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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时，吊瓶里的药水已经没了，血液逆流而上。
按下呼叫铃，护士才匆匆而来。
一个人看病就是如此。
顾九辞苦笑一声，看着自己一副狼狈模样，心情复杂。
拿出手机，她准备给科室主任再多请几天假。
可打开手机消息，她瞳孔便是一缩！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张江逐和喻白萱相拥亲吻的照片。

看到是陌生号码，顾九辞第一反应是回拨。
快被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
“顾九辞，这么沉不住气？”
听到熟悉的女声，顾九辞只觉手脚发麻。
“喻白萱，你到底要做什么？”顾九辞声音嘶哑。
“顾九辞，你还不懂吗？就算没了姐姐，阿逐哥哥还有我，他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喻白萱声音里满是得意。
“阿逐哥哥已经答应我，等我病好就会和你退婚！”
顾九辞闻言，脸色愈发苍白。
喻白萱听着对面越来越沉的呼吸，笑着挂断电话，
顾九辞攥着手机，满目怆然的看着点滴瓶中缓缓下落的药水。
打完药水回到家。
顾九辞刚进门就碰见了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江逐。
若是以往，顾九辞一定不会多问。
可是喻白萱发来的照片像一根棘刺，扎得顾九辞疼痛难忍，胡思乱想。
她忍不住开口问：“阿逐，你要去哪里？”
原本准备无视顾九辞的江逐，闻言嗤笑一声：“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
江逐的态度点燃了顾九辞内心的焦躁。
她拦在江逐身前，苍白着脸问：“你要去找喻白萱是不是？”
听她提到喻白萱，江逐皱紧眉。
“顾九辞，我警告你不要把白萱扯进我们之间的这堆破事。”
江逐对喻白萱下意识的维护，让顾九辞心里一片冰凉。
她拿出手机，将那张照片举到他面前：“那这照片你怎么解释？”
瞥见手机上的亲密图片，江逐瞳孔一缩。
他抬眸，瞥见顾九辞苍白脸色。
话锋便一转，轻飘飘开口：“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照片竟是真的……
顾九辞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知是在强调还是做无用的挣扎。
江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娶你吧？”
“顾九辞，少耍点小心思，在我这里，你什么也不是。”
如锤子般的话重重的敲在顾九辞心上，悠长痛意伴着眩晕袭来。
她的手撑住玄关柜子才没跌倒。
江逐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丢下一句“惺惺作态”，转身出了门。
顾九辞红着眼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
许是病了吧，明明说的事和以前差不多的话，怎么现在就痛得受不住了呢？
第二天，顾九辞身体好转了些，就回了医院。
接诊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一位不速之客。
喻白萱看着顾九辞准备联系护士动作，立刻开口阻止：“顾医生，我也是病人，不能来看病？”
顾九辞拿过听筒问诊。
喻白萱又一脸害怕：“顾医生，你害死了我姐姐，不会还要害我吧？”
顾九辞忍着怒意，深吸一口气问：“你这样不断骚扰我，到底想做什么？”
喻白萱眼神变得阴霾。
“我要你取消订婚，离阿逐哥哥远点！他是我的。”
顾九辞盯着喻白萱认真看了半响，突然笑出了声。
“喻白萱，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逐的？不会是在喻白薇还在的时候吧？”
喻白萱瞳孔一震，慌乱反驳：“怎么可能？！”
“是吗？当年，手术前一天，有人刺激喻白薇突然发病，致使我不得不在手术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动刀。”
顾九辞冷冷道：“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喻白萱脸色剧变，色厉内荏的吼道：“不是我！顾九辞，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善妒又恶毒吗？”
看着喻白萱落荒而逃的身影，顾九辞对当年事情的疑虑越来越重。
手机铃声拉回顾九辞的思绪。
神经外科的唐主任打来的电话。
“小顾，你上来一趟。活检结果出来了。”
从唐主任手中接过报告，顾九辞的心落入谷底。
结论处，黑色的两个大字格外显眼。
——脑瘤。




第九章

唐主任犹豫着开了口：“小顾，肿瘤位置不佳，预后也不容乐观啊，你还是早做打算。”
看着脸色霎时惨白的顾九辞。
唐主任：“但是你这样的病例，京市还是有人能治。”
顾九辞眼睫颤了颤。
心情复杂的开口：“我知道，是康宁的江逐。”
走出医院大楼。
顾九辞看着耀眼得刺目的阳光，闷得想吐。
过了两日。
是之前定下的两家商议结婚事宜的日子。
顾九辞做好了一个人到场的准备，到时却没想到江逐居然已经在了，低着头正摆弄手机。
看见顾九辞，江奶奶慈祥的笑：“九辞你来啦，医院是不是很忙？”
没等顾九辞回话，江母阴阳怪气开口：“能有多忙啊，阿逐都能准时到。”
顾父顾母顿时脸色一沉。
顾九辞看着父母难看的神色，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像一场笑话。
散场时，顾九辞追上大步离开的江逐。
“阿逐，我有事想问你一下。”
江逐不耐烦的回头：“什么事？”
顾九辞犹豫着开了口：“我这边有一份病例，想拜托你看看。”
江逐饶有兴致的看着顾九辞。
顾九辞打开手机递给江逐看：“能请你帮我朋友动这个手术吗？”
江逐等顾九辞说完了才开口：“顾九辞，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随即他上前两步，逼着顾九辞紧靠墙上，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顾九辞，一切和你有关的人和事，都脏得让我不想碰。”
顾九辞蓦然睁大了双眼。
眼前人还是曾经的模样，可是口里吐出的话像利剑，唯恐不能将顾九辞伤到，一句比一句残忍。
冷意席卷全身，顾九辞在这一刻才真切的意识到，江逐原来已经厌恶她到这种程度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顾九辞再没有找过江逐。
直到她收到一封来自十五年前的信。
更令顾九辞惊讶的是，寄信人居然是十五年前的江逐。
看着泛黄的信纸上那句“给十五年后的九辞”，顾九辞的心脏重重一跳。
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稚嫩的字迹。
顾九辞的眼泪瞬间决堤。
年幼的江逐一字一句的写下“九辞是我的新娘，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对九辞好。”
那时的江逐也不会想到，如今两人的关系会走到如此绝境。
顾九辞紧攥着信纸，在心里暗暗决定。
再努力一次，最后一次。
如若不行，那就当是给这二十几年的光阴做最后的句读。
康宁医院，人潮如涌。
精神外科的电梯里人却不多。
顾九辞捏着信封，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
“叮咚”！
沉重的大门打开，顾九辞踏出电梯。
就看见抱着喻白萱迎面走来的江逐。
女人脸色发白的窝在男人的怀中。
没等顾九辞晃过神，就听见江逐疾言厉色的一句“让开”。
错身而过，顾九辞站在门外，江逐就在门内。
一米的距离，他甚至没有再抬眼看她一眼。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全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样的江逐，顾九辞也曾见过，只是那时他看的人是喻白薇。
门合上的那一刻，顾九辞看到了喻白萱得意挑衅的目光。
信被顾九辞捏的发皱。
她突然发现没有再问一次的必要了。
“滴答！”
顾九辞鼻间涌出鲜红的血液，滴在信纸上。
下一刻，顾九辞只觉大脑钝痛，炸裂般的感觉袭来。
一刹那天旋地转。
顾九辞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手下一松，信不知落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