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和乔似玥将门上挂上喜灯笼,点上龙凤烛,贴喜字,将整个房间布置成洞房。
乔似玥盖着红盖头,和一身红色喜服的顾明渊立在院子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的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送入洞房……”
顾明渊手中拿着喜秤,手有些微抖。
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一般紧张。
轻轻地挑开红盖头,烛光中,乔似玥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别看了……”乔似玥红着脸,忍不住偏过头,回避顾明渊炙热的目光。
顾明渊轻轻捏着乔似玥小巧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着:“我不该错过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不该错过乔似玥最美的时刻。
乔似玥看着顾明渊温柔的都快滴水的目光,竟红了眼眶:“轻寒,我……”
她欲言又止,不知心中藏了何事。
顾明渊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别哭。”
他害怕乔似玥的眼泪,她已经为他流了三年的眼泪了,他不想她再为自己哭。
红绡帐暖,此夜甚长。
初春在不知不觉中赶走了末冬。
而太后回宫后没多久突然就病了,所有太医都去侍诊,结果却是因为郁结于心才导致病倒的,但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将近两月。
皇上看着床榻上白发苍苍的太后,蹙着眉安慰着:“母后,您无论如何还是放宽心才好。”
放宽心……太后浑浊的目光无神地望着皇上,声音沙哑:“哀家如何不想放宽心,可是……哀家心里有愧啊。”
皇上不语,低着头沉思着。
“哀家活着不敢面对顾夫人和陆枫,死了又不敢却见顾然父子和多意……”太后流着泪,语气中满是自责:“晋宁有错,哀家也有错,归根究底,是哀家硬要将多意配给轻寒才导致着一切的……”
“母后。”皇上握住太后的手,劝道:“是造化弄人……”
太后摇摇头,靠着榻背泪流不止,越想越觉自己是罪人。
城南。
乔似玥摸了摸梅树干,随后兴奋地笑着,真不枉他们俩个用心护理。
“轻寒,它明年还会开花的!”
顾明渊站在她的身旁,看着树干上的那些血迹有些刺眼,但目光再移到身边的乔似玥身上,他也就释怀了许多。
“咳咳咳咳……”
顾明渊用锦帕捂着嘴,偏过头猛烈地咳着。
乔似玥忙去拍着他的背,顿时着急起来:“怎么回事?药也喝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啊。”
顾明渊吞下一口腥甜,擦了擦嘴,将锦帕不留声色地收进袖子里,安慰着:“我没事,只是喉中有些痒罢了。”
“叩叩叩——”
急切的敲门转移了乔似玥的注意力,顾明渊顺势上前去开门,一太监站在门外。
“王爷。”太监行了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皇上传旨,让您即刻进宫。”
现在进宫?顾明渊蹙起眉头:“什么事?”
“太后病重,可能,可能……”
第二十九章 不舍离去
太监走后,顾明渊紧紧地握着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太后可能要……
“轻寒。”乔似玥拉住顾明渊的手,想将力量传递给他:“去吧,我陪你。”
“你……”顾明渊望着她,他以为乔似玥不会再愿意踏入皇宫了。
乔似玥面带温和的笑容,解释着:“恩怨已了,太后从不曾亏待我,我心中无怨。”
最后,顾明渊还是带着乔似玥进了宫,而刚踏进太后宫苑里,就看见苑内宫内太监跪了一地,哭声一片。
“母后……”顾明渊心一紧,拉着乔似玥奔进寝殿。
皇上跪在床榻旁,眼中含泪,手被太后紧紧地握着。
他看见顾明渊奔了进来,终于有了些许欣喜,他对着太后唤着:“母后,母后,您看看,轻寒来了,您看看他……”
“母后!”顾明渊松开乔似玥,跪在皇上的身边。
眼见着太后气息奄奄,母子连心,怎能不痛。
顾明渊红着眼眶,轻声唤道:“母后,轻寒在这儿,母后……”
“呃……”太后张着嘴,呼吸困难的样子让皇上和顾明渊心一窒。
太后努力地强睁着眼,看到顾明渊在身边,眼泪流了出来:“云,轻寒……”
“儿臣在,儿臣在这。”顾明渊握住太后想摸他脸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母后,您坚持住……”
太后迷离的眼神好似看不清了,只是不停地留着泪。
“哀家……哀家不敢死,哀家……没脸见顾家人……”太后喘着粗气,艰难地说着:“轻寒,你……哀家一定,一定求她原谅……”
这一辈子,她都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唯有在顾家一事上,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多意说的没错,她被皇家困住了一生。
而她,用皇家的权利毁了多意的一生……
太后长大着嘴,努力着吸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空气。
在迷蒙的视线中,她好像看见了乔似玥。
“秋,多意……”太后向乔似玥的方向颤抖着伸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乔似玥哀道:“多意,哀家……对不……”
手倏然垂了下去,太后头歪向一边,最后一丝气也消散了。
“母后———”
乔似玥看着太后伸向自己的手,无声地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