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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希柠用力眨眨眼睛，呢喃了一句：“痒。”
祁禹就伸手盖在她左眼上，指腹很轻很慢地在上面揉。
揉了会儿，他放下手问：“好点了吗？”
乔希柠摇摇头，心突然一动：“想吃桃子。”
她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桃子，祁禹还记得。
桃子肉在口中迸发出甜蜜的汁水，乔希柠口齿含糊问：“你来干什么？”
祁禹盯着她的眼睛：“来看看你。”
“三天前刚见过。”乔希柠别开眼。
“不够。”祁禹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去抓她的手，见她没有缩回去的意思，他才下定决心握住，“想天天看见你。”
乔希柠实在是喝太多了，反应跟不上，她迷糊地看着他，醉醺醺地笑了下。
“你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常乐吗？”
祁禹微微愣了下。

他好像被她身上的酒气给灌醉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失去乔希柠了，随便什么身份，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行。
祁禹拉起乔希柠的手，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蹭了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点说不出的希冀：“那你也得给我点甜头，我才能知足。”
乔希柠转过头，手指轻轻一动，滑过了祁禹的下颌。
她仔细端详了很久，问：“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祁禹脱口而出。
“这么久了啊……”乔希柠尾音不自觉拉长，说不出的缱绻。
祁禹怔了几秒，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升腾上来，压不住。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餍足，乔希柠只要给他一点好，他就想要更多。
想要接触，想要拥抱，想要……她重新爱他。
很安静，乔希柠没有回避祁禹的视线，只是双眼还很朦胧。
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倏地一颤。
喉结滚动了下，祁禹情不自禁地抚上乔希柠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
他将她靠向自己，而后低头吻去……

第六十三章

祁禹的唇就要贴上乔希柠的嘴角，手机却猝然响起。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乔希柠挣开他的手，去拿兜里的手机。
祁禹看了眼来电人——沈寻。
短短两个字，一瞬间浇灭了他所有企望，不留情地砸破了所有幻想。
苦味猛地从他的舌根往上泛，祁禹咬了下舌尖，觉得自己才是拿了醉了又醒的人，并且醉的时间那么短促，仅仅两分钟，都不够他好好珍藏用来做个美梦。
他站起身：“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乔希柠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什么情绪涌上来。
她接起电话：“沈寻。”
沈寻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安静的空气中飘荡，连厨房里的祁禹都能隐隐约约听到。
“柠柠，还没睡？刚刚吴茜跟我说你喝醉了，现在怎么样了？”
乔希柠还没完全清醒，没去想为什么吴茜要和他说这些，轻声回答：“没事，我等下洗个漱就睡觉了。”
沈寻还是不放心：“要是难受就吃点胃药，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
乔希柠笑了声：“你比我妈还唠叨，我知道了。”
“好，那我不唠叨了，你早点睡。”
挂断电话，乔希柠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结婚证上她和祁禹的结婚照。
她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和热情，对他的感情也那样真挚深切。
而那个过程，却只持续了五年。
从结婚的第六年开始，祁禹就开始夜不归宿，不如从前温柔，常常冷淡。
乔希柠一秒都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感情，所以只能拒他千里之外。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
可是祁禹说，那都是假的，是他演的戏。
要相信他吗？
祁禹从厨房走出来，重新倒了杯温热的水。
见乔希柠闭着眼，他以为她睡着了，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用手背贴了贴她泛红的脸。
“在这里睡会冷的，回房间吧。”
乔希柠慢慢张开眼，好半天才撑着双臂起身，迟钝地看着祁禹：“你走吧，我等会儿洗澡就睡了。”
祁禹抿紧唇，好半天才点点头：“好。”
扶着她回了卧室，关门之前，他又看了乔希柠一眼。
她拿起了那杯水递到嘴边，水杯慢慢翘高，全喝了下去。
有一点水从她的嘴角往下滑，落到脖子里之后不见了。
刚才在厨房里，他听见她轻笑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的意味，让祁禹的心狠狠一疼。
他不是没想过乔希柠会跟沈寻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接受的。
可原来不是，他不能接受。
关上门，祁禹站在安静的屋子里，吐出浑浊的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看着那张沙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二天，乔希柠是被吴茜的电话吵醒的。
吴茜关心了两句之后就让她来剧组，挂断电话，乔希柠头疼欲裂，愣了好一会儿。
杂乱的记忆慢慢拼凑在一起——她在饭局上喝醉了酒，自己回酒店，中间好像还接了沈寻的电话。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乔希柠没细想，艰难地爬起来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