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鬼在我千疮百孔的心里,点燃了一把名为“占有”的火焰。
火焰既毒又辣,熊熊火苗舔着我的心脏,甚至要掰开我的心脏钻出来,一不小心,就会烧得我面目全非。
也会把听玉烧得面目全非。
两天后,我做出了决定。
去孤沙城。
我坐在王位上听着大臣们唇枪舌战,为我是否去孤沙城争论不休,我打了一个哈欠,抬抬手,让他们停止了争辩。
懒洋洋的站起身,拿起做为王上的君压。
“无需多说,明天正午,我会去往孤沙城,后续的事你们就各司其职,实在下不了决定的,问国师就好。”
我穿过群臣,走到门口,被阳光刺地眯了一下眼睛。
语气冰凉,“我不在的时候闹了乱子,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没有他们各自致命的把柄,我这一年也稳不住朝堂。
群臣噤声一片,没有人再出来反对,都低头不语。
我嗤笑一声,甩了甩袖子,“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他们弓着身子从我身边慢慢退去,看着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我转身回到了王座上。
秋凉走到我的身后,轻轻为我揉着太阳穴。
“王上,何必要御驾亲征呢?”
“不可多言。”
“诺。”
我摆摆手,“你去通知国师,让他去我的书房等我。”
穿过御花园,我看见切儿正在逗一只白猫,软乎乎的人儿摸着软乎乎的猫儿,看着心里暖暖的。
他是我在微服出巡的时候,捡的孤儿,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却瘦弱得可怜。
在这一点上,我和王姐挺像的,都喜欢捡人回来养。
可能是他那时候悲寂孤凉的眼神吸引了我,那种失去生命向往的绝望就像深夜里开放的黑玫瑰,让我心痒难耐ᵚᵚʸ。
后来,在宫里被我养得很好,那失去神采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却失去了一些兴味。
不过,有个同病相怜的人陪我,也不错。
“切儿。”我唤了他一声。
切儿立马回过头,笑容灿烂如阳,“姐姐!”
我抱住扑过来的他,点了点他的额头,“都比我高了,还是那么孩子气。”
切儿用脸蹭了蹭我的耳朵,“长得再高,姐姐也是姐姐,切儿还是姐姐的切儿。”
无论什么时候,切儿总能说一些让我感到无比舒心的话。
“切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你要在宫里乖乖的,知道吗?”
“姐姐要去哪玩?带着切儿嘛。”说完还拉了拉我的手。
我无奈摇摇头,“不是玩,是去打仗。”
切儿握着我的手一紧,他脸瞬间垮了下来,“姐姐,打仗会死很多人的…姐姐也会受伤的,我不想让姐姐去…”
我摸摸他的头,“切儿听话,乖。”
他抱住我,“那姐姐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有什么事,你写信通知我就好。”
他抱我抱得更紧了,好像要把我勒进他的骨血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去玩吧。我还有要事和国师商量。”
切儿慢慢松开了我,撇着嘴,然后拿出来一个平安符,“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了姐姐,这是前天我在佛缘寺求的平安符,本来想给姐姐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就要分离了,姐姐要时刻带在身上,不要让我担心!”
心里一股暖流经过,我郑重的把它放在胸口,笑了笑,“好,我答应切儿,一定会平安回来。”
打发他去继续和猫儿玩,我提步往书房走去。
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国师站在树下,投下的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了。
只一袭白衣,芝兰玉树,好一朵清清冷冷的高岭之花。
我与他对视,“国师既然来了,为何不出声呢?”
“听玉不敢打扰王上与切公子。”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会有浓浓的醋味,但是听玉国师说这句话,我听不出来一丝的别扭。
就是听不出来,我心里才更加苦涩。
他是真的不屑于我和其他男人的互动。
“把门关上。”
听玉关上了房门,静静等待我的安排。
“明天正午时分,我要离开王城去孤沙城,你留下来,替我看好朝堂那几个老贼。”
听玉没有立马回答,我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出声,“听玉恐难胜大任。”
“历来国师都是随同王上御驾亲征的,听玉不敢坏了这个规矩。”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只信任你,你在这里坐镇,我比较放心,才能安心打仗。”
“至于规矩,从我这里,就破了。”
我用手扣了扣桌子。
“听玉,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静默,然后行了一礼,“喏。”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看着他低垂的眼睑,我缓ᵚᵚʸ缓出声:“你总是在跟我行礼。”
“听玉是国师,王上是王上。”
一句话,划清了我跟他的界限,中间隔着万丈深渊。
“如果不是呢?”
“王上慎言。”他还是这般说辞。
或许是即将离别的不舍,又或许是长期被拒绝的苦闷,在他这句话说完以后,我就站起来隔着桌子,拉着他的衣领,吻上了他。
突然,我被大力推开,跌坐在椅子上。
我被他推得愣了一瞬间,直到后背火辣辣的疼,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