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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岁浑身一僵，捂着红透的左脸抬头，才发现她面前站着的是七八个港城有名的纨绔富二代。
有的曾经还追过她。
她麻木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见她这么卑微，更是哄笑的厉害，那个碰瓷她的名媛冷冷道：“对不起有什么？你打扫完厕所的衣服碰到了我，这衣服还能要？说吧，怎么解决。”

宁岁脸色苍白的说：“那我给您洗干净……”
“谁要你洗过厕所的手给我洗，脏死了！”
这人不依不饶，宁岁深知她就是故意找事，但是她如今已经没有半点与他们对抗的资本和勇气。
她语气仍然卑微，“那您说……要怎么样？”
见宁岁这么好欺负，她刻薄地笑道：“当然是赔钱了，这点钱对宁大小姐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哦，不对，忘了，你们宁家早就破产，你那两个瘸腿爸妈也早就不堪受辱跳楼自杀了！”
众人又开始哈哈大笑，宁岁从始到终只是低着头，任由他们嘲笑。
等笑够了，其中一个道：“这样吧，也不为难你了，跪下磕几十个响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他们都见过宁岁高傲的样子，都曾对她趋之若鹜，如今，却只想亲手把她按进最底层的泥潭，看着她挣扎、反抗却徒劳无功。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宁岁根本没有反抗，她几乎是立刻跪下。
“嘭！嘭！嘭！”
她用力的连续嗑了几十个响头，再抬头时，额间一片殷红，仿佛还嫌不够，她又猛地甩了自己十几个巴掌。
“可以了吗？”
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反倒让她们觉得无趣。
众人嫌恶的看着她，奚落了几句，纷纷离开。
宁岁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清扫工具，低着头准备离开。
面前却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厉沉！
“宁岁，你现在变得真下贱！”
他冷冷开口，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第六章 别打我
下贱？
这不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吗？
她低着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好像已经根本没有自尊，只是一具为了那个孩子才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行尸走肉：“厉先生说得对，我就是下贱。”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那颗本该感到强烈报复快感的心，却只闪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拧眉盯着宁岁，被气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别打扫卫生了，去俱乐部的包厢陪酒吧。”
话音刚落，宁岁的心颤了一下。
厉沉却已经走远，她握着水桶的手缓缓收紧。
去包厢陪酒，意味着她要受更多羞辱，以及，必须承受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的骚扰。
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厉沉发话了，她就只能去。
果然，调去包厢之后，宁岁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那些男人虽然嫌弃她脸上的那两道伤疤，但是更垂涎宁岁曾经第一名媛的称号，每个人都想点她喝酒，有的甚至趁机动手动脚。
宁岁以为已经放弃了一切自尊，可当那些男人将她压在沙发上，脱光她的裤子时，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然而反抗的结果，就是被猛地扇了几巴掌，狠狠踹飞在地。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以为你是谁？”
最后，因为她扫了客人的兴，被经理关进小黑屋，一天一夜不给水和饭。
夜。
她靠在阴暗潮湿的墙壁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牢房。
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蜷缩在角落里，无数人脱光了她的衣服拍照，对着她的脸，她的身体，拳打脚踢。
“把她脸划了吧。”
“这腿也好看，又长又白，不知道用烟烫上去是什么样子。”
“啧，来个人掐住她脖子，我用脚踩废她的手！”
宁岁泪流满面，哭得抽不过气来，一遍又一遍凄厉的求饶。
“不要，不要打我。”
“好疼，我怀孕了，不要打我。”
“宝宝，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啊……”
半夜，俱乐部传来一阵阵凄惨而又隐忍的哭声，吵醒了不少员工。
“谁在哭？”
“小黑屋那位吧，哎，发生什么了啊，哭得真让人难受……”
等到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宁岁整个人几乎虚脱，靠在墙上一步也走不动。
可她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必须得马不停蹄的再次赶去包厢送酒。
就在她强撑着想要用最后一丝力气端起托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
“阿岁？”
周停风本来还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她，此刻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真的是宁岁！
“阿岁，真的是你！”他站在她面前，眼底有着浓浓的心疼和惊诧，“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曾是宁岁的学长，后来去了国外念书，刚回来不久。
也是最近，他才从别人口中知道宁家破产，宁岁入狱的事。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周停风死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头发枯黄，双目无神，满身伤疤的人，居然会是曾经那个人群中最耀眼的公主。
宁岁缓缓抬起眸，看到眼前温润如玉的人时，显然也有一丝怔愣，但更多的却是难堪。
“停风……学长？”
第七章 离开
听到她粗粝的嗓音，周停风更是心脏狠狠一紧，刚要开口，俱乐部的经理突然从拐角处冲出来。
看到宁岁不去包厢，反而躲到这休息，他张口就骂：“宁岁，你在这磨磨蹭蹭什么！快给我滚进包厢陪酒！”
说着，他拉扯着宁岁就要将她拖走，但下一秒，周停风立马反应过来，沉着脸将这经理推开，把宁岁护在身后。
“今天，她陪我。”
“你？”
“是。”周停风挥手叫来助理，助理立刻过来给了经理开了一张支票。
经理看到那张支票上的数额瞪大了眼，一个坐过牢的丑女，居然还有人一掷千金。
但既然有人出钱，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拿着支票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准备去找厉沉邀功。
而等周停风一转身，却发现宁岁早已经昏倒。
他立刻心疼地把她抱起来，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宁岁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而周停风就在一旁守着她。
“你醒了？”
他扶她起来，又温柔的递来一杯水，看着宁岁纤瘦的模样，双眉紧蹙。
宁岁点点头，轻轻喝了几口水，心里滑过一阵暖流，自从五年前入狱，她已经好久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了，不由得眼眶一酸。
“学长，谢谢你。”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周停风满心酸涩。
他从高中时就喜欢宁岁，爱她热烈而勇敢，张扬又美丽，只是从前她一心只有厉沉，周停风便也一直压着这份心思。
若早知道她会受这么多苦，他当时死也不会放手。
“阿岁，我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
宁岁眼眸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