,“这是之前我和楚大哥下的,没下完,我在想怎么解呢。”
萧容瑾扫了片刻,替他下了一子,破了黑棋的困局,随意又压在一枚白子,坐下来,“继续吧。”
贺瑾懵懵的,“萧姐,你一眼就把楚大哥的棋局解了?”
“又不难。”萧容瑾喝茶,楚妙上辈子都没下过她,这辈子更不可能了,“下吧,下次去赢他要彩头。”
“我从没赢过楚大哥。”
“那是你没遇到我。”萧容瑾好笑。
她道:“没有什么局是不能破的,没有什么人是赢不了的,有志者事竟成,你当楚妙天生就会的,他和楚杳一个娘胎出来的,肯定不是先天聪明。”
贺瑾嘴都惊的张口:“……你这话千万别当楚大哥面说,他会气的骂人的。”
萧容瑾示意他落子,挑眉道:“他敢骂我,我就打他。”
贺瑾:……
局势在萧容瑾的干预下偏向黑棋走向胜局,最后还差一子,贺瑾找了半刻钟总算是找对了。
“赢了!”贺瑾不可思议,他激动的抹了把脸,见抬手给他斟茶的人,鼻尖微不可查的动了动,随即狐疑的扫了眼萧容瑾。
萧容瑾身上,怎么会有楚妙的味道。
楚妙身上有一股极其淡的药香,是日积月累喝药造成的,非亲密接近不会染上的。
“你看我做什么?还要下吗?天色晚了,先回去睡觉。”萧容瑾收着棋盘,明日还有好戏登台,得养精蓄锐。
出了门的贺瑾越发肯定就是楚妙身上的气息,他绝对不可能闻错的。
勇叔安慰眼神无光的可怜输家,“哟,输的怀疑人生了,正常的,我们姑娘是下的战棋长大,论下棋,你们国手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贺瑾随意嗯了一声,朝着屋子走去,他暗暗把眼下的时辰记下,准备下次见了楚杳问问。

第19章 青丝散满床褥
下半夜簌簌落下几滴雨,从檐角划出滴答滴答,着实助眠,天将明时,最后一颗雨珠儿被骤然红火的朝阳蒸发殆尽。
安静的清晨被急促的敲门声砸碎。
“萧姐萧姐,快别睡了!”
屋内床榻上,床帏半掩,里面萧容瑾正在熟睡,青丝散满床褥。
几缕阳光落在她容颜上,眉目似画,国色天姿,松松垮垮的衣裳半掩着白瓷肌肤,落在榻外的小脚泛着嫩粉色。
似乎被吵着了,人儿脑袋朝被褥使劲藏,手臂枕着脑袋,把枕头落在耳畔,要隔绝嘈杂的声响。
长长睫毛动了动,她无意识咕哝,“有什么事晚点说。”
外面的贺瑾一个劲啪啪啪敲门,满目着急,本想推门而入动作默默收回来,到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生怕闯进去看着不该看的。
他回头看一排背着手望着他的侍卫,“你们谁进去把她叫起来?”
萧容瑾打上次在贺老太太处闹了一场,直接被叫少去请安,任谁听都大抵认为是句气话,就她给当真了,如今还乐得清闲,见天睡到大中午才起。
勇叔浅浅咳嗽了声,爱莫能助的摊手,“大少爷别看咱们,没有允许,姑娘的闺阁我们都不能进去的。”
陪嫁的都是侍卫,虽是男子,大家伙都把萧容瑾这位小主人视若神明,谁都不敢去亵渎。
这可犯难了,院子没一个丫鬟,清一色全是大老爷们,平时都还好,这早起的时候闯进去总是不大好的。
贺瑾气的差点倒仰,扭头继续用力拍门,只能用最质朴的法子把还在会周公的人弄起。
他嗓门大起来,几乎是吼了,“萧姐,醒醒!出事了,二弟的外室被伯爵府捆着丢到咱们府门外头了,还捎带两个孩子呢!”
睡梦中的人赫然睁眼坐起来,顿时睁大眼,掀开被褥,“来了!”
后院正堂彻底炸锅,不少下人朝里头鬼鬼祟祟张望。
院子里头,都是信任的婆子站着,随时准备听从里头吩咐。
二人还未踏进内间,王氏毒辣的声音隐隐传出。
“闭嘴!我儿媳茶都没喝过,哪里来的娃娃叫我祖母的?说,到底是谁让你来攀咬诋毁二少爷名声的!”
“竟敢带孩子上伯爵府去闹事!此等心计你这种眼皮子浅显的狐媚子哪会,说!若不说出你背后之人,我便活剐这两个小东西!”
贺瑾猛然驻足蹙眉。
在他十几年固有印象中,继母王氏从未疾言厉色,不管发生天大的事,都是轻言细语得体有度的解决。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萧容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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