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试吧？”
谢云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元旦了。
“考虑好了？”程教授推了推眼镜，“我看你之前似乎没这个意愿。”
“没办法啊，太忙了，有些小事需要学生去做。”谢云窈叹息着，“您的这三位学生有点散漫，他们只是为了文凭吧？”
程教授对此无可辩驳，这就是现今的大趋势。
就算有想致力于科研的学生，也可能被天赋挡在门外。
“做你的学生，恐怕是最累的。”
程教授说的还是委婉的。
不说学生了，就是他这个老教授，都被谢云窈给鞭挞着。
有好几年没这么点灯熬油的做研究了。
之前研究也有，却没这么拼命，到底是精力大不如前，岁月不饶人呐。
谢云窈微微一愣，随后有点赌气道：“我觉得挺好的。”
“哈哈……”程教授笑的停不下来，“行，你说好就好。”
随后感慨道：“如果年轻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也能安心过晚年了。”
“不用如此悲观，社会是由无数的工种组成的，各司其职嘛，任何一个岗位都要努力发展。”
程教授点点头，“你想要什么样的学生？”
“有天赋的，能吃苦的，信念坚定的，人品端正的。”她说出自己的要求，笑道：“毕竟，明年跟在我身边的学生，是要参与到光子芯片的研发中的，人选肯定要慎重。”
“对对对，你说得对。”程教授连连念叨着，“这可不能疏忽。”
中午，谢云窈串好羽绒服，戴上口罩，走出实验室。
白色的雪地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莫名的好听。
偶尔枝头有麻雀落上去，本就在枝头窈窈欲坠的积雪，簌簌落下，吓得麻雀瞬间飞起。
不多时，又盘旋着重新落下来，叽叽喳喳的叫着。
这是冬季里，难得能听到的鸟叫。
其他的鸟类也有，数量却没这么多，也没这么常见。
它们大多都在学校人流量较少的树木上，倒是麻雀不怎么避讳人类。
来到食堂，找到打好饭的曲翎。
她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里边的辣椒不算多，反倒是麻酱不少。
“快点，给你打的鱼丸汤，趁热。”
“今天食堂的人不算多。”谢云窈坐下后，喝了一口汤，驱散周身的寒气。
“周末嘛。”曲翎被烫的哈气，“好多都去外边买着吃，也有逛街的。”
“你没去？”
“我懒得动，还不如待在寝室里玩游戏呢。”曲翎多多少少有点宅。
瞧见她穿的衣服，谢云窈服了，“你是真的不冷？”
“京城的冬天相对还是暖和的呢，我们家冬天普遍零下二十度，最冷的时候能零下五十多度，现在刚零下。”
谢云窈：“……”
行吧，她没脾气。
寝室内早已通了暖气，室内温度大概在22度左右，在屋内须得穿单衣。
谢云窈和曲翎在食堂门口解散，一个回寝室午休，一个去实验室继续工作。
行至中途，看到楚樊和宋执迎面而来。
“云窈。”
俩人挥手和她打招呼。
“你们怎么在这里？”
“出去吃饭了，刚回来。”俩人走的是西北门，“去实验室？”
“嗯，不和你们聊了，回见。”说着，抬脚离开。
宋执一袭黑色的呢料大衣，包裹住修长挺拔的身躯，回头看着谢云窈走远。
“冬天穿的厚实，感觉没那么瘦了。”
楚樊笑道：“错觉，还是很瘦，两条腿比竹竿粗不了多少。”
俩人边聊边往楚樊寝室方向走。
“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了？”之前听说宋家有点不太平。
宋执看着远处的天空，灰蒙蒙的，估计今天晚点又要落雪。
“都是小摩擦，影响不到我。”
“不是我说，抛去其他的因素，婷姐人还是不错的。”
“有些因素，是事实存在的，扔不掉。”宋执呼出一口白气，继续道：“我做不了她的避风港，她的感情太沉重，我扛不住也不想扛。”
楚樊怜悯的拍拍他的肩膀，“老爷子什么态度？”
“他的态度不重要，我爸妈这关都过不了。”宋执并不担心这种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很少去老宅了。
林月婷害怕宋妈妈，更不会找到家里去。
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去公司里堵人，这点让宋执比较烦躁。
可要说冲对方发怒，宋执做不到。
她没有开口求爱，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能怎么办？
骂？
宋执的教养，做不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来。
“之前倒是告诉前台，不要把人放进公司。”
“然后呢？”楚樊可不认为林月婷会放弃。
“她就在大堂里一直等到我下班，不言不语的。”宋执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楚樊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躲着。”打不的骂不得，除了躲着也没别的办法。
“你……”楚樊有点可怜他了，“真的不喜欢她？”
“易地而处。”宋执给了他一个白眼，“如果你爸收养了初恋情人的女儿，要你们结婚，你怎么办？”
“当然是怼回去。”楚樊都不带停顿的，“老太太知道吗？”
宋执点头，“俩人早就貌合神离了，平时互不干扰，只是碍于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为了不让儿女为难，将就着过呗。”
“这还真是难办。”楚樊皱眉，“如果婷姐是那种哭呀闹呀的，倒是好解决，像她这种情况，真的有力无处使。”
宋执点头，说的是什么。
“所以啊，初恋什么的，真就是一颗苍蝇屎，要么当年排除万难在一起，要么相忘于江湖。”楚樊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多年以后，再来搅扰别人的家庭，不道德。”
那位老太太也是厉害，真就不管不顾的把孙女送到宋老爷子身边养着。
临死都给人添堵。
“婷姐的父母，当年的死，真的那么简单？”
俩人在寝室楼旁边的避风处停下。
宋执道：“她的母亲拉着丈夫跳楼了，我之前调查过，她的父亲其实是自愿的。”
楚樊：“……自愿的？”
好吧，眼珠子都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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