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音临出门前扭头望了一眼床上的霍北臣,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霍北臣,五年前我负了你,现在又伤了你。
这辈子,我们两人,到底谁是谁的劫难?
唐芷音叹了口气,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你和霍北臣是什么关系?”警察开始正常问询。
“以前交往过。”
“你们为什么去开房?”
唐芷音愣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唐芷音想起那些变态短信,在没有从霍北臣嘴中得到一个合理解释前,她不打算告诉警方。
“这个要问他,因为房间是他开的。”
“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警察执笔的手顿了顿。
唐芷音抬头看向警察,有些茫然。
“为什么拿刀捅他?”警察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提问法。
唐芷音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睛开始发酸发胀,转瞬间便有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一哭,从小声啜泣变成了掩面痛哭。
将这几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还有疑惑不解,都变成眼泪发泄了出来。
霍北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濒临崩溃的地步?
他究竟是还爱着自己,还是在报复自己……
这场问询终是在唐芷音无法刹车的痛哭中告一段落,但她身上的嫌疑重大,不能离开警方视线。
在看守所的唐芷音,仿佛只有皮囊存在,灵魂却不见踪迹。
整个人像空洞的木偶,没有一点生机。
过了一日,看守所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醒了。”杜思琪看着唐芷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唐芷音的眼珠子终于转了转,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他要见你。”杜思琪拿出一身干净衣裳,扔到了唐芷音跟前。
唐芷音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猛地掀起一阵涟漪,心脏也开始鼓鼓跳动。
真相,终于可以大白了吗?
医院。
唐芷音站在病房门口,隔着半掩的门和霍北臣四目相对。
霍北臣情绪有些激动,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奈何伤口位置隐隐作疼。
“对不起……”霍北臣一改之前冷漠常态,神情有些落魄。
唐芷音走进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霍北臣的情绪也有些凌乱,他只是想见见唐芷音,确定她平安无恙。
“为什么?”这是唐芷音唯一想开口说的话。
霍北臣垂了垂眼眸,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知道吗?我是准备一刀把那个男人捅死,然后再自杀的。”
唐芷音看着霍北臣,她始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给自己发污·秽短信的男人并为一谈。
“还好你扎偏了,我们都没死……”霍北臣扯了扯嘴角。
“霍北臣,是我从未真正认识你,还是分开这五年你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唐芷音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
霍北臣苦涩一笑,闭上眼将眶中的薄雾逼散。
“警方那边我已经说清情况,视频也已销毁,你随时可以离开南城。”
霍北臣再次睁眼,双眸中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唐芷音认真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堵得难受。
“霍北臣,你还爱我吗?”
霍北臣,你是因为还爱,所以才对我做那些疯癫的举动,发那些疯癫的短信吗?
唐芷音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细微表情变化。
“早不爱了,只是想占有。”
霍北臣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有些想法不是他的肢体可以控制得了。
唐芷音的心“咚”地一声,不知是松了弦,还是坠落在地。
“男人对曾经属于自己的物品,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掌控权和唯一所属权。”
霍北臣见唐芷音沉默不语,皱眉继续分析。
“够了!”唐芷音打断了他,“我真后悔没把那些骚扰短信交给警察!”
唐芷音咬牙切齿说完,转身便从病房出去,毫不留恋。
霍北臣伸了伸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蓝白条纹病号服下的纱布,已经溢出了浅浅一层血迹。
霍母走了进来,不解看着自己儿子。
“为什么要放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霍北臣闭上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你对不起她?当年请柬都发出去了,她却直接逃去国外让你找不到!害得你……”霍母想起过往的一切,眼眶就开始泛红。
霍北臣叹了气:“当年是爷爷逼她离开,不怨她。”
霍母愣了愣,这样的情况的确出乎意料:“你爷爷当年不也挺喜欢那丫头的?怎么会……”
“总之,你们都不要去找她麻烦。”霍北臣低声说道。
“反正现在你爷爷已经去世,一切都死无对证,那女人说什么你都信。”霍母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悦。
霍北臣不再说话,他想休息了。
唐芷音买好车票,准备回临时居住的地方将行李拖出来。
只是刚走到楼下,却见到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妈……”唐芷音没想到阮母会在南城出现,还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阮母掐断手中的香烟,不由分说直接扫了唐芷音一巴掌。
“老子在楼下等了你整整一天!死丫头换号码也不说一声!”
唐芷音这几天本就虚弱,心底还一堆糟心事,这一巴掌下来让她差点摔倒。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唐芷音将手中的车票藏至身后,警惕看着阮母。
“哟——听你这口气,是不乐意让我知道啊?”阮母扬起手,准备又甩一个巴掌下来。
唐芷音皱眉后退,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