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文(傅则系遇辞)倾城白玫瑰小说全文阅读-小说傅则系遇辞倾城白玫瑰哪里能看

时间:2023-04-27 15:23:1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您定会长命百岁的,也不是再也看见遇辞了,怎么今日这么伤怀了?”
话讲了一半,老太太终是没继续说下去,浅浅瞧了他一眼,“你们俩倒是有默契,话都讲一套。”
遇辞那日也说她会长命百岁。
傅则奕弯了弯唇,“您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起身往屋外走去。
秦姨跟着去送,见人走出了西园的门才折返回来。
笑着打趣:“您今日倒是不同往日,怎的话没说完就让则奕走了?”
往日定要斥一番,打断长辈说话,要去跪宗祠!
老太太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将剪好枝的香槟玫瑰放入花瓶,起身走去书桌旁。
遇辞前几日抄的经文还放在那。
老太太翻开封页,小丫头自幼练的瘦金体,却一直想学她的簪花小楷,两边一结合,倒是练出了自己风格的书道。
一撇一捺自由韵味在。
“他知道我要说什么,大抵不愿听。”
秦姨笑了起来,“您要说什么?竟能让则奕这么好的脾气不乐意听了。”
老太太也跟着笑了。
瞧了眼经文尾业的那一句“若心有住,则为非住”。
道了句:“他的婚事。”
秦姨也跟着笑着摇了摇头,走去床榻铺放被褥了。
老太太又在桌前站了阵,而后瞧了眼桌角放着的一个紫檀木的长方形小盒子。
那是放傅家小辈生辰八字的。
他们这一房目前也就傅则奕这一个小辈,前些年遇辞住进裕园后,她的生辰八字才一同放进来。
后来又恰逢傅遇家两家要结亲,老太太便托人将傅则奕的生辰八字和遇婉的生辰八字送去庙里,让给求个吉日。
当时一起送去的还有遇辞的八字,只不过是为了给她求学业恒昌的。
几日后,写了生辰八字的三方纸笺被送回,还附了张书了吉日的纸。
本来都要敲定日子了,庙里忽然来了人,传了几句禅师的话。
大意是,既是求吉日,他便算了吉日,但还是提点一句,男方虽正是婚嫁年龄,姑娘还是小了些,还是过些年岁较好。
老太太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遇婉那会儿虽说年纪也不大,但也只比傅则奕小了两岁。
一个二十六,一个二十四。
哪里小了。
本想托来传话的小僧回去再问问,最终还是觉得心诚要紧,便亲自去了一趟,顺带揣上了那三张生辰八字。
禅师见她来倒也不惊讶,同她坐寺里的小偏院吃茶。
“姑娘实在是小了些,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老太太心下疑惑,“禅师的意思是,姑娘家二十四岁婚嫁,早了?”
禅师当时怔了片刻,才接着道:“二十四?不是今年刚满十八吗?”
老太太也跟着愣了愣,才忽然反应过来。
遇辞是十八岁,当即笑了起来,“错了错了,您弄错了,十八岁那孩子,我是给她求学业恒昌的,求吉日的是二十四的那个姑娘。”
禅师当即顿了片刻,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老太太笑完,也没忘记正事,“那您再看看,俩孩子什么时候成婚合适。”
说着,将傅则奕和遇婉的八字再次递了过去。
禅师那会儿瞧了两个八字一眼,又浅浅瞥了眼那张放在盒子里的八字,笑着道了声:“两年后的清明后吧,壬寅年甲辰月壬辰日。”
老太太讨了吉日,欲走。
禅师却忽然道了句:“等些时日总是好的。”
老太太没听懂,想问,禅师却说了声:“您到时自会明白的。”
这两年是过去了。
老太太也明白了。
大抵那时,禅师就看出了俩孩子有缘无份。
其实当初真正按照两家结亲传统,遇家那一辈因是遇辞,祖上百年前也是错了一辈结的亲,导致遇家这边是该要小一辈。
只是那会儿遇辞太小,可按组制,傅家的确到了“百年一姻”这个祖制的年份。
俩家族老坐下协商了一下,最终还是定了遇婉。
辈分、年龄都适当。
这事,傅则奕自己也知道。

烛火
傅则奕回南园时,月已升至半空,月华如练,铺了满园。
风吹动着园中花木,曲水那边的住月阁下,种满晚樱的岸渚,遍地落花,在月色中纷飞。
虽无人住,但那边还是点了灯。
古色古香的小阁,雕花漏窗透出光亮。
风卷着暗香浮动。
珅伯提着灯送傅则奕上楼,将要踏上揽月楼的楼梯时,傅则奕偏头看了眼曲水那头的小阁。
问了声:“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么?怎么都点灯了?”
这一路下来,发现往日无人去的亭阁也都是灯火通明的。
珅伯见状也跟着往那边瞧了眼,笑着道:“今日是小辞小姐当年第一次来裕园的日子,每年都点的,你不记得了?”
傅则奕闻言怔了片刻。
没忘。
只是这两日遇辞回来住了,他便没留意这事。

几年前遇辞没住进裕园的时候,也只在她生辰月时,裕园内会连着点一个月的灯,灯火晃耀,算是祈福。

后来她住了进来,两年前走后,在她初入裕园的那日,也会再点一日的灯。
这是傅家习俗。
傅则奕点了点头,收回视线,抬腿攀梯,行至一半,珅伯又道了句:“今日初七,初九就是小辞丫头的二十生辰了,若不是先生说小丫头二十不宜大办,今年也是很热闹的。”
按照苏陵的习俗,姑娘二十生辰是该大办的,寓意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整岁生日,未来定幸福顺遂。
但前些年老太太给遇辞算过命,说是二十岁生日不宜大办,也不宜太过宣扬,于是今年也就没人提起这事。
傅则奕踩台阶的脚步顿了顿,微微偏眸看了眼楼下那株松月樱。
须臾,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上踏去,低低应了声:“嗯。”
珅伯将人送上楼便走了。
傅则奕回房,走至书桌旁,瞧了眼桌面上放着的那个装有金锁的紫檀木的小盒子。
而后从兜中拿出昨晚遇辞还给他的那根挂绳。
刻满佛偈梵文的两颗菩提子,鎏金的两个正楷小字——“长生”。
他顿了顿,微微掀眸,终是没再将挂绳扣回金锁,轻轻握在掌心,偏过头——
书桌旁的指摘窗撑了半扇,他的视线静静看向那边于月色中静立的小阁,须臾缓缓收回视线,起步往内饰走去。
*
今年的四月公历年与阴历年刚好重逢。
遇辞的生日是阴历三月初九,公历四月九日,恰好又是十九年一个轮回,于是两日子刚好撞到一起了。
初九那天恰好是周六,遇海城和乔月影提前两日便给小丫头打了电话,让她初九回家吃饭。
虽不能大办,但一家子一起吃个团圆饭还是要的。
遇辞应了“好”。
但周五晚上,她还是决定先请个客,涂萌萌神神叨叨一个星期了,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帮她准备礼物了,大学四年,都没变过。
余琪依旧是老样子,不同她们一道,早出晚归的。
遇辞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她一下。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涂萌萌回宿舍换衣服,余琪回来时,遇辞和涂萌萌正打算出门。
她瞧了两人一眼,没作声。
遇辞偏头问她:“余琪,我们今晚出去吃饭,你一起吗?”
余琪正坐在桌子前准备卸妆,闻言顿了一下,反问了句:“是有什么事么?”
涂萌萌最看不惯她这假模假样的做派,抱臂靠在门框上,淡淡回了句:“遇辞生日,她请吃饭,你来不来?”
要不是遇辞主动喊,她根本不想和余琪说话。
趋炎附势,一群大小姐的小跟班,瞅着她就烦。
当初大一开学,涂萌萌帮辅导员统计过班级同学的家庭情况表,余琪家境一般,家里还有个弟弟,一直坚持学舞蹈的费用还是她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
所以当初刚进宿舍的时候,涂萌萌还挺照顾她。
好吃的好玩的都带她一起分享,但人家根本不领情,天天顶着张趾高气昂的脸,跟芭蕾舞系的那群大小姐混在一起。
涂萌萌这人从小就直肠子,你不待见我,那我还不乐意跟你玩呢!
于是后来俩人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冰冻状态。
遇辞跟余琪没什么矛盾,但也是不尴不尬的相处模式。
听涂萌萌这么说,余琪手下卸妆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两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可没准备礼物。”
涂萌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遇辞稀罕!你去不去?”
余琪放下卸妆液,转过身来,“那下次补给你。”
说完,拿起一旁的包,走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声:“走吧。”
涂萌萌“切” 了声,站直了身子。
遇辞笑了笑,“嗯,走吧。”
*
吃饭的地点选了一家中菜馆,靠护城河。
雕梁画阁,装修得很有江南特色。
涂萌萌是东北人,余琪是海南人,担心她俩吃不惯,选的菜色大多以淮阳口味为主,比较折中。
等餐的间隙,余琪去了趟卫生间,涂萌萌笑嘻嘻地递过来一个礼品盒。
遇辞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涂萌萌瞧了眼余琪空着的位置,撇了撇嘴:“你说你叫她来干嘛?回头不高兴了又甩脸子。”
遇辞笑了声,“快毕业了,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你们这都暗暗较劲四年了,还没闹够?”
涂萌萌努嘴,“切”了声:“是她自己作,请她吃饭觉得是人看不起她,出去聚餐给她打包好吃的,说是人吃剩下不要的,她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这也就是涂萌萌跟余琪有矛盾的主要原因。
本来起初俩人关系还可以,直到余琪跟芭蕾舞系的几个女一起玩,聊天的时候被涂萌萌听到了。
聊天的内容大意也是说涂萌萌瞧不起她之类的。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一落千丈。
余琪也不是没主动破过冰,当那时涂萌萌在气头上,也没搭理,两人还吵了一架。
后来就一直这样,互相阴阳怪气地说话。
遇辞笑了笑,没说话。
涂萌萌往她身后瞥了眼,而后忽然挑了挑眉,“哟,开窍了!”

龄差
遇辞闻言也回首看去。
余琪提着盒蛋糕,走了过来。
蛋糕包装的还挺精美。
走近后,将蛋糕盒放到桌子上,淡淡说了声:“我可不喜欢白吃别人的。”
遇辞愣了愣,笑着说了声:“谢谢。”
余琪神色微微不自然,但还是低低应了声,在涂萌萌旁边坐下了。
涂萌萌一脸无语加嫌弃,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动作给余琪看见了,瞥了她一眼,也将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
遇辞被她俩这反应逗笑了,恰逢服务生来上菜,两人才消停。
好在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挺和谐,遇辞本还担心她俩吃不惯,没想到两人对菜品的评价还挺高。
涂萌萌彻底被一道松鼠桂鱼圈了粉,“遇辞,你是不是从小吃这些菜长大的啊,你们好像很喜欢以酸甜为主的菜。”
这应该也算是苏陵的一个特色。
很多菜的确都是酸甜口的。
她沉吟了片刻没,才答:“也不算,我是在海州长大的,只不过祖籍是苏陵人,十四岁之后才回苏陵生活的。”
于是涂萌萌这才想起来,遇辞父母在她十四岁时就身故了,以为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一脸愧色地吐了吐舌头。
遇辞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道了句:“没什么的,后来在苏陵我还挺开心的,那边的生活很细腻。”
涂萌萌虽说没去过苏陵,但十几年学上下来,不知道在课本里读过多少与江南相关的诗词歌赋。
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有氛围感,就那种——”
说到这,涂萌萌皱眉思考了片刻。
余琪一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若水涳濛,烟柳画桥!”
俩人当初关系没崩的时候,还一起讨论过,觉得遇辞跟别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涂萌萌赶紧答:“对对对!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去苏陵定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遇辞闻言顿了顿。
莫名的,她忽然想起了傅则奕。
十余载异国旅居,也一样都没敛去他身上那股江南水土下养起来的温润气。
“遇辞!遇辞!”
涂萌萌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呢?”
她愣了一下,回过了神,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恰逢此时,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眼。
是一则微信好友申请。
她疑惑地蹙了蹙眉,点开看了眼,头像是个穿着芭蕾舞裙的背影,验证消息那栏写着——【遇辞你好,我是芭蕾舞系姚颖。】
她顿了顿。
这人她好像不熟,之前貌似在汇演时一起跳过芭蕾与古典舞的串烧。
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通过。
从验证消息页面退出来,微信消息那一页,除了姚颖刚刚发来的好友验证,以及几个院群的无关紧要的消息外,下方还有个醒目的小红点。
她愣了一下,复又确认了遍,确保自己没看错。
傅则奕给她发信息了,在一个小时前。
而她居然没看见!
急忙点进去。
他只问了句:【明日生辰,回家么?】
回家?
遇辞抿了抿唇,不知道他问的是回二叔家还是回苏陵。
顿了几秒,回了句:【嗯,二叔叫我去吃饭。】
信息发过去,他那边可能在忙,没回。
她又看了看他那则信息发过来的时间,心里不知为何有点沉闷。
她当时到底在忙什么?
居然没看见信息提示。
就在她暗自懊恼之际,对话框里忽然弹出了回话——
【嗯,那便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她抿了抿唇,【谢谢小叔。】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正欲放下手机,对面却又发过来一句:【今晚呢?】
她顿了顿,看了眼对面不知什么时候一句拌起嘴来的涂萌萌和余琪,回道:【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这句发过去,对面又静了几秒。
在她以为他可能不会回时,新的消息发了过来:【好,那我不打扰了,早点回去。】
她回:【好。】
而后,聊天框陷入寂静。
可遇辞却有些出神,怔怔看了聊天页面许久。
直到一颗脑袋忽然从对面探过来,“干嘛呢?你怎么又发呆?”
她愣了一下,没来得及放下手机。
涂萌萌已经看见了聊天页面,低低念了遍备注:“小叔。”
而后抬头看她,一脸好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叔啊?”
遇辞从茫怔中回过神,应了声:“嗯。”
涂萌萌一听,更加感兴趣了,“就那天送你回学校的?”
遇辞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是那个。”
涂萌萌两眼立刻放光,双手在身前合十,“结没结婚?今年多大?有女朋友吗?”
“……”遇辞微汗颜,放下手机,依次回答:“没结婚,没女朋友,今年二十八。”
那天在校门口,涂萌萌只看见是个男性送遇辞回来的,傅则奕当时坐在车里,光线昏暗,只看见了一节下颔。
但根据她“帅哥小雷达”搜寻这么多年的经验,光从那节线条鲜明的下颔来看,绝对是个帅哥!
“这么年轻!只比你大八岁啊?”涂萌萌更惊讶了,但说完又转念想了一下,“八岁,也就是说他大学的时候,你才小学五年级!这么一想,好像还大挺多。”
遇辞默了默,提醒:“我上学早两年的,那时候我初中了。”
涂萌萌:“……”
好吧好吧!
其实这么些年,遇辞几乎从没觉得她跟傅则奕的年纪相差有多大。
除了家里那严谨的辈分制度,在那层面上,她需要对他以长辈称呼外,很多时候,她都没有刻意的想起年龄差距这件事。
傅家长辈只有一个老太太,反倒让他俩更加没代沟感。
因为中间断了层。
她父母身故,等同于少了与他同辈分的这一层长辈,而他又那么年轻。

礼物
裕园。
晚上临睡前,老太太让珅伯去厨房叮嘱,让明日早餐准备长寿面。
遇辞虽说不在,但今年不管怎么说是个大生日,该有的礼俗不能少。
丫头身在异地,但裕园永远是她的家,这满园的烛火,也都是为她点的。
傅则奕近两日有些忙,珅伯深夜时为他送糕点,顺带问他明日早餐是同老太太一起吃长寿面还是吃别的。
他低眸看文件,回了句:“和奶奶一样就行。”
珅伯应了声,替他添茶,随后又想起什么,接着道:“这丫头爱吃枇杷,昨日我瞧东园那棵枇杷树果子熟了,尝了颗还挺甜,以前她住这儿,到时节都不用园丁操心,她就给摘走了,近两年没人吃,好些果子都烂树上了。”
东园的那颗枇杷树也是古物了,年年岁岁结果子时,能长满树,结果量奇大。
老太太不喜欢吃,傅则奕也不怎么吃,他们家丁摘了也吃不完。
之前遇辞在根本不愁,这丫头喜欢吃,也能研究出好些用枇杷做的甜点来,哄着老太太吃。
这两年,她一走,又都吃不完了,家里小厨房也不会她做的那些甜点,于是老太太也不吃了。
傅则奕翻文件的手稍顿,默了几秒,“您明日摘些给她寄去。”
珅伯一听,拍了脑门儿一下,“哎哟,你瞧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傅则奕弯了弯唇,将文件翻至了下一页。
*
第二日周六,遇辞一早就接到了遇晓的电话,让她早点去。
到那时,乔月影正和保姆阿姨一起在厨房忙活。
俩人一大早就去采购了。
遇海城则出门去取昨日就在蛋糕房订的蛋糕。
遇晓今年高三,还有俩月就要高考了,却一点没个准高考生的自觉,拉着她一起追剧。
还美其名曰:“看看哥哥的帅脸,有助于考前精神放松。”
遇辞留在吃了午饭和晚饭,末了遇晓还关了灯,给蛋糕点蜡烛,让她许愿。
昨天余琪买了蛋糕,她们三人没吃完,还给其他宿舍送去了些,于是今天这蛋糕她就没带走,就吃了一块。
吃完蛋糕,她又在那陪着二叔二婶聊了会儿天。
乔月影本想让她今晚留宿的,但她明早还得排练,毕业汇演的时间快到了。
于是乔月影也只得作罢,送她下楼时还不忘叮嘱:“放假了就回来,也不是没地方住,二叔二婶也是你爸爸妈妈。”
她笑着应:“好。”
眼瞅着遇海城又有话要说,便急忙道:“那我走了啊,再晚一点就没车回学校了。”
于是遇海城到了嘴边的叮嘱又被噎了回去,只得送她去坐车。
车子从站台离开,她趴在床边对着乔月影和遇海城挥了挥手,直到二人的身影在车后缩略成两个小点,才收回视线。
而后垂眸看了眼右手腕上的那个银镯子。
须臾,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湿了眼眶。
纵然爸爸妈妈早逝,但她在这些年里,其实还是过得很幸福的。
在遇家受尽宠爱,到了傅家也被老太太视为掌中宝,几乎没叫她受苦。
想到这,她顿了片刻,拿出手机。
已经快九点了。
点开微信,视线注视了傅则奕的聊天框片刻。
他今早又给她发了遍生辰祝福。
她照例回了:【谢谢小叔。】
而后便没了下文。
指尖轻轻点开输入框,键盘弹出来,她沉吟片刻,还是摁熄了屏幕。
尽管没回去,但她也知道,今晚的裕园一定灯火通明。
这种感觉很奇妙,身在他乡,却清晰地知道,在某个地方,有火烛是为自己长明的。
只要想想就觉得很温暖。
她扭头看了看车窗外流转而过的夜色,而后缓缓弯了弯唇。
*
到学校时刚过九点。
海艺没有门禁,从公交站台下来,遇辞慢悠悠往校门口晃。
在快走至校门口时,她倏地顿住了脚步。
海艺的门面很气派,刻有“海州艺术学院”的六块石头排列开,将门前广场拉得很宽阔。
门牌前有块用石头路牙圈起来的花坛,深桃色的郁金香开满了花圃,晚风拂过轻轻晃动。
花海前的石墩上,坐着一抹身影。
许是来时匆忙,身上依旧穿着商务正装,海州早春天寒,他便在正装外加了件黑色大衣。
左手的指尖夹了烟,薄烟飘渺,额发在风中微微浮动,眉眼隐在温和的光影里。
身旁的另一石墩上累放着两个盒子。
垫在底下的那个粉蓝色正方体式的盒子,外圈缠了同色系的丝带,顶部蝴蝶结上系了个小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生日帽,以及一些杯盘刀叉。
是蛋糕。
她愣了愣,脚步生生顿在距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烟燃至末尾,傅则奕忽然缓缓抬了眸子,在看见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后也是微微一怔。
晚风有些大,她站在一片灯火通明处,长发微微纷扬。
傅则奕顿了片刻,两手撑在腿上,缓缓扬了唇。
遇辞脚下像是灌了铅,大脑发懵,许久后才缓缓挪动步子朝他走过去。
见遇辞往这边来,傅则奕也撑着腿站了起来。
“小叔,你——怎么来了?”遇辞走至他跟前,仰头看他。
他提起蛋糕盒上的另一个略小一些的盒子,“东园的枇杷熟了,珅伯给你摘了许多。”
遇辞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张了张嘴,“给我寄来就好了,你——”
“会坏。”
今早珅伯是打算寄的,快递员说是能送到,但不保证不坏。
这一路颠簸,大概率到这里就不剩几个好的了。
于是珅伯想了想还是作罢。
当时傅则奕正打算出门,见珅伯又提着枇杷回来,问:“寄不了吗?”
珅伯摇了摇头,“能寄,就是寄过去都得坏了,难不成给丫头吃坏果子不成?”
傅则奕闻言默了片刻,道了声:“给我吧。”
今日公司其实有些忙,结束最后一场会议时已是夜幕时分,沈旻本给他订了明天的航班,他思忖了片刻,还是踏上了今日的行程。
因为——
“今日也恰好是你生辰,我来的应该不算晚。”
晚风轻拂,花香裹在风里,他低眸看她。
遇辞也定定抬眸看他,一时失言。
而他看向她眼眸像是夜空的繁星,璀璨耀眼。
半晌后,他弯起唇,低声道:“二十岁生辰快乐。”

虔诚
遇辞顿了顿,低低应了声:“谢谢小叔。”而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盒子。
傅则奕应了声,将装着枇杷的盒子递了过来。
两人的指尖在交接扣绳时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手有些凉。
遇辞微微滞了一瞬,瞧了眼他的穿着。
夜风有些大,海州的天气比苏陵要冷些,他应该在风里等了有一会儿。
抿了抿唇,抬眸看他,“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还在风里等着么久。
傅则奕闻言浅浅扬唇,答道:“手机没电了,下飞机才发现。”
晚风微凉,卷动他的发与衣角。
遇辞无声望了他片刻,风钻进鼻腔,有些干涩,她吸了吸鼻子,“沈旻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傅则奕看了眼姑娘微微泛红的鼻尖,将蛋糕的盒子也递过来,“回去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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