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家,而是将之前和秦颂砚约会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可无论走到哪儿,我发现回忆里真的笑的只有我一个。
天渐渐黑了,我坐在中央公园里的秋千上发着呆。
手机不知响了多少次,都是秦颂砚的电话和短信。
我看着又一次响起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后按下接听键:“喂。”
“你去哪儿了?已经十二点了。”秦颂砚一向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气。
我无力的笑了一声:“没有车,回不去。”
“你在哪儿?”
我眯了眯眼,竟觉视线模糊到连路灯都有些看不清了。
“中央公园。”
电话那头秦颂砚沉默了几秒,而后才低声道:“我去接你。”
又是一阵忙音,我将眼中的眼泪擦干,希望视线模糊只是因为泪水。
我不断的数着时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秦颂砚没有来。
因为他从不会食言,所以我心里跟着生出了几丝慌乱。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的手机也关机了。
“宾礼……”
我心一紧,难道他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站起身,紧了紧衣服一路走回家。
可是当我到家后,看到黑漆漆一片的屋子时,我的心更慌了。
凌晨两点半,我给所有亲戚朋友打电话询问秦颂砚的下落,然而他们都不知。
我无助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膝蜷缩着靠在柱边,时间流逝一秒,我的担心就多了一分。
我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眶酸涩到连眨眼都能掉下一滴泪。
直到天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大门外,秦颂砚从车上出来。
我脑中紧绷了一整晚的弦倏然松开,疲倦感差点把我压垮。
秦颂砚见我坐在台阶上,走过来将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皱眉道:“怎么坐在外面?”
我嘴中那句“你去哪儿了”因为大衣上的香水味而噎住。
又是这股香水味,所以他没去接我,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苏雨婷了。
我站起身,将大衣还给他:“谢谢,我不冷。”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不愿让他看见我微红的眼眶。
“进去吧。”秦颂砚开门,走了进去。
他才刚上楼,我脑中的晕眩感突然变成了剧痛。
我踉跄着扶住沙发,一只手重重的捶着犹如被蚂蚁啃噬着的头。
药……
我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药,但手抖得如同筛糠,药落了一地。
我咬着牙,忍着痛伏在地上一颗颗将它们捡起。
“你生病了?”
秦颂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我扭头,就看他捡起脚边的一颗药,朝我走来。
我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就是维生素而已。”
我将他手里的药拿过,生怕他多问几句。
秦颂砚眸色渐深,但也没有再问,转身进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我含泪将药塞进嘴里。
疼痛伴随着更加模糊的视线,我耳畔突然响起医生的话。
“脑癌晚期,通知家人吧!”
第四章 当面欺骗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脑中的痛意渐渐消减下来。
秦颂砚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走了。
他说去公司,但我们其实心照不宣。
以往大年初三,秦颂砚都会跟我一起回家去看妈,而今年只有我独自一人回去。
换了身衣服,我叫了辆出租便离开了空荡荡的别墅。
我贪恋的看着窗外飞快而过的风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算算日子,我也有一个月没回家了。
我妈看见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更加明显了:“薇薇回来了。”
她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门,又问:“宾礼怎么没一起回来?”
“妈。”我强撑着一抹笑,故作坚强,“我要离婚了。”
我妈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她沉默了很久后小声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住我:“没关系。”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本以为她会骂我糊涂,可没想到她反倒安慰我。
我三岁那年,我爸因为车祸去世,是我妈独自把我带大。
她知道独自一人的不易,才一直希望我和秦颂砚好好过一辈子。
可她现在居然比我还要风轻云淡,我知道她是不忍我伤心,心里的苦涩止不住涌出。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问:“妈,如果你早知道爸会离开,你会有别的选择吗?”
我妈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如果早知道,我只会更加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
深夜。
我坐在阳台,望着黑漆漆天空中几颗星星,想着我妈的话,忽然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在健康的时候好好的和陈先生谈一次恋爱,认真对他说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