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傅渝州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阮夏傅渝州)最新章节列表
时间:2023-02-17 12:02:4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慕然间,视线被唐辉阻挡。
从前对她还算客气的唐辉满眼漠然:“许小姐,有什么话还是到派出所再说吧。”
天色阴沉,雨丝朦胧了车窗。
傅渝州上了车,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靠着椅背,纷乱的大脑不断回响阮夏含泪的模样。
心头的钝痛让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骨节也泛了白。
半晌,傅渝州才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医院。
查完房的邵云谦去了重症监护室,听值班护士说傅渝州昨天在病房外守了一整夜,只是现在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病房里,阮夏还处在昏迷中。
他抬起手抚过她的额发,小心中带着遮掩不了的柔情。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觉得阮夏就这样睡下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瘫痪的打击,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更不用面对深深伤害过她的傅渝州……
邵云谦愣了瞬后不由懊恼。
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想的不该是让她早点恢复健康吗?
忽然,傅渝州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邵医生还是没有改掉关心别人妻子的习惯。”
邵云谦从容收回手,回过头。
直直迎上傅渝州阴鸷的目光!
默然片刻后,一个护士走来停在病房外。
她看了眼傅渝州,朝邵云谦招招手:“邵医生,28床的病人情况有些不太好。”
邵云谦应了声:“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着,径直越过了傅渝州离开。
当视线落在阮夏身上时,傅渝州的眼神才逐渐和软。
无暇顾及与邵云谦之间的不快,他坐到病床旁,轻轻握住她终于有了丝温暖的手。
一路上,想好的道歉在嘴里回旋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许听不到,又也许根本不会原谅。
想起那个被告知已经在母体内失去心跳又匆匆被打掉的孩子,心猛然一缩。
说到底,所有的错都在自己。
抬起阮夏的手贴着脸颊,傅渝州哽声开口:“对不起……”
入夜。
住院楼再次陷入沉寂,值班护士穿梭在病房间,查看着病人的情况。
病床上,阮夏的手指动了动。
昏沉的像漂浮在海上的意识慢慢清醒。
缓缓睁开眼,暖黄色的灯光并不亮,却还是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阮夏视线模糊,只觉自己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可已经想不起梦到什么了。
稍稍一动,全身就像刀割似的疼。
“呃……”
痛感让阮夏忍不住闷哼了声。
靠在椅子上的傅渝州听见声音,慌忙望去。
见阮夏紧皱着眉,艰难挪动的手像是要摘下令她不适的氧气罩。
他心ᴶˢᴳ一紧,连忙起身按铃叫护士,握住她的手。
“阮夏?阮夏?”
熟悉的呼唤让阮夏转过头,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男人担忧又夹杂着欣喜的目光。
她怔住。
傅渝州?
像是被触发了眸中开关,四年中日夜的冷漠和精神折磨、孩子和母亲逝去的画面全在脑海中涌现。
陈医生带着护士进来给阮夏做检查,却见她用尽力气般甩开傅渝州的手:“我,我不要见到你……你出去……”
掌心的空荡让傅渝州呼吸发凝
“出去!出去!”
阮夏失控外吼着,发颤的声音含着悲愤。
傅渝州僵在原地。
一种失重感从脚底渗入,眸中也闪过丝少有的慌乱:“阮夏……”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阮夏就剧烈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浮起淡淡的青色。
护士只能把怔住的傅渝州往外推:“病人不能受刺激,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此时的傅渝州就像具木偶,任由着被推到病房外,只能隔着观察窗,望着里面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自己的阮夏。
可下一秒,阮夏干裂的唇嚅动了几下,护士点了点头就把窗帘拉上。
他眸光一滞,恍觉浑身血液都凝结。
想起刚刚她充满怨恨的眼神,心狠狠一揪,痛的他双腿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打开,里面传出阮夏低哑的哭泣。
陈医生出来后关上门:“病人说暂时脱离危险,只是她现在有些激动,治疗期间,家属尽量安抚好病人的情绪,不要刺激她。”
傅渝州脸色微沉:“嗯。”
陈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明了检查结果。
“另外,她的脊柱受到不可逆的损伤,可能会出现瘫痪的情况。”
陈医生的话像雷鸣在傅渝州耳边轰响:“你说什么?”
他知道渐冻症会造成瘫痪,但也是在三五年后,绝不是现在!
几番深呼吸,傅渝州才稳住情绪:“既然只是可能,那麻烦医生不要让这个可能出现。”
末了,他又补充了句:“至少不是在她觉得自己彻底站不起来之前。”
闻言,陈医生心里不由闪过丝诧异。
先不谈同事邵云谦对傅渝州的怨怼,从刚刚阮夏对他的抗拒,也能看出这个男人并不算是个好丈夫。
但他这两天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现在又处处为阮夏着想,真不像个无情无义的人。
陈医生语气沉稳:“放心,我会尽力的。”
傅渝州点点头表示谢意。
听着陈医生渐远的脚步声,他抬手握住病房门的把手。
可阮夏刚才对他的驱逐犹如在耳。
一时间,进去的勇气慢慢消散,只剩无力的颓然。
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只看看到病床上的人含泪呆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紧缩的心仿佛连跳动都带着疼痛,让傅渝州慢慢放下了手。
“滴!滴!滴!”
听着心电仪规律的声音,阮夏眼眶发胀。
在漫长的梦里,她的父母都还活着,傅渝州是爱她的,她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可梦终究是梦,醒了以后看到傅渝州那一刻,才惊觉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
泪再次滑落,湿了阮夏的鬓发。
一整夜,两个人未眠。
天亮后,阮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见她满脸疲倦合上通红的眼,傅渝州便在门外静静站着。
这时,唐辉来了。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傅总,这是财务部的经理昨晚整理好的新报表。”
傅渝州看了眼睡着的阮夏,轻轻关上病房门后才打开文件。
一张A4纸,大片红色缺账标注。
共有一千万从不同项目中流出,汇入一个私密账户。
因为在财务封账后,所以很难察觉。
看着傅渝州越来越难看的脸,唐辉小心地扶了扶眼镜:“昨天打电话给许明薇的男人叫李云铭,是家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和许明薇的关系还没有确切信息。”
“许明薇呢?”
“暂时被拘留在派出所。”
傅渝州凝着账户,面色如冰。
一千万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大钱,但许明薇已然触及他的底线,特别是故意求去刺激阮夏。
半晌,他将文件递回给唐辉:“让她出来吧。”
闻言,唐辉懵了。
许明薇犯得可是挪用公款的重罪,很有可能被判无期徒刑,况且傅渝州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傅渝州像是知道唐辉在想什么,薄唇轻启:“过来。”
唐辉上前,傅渝州附耳说了几句,他眼神立刻诧然。
可对上老板狠决的表情,他不免为许明薇捏把冷汗:“是,我知道了。”
说完,唐辉转身离开。
傅渝州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转头望向病房门。
阮夏没吃什么东西,一会儿醒来一定会饿。
这么想着,他连忙下楼去给她买吃的。
病房里。
才入睡的阮夏被梦中的一片血红惊醒。
正当她无措时,病房门被推开。
以为是傅渝州,刚要驱逐,却在转头时顿住:“云谦?”
一身白大褂的邵云谦提着保温盒走进来,轻轻坐下:“昨晚回家的时候听陈医生说你醒了,我就炖了黑鱼汤给你送来,趁热喝。”
说话间,他看到阮夏满头冷汗,眼里还有未褪的惊慌。
她又做噩梦了吧……
邵云谦眼底划过丝心疼,倒出一碗热腾腾的汤来。
浓厚的鲜香并没有勾起阮夏的食欲,她摇摇头:“谢谢,我吃不下……”
微垂的眼睫洒下一片阴影,让她本就消瘦的模样更添一分虚弱。
邵云谦想劝慰几句,却又听她问:“傅渝州……在外面吗?”
他目光微微一沉:“不在。”
闻言,阮夏神色滞了瞬。
走了吗?
走了也好,一看到他,自己好像就会回到之前那无望的等待和一无所有的绝望中。
见阮夏沉默,邵云谦的心不由收紧:“你想见他?”
阮夏又摇摇头,淡泊的仿佛已经不在乎一切:“我只是想起,我跟他还没办离婚证。”
听了这话,他才觉心松了几分。
舀起一勺汤送到阮夏嘴边,温声劝:“你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而且阿姨也会担心你。”
这话犹如戳中了阮夏的内心,让她鼻尖一酸。
母亲……
她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生活的啊。
哪怕在以为要死了那一刻,都在担心母亲误会自己不爱惜生命。
想到这儿,阮夏强忍胃里不适,喝下邵云谦喂来的汤。
邵云谦这才放下心,喂完汤后看她满头冷汗,担心她受凉,便拿出纸轻轻拭去她的汗水。
“你在干什么?”
猛然间,傅渝州阴冷的声音如利刃刺破病房里的平静。
阮夏抬眼望去,只见傅渝州站在那儿,一身黑色大衣下是裁剪得体的西装,微乱的黑发沾着水珠,目光清冽。
但与之强势气势格格不入的是,他左手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右手还提拎着个热水壶。
或许是习惯了傅渝州冷不丁的出现,邵云谦并没有受影响。
他冷静地擦掉阮夏额头的汗后收起保温盒:“我先去忙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说完,邵云谦一如既往无视掉傅渝州刀子般的眼神,从容离去。
一时间,病房陷入沉寂。
阮夏转头望向窗外,全当几步外的男人不存在。
她刻意的冷漠让傅渝州心狠狠一揪。
他宁愿她叫自己滚,或者痛骂自己,也不想被这样忽略。
想起医生的话,傅渝州生生压下胸口的妒意,上前将从护士那儿临时借来的热水壶放下。
而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热水袋,灌满后将它放进被子中。
突如其来的暖意让阮夏浑身一滞。
她转过头,只见傅渝州脱掉了大衣,卷起袖口后把热水倒进洗脸盆中。
“你干什么?”阮夏怔愣问。
话音刚落,热毛巾贴上了她干涩的脸。
傅渝州动作很轻,眼神认真地像对待一件决定命运的大事。
“做一个丈夫该做的事。”
说话间,他小心避开阮夏手背的针头。
没有预想的讽刺和冷漠,这让阮夏很是猝不及防。
然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她挪开视线后抽出手,冰冷甩出一句。
“等我能出院,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
病房再次安静。
傅渝州手僵在半空,定定望着不愿看自己的阮夏。
哽在喉咙的解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良久后,才悻悻放下手:“好。”
听着傅渝州毫不拖沓的回答,阮夏眸光一怔。
明明已经死掉的心又在隐隐作痛。
可下一秒,耳畔又传来傅渝州低沉的嗓音:“在此之前,我会照顾好你。”
阮夏愕然看向他。
他不应该质问自己和邵云谦的关系吗?或者出言讽刺自己吗?
她正想开口,可傅渝州并不给他机会,端起洗脸盆出去了。
回避的态度搅乱了阮夏的心。
总以为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看透他……
水池前。
来来去去的家属看见西装革履的傅渝州,不ᴶˢᴳ免有些惊讶。
看他的穿着,怎么也像个该请护工的老板。
傅渝州并未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布满血丝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挫败,还有一抹难以自抑的担忧。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夏。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傅渝州的思绪。
低头一看,竟然是许久都不联系的父亲。
当年父亲将许明薇赶走后便去了国外分公司,之后也就在自己和阮夏结婚那天回来过一次。
走到楼梯道,傅渝州才按下接听键:“有事?”
电话里,傅父的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你就这么跟父亲说话?”
傅渝州不言。
他们父子关系一直很不好。
他六岁那年,母亲病危,父亲却迟迟不来。
直到母亲去世下葬,父亲都没出现,甚至开始周旋在各种女人之间。
商场的人有惧于他的雷厉风行,有恨他的手段狠辣。
而情长的女人不过是惦记他的钱,她们没有真心,他也不会动心。
没有听到傅渝州的回应,傅父重新开口:“我明天回国内总部,顺便看看你跟阮夏,她怎么样了?你们没吵架吧?”
傅渝州望向阮夏病房的方向,面色微沉。
良久,他才回答:“她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什么?”
傅父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斥责道:“你一个男人,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这话让傅渝州立即冷下脸:“在照顾老婆的问题上,你没资格说我。”
话落,他直接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傅父再次打来。
傅渝州没有理会,静音了后便回了病房。
正在闭目养神的阮夏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被子下的手不由握紧,却没有睁眼。
他的动静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自己。
紧接着,身上的被子被往上提了提,带着薄茧的手擦过脸颊。
细微的摩挲感让阮夏眼睫颤了颤,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难以理清。
“阮夏。”
刻意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又带着某种犹豫。
她装作睡着,没有回答,也不愿理会。
傅渝州接着说:“我知道,等我知道真相后一切都迟了,但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至少不是现在结束。”
远处的车流声传进病房,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听着傅渝州坚定的口吻,阮夏内心五味杂陈,更觉无力。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