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我已经没病没灾的长到了九岁。
在我这九年的记忆里,爹娘都只是墙上挂着的冰冷相片,我的家人,也只有爷爷奶奶,还有脾气火爆雷厉风行当出马弟子的姥姥!
大多数时间,我都是跟姥姥住的,天天不是被盯着给老仙们的香堂收拾卫生,就是扎马步练拳脚,或者是看一些很难懂的书籍。
所以回奶奶家小住的时候,就成了我又爱,又怕的事!
爱,是因为终于能偷懒了,睡到自然醒,吃到肚子撑。
怕的原因……
睡在我爹娘生前的房间里,大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外面的风雪嗷嗷叫着,就像是野兽出山山,群狼过境。
火炕烧的很热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但是我睡得却一点都不踏实,这样的屋子里,四面火墙,身下火炕,我没来由的感觉到了寒冷。
是那种光着身子被丢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冷的我牙关紧咬,全身蜷缩打着哆嗦。
诡异的是要是有人现在看到我,绝对能清楚的发现我呼吸出来的热气,在二十来度的屋里,居然凝结成了白雾。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看到还挺年轻的爷爷对我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日对准了我的脑袋!
村里人靠山山吃山山,爷爷就是其中一名很有名的老猎户,据说是弹无虚发。
可是现在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突然从温暖的被窝里,场景转换就来到了这一片陌生的林子中,周围都是雪,还有光秃秃掉光树叶的大树。
爷爷眼神里带着狂喜,如同疯魔了一般,对疼爱有加的亲孙女我居然举枪,眼中带着杀意!
我吓得腿软立刻跪下,嘴中大声叫喊,“爷爷,你干什么,我是巫魅啊!不要杀我,求求你爷爷不要杀我!”
扳机扣响,我无力的倒在血泊里,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最为寒冷,本应死去的我还有意识,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拿出尖刀,直接上手剥掉了我的皮……
“呼呼呼……”
一身是汗的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被子早已经被我踹到床下,刚才的疼痛还没有散去,我一头冷汗的抓着衣领,皱着眉,不知道怎么一回来就做这种怪梦。
没有一次例外,这就是我怕回来奶奶家的原因。
刚才我听到爷爷在梦里念叨尾巴什么的可惜了……
伸手朝自已的身后摸去。
在我尾巴骨的位置,有一个疤痕,个头不小,圆圆的,真的很像是曾经长过一条尾巴,被人给割了去!
已经习惯这样的噩梦,我轱辘一下又倒回床上,刚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黑黑的没有一点阳光,时间应该还早,躺回去准备继续补眠。
可是躺在床上的瞬间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我想给自已盖被子,但是明明意识十分清醒,但是别说手脚,就是一个手指头我都动不了。
脑袋枕在枕头上,正好侧着朝向床外,也刚好能看到这屋子的房门方向。
突然,我就听到在门外面有什么东西踩雪而来的咔哧声,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清晰,一下下落在我的心头。
声音是一步一步朝着屋门接近的,就停在了门日。
但是透过玻璃后面的布帘,看到外面根本没有折射出来任何人影!
是谁?
不对?
是什么东西站在我门外?
因为姥姥的职业,我从小听多,看多了各种怪事,这时候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要坏,我好像是被鬼压床了?
而压我的东西好像此时就在外面,正站在我的门日,和我只有一门之隔。
已经从里面上锁的房门传来啪嗒一声,我眼角余光勉强可以看到,门锁居然自已被打开。
紧接着就是门轴传来吱呀一声叫人牙酸的轻响,这个声音几乎每次开门都会听到,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叫我精神紧张。
我感觉到我的心跳在不自觉的加快,呼吸也越来越急。
门缝一点点出现,慢慢的一点点变大……
我的眼睛这样斜着很吃力,但我根本不敢移开视线,心中矛盾的希望进门的可能是奶奶,生怕会出现什么赤目獠牙的怪物。
但是当门板打开之后,我全身哇凉哇凉的,要是身体能自我控制,估计已经如同筛糠。
外面站着的那个人我认识,还和我关系密切。
居然是我娘?
可是我的脑子清楚的告诉我,我娘已经去世多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
我躺在床上,奋力的想要动一下我的四肢,哪怕是一根手指或者一根脚趾也好,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那个在照片中曾看过无数次的身影飘飘忽忽的朝床这边走来,脚步虚浮身影飘忽,而地面上根本没有一个带雪的脚印。
她脚没有沾地,这更证实了一点,就是闹鬼了啊!
外面的风雪跟随我娘的脚步吹了进来,门日附近甚至已经出现了一层积雪,我冷的想打寒颤,这个温度一身单衣,用不多会我就能冻成冰块。
我娘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身雪白的衣裙有点古香古色的感觉,像是旧社会大户人家的小姐打扮。
但是她脸色苍白,身上,手上……特别是裙摆上都是鲜血,红的那样刺眼。
逃……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赶紧起身,跳起来不管外面是不是大雪玄天,零下二十几度,我只想逃离这个房间。
可是我没有机会,即便我现在能动,我娘也完全堵住了我的去路,因为她直直飘到了我的床边上,低下头,长发低垂而下,眼睛冷冷的望向我。
在心中我是把能想到的各路故事中的神佛都念了一遍,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没有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我娘也没有被什么突然爆发出来的金光威慑,消失不见。
她反而做了一个叫我想立刻晕过去的动作,那就是侧身,坐在了我的旁边,朝后一倒,直挺挺的躺在我另半边的枕头上,几乎和我脸颊相贴!
我的娘啊!
不能动的我在心中大喊,现在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我旁边贴了一块冰块,寒冷刺骨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我的所有感官。
这些我居然都感觉到,即便不能动,我的上下牙已经诚实的开始扣扣作响,发着抖。
现在我已经害怕到了极致,已经放弃奢望能逃出房间,只希望我能朝床里面滚进去一点,和我娘拉开点距离,哪怕一点点也好……
眼角余光瞄到我娘近在咫尺乌黑的发丝,连她耳朵上细小的耳洞我都能清晰看到。
鼻端都是娘身上的血腥味,就在这时,她突然动了,开始张开嘴疯狂的大叫……双手捂着肚子,像是在生孩子!
突然,枕头上的娘猛朝里转头,那张熟悉的脸上,眼角炸裂,嘴角撕烂,七窍里面都在朝外面流出血水,甚至有一滴血泪从我娘眼眶流出,直接蹭在我的眼角上,是那样的冰冷!
“时间到了,巫魅你要开始赎罪了!”
“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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