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敢怒不敢言,说:“厉总,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在短时间找到匹配的。若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可以试一试,匹配的可能性会大些。”
司淮安闻言,眉头渐渐舒展:“我会去问问,还劳烦医生帮忙盯着配型了。”
说完,司淮安出了医院。
另一边,陆晚清跌跌撞撞回了病房。
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许是触了凉水,陆晚清感到身子冰凉,她趴在洗手台上咳嗽起来。
直到喉咙咳得干疼才止住咳嗽。
陆晚清没有力气再挪到床上,她靠着洗手台滑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脑海里回荡着司淮安刚才的话。
残忍的话语如同刀刃般刺入陆晚清的心。
她垂着眼睑,目光黯然。
有的人,相见不如不见。
半晌,陆晚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起身,走到床上躺下。
就在她昏沉着快要睡过去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将她惊醒。
宋明珠走了进来。
高跟鞋的“哒哒”声渐渐逼近,在陆晚清的床边停下。
陆晚清勉强睁开眼,看清来人。
宋明珠的脸背着光,脸上表情看不真切。
陆晚清却有些心悸。
她见识过这个女人的狠毒,下意识开始害怕。
宋明珠看着陆晚清,眼里闪过轻蔑:“你以为装病躲到医院,就能逃过我了?”
第20章
陆晚清闻言,只觉得悲凉。
她不仅从来没在宋明珠这里得到过一点姐姐对妹妹的关心,反而总是被怀疑猜忌。
陆晚清想起刚到宋家时,宋明珠虽不喜欢她,但也不会事事欺负她、针对她。
直到20岁,陆晚清跟了司淮安之后,宋明珠便将她这个妹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陆晚清从此在宋家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你跟我抢司淮安还不够,还要害我跟他撤消婚约?”
宋明珠带着冷意的声音将陆晚清从回忆里拉出。
陆晚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虚弱地说:“什么?”
宋明珠眼里的恶意像是毒针,刺得陆晚清泛起一阵寒意。
陆晚清又开始头痛,她止不住咳嗽起来。
宋明珠见她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
难不成陆晚清真的生病了?
她神色有些怪异,撂下一句:“我接了莫导的新戏,很快就要红了,你再怎么挣扎,也比不过我。”
陆晚清闻言瞳孔一缩。
莫鸿新是她最喜欢的导演,她进入演艺圈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莫导合作。
宋明珠知道刺激到她了,终于出了一口气,有几分得意地离开了。
“哒哒”声渐渐远去。
陆晚清躺在床上,满心苦涩。
她这一生唯一能左右的便是选择自己的职业。
所以她义无反顾做了演员,即便是十八线,但只要有戏拍,她就觉得满足了。
可现在上天竟连让她继续做演员的机会都剥夺了。
想到这,陆晚清心下一片凄然。
……
宋明珠出了医院,打电话给经纪人卓蕊。
“莫导的新戏,给我接了。”
卓蕊惊讶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
宋明珠语气坚定:“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对面的卓蕊闻言,便也妥协了:“好,我去联系剧组那边。”
宋明珠挂断电话,拦车回了家。
宋家。
宋明珠到了家,路过客厅,发现宋廷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
但宋廷最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宋明珠不打算去招惹他。
她刚走到楼梯口,就被叫住:“你去医院了?”
宋明珠心里一惊,停下脚步:“是。怎么了?”
宋廷起身,阴恻恻地说:“陆晚清怎么样,是谁出钱给她治病的?”
宋明珠一愣,疑惑地说:“难道不是你?”
上次宋廷说不想陆晚清进去,隔几天就听到了陆晚清被保外就医的消息。
宋明珠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宋廷做的。
宋廷既是原告又是陆晚清的亲生父亲,这样做合情合理。
即便他并不是出于对女儿的爱,而是在意自己的名声。
宋廷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怎么会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
这下宋明珠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廷眼里闪过一分庆幸:“不管是哪个冤大头,至少我的名声暂时保住了。”
随即他表情变得冷酷:“陆晚清要是死在医院就好了。”
说完他就上了楼。
宋明珠站在原地,手不住地发抖。
自从苏茉死后,宋廷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回以前那种阴狠残忍的样子。
宋明珠恐惧不已,摇摇晃晃上了楼。
……
一周后。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司淮安对着电话说:“莫导,最近在忙什么?”
第21章
对面的人笑着说:“有部新戏要开拍,忙着选演员。”
司淮安勾起唇角:“莫导眼光这么高,国内还有你看得上的演员?”
“说笑了,不过我的确在挖掘新人。”
他的话正中司淮安的下怀。
“我这里有个人选,不知你方不方便找个时间细聊?”
莫鸿新赶紧应下:“当然有时间。”
司淮安指节敲着桌子:“行,时间地点你定。”
“好嘞。”
挂断电话,司淮安看着陈律师发来的消息,神色凝重。
陆晚清这一周病情又恶化了,医生说病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生理上对药物产生排斥。
如果不快些找到配型成功的骨髓做手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令司淮安在意的是,陈律师透露出陆晚清想要拍戏的想法。
所以他才打电话给莫鸿新。
司淮安知道陆晚清是为了莫鸿新才做的演员。
而厉家和莫家是世交,司淮安算是从小和莫鸿新一起长大的。
他们一个从商继承家业,一个去了娱乐圈自己打拼事业。
司淮安眼眸微眯,叫来助理左晟。
“你去查,莫鸿新这次的电影,还有哪些角色没有定。”
“是,总裁。”
……
帝都人民医院。
陆晚清排斥地看着护士手中的药丸。
这几天她一吃药就吐,每次吃药都是折磨。
偏偏还没什么效果。
但护士好言好语地哄:“你就再试试,不行就算了。”
陆晚清坚定拒绝:“吃下去也没用,我不吃了。”
这时,陈律师推门进来了。
他看到护士和陆晚清僵持着,就知道又是为了吃药的事。
陈律师也不劝,在一旁坐下。
他最近在忙别的案子,只能晚上来看看陆晚清。
要不是司淮安说陆晚清无亲无故,让他帮忙照看着,陈律师根本不必再管陆晚清。
护士见陆晚清实在不愿意,也不能强行让她咽下去,便拿着药去找医生了。
陆晚清松了一口气,看着陈律师一脸疲惫,心里有点愧疚。
她明白对方不用再来的,所以只当是他人好,愿意来看看自己。
陆晚清对陈律师说:“你工作忙的话,不用过来的,我没什么事。”
陈律师摆摆手:“来看看你而已,不打紧。”
“谢谢你。”陆晚清真诚地说。
随即她想到自己跟了五年的司淮安,心头悲凉。
上次见面,彻底击碎了陆晚清最后一丝希冀。
司淮安,从头到尾,对她都只有厌恶罢了。
……
晚上八点,清风茶楼。
这是一个会员制的日式茶楼,私密性极好。
司淮安到时,约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脱了鞋,盘腿坐下。
“哪有人大晚上约在茶楼的?”司淮安调侃说。
对面的人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水清亮透彻,香气四溢。
“你尝了再说话。”温润清亮的声音,恰如这茶水。
司淮安抬头,莫鸿新一身长袍,恰如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先闻了闻茶香,然后喝了一小口茶水。
司淮安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放下杯子,称赞道:“的确是好茶。”
莫鸿新微笑着接受了赞誉。
司淮安抬眸看向莫鸿新:“但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止是为了品茶。”
莫鸿新一脸了然:“是为了宋明珠?”
“也不全是。”
莫鸿新好奇了:“那是为了谁?”
“宋明珠的妹妹,陆晚清。”司淮安手指摩挲着温润的茶杯。
莫鸿新一愣,随即神色复杂。
“她不是被抓了?”
司淮安点了点头,说:“但她因为生病所以保外就医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莫鸿新更加摸不着头脑:“那你的意思是?”
司淮安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光:“我想让陆晚清进你的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