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沐月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顾司哲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顾司哲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汪沐月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顾司哲只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有点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温湉。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汪沐月拉着顾司哲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顾司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顾司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汪沐月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顾司哲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顾司哲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汪沐月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顾司哲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顾司哲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顾司哲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汪沐月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顾司哲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陆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汪沐月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顾司哲没想过会跟汪沐月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陆家。又想让汪沐月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徐横山对上……
顾司哲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汪沐月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徐久，顾司哲劝道。
“你也早点睡。”汪沐月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顾司哲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顾司哲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汪沐月。一遇上汪沐月，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汪沐月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汪沐月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第二天是周末，汪沐月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顾司哲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顾司哲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汪沐月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顾司哲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汪沐月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顾司哲今天要回徐家吃饭，徐英芝是要求她带着汪沐月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汪沐月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顾司哲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080
汪沐月的话，让顾司哲没吭声。
汪沐月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汪沐月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顾司哲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汪沐月看顾司哲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顾司哲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顾司哲也准备化妆去徐家了。
汪沐月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徐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汪沐月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顾司哲到徐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徐英芝难得下厨，徐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徐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劲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徐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顾司哲疏离的坐在徐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徐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顾司哲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徐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顾司哲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徐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徐家养子，为什么夺走徐氏不可，为什么，娶了徐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徐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顾司哲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徐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顾司哲浅笑道：“没事。”
徐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徐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顾司哲：“嘉南，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顾司哲乖顺道。
她按照徐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顾司哲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徐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顾司哲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顾司哲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汪沐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