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的人虽然不敢公开数落阮星瑶的不是,但是心底还是恶心她的,自然不会来为她送行,更不会为她带去祝福。
全程,顾成泽都是冷冷地看着,看着骨灰盒被土掩埋,整个人麻木的,没有哭一声。
至于苏世渊,整个人跪在阮星瑶的墓碑前,哭得声嘶力竭,一声一声念叨着:“阮星瑶啊,阮星瑶,你怎么不再等等,等我告诉你,我欺负你,只是因为想要欺负喜欢的人而已,阮星瑶啊,你怎么不等等……”
顾成泽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出一句:“比起当年,还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来送你。
苏世渊不懂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顾成泽只是想起,七年前,他也曾为书意办过一场葬礼,用了无数的招式,哪怕以死相逼也不行,最后是用他的幸福换来的。
……
办完阮星瑶的婚礼,顾成泽带着云婉枫一同回了南城,车上的气氛压抑得厉害,云婉枫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顾成泽道:“竞寒,书意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惜我因为受伤,没能参加书意的葬礼。”
语毕,下意识按了按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腕。
顾成泽安慰道:“没事,有我和苏世渊在。”
呵呵。
云婉枫不懂,阮星瑶到底哪里好了,值得顾成泽和苏世渊对她牵肠挂肚的,两个人,一个人在云家设立灵堂,一个人在苏家设立灵堂,什么意思!
在回到南城前,她还专门去找了苏世渊,想要确认苏世渊对自己的态度。
使劲了浑身解数,换来的不过一句:“玩玩罢了!我苏世渊惹上你云婉枫,不过为了多看一眼阮星瑶而已。”
简直可气。
从此,她彻底对苏世渊死了心,又开始希望从顾成泽的身上捞点什么,她要让他忘了书意,忘掉那个卑微的贱人。
头一次她主动的往顾成泽的身上靠了靠,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了过来,顾成泽觉得这个味道似乎有些刺鼻,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道:“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云婉枫将手抵在嘴边,被手挡住的嘴,狠狠咬了咬牙。
南城,白公馆。
回到南城,顾成泽直接闯到了白泰山的书房,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顾成泽,你这是什么态度?”
“当年,你让我离开她,我答应了,你让我成亲,我也答应了……可是,白泰山,当年,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是否真的都办到了?!当年的书意……你真的放过她了。”
白泰山被顾成泽的气势,吓得险些没站稳。
“书意是因为卷入了军阀混战,掉入了河里,报纸不都刊登了吗?尸体你也见了,天灾人祸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怪得了谁?”
是,当年南城的薛家和宛城的林家,因为司山那块的兵力,在郦河附近混战,书意不幸卷入其中,掉入郦河淹死了,尸首被发现时,面部早已浮肿,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是因为从那个女尸的身上,搜出了他送给书意用来防身的枪。
他才认定那具尸体是书意。
那把枪白泰山不知道,可是白泰山为何会在他震惊的时候,一再强调,那具尸体就是书意,就像认定了书意已死一样,说来,书意死的那天……福叔似乎不在,结合白泰山说出的那几句复仇之言,顾成泽不难猜出。
“白泰山,当年,在我送走书意之后,你是不是差了福叔,去谋害书意!”
“咚——”
白泰山的拐杖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
南城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一向有孝子之称的顾成泽同父亲白泰山决裂,搬出了白公馆,住进了他的私人洋房——忆园,除了妻子云婉枫,谁也没带。
白泰山一直以为,顾成泽同自己决裂后,曾经的那些约定就不复存在,比如像是为书意办葬礼,今后就必须娶妻,并且对妻子恩爱到底这类的。
然而,他却还是带上了婉枫,白泰山很奇怪,这到底是为什么?
……
忆园的第一夜,因为没有丫鬟,管家,云婉枫主动想着去伺候顾成泽,帮顾成泽洗漱后,当着她的面脱下了身上水蓝色的旗袍,柔柔的声音叫了一句:“竞寒。”邀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顾成泽一直没什么行动,云婉枫光着身子,缠上了他的脖子,扬起下巴,想要去吻顾成泽的脸,被对方轻松躲开了。
云婉枫觉得,这大概就是男人惯用的调情。
再一次踮起了脚尖,同样的,被顾成泽躲开了。
顾成泽冷漠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自我陶醉的戏子一样。
“婉枫,想要让我上你,不是不可以!”
云婉枫不懂,她为什么会是这样带着嘲弄的口气。
不是他不远万里,亲自来宛城迎接她的吗?
不是他每夜将阮星瑶当成了她,狠狠折腾着吗?
为什么,现在她作为妻子去邀请自己的丈夫,感觉自己像个妓一样。
还没等云婉枫想明白,顾成泽接下来的话,让她如坠地狱。
“云婉枫,如果你是第一次,我就放过你,在忆园你可以安静地住到老死,”他的话忽而阴冷了起来,“但……若你不是第一次,那就麻烦你,先代替我,下去陪一陪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