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妾是什么玩意儿?
“放开他。”温锦盯着粗壮的婆子。
面纱后是一双威严冷厉的眸子,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冷冷扫过婆子的脖颈。
婆子下意识一抖。
温钰立刻甩开她,噌地,躲到温锦身边。
“听说这是王妃院儿里的孩子……”宋诗雨打量着温锦的脸色。
“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睡觉。”没有外人,温锦懒得和她装。
宋诗雨没想到她如此粗鲁,脸色一滞,差点演不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拿帕子沾了沾眼角,“不知姐姐这里有小孩子,也没提前准备个见面礼,我回去就准备。只是小孩子拿的那只玉镯,是我阿娘传给我的,意义非凡。还请姐姐还给我吧?”
“小孩子不懂事,只要镯子还给我,此事,我就不追究了。”
宋诗雨一派大方宽仁的作态。
温锦看向儿子。
温钰脸都气红了,“谁拿她镯子了?小爷见都没见过!我出去遛弯儿,那恶婆子抓住小爷,在小爷身上一通乱摸!”
“摸不出东西,就说小爷给藏起来了!放屁!小爷才不稀罕你们的东西!”
温钰越说越气,圆溜溜的眼睛,眼圈儿都泛红了。
温锦摸了摸他的头,“我怎么教你的?不要跟傻子生气,会变傻。”
“没拿就是没拿,你手上干净,心里也干干净净。那些身在污泥中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抹黑你。”
“就想把你变的跟她一样污秽肮脏,恶臭不堪。你生气,就上当了。”
温钰怔了怔,歪着小脑袋,咬着指头想了想。
他重重点头,“我没拿,不生气,就不会变臭啦!”
温钰从他娘身后走出来,挺直腰杆儿看着院里的一群人,“再告诉你们一遍,我、没、拿!”
嘹亮的童音,掷地有声,却没了气急败坏。
“听见了?”温锦问。
“姐姐,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啪——”
温锦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宋诗雨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锦。
“你……你打我?”
“给你脸,让你叫一声姐姐。你不过是个妾,妾是什么玩意儿?轮得到你在我这儿指手画脚?”
温锦一双冷幽幽的眸子,颇有煞气。
“我打你,是因为你竟然算计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么多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你不觉得羞耻吗?”
“你在谋算什么?在和我争宠吗?原本王爷的宠爱,全是你一个人的,你根本不必争。”
“但在你开始争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
宋诗雨脸色发白,五个指头印子尤为明显。
“侧妃,王爷来了……”丫鬟低声提醒。
宋诗雨立刻捂着脸倒在地上。
她的演技可能是影后级别的,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镯子你若喜欢就拿去。妹妹的陪嫁,姐姐看上哪样了,都可拿去。只是……孩子年纪小,不当教唆他行这偷鸡摸狗的事儿,这会毁了他一辈子的呀!”
哭得这么梨花带雨,还能吐字清晰,声情并茂,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儿。
萧昱辰阔步上前,连忙把她抱起来。
他怒目看着温锦,“你干什么?!你还说你改过自新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改?”
宋诗雨趴在萧昱辰胸前,嘤嘤地哭,她瞟向温锦的目光却带着得意。
温钰挺身护在温锦前头,毫不示弱的瞪着萧昱辰,“我没偷她镯子!是她诬陷好人!你们人多,欺负我们人少,算什么好汉!”
萧昱辰对上那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不由地心软,“到底怎么回事?”
宋诗雨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上前道:“清早侧妃在园子里赏花,取下镯子叫婢子们看。忽然见这小儿来偷点心吃,侧妃也没当回事儿。哪知这小孩儿一走,镯子就不见了……镯子是夫人传下来的,侧妃心疼得很,所以才跑来梧桐院,想着找一找……”
“哪知王妃不给找,还打人,说……说侧妃是妾、是玩意儿……胆敢在这儿指手画脚……”
第8章 演够了吗?演够了滚
萧昱辰盯着温锦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来人,杖责……”
“慢着!”
温锦打断他,“就算是审案,原告说完了,被告也得说两句吧?”
萧昱辰深吸一口气,“你说。”
温锦垂眸看着儿子,“别怕,你也说说事情经过。”
温钰点头道:“我见姨母还在睡,就跑到莲花池那边玩儿。平日里那边没有人,我想捉一条最肥的锦鲤吃。哪知今日那边人多,我没偷点心!看一眼就走了!”
“回来撞见这婆子,婆子抓住我便喊,说我偷了东西……后面的姨母都知道了。”
温钰又委屈,又气。
小小男子汉,竟给气出了眼泪。
“王爷在此,你我口说无凭,叫人一搜便知。”宋诗雨看着温锦,“姐姐敢叫人搜吗?”
温钰气急嚷道,“你们已经把我浑身上下摸遍了,还要怎么搜?!”
他小小的胸膛,因愤怒剧烈地起伏,眼泪不争气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萧昱辰见温钰这样,当真心疼。
他想就此算了,一个破镯子,他赔给她。
“镯子价值多少?”
宋诗雨惊愕看他,“王爷,不是价值多少的事儿。那是我母亲传给我的……”
“没偷就是没偷。惺惺作态,恶心谁呢?”温锦冷声说。
萧昱辰暗恼,得,两个人都不领情!
“那就搜吧。”萧昱辰吩咐一声,叫来了他的人。
侧妃的人和温锦母子,都被隔开在一旁。
温锦盯着屋子左侧的窗户发愣。
眨眼的功夫,下人就从屋里捧出一只碧翠色,水头很足,通体透亮的镯子。
“就是这只,这就是侧妃的镯子!”丫鬟惊呼。
“回王爷,从枕头压着的褥子底下发现的。”
萧昱辰看着温锦,“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温锦轻笑,“我相信钰儿没偷,我也从未见过这镯子。”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金。孩子这么小就敢偷如此贵重之物,姐姐还是好生管教吧,不然将来追悔莫及呀!”宋诗雨得意洋洋。
“脸不疼了吗?”温锦斜睨她。
宋诗雨立刻缩进萧昱辰怀中,“王爷,妾也是好心,你看姐姐……”
“温锦,道歉。”萧昱辰黑着脸。
温锦点点头,“是应该道歉。”
“侧妃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给我和钰儿分别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温锦,你还敢颠倒是非,如此张狂!”萧昱辰怒斥。
温锦又笑,“王爷错了,颠倒是非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王爷之所以错,无非是因为冤枉一个无辜之人,远比查清楚真相要简单的多。”
“愿意去冤枉人,说到底是因为无能而已。”
温锦说着,走到窗户边。
她当着众人的面,从窗棂裂开的木头叉子上,取下几根丝线。
“王爷请看,窗棂已经很旧了,这丝线却是新的。而且流光熠熠,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
“王爷再看我和钰儿,粗布麻衣,何来这上等的丝线?”
宋诗雨反应倒也快,立即道:“姐姐不但偷镯子,还偷衣服吗?”
“就是你!”温锦指着宋诗雨的一个丫鬟,“王爷可叫人检查,她身上衣裳可有刮破之处,与这丝线是否吻合。”
丫鬟脸色一紧,腿发软,噗嗵跪倒在地。
宋诗雨眼睛转得极快,急中生智道:“你这傻丫头,即便昨天姐姐折辱与我,你也不必为了给我出气,来寻姐姐的麻烦呀!姐姐是妻,我是妾,即便姐姐打我骂我,我都该受着……”
她又抹起了眼泪。
温锦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演够了吗?演够了滚!”
“温锦!”萧昱辰一再被下面子。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被她气死了!
温锦掏了掏耳朵,“对了,我的嫁妆,王爷什么时候叫人给抬过来?我好修修这窗户,做两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