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
一丝阳光照进整洁的卧室,谢问琢环顾着眼前的冷清。
整个屋子,没有半点盛苡的东西。
只剩床头柜上被他忽视的胃药还证明着,这里曾有个关心她的女人存在过。
越渐浓烈的空寂填着心,挤压的让他思绪烦乱。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辉。
谢问琢按下接听键,只听唐辉说:“谢总,人找了,马上就到。”
闻言,眼底少有的愁绪瞬间被冷凛取代:“知道了。”
他倒想听听,许明薇当年碰了情书没有,又为什么这么急匆匆离开的解释。
晚冬的风像带着刀子,刮过街道上树的枯枝。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许明薇的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这是去谢问琢家的路。
恐慌加剧,更懊悔为什么这么落荒而逃。
可想到男人地狱般的眼神,她就本能的想要躲避。
许明薇白着脸,扯出个难看的笑:“两位大哥,能不能做个人情放我下车?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然而试图的谈判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冷漠。
没一会儿,车在别墅门口停下。
两个男人二话不说,将许明薇拖着进了门。
“砰!”
被重重扔在地上,手机也从口袋摔了出去。
她还来不及疼痛,钻进鼻内的薄荷烟草味犹如只大手,死死捏住了喉咙。
抬起头,原本高悬的心顷刻跌入深渊,声音也随之发颤:“问琢……”
男人背着窗坐在沙发上,压抑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表情。
夹着指间的香烟火光犹如一朵橙花,吐了个烟圈,墨瞳在烟雾中漫着寒光。
此时的他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人心生惧怕。
“我很好奇,什么急事能让你走的这么匆忙,连我这个总裁都不请示。”
谢问琢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许明薇眼底闪过抹慌乱,忙掩饰成无辜:“我妈那儿出了点事,我来不及跟你说,所以,所以……”
蹩脚的理由卡在嘴里,偏偏谢问琢什么也不说,随意的姿态犹如在欣赏犯人行刑前的挣扎。
见许明薇张着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他便朝一旁的唐辉使了个眼色。
唐辉点点头,将情书扔在她面前。
看到纸上熟悉的字眼,许明薇目光一震。
谢问琢捻灭烟,起身一步步逼近:“当年你把我书包拿回去时,偷换了里面盛苡的情书?”
许明薇抑着慌乱的呼吸:“没有……”
谢问琢凤眸微眯,唇线绷成了直线。
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许明薇踉跄起身,盈目中泛起泪花:“我知道你和盛苡高中同学,可我们不也是少年时期的朋友吗?难道就因为盛苡出了事,你就把你们之间的误会怪责到我头上吗?”
说到这儿,她软下语气,轻轻抓住谢问琢的袖口:“问琢,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也不会做任何让你难过的事,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快乐,包括盛苡,我也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气氛无声。
许明薇紧张看着眼前沉默的男人,控制表情的同时拼命想着让人信服的措辞。
突然,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李字。
许明薇手一颤,恐慌泄露。
在谢问琢的眼神示意下,唐辉拿起手机。
“还给我!”
许明薇下意识上去抢,却被身后的保镖抓住。
随着唐辉按下接听键和扩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客厅中炸响。
“你让我制造盛苡丑闻的事我早做完了,钱什么时候给啊!?”
夹杂着抱怨的质问让许明薇双腿一软。
她张了张嘴,想让对方挂断,却又被保镖捂住嘴,只能瞪大了眼挣扎。
“喂?喂?许明薇,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不把说好的五十万拿来,我不仅把你给盛苡造谣的事儿说出去,连你在谢氏做假账的勾当也捅出来!”
男人扔下话,直接挂断。
一片死寂,只有许明薇颤抖的呼吸声。
迎着谢问琢锋利的目光,她无措地摇着头,企图撇清自己与那句话的关系。
谢问琢抬了抬手,保镖将她松开。
“问琢,我不认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相信我……”
许明薇捏着他的衣角,泪如雨下。
谢问琢看着她,声音带着穿透骨血的寒凉:“那张照片是你让人偷拍的?”
许明薇脸色惨白,否认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咙。
“叩叩叩!”
半敞的门被敲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紧张看着客厅里的情况:“请,请问……谢问琢先生在家吗?”
也许是情况太过诡异,他有些结巴:“这,这是您为许明薇小姐定制钻戒的礼品……”
闻言,谢问琢眉目一拧。
自己什么时候给许明薇定制过钻戒?
察觉到阴冷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男人立刻把手里的礼盒放在地上:“上回那位小姐让我送去谢氏大厦,但谢先生既然在家,我就放这儿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明薇再也不敢看谢问琢,嘴里却仍说着:“问琢,你听我解释,事情不,不是你想到那样……”
话未说完,下颚便被狠狠扼住。
谢问琢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阳奉阴违,特别是被揭了底ⓈⓌⓏⓁ还嘴硬的蠢货。”
灭顶的压迫感让许明薇双腿发软:“不,我没有……”
松开手的一瞬,她“咚”的一声瘫倒在地。
谢问琢理着袖口,居高临下睨着她:“许明薇,既然你做得出这些事,就该有承受后果的胆量。”
像是做完了最后宣判,他大步而去。
许明薇心一沉:“问琢……问琢!”
慕然间,视线被唐辉阻挡。
从前对她还算客气的唐辉满眼漠然:“许小姐,有什么话还是到派出所再说吧。”
天色阴沉,雨丝朦胧了车窗。
谢问琢上了车,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靠着椅背,纷乱的大脑不断回响盛苡含泪的模样。
心头的钝痛让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骨节也泛了白。
半晌,谢问琢才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医院。
查完房的邵云谦去了重症监护室,听值班护士说谢问琢昨天在病房外守了一整夜,只是现在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病房里,盛苡还处在昏迷中。
他抬起手抚过她的额发,小心中带着遮掩不了的柔情。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觉得盛苡就这样睡下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瘫痪的打击,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更不用面对深深伤害过她的谢问琢……
邵云谦愣了瞬后不由懊恼。
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想的不该是让她早点恢复健康吗?
忽然,谢问琢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邵医生还是没有改掉关心别人妻子的习惯。”
邵云谦从容收回手,回过头。
直直迎上谢问琢阴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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