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千里之外的邺州,接回顾羡礼的心上人。
前世,她一心爱慕顾羡礼,可他却从不碰她,最后还害死了她全家。
现在,她要把这段孽缘彻底斩断!
婚房内,顾羡礼正质问:“听闻夫人刚刚派人去邺州,要接回楚含烟?”
容真光是看他一眼,就心如刀割。
强行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夫君和楚姑娘是青梅竹马,把她接过来,也好免去夫君相思之苦。”
一旁伺候喜婆吓得出了屋。
洞房花烛夜就给丈夫纳妾,简直天下奇闻!
但容真的态度却坚决。
“我知道我母亲派人将楚姑娘送去邺州不对,等日后接回楚姑娘,夫君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羡礼眸色更是冰寒:“容真,你可真贤惠!”
话落,他黑着脸甩袖离开。
等他背影彻底看不见后,容真才脱力般,软倒在床。
前世,三年后顾羡礼被皇后认回,一举成为大梁太子,他的第一道太子手令就是连夜派人去接回楚含烟。
与此同时,一封告密书让她母家全族流放云州,她也被顾羡礼囚禁在东宫,等着她的是一杯毒酒……
她那时候才知道,母亲为了成全她,瞒着她拆散了顾羡礼和楚含烟。
而顾羡礼的恨意,便是那时扎根的吧。
如今重来一次,她只想好好护着容家。
顾羡礼,她再也不敢奢求了……
婚房不欢而散之后,一连三日,顾羡礼都没有回府。
今天是容真回门,她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独自恢复,可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禀告:“小姐,姑爷回来了。”
碧桃扶着容真往大门走,道:“姑爷还是记得要陪姑娘回门的。”
容真的手僵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她原本以为顾羡礼不记得了的。
刚刚踏过垂花门,便见顾羡礼从马车上下来,温柔地牵着一个美貌女子。
容真一瞬间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楚含烟!
容真怔在原地,舌尖不由得尝到了一丝苦涩。
她的唇角自嘲地勾起——顾羡礼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意赶回来?
怔楞间,顾羡礼已经带着楚含烟走了过来。
见下人鱼贯捧着如意匣出来放到车驾上,顾羡礼疑惑道:“夫人这是?”
“夫人”二字一入耳,楚含烟脸上笑容依旧,手却在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攥紧了。
“妾今日回门归宁。”容真抬眸,看了一眼楚含烟,温言道:“夫君既然走不开,妾自己先回去也可。”
顾羡礼看了她一眼,发现容真眼底的确没有半分恼意。
容真欠身行了个礼,然后便坐上了马车。
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车帘隔绝了顾羡礼的视线。
“走吧。”容真吩咐道。
……
容府。
容真红着眼睛见过父母后,又回到从小住到出阁的栖云院。
回廊曲折,一草一木都是她最熟悉的风景。
容真眼眶发红地在秋千上坐下,细白的手指缓缓摸过秋千上的刻痕,轻声道:“我回来了。”
前世至死都想回来看看的栖云院,就在她眼前。
顾羡礼踏入栖云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容真慵懒地靠在秋千架上,眼圈泛红。
顾羡礼心口蓦地一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
滂沱大雨里,容真竟穿着华贵的宫装跪在泥泞里,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明渊,请你向皇上陈情,我父亲忠君爱国,怎会叛国通敌?”
“明渊,我不要这太子妃的位子了,你让我见见我父母好不好?”
哀切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全然不似幻觉。
顾羡礼眉心紧蹙,他明明从未见过容真那副样子。
是幻觉吗?
顾羡礼摇摇头,挥散胸口若有似无的烦闷之意,向容真走去。
容真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如水般的眸底迅速掠过一抹讶异。
楚含烟如今身在顾府,他不是应该好好陪他失而复得的心上人吗?
还是说……他其实也有点在意自己的?
但下一秒,却听顾羡礼说——
“含烟身体不好,需要一株染霜花入药,听闻夫人手中正好有一株,不知可否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