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白姝居然觉得厉泽雨怪可怜的?
这个小孩儿,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性,作为他厉时老婆的自觉性?
他们就躺在同一张床上,彼此不过就一个拳头的距离,白姝居然当着他的面,同情起了她那个名不副实的前男友……
这个事情不太对劲,相当不对劲。
厉时指着同情泛滥的小孩子,严声警告,“你现在是厉泽雨的小婶婶,不能对他还抱着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们厉家的门,你这辈子只能进这么一次。”
“那以后就不来了?”
白姝是真的不想被人伺候着,尤其是目光伺候。
从厉时揭开他们的关系,厉家的这些个帮佣阿姨,还有管家的老人,看白姝的眼神就都变了。
“你们家请的阿姨,满脸就写着两个字。”
“哪两个字?”
白姝斜睨他一眼,“不配,他们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想想啊,你是厉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在他们的眼里,我和你在一起,是你这颗大白菜被我这只猪拱了。”
厉时吞咽着口水,口干舌燥的。
这小孩儿到底是去哪里学的这些?
什么叫做,他被她拱了……
她有那个作案工具吗,还能拱着谁。
厉时的眼神渐渐迷离,“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要不你让我也拱一下?”
白姝抓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厉时,我现在心情不好了,心里堵得很厉害。”
“那我帮你透透?”
厉时捏了捏她攥着被子的手,冰凉冰凉的,“你这体温也很低,我再帮你顺带热一热。”
“我……”
白姝保持了沉默,把新华字典在脑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
也不是白姝认字少,只是这怎么什么词到了厉时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味道。
厉时见她没反应,反而没了冲动,把被子帮她扯了下来,“关灯,睡觉。明天还得请你爸过来。”
“真要请他过来?明天还要上班呢,难道你不去?”
白姝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能不见白天云那是最好的,但是她拗不过厉时。
“你见过哪家少爷天天坐办公室的。”
厉时双手压在脑袋上,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你现在也是厉家的预备役女主人,翘几天班又怎么了。”
白姝捏着被子小声抗议,“我还想在公司当个小透明呢。”
“和我在一起,除了在家里,其他时候你都不可能是小透明。”
厉时戏谑的眸子侧向白姝,“要想斗过我三姐,那你就要摒弃你原来的做法,在公司你就要横着走。”
人善被人欺。
在厉洁的领导下,营销部简直就是歪风邪气盛行。
白姝的病情发作不无工作环境的因素。
那些个打工仔,也不看看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他厉时的老婆,就要忍气吞声地受他们的鸟气?
别的霸道总裁喜欢低调的言情剧,厉时更喜欢爱的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爱她,就要从每个细节做起。
白姝抬眸偷偷瞄了瞄,心说,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敢在厉家的公司里横着走。
她又不是属螃蟹的,也没有那么多条腿。
厉时拍拍她的脑门儿,“嘿,我和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以后要是再叫我看见你被人欺负,你还不知道还手,回家后我肯定是第一个收拾你。”
白姝咬着自己的下唇,感觉心虚得很。
要她在外面张牙舞爪,还真是有点太为难她了。
门外的厉泽雨端着他爷爷吩咐人,专门给小叔和白姝准备的补汤,趴在门上,认真仔细地听着。
好像里面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只是厉泽雨听到欺负、收拾这些字眼,隐隐觉得,白姝嫁给他小叔,肯定是另有隐情。
难道他小叔……这么不当人?
看在白姝和他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虽然白姝今天很不是人,厉泽雨也不能让白姝也受到小叔的伤害。
厉泽雨拉了拉睡衣衣领,他小心翼翼地扣响了房门。
“谁?”
厉时刚把睡衣脱掉准备睡觉,这个时候哪个不懂事的,竟然来敲门。
“小叔,是我,你给我开开门。”
厉时听到厉泽雨的声音,登时就怒火攻心。
好啊,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
厉时也没穿衣服,直接朝门的方向走,走之前还特意帮白姝把头用被子盖上了。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命的急事,不然我今晚就要剁了你。”
厉泽雨见他一张黑脸,手里的碗都差点摔地上,“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端来的补汤,说是喝了补身体。”
“白姝呢?她怎么没在屋子里?”
厉泽雨踮起一点脚,探着脑袋,试图从门缝里确认一下白姝的情况,“白姝,你没事吧,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厉泽雨有点自我感动,前男友能做到他这个份上,还真是厉家独一份了。
厉家从他爷爷算起,再到厉泽雨这一辈的,有谁会在前任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厉家男人对女人的态度,那就是女人如衣服,用过就得扔。
白姝躺在床上,真的是会谢,谢谢厉泽雨全家!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这个“前男友”出现,会造成很不必要的麻烦吗?
就算有什么事想要和她讲,他就不能动动脑子,等厉时不在的时候来吗……
“小叔,白姝真的没事吧。”
厉泽雨很是担心,小叔心狠手辣,白姝怎么可能斗得过。
万一……
再有个什么特殊的癖好,例如什么小皮鞭、小蜡烛之类的,白姝细皮嫩肉的,肯定遭受不住。
厉泽雨看了看端着的汤药,又看了看他黑脸的小叔。
厉时伸出手准备接汤药的时候,厉泽雨仰起头一饮而尽,还喝得滋滋作响。
“厉泽雨,你今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想找死?”
“小叔,这是补药,我看你火气这么大,也用不着补了,我身子虚,你就赏给我喝吧。”
厉泽雨抹了抹嘴角,冲着屋子里吼,“白姝,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敲房间的墙,我就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