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池也没有回答,用脑子想一想,不难想通,即便有白月光,总有一天,也会重新有朱砂痣。朱砂痣才叫心头刺。
陆方池心里有了一根刺,但不是宋南初。
至于那段过往,最开始,陆方池的确是装没事。
但某一天,他想起宋南初时,只觉得厌恶。再后来,想起她,心中平平不起波澜。越到后来,他偶尔也会对某个女人心动不已,反而越来越想不起她。
就连当初的婚戒因为搬家丢了,他分明知道戒指丢了,却沉浸在搬家的喜悦当中,根本懒得去找,于是陆方池知道自己真没事了。
后来他只差助理去找了一趟,没找到,也就算了,毕竟不值钱,也无关紧要。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总被人捆绑在一起的棘手感之外,再无其他。
陆方池干干净净把宋南初给从心里刮干净了。
“我赶时间,你尽快签合同。”陆方池说。
王励肆摇头说:“还说你多情,我看你如今分明最无情。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而你只看得见利益。”
陆方池抚摸着食指上代表单身的戒指,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这弧度不会让人觉得亲近,反而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他说:“等你再长几岁,就知道做人还是无情些好。”
几分钟后,陆方池起身离开。
王励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助理说:“陆方池当年跟宋南初,是怎么样的?”
助理直摇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人提起他们了,还能有什么人记得他俩怎样好。
他们之间唯一让人记得的,只有父辈的仇恨,以及最后一桩谁也不知道真假的传闻:宋南初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那一天,有人说,那天晚上,陆方池抱着一个孩子给她下跪,低声下气的恳求。
陆方池嗓音嘶哑,泣不成声:“宋南初,我求求你,可是只有你能救小蝴蝶。既然你那么狠心,那天又为什么非要偷偷跑到我家里看她,你狠心到底,我也不会生出希望的。我可以不算什么,但是你行行好,小蝴蝶需要你。”
而宋南初摇摇头,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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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池回到住处的时候,小蝴蝶的早教老师就走了过来。
陆方池眼皮也不抬,脱去西装外套:“孩子呢?”
“睡着了。”
陆方池应一声,女人说:“先生,喝茶。”
他转过身欲接,却看见她俯身时的身材。
陆方池绕有兴致的看着她:“屈老师。”
女人身材玲珑有致,脸蛋幼态清纯,眼神却会撩拨人,跟清纯的长相并不相符,她是个情场高手。
还是个很会钓男人的情场高手。
当然,男人对这类女人并不会很排斥。
“嗯?”
女人闻言,站直身子看着他。
陆方池好一会儿没说话,女人打算去放水杯,只是路过他时,被他一把拽住。
“屈老师,撩拨我,是得付出代价的。”陆方池意味深长的说。
“我知道,毕竟先生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那样直白了。”屈琳琅含情脉脉看他,笑得迷倒众生又无辜,“先生,你何必装正人君子。我在你这里,还不是一推就倒。”
屈琳琅长得好看,美艳又清纯,没有男人不会为她停留。
而她之所以能出现在陆方池身边,那也是一次意外。他在国外正好撞见她被人揩油,陆方池就顺道帮了她一把。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原因无他,只因为陆方池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被她给惊艳到了,只是单纯因为她长得好。
男人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生出好感,那是本能。
再后来,陆方池知道她是早教老师,便把他带到了女儿身边。
屈琳琅圆滑情商高,就连小蝴蝶,不久后也爱黏她夸奖她。
这一出现,就在陆方池身边待了两年。
而此刻,屈琳琅更加无辜了,说:“先生,你觉得我会撩,但你一定不知道,你比我更会。你才是钓得我,见了其他男人也提不起兴趣。”
陆方池却微微推开她,比起刚刚疏远不少,道:“不过屈老师,即便我觉得你挺有魅力,但我的原则是,不吃窝边草。如有冒犯,我跟你道歉。”
他说完话,朝她客气一点头,才往楼上走去。
屈琳琅站在楼下看他,嘴角也有意无意的牵起。
陆方池刚才分明差点记不起原则这东西,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长此以往,她离成功就不会远。
屈琳琅知道陆方池这颗死了的心没那么好撩动,但生理屈服了,那颗心也就跟着动了。
她坐在沙发上,咬着吸管,抬头看时,陆方池正好看下来,两人一对视,她又扬起那种欲拒还迎的笑,偏偏眼睛被热奶茶的水汽熏得湿漉漉。
屈琳琅看见陆方池喉结滚动了一瞬,随后消失了。
她摇着头,笑了。
男人啊。
……
屈琳琅趁小蝴蝶醒来之前,去了一趟超市,她得给小蝴蝶买礼物。
她开着豪车,身上也是一身名牌,超市里路过的人都会打量她几眼。
屈琳琅不在意,习惯了,陆方池在金钱方面,对她很是大方。
不过今天走路太快,撞到了一个女人,带着口罩,也在挑礼物。
屈琳琅跟她道了歉,看她手里的东西被自己撞掉了,忙说:“我赔给你。”
她转了钱。
宋南初原本想说不用,但她速度快,她也就算了。
只是女人转钱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女人给他备注,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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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初盯着屈琳琅的手机看了有那么几秒钟,最后平静的收回视线:“给孩子挑礼物?”
屈琳琅看着面前的女人,五官明艳,神情看上去却温和,腰肢不盈一握,不过略显瘦弱。她在看见女人脚上的高跟鞋时,明显有个停顿动作,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宋南初的衣服上。
屈琳琅这才发现,女人穿的衣服,是某个大牌当季的流行款式。
这是一个富太太,或者富家小姐。她想。
想到这儿,屈琳琅扬起个笑容来:“是啊,给孩子买礼物,是个小女生。”
“选这个粉色的吧。”宋南初极浅勾着嘴角,盯着那个粉色的娃娃,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片刻神后,她对屈琳琅说,“小女生应该喜欢粉色的。”
屈琳琅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的话,还真就拿了那个粉色的。买单的时候,她原本想加宋南初的微信,可看她温和却不好亲近的模样,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不过,她的心思还在宋南初身上。
屈琳琅总觉得宋南初给她带来了一些熟悉感。
而后者在她的视线之下,任由她打量。
屈琳琅似乎想跟宋南初说些什么,但是电话响了,是陆方池的电话,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屈琳琅跟陆方池说:“我刚刚撞到一个美女,把她的东西弄坏了,用你的卡给她赔了钱。”
陆方池说:“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这位小姐人挺好的。”屈琳琅说,“就是陆方池,不好意思啊,我用了你的钱。”
屈琳琅会卖乖,分明不是第一次用陆方池的钱,却每一次都能把羞愧表现得十足。
陆方池则是毫不留情都拆穿她:“两万块钱,难道不是毛毛雨?你上一回,一件衣服,刷了五万。我一年收入才多少?也就七位数。”
屈琳琅也不羞愧,她跟陆方池,虽然没有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暧昧,很多事情,只是早晚的事。
而且她也是真心喜欢小蝴蝶这个小姑娘,即便做人家后妈,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怕生了孩子,屈琳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小蝴蝶争什么。
她跟陆方池说:“好了,那我先挂了。”
屈琳琅在挂了电话之后,又看向宋南初,她认为有必要跟眼前这一位位置身份的富婆搞好关系,于是她热情道:“小姐,我送你个礼物吧。”
最后她给宋南初买了一条裙子,价格在五位数。
宋南初看见她掏出那张眼熟的卡,原本这张卡,在她这里留了很多年,如今这张卡,出现在了别的女人的手上。
宋南初温和说了一句谢谢。
屈琳琅得知了她姓宋,热情的说:“宋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你。今天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可以经常聚一聚。我住在小福园,你要去找我,报陆方池的名字,保安会让你进去的。”
宋南初笑着,却一字未言。
她要离开了,屈琳琅突然问道:“宋小姐,你不买礼物了吗?”
“不了,有人替我买了。”宋南初说。
她客气笑着,片刻后转身离去。上车之后,便闭上眼睛。
司军看了看她提着的购物袋,道:“怎么买裙子了?”
宋南初像是没听见,只是手里一直提着那条裙子。
司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道:“听说陆方池也在这里。”
宋南初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什么,良久才对他笑道:“我知道。”
“陆方池这么多年以来,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司军说,“你要是实在舍不得……”
宋南初笑意没有收回去,只是语气淡了点,她说:“陆方池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只要他想,他身边不会缺人。不过是他,吃一堑,长一智,更加谨慎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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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初想,陆方池没有跟刚才的女人在一起,恐怕就是不敢再随意对女人真心。但对女人的好感,陆方池有。
他不会随便用那种责怪却宠溺的语气对一个女人说话。也不会把自己的副卡随便交给别人。
宋南初收回思绪,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再接近他。”
司军心情复杂,其实陆方池生意能做起来,宋南初是他的“第一桶金”,他的第一个客户,是宋南初。
回后来的第二个,第三个客户,也是宋南初在背后牵线搭桥的。也正是通过宋南初前期的帮忙,他才有了资本原始积累,慢慢做到了这一步。
宋南初这两年出国,他甚至认为,她只是为了去帮忙陆方池。
但她的话似乎不是假的的,宋南初从来没有在陆方池面前出现过。
司军开着车把宋南初送回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