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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顿时惊得站了起来，一张本就白皙的脸，此时几乎没了一点血色。
珍珠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劲儿的往柳绵绵身后藏。
刚刚说话的人正是潘巧喜，而她身边此时正站着名副其实的侯府嫡小姐姜姒虞。
绣庄里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陆明看了看突然哑巴的主仆二人，又看向了进来的两个小姑娘。
走在最前面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大，长得嫩粉可人，一身上好的绣品，显然出自大户人家。
而跟在后面的姑娘看起来大一些，一直站在前面那位的侧后方，是伏低也是保护的姿态，但是看穿着又不像是珍珠那样的丫鬟。
他是个聪明人，心里迅速有几分主意，猜测来人应该是某个府上的嫡小姐和旁系的小姐。
“两位小姐好，想要选购什么吗？是要做绣品吗？”陆明立刻迎了上去，他心中有一个感觉，那个绵绵似乎有些惧怕眼前的二位。
这就有意思了，在京都，能让定安侯嫡小姐都害怕的存在，他还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
姜姒虞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柳绵绵一般，“我祖母就要过生辰了，我想给她绣一副祝寿图，听说你们这里的绣布和器物都是最好的，但是我不太懂，所以老板能推荐一下嘛？”
“当然可以了。”陆明显然更喜欢眼前这个懂礼貌的小姑娘，对其身份更加好奇。
听到对方也说祖母过寿辰，他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
柳绵绵立刻低着头，浑身不自在的说道，“既然明月公子有其他客人，那我便先走了。”
说着，她便带着珍珠一起往外走去，结果却被潘巧喜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弱鸡，有些不满的责备道，“柳绵绵，你怎么回事儿？看见侯府嫡小姐还不主动问好？这些年，你吃侯府的穿侯府的，还借着侯府的名义在外作威作福，你怎么好意思？”
“什么？你不是侯府嫡小姐？”一边的伙计顿时惊得喊了出来。
“那当然了。”潘巧喜冷笑了一声，指着姜姒虞介绍道，“这位才是咱们定安侯府的嫡小姐，姜姒虞，是不是要柳绵绵？”
一个柳字，她特意拉长了音，闹得柳绵绵无地自容。
“好了，巧喜姐姐，绵绵表姐也是觉得自己身份太过卑微，才会借着我的名号出来，咱们别跟她计较了，还是给祖母准备寿礼最重要。”
姜姒虞从头到尾都没理会柳绵绵，显然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她颇有礼貌的冲陆明道，“这位先生，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明月公子吧？”
陆明对眼前的小姑娘更是刮目相看，立刻缓缓施礼道，“陆明见过嫡小姐，我正是明月公子。”
姜姒虞有些期待的问道，“听闻明月公子经常进宫教授绣图，不知道可否教一下姒虞？”
她粉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情，“姒虞实在是想送一副上等的绣图给祖母，可是绣工又有些难以拿出手，所以……明月公子可以教我吗？”
陆明对姜姒虞很有好感，想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正好近来陆明没什么事儿，可以入府教小姐绣工。”
“谢谢明月公子。”姜姒虞开心极了，注意到柳绵绵还没离开，她有些不悦的看了过去。
柳绵绵立刻低下头，声音柔弱的好像被欺负了似的，“姒虞妹妹，你和巧喜慢慢挑选，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说着，便带着珍珠离开了。
远离了绣庄，珍珠便愤恨的骂起来，“真是倒霉，怎么就遇见姜姒虞和潘巧喜那个小贱人了？晦气！”
她心里想的是柳绵绵以后再也不能假装自己是侯府嫡小姐了，而她自己也没办法像刚刚那么威风了。
柳绵绵没理会她的话，转而问道，“刚才姜姒虞说要跟这个陆明学刺绣？给老夫人做寿礼？”
“对呀。”珍珠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个陆明据说绣的奇好，宫里的贵妃都点名要他的绣品，姜姒虞能跟他学，真是让人羡慕。”
她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要是这个陆明也愿意教你的话就好了，你肯定学的比姜姒虞好，不过……”
显然发生了刚刚的事儿，陆明肯定不愿意教柳绵绵。
然而，柳绵绵却一脸无所谓，“没关系，我的绣图，肯定比她的好。”
第91章他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定安侯府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早早开始筹备老夫人的寿宴。
陆明每日按时来侯府教姜姒虞刺绣，据说姜姒虞学的非常认真，毕竟秋水轩的消息从来打探不到，真实情况怎么样众人也不知道。

柳绵绵那边每日去锦华堂闲坐，陪着柳如烟聊天，看起来非常悠闲。

这一天，柳如烟终于看不下去了，便有些纳闷的问道，“绵绵，你可知道近日明月绣庄的明月公子经常出入秋水轩？”
柳绵绵点了点头，“这事儿府里没人不知道吧，而且我还知道他是来教姜姒虞绣祝寿图。”
“四年不见，这小混蛋越发有心机了，现在搞得府里上下都夸她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割肉给老夫人了呢。”
柳如烟现在一想到姜姒虞就一肚子火，因此言辞间特别刻薄。
她见柳绵绵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着急的问道，“绵绵，你不是也准备了祝寿图？现在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就快好了。”柳绵绵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柳如烟更着急了，“绵绵，这次寿宴的事儿决不能掉以轻心，明月公子的绣工堪称一绝，特别是苏绣，姜姒虞跟他学习绣出来的东西恐怕不会太差。”
她又问道，“对了，你这次的祝寿图用的什么绣法？我觉得最好避开苏绣。”
“哎呀！”柳绵绵终于听的不耐烦了，有些得意的说道，“姜姒虞这个徒弟绣的再好，能有师父好吗？”
柳如烟楞了一下，很快才一脸惊讶道，“你找了明月公子做绣图？”
柳绵绵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柳如烟显然还没明白，“你不亲自绣了？这样虽然能比过姜姒虞，但是不够有诚意，会不会……”
“哎呀……”柳绵绵有些无语，上前亲昵的挽住了柳如烟的胳膊，“姨母，这绣图是不是我绣的别人会知道吗？”
柳如烟恍然大悟，紧接着便喜极而泣，“好绵绵，我的好绵绵，你这个办法真是好，姜姒虞那小混蛋再怎么努力，到时候也是被比下去的份。”
她越想越兴奋，“到时候，不过是让整个侯府的人觉得她太过蠢笨罢了，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柳绵绵也跟着高兴起来，“所以呀，我只要日日来这里陪您喝茶聊天，到时候就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母女俩瞬间都高兴坏了，打这种轻而易举的胜仗，真的太让人兴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寿宴的前一天，姜姒虞早早的去侯府门口等人。
百灵和璎珞同样喜上眉梢，一起伸着脖子往大街尽头看去。
很快，一人一马忽然冲了出来，百灵立刻尖叫起来，“来了，来了，小姐，人来了。”
姜姒虞何曾没看见，她挥舞着手里的帕子，高兴的跳起来，“这里，这里。”
那人骑的马速度很快，然而显然他心里更急，马还没到侯府门前停下来，那人便一下子从马上跃了下来。
姜姒虞见状立刻吓得惊呼，“小心！”
可她话音一落，整个人就被抱起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姜姒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红着眼睛小声埋怨道，“大哥，你都十八岁了，怎么这般不稳重？刚刚那样从马上直接跳下来，很危险呀。”
原来是侯府嫡长子姜瑞卿回来了，三年前，他便去镇守边关，临走前见了姜姒虞一面，如今老夫人要过寿，他才赶了回来。
只不过，他能回来的事儿，只给了姜姒虞一个人传书信，府中其他人还不知道呢。
“怕什么？”如今的姜瑞卿已经十八岁，身材又高大了很多，而且常年在边关守着，皮肤黑了一些，整个人都粗犷了很多，有点当年定安侯的意思了。
他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三年，我在边关可不是白待的，这点事儿小意思。”
他说着将姜姒虞放下来，伸手用力揉了揉姜姒虞的头发，这似乎成了侯府男人的惯用动作。
“小姑娘，三年不见，你长高了不少。”
“那当然了。”姜姒虞穿着嫩黄色的裙子，原地转了一圈，“我还漂亮了很多，是吧？”
姜瑞卿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看着姜姒虞的目光却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他很快转过头，拉起姜姒虞的手，“走，去寿安堂，给祖母请安，对了，你差人告诉母亲了吗？”
姜姒虞摇了摇头，接着才叫身后的百灵，立刻去锦华堂通报。
姜瑞卿试探的问道，“怎么了？你跟母亲又闹矛盾了？”
姜姒虞没说话，这一世，她不可能再对柳如烟有半点孝心，可看着姜瑞卿，她总是有些不忍。
但是，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不忍去原谅柳如烟。
她笑了笑道，“没有，我跟母亲一向不亲和，四年没见更加生分了，不过大哥不用担心，绵绵表姐一直陪着母亲呢。”
姜瑞卿有些心疼的捏了捏姜姒虞的手，又转移话题道，“对了，姬祁炀那小子真的出府了？”
“嗯。”姜姒虞点了点头，姬祁炀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一封信都没有，真是没良心。
她有些不满的说道，“说是要去云游四海，估计是玩疯了，早就忘了我们。”
姜瑞卿扯了扯嘴角，他心中依旧清晰的记得，他的妹妹从小就喜欢姬祁炀呢。
他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失落，“不会的，那小子外表看着冷冰冰，人不错。”
姜瑞卿清晰的记得，那年他出了侯府，便看见姬祁炀身边的不言等在那，他以为是姜姒虞要带什么话，结果不言递给他一个木盒，里面竟然装着那个木鸟。
不言当时说，“这是我家主人送给大少爷的礼物，主人说边疆生活苦涩，愿这木鸟能帮你解闷。”
姜瑞卿当时只觉得姬祁炀还是个孩子，他带着雄心壮志去边疆，怎么会玩什么木鸟？
可结果呢，去了边疆才知道姬祁炀真是神人，三年的漫长时光，这个木鸟帮了他不少忙。
特别是刚到边疆的时候，会飞的木鸟让他很快融入与大家打成一片，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一起去了寿安堂。
第92章胜负心强
“瑞卿见过祖母，提前祝祖母万寿无疆。”寿安堂里，姜瑞卿双膝跪在老夫人身前。
“起来，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看看。”老夫人由姜姒虞扶着，来到了姜瑞卿身前，神色激动道，“瑞卿看着比从前结实了，是个大男人了。”
她说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掉下来了，“也越发像你爹爹，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祖母别哭，孙儿回来是好事儿，可不想惹着祖母掉眼泪。”姜瑞卿起身，接过姜姒虞递来的手帕，轻轻给老夫人擦眼泪。
姜姒虞也在一边乖巧的说道，“是呀祖母，别掉眼泪了，哥哥现在高大帅气，仪表堂堂，看着就让人欢喜。”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柳如烟的声音，她立刻扶着老夫人回榻上坐着了。
柳如烟急急忙忙的进了寿安堂，声音激动的哽咽起来了，“瑞卿，真的是瑞卿回来了？”
她一眼看见姜瑞卿，立刻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瑞卿，我的儿呀，你真的回来了。”
“母亲！”姜瑞卿微微动容，立刻上前扶住柳如烟，“母亲，你慢点，是儿子回来了，母亲可好？”
“瘦了，也黑了，在边疆受了不少苦吧？”柳如烟心疼的一直掉眼泪，“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母亲多准备准备。”
柳绵绵跟在旁边，此时她已经知道姜瑞卿是自己的亲哥哥，神色也有些激动，“姨母，别哭了，大哥看起来一切安好呢。”
姜瑞卿冲柳绵绵点了点头，接着便跟柳如烟解释道，“回来的急，日夜兼程，就没来得及跟母亲打招呼。”
其实他早就告诉了姜姒虞，只是知道姜姒虞没跟柳如烟说，便没有提及。
姜姒虞坐在老夫人身边，神色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三个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明白那才是一家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快便移开目光，跟老夫人轻声说起话来。
“听说你找了明月公子学刺绣？”老夫人爱怜的拉起姜姒虞的手，“手指有没有受伤？你这丫头也是胡闹，哪怕你不送寿礼，祖母只要看着你开开心心就够了。”
姜姒虞听得心中温暖，看了一眼柳如烟和柳绵绵，故意大声道，“祖母放心，姒虞学的很好，明月公子还一直夸我有天赋呢。”
果然，柳如烟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不再拉着姜瑞卿寒暄，而是假装关心的问道，“姒虞最近在跟明月公子学刺绣呀？”
“府里人都知道明月公子天天出入秋水轩，母亲不知道？”姜姒虞说着有些委屈的跟老夫人抱怨起来，“祖母你看，母亲有了绵绵表姐陪着，真是一点不关心秋水轩了。”
这事儿自然侯府上下都心知肚明，但是拿到明面上说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可以说姜姒虞不提便算了，她若提起，柳如烟就只有吃瘪的份儿。
果然，老夫人的神色不好看，瞅着柳绵绵道，“你今年多大了？再过几年也该出府了吧？”
柳绵绵被嫌弃的无地自容，却只能虚伪的笑脸相迎，“承蒙祖母惦记，绵绵今年十一岁了，姒虞妹妹身体不好，我还想着多替她陪陪姨母呢。”
这话说的多漂亮，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感天动地的孝女呢。
只可惜老夫人并不吃这一套，只是冷冷道，“你姨母有的是人陪，倒是你住在府外的爹孤苦伶仃，你若真有孝心，就该多去陪陪他。”
姜还是老的辣，姜姒虞立刻偷偷给老夫人竖了个大拇指，看着柳如烟吃瘪的样子，真让人心里痛快。
柳如烟赶紧出来打圆场，“祖母说的是，这女儿家越大跟爹爹反而不那么亲近了，回头一定让她没事儿多回去看看。”
她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寿礼上，“对了，这么说来，姒虞明日是准备送一副亲自绣的祝寿图了？”
姜姒虞点了点头，“对呀，已经绣好了，明日就拿给祖母，祖母看了肯定喜欢。”
柳如烟顿时就笑了，“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心有灵犀，绵绵也准备了一张祝寿图呢。”
柳绵绵立刻在旁边假意谦虚道，“这下惨了，妹妹跟着明月公子学的，那我岂不是肯定要输了？”
然而，却没想到姜姒虞竟然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不是吧，一份寿礼而已，绵绵表姐还想跟我分出个高下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柳绵绵恨得直咬牙，现在的姜姒虞跟过去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她忙委屈的解释道，“妹妹别多想，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妹妹跟着明月公子学习一定会绣的非常好。”
姜姒虞才不管柳绵绵怎么说，委屈巴巴的跟老夫人撒娇，“祖母，你听到了，若是明日姒虞的绣品拿不出手，岂不是要让表姐看笑话了？”
老夫人立刻配合着呵斥道，“绵绵，你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怎么胜负心这么强？”
“真的没有。”柳绵绵解释不清了，立刻跟柳如烟求助，“姨母，你知道我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快帮我跟妹妹解释一下，别让她误会了。”
“是呀，绵绵没有别的意思，她这孩子是怕自己的绣品被比下去了。”柳如烟笑着说道，“若是早知道姒虞也送绣图，她肯定就要换一个了，说什么都不会跟姒虞争风头。”
她说着又骄傲的看着柳绵绵，“不过，绵绵这孩子绣工确实好，否则也不会选择这个作为寿礼。”
姜姒虞扯了扯嘴角，故意顺着柳如烟的话说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件寿礼？或者干脆找明月公子买一副现成的会不会更好呢？”
这一句话，让柳如烟和柳绵绵都变了脸色。
柳如烟尴尬的笑了笑，“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亲自绣祝寿图代表的是一份心意，买的话不就没有意义了？”
柳绵绵在旁边点了点头，心中却开始怀疑，难道姜姒虞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那倒是。”姜姒虞及时结束了这个话题，又冲老夫人说道，“祖母，那姒虞先回去了，这祝寿图我还得再好好准备一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太丢脸。”
第93章知道真相
于是，几个人都离开了寿安堂，姜瑞卿将姜姒虞叫到一边，低声道，“你先回去，一会儿大哥去秋水轩吃午饭。”
“好呀。”姜姒虞开心的应了下来，“那大哥一会儿见。”
姜瑞卿看着姜姒虞走远了，才转身回到柳如烟身边，陪着柳如烟一起回锦华堂。
路上，柳如烟和柳绵绵对他嘘寒问暖，他却有些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锦华堂，姜瑞卿主动说道，“母亲，儿子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让绵绵先回去吧。”
“怎么了？”柳如烟自然希望姜瑞卿能跟柳绵绵亲近，“绵绵她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姜瑞卿沉默着看向了柳绵绵，意思很明显。
柳绵绵只好主动离开，一脸乖巧懂事的样子，“姨母，那你跟哥哥说话，我去小厨房帮忙，今天哥哥在，午膳一定要好好准备。”
柳如烟欣慰的看着柳绵绵离开，才有些不满的冲姜瑞卿说道，“瑞卿，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会儿就对绵绵这么排斥？母亲当年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姜瑞卿看着柳如烟，眼神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薄唇紧紧抿着，没说话。
柳如烟又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的说道，“瑞卿，这几年你不在，姒虞也不在，都是绵绵一直在我身边孝顺我，你这样对她，让母亲很伤心。”
她见姜瑞卿还不说话，顿时更加不满，“姜瑞卿，三年前是你主动提出要去边疆，你那时候可为我这个母亲想过？还有那个姜姒虞，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你看不明白吗？四年时间不闻不问，她像一个女儿的样子吗？你现在是一回来就要跟她一起，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说到最后，柳如烟几乎是吼出来的，今天在寿安堂本就有气，结果姜瑞卿还这个态度，她就更压不住火。
这个时候，姜瑞卿终于开口了，他神色不见往日的温顺，反而有些漠然，“对于妹妹，难道你就像一个母亲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柳如烟火气更冲了，“我要怎么样才像一个母亲？跟在她屁股后面天天讨好她吗？”
她理直气壮的仿佛自己真的是受害者，“我告诉你，她不需要，她有整个侯府的疼爱，我这个母亲算什么？”
然而，姜瑞卿却根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你不想当她的母亲，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换回来？”
柳如烟直接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瑞卿，心中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测。
接下来姜瑞卿的话，却直接验证了她的猜测，“如果她在自己母亲身边，也会是一个被母亲疼爱的女儿，而不是……”
“你住嘴！”柳如烟瞬间被吓傻了，脸色惨白的说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话？母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一年我八岁了，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原来，姜瑞卿一直知道姜姒虞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可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他才更加疼爱姜姒虞，在他看来，姜姒虞在侯府一个亲人都没有，是个可怜的小姑娘呢。
“你住嘴！”幸好此时锦华堂内没有其他人，柳如烟压低声音警告姜瑞卿，“我告诉你，不管你当你看见什么，不管你记得什么，从此以后这件事不准提一个字，明白了吗？”
姜瑞卿苦笑了一声，“母亲，我只是希望你既然选择了妹妹做你的女儿，就多少对她好一点。”
“够了！”柳如烟心慌的不像话，语气不耐烦的说道，“这件事不用你管，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姜姒虞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也应该明白该怎么对她了，以后别像个傻子似的把她当成宝。”
这样的话，让姜瑞卿的心更凉了，他彻底失望了，也知道柳如烟不可能像自己期望的那样去疼惜姜姒虞。
无所谓，那就让他来好了，他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疏离的响起，“母亲，午膳儿子要去秋水轩那边，你跟绵绵表妹一起吃吧。”
“你！”柳如烟要气疯了，她看着姜瑞卿离去的背影，气的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摔个粉碎，“疯了，这孩子真是疯了！”
姜瑞卿心情沉重的去了秋水轩，一看见姜姒虞，他才勉强露出笑脸。
“哥哥快来，我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马上开饭了。”姜姒虞开心的招呼道。
她察觉到姜瑞卿的心情不太好，便主动说道，“跟母亲吵架了？因为我？”
“姒虞……”此时看见妹妹这样可爱，姜瑞卿一下子眼睛都红了，柳如烟犯下的错，让他觉得自己也对不住姜姒虞。
“傻哥哥，”姜姒虞轻轻挽住了姜瑞卿的胳膊，“母亲一直都不喜欢我呀，我也不喜欢她，哥哥不用为难。”
姜瑞卿没办法说出真相，只能哽咽的说道，“她不该那么对你。”
“哥哥不用心疼我，她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她。”姜姒虞看向姜瑞卿，特别认真的说道，“只是如果有一天，我跟母亲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哥哥不要怪我就好。”
姜瑞卿有些茫然的看着姜姒虞，三年没见，妹妹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试探的问道，“这些……是姬祁炀教你的？”
“不是。”这些是死过一次的经历学来的，姜姒虞扯了扯嘴角，“大哥，姒虞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谁对我好我便对她好，我还会护着她，至于其他人，我不管了那么多。”
姜瑞卿听了这话，一瞬间有些悲喜交加，不管怎么样，柳如烟和姜姒虞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
但是他也为姜姒虞高兴，既然柳如烟绝不会像母亲一样疼爱姜姒虞，姜姒虞能这样想当然是好事儿。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些吃午膳吧。”姜姒虞知道有些事儿，她说出来是一回事儿，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她跟姜瑞卿以后……谁都无法猜测会是什么样。
三年前，正是她建议姜瑞卿去镇守边疆，一来是为了侯府的未来考虑，二来也是希望姜瑞卿跟柳如烟母女的感情不要太深。
这样的话，如果有一天她报了仇，也希望姜瑞卿受到的伤害能少一点。
第94章当成瘟神
老夫人生日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时间已入初夏，却还没太热，非常舒服。
姜姒虞早早的起来，坐在梳妆镜前梳洗打扮。
百灵和璎珞看着比她还兴奋呢。
“穿哪件衣服呢？”百灵手里拿了好几件，“这都是前阵子新做的衣服，小姐选一件？”
“湖蓝色的那件吧。”姜姒虞不太在意的说道。
璎珞立刻直呼不行，她手里拿着那枚蝴蝶簪，“跟这个簪子不搭，小姐再选一件吧。”
姜姒虞有些头疼，撅着嘴巴不满的抗议。
“你们小姐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艳压群芳，你们选吧，不要难为我了。”
百灵和璎珞都被逗笑了。
百灵率先说道，“也是，咱们小姐这几年越来越漂亮了，红梅那天还跟我说突然看见小姐都不敢认了。”
“可不是，各房的丫头都被小姐吓了一跳呢。”璎珞同样一脸骄傲，“还有人跟我打听，小姐这四年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一屋子的丫头闻言瞬间笑成一团。
百灵又接着说道，“将来也不知道谁会有那个福气，能娶到咱们小姐这样的美人呢。”
“打住，越说越没谱了。”姜姒虞赶紧出言制止。
不过，这话却让她想起了姬祁炀，那个曾说要娶一个美人的家伙。
她看向一边的春桃，“炀哥哥最近来消息了吗？”
“没有。”春桃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哼，没良心！”姜姒虞将手帕往桌上一丢，一脸的不高兴。
百灵和璎珞赶紧哄起来。
“好了，好了，小姐别不开心，今天是老夫人生日，是个好日子呢。”
“对呀，而且姬少爷本就是个冷清性子，他若是回来京都，肯定会来看望小姐。”
姜姒虞不相信姬祁炀会主动来找自己。
这些年，她长大了，有些事儿反倒想不太明白了。
她重生之后，几乎所有的人和事儿跟前世都没太大差别，除了姬祁炀。
这一世，姬祁炀不但不想进入朝廷，也不想报仇，甚至还要当什么云游四海的鱼。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有时候，她甚至不禁怀疑，姬祁炀会不会也重生了呢？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姜姒虞才出了门，远远的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带着人走了过去。
此时，柳绵绵正跟几个朋友炫耀自己的衣服和首饰呢。
永安侯府的庶女沈冰莲有些羡慕的说道，“绵绵姑娘在侯府还真是受尽宠爱，你头上带的那枚钗子我之前也看过，可是没钱买，没想到今天就看见戴在了你头上。”
“绵绵这身衣服材质和针法也都别致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顺天府的远房表小姐王美云也跟着称赞道。
周香莲一直跟在柳绵绵身边，见状立刻附和起来，“你们不知道，我们大夫人待绵绵跟亲女儿一眼，我看了都忍不住眼红呢。”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几位姐妹在聊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姜姒虞静静的站在柳绵绵身后，无论相貌还是气质，似乎都更胜一筹。
几个贵女神色变了变，显然并不认识来人，一时间没人理姜姒虞。
柳绵绵心中畅快极了，姜姒虞就算是嫡女又怎么样？消失了四年，还不依旧是没人认识？
她故意不开口，旁边的周香莲同样配合的没说话。
场面有些尴尬。
百灵站在后面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前让这些没眼力见的家伙认识认识自家小姐，就被姜姒虞伸手拦住了。
姜姒虞看向柳绵绵头上的簪子，有些羡慕的说道，“绵绵表姐的簪子真漂亮，能借给我看看吗？”
“当然了。”柳绵绵大方极了，取下簪子，一脸骄傲的递给了姜姒虞。
姜姒虞拿在手里扫了一眼，这簪子一看就造价不菲，纯金缠绕着珠翠，两面都是剔透的宝石，从哪看都十分耀眼。
“真漂亮呀。”她笑着看向了柳绵绵，“不过，这样的簪子恐怕不禁摔呢！”
柳绵绵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原地，她有些惊恐的看着姜姒虞，“姒虞妹妹，你……”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姜姒虞将手中的簪子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耀眼的宝石摔得粉碎。
簪子毁了。
姜姒虞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姒虞。
沈冰莲率先站出来打抱不平道，“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名贵的簪子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姜姒虞不屑的看了过去，冷哼一声道，“这簪子是用我母亲的钱买的，还需要我赔吗？”
她又看向柳绵绵，浑不在意道，“绵绵姐姐若是真心喜欢，便再跟我母亲求一只就好了。”
柳绵绵气得面红耳赤，可她却只能忍气吞声，咬着牙说道，“不碍事，一个簪子罢了，我不在意。”
接着，她仿佛是故意的，冲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姜姒虞，侯府的嫡小姐。”
几个贵女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副躲瘟神的样子。
柳绵绵又得意的弯了弯嘴角。
姜姒虞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柳绵绵肯定跟这些人说了不少她的事儿，说她病了四年什么的，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个反应。
她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接着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柳绵绵的手，故作亲热道，“绵绵表姐，咱们一起去见祖母吧。”
这一个动作，吓得周围贵女立刻又远离了柳绵绵，用同样惊恐的眼神看着柳绵绵。
柳绵绵简直要哭了，用力想要挣脱姜姒虞的手，却挣脱不了。
四年不见，姜姒虞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姜姒虞扯着自己，冲众人苦笑着说道，“走吧，大家一起去给老夫人祝寿。”
这个时候，姜姒虞才有些嫌弃的松开了她的手，准备率先离开。
而柳绵绵立刻看向其他贵女，就见其他贵女都是一脸拒绝的神情，显然把她也当成瘟神了。
她瞬间恨死了姜姒虞。
第95章你太坏了
姜姒虞一脸无所谓，反正这些什么狗屁贵女她没兴趣认识，反倒是柳绵绵非常在意，现在的结果她乐见其成。
她刚准备招呼百灵和璎珞一起离开，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行人，顿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用力的咬紧了牙关，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攥着，可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璎珞很快注意到姜姒虞不对劲，立刻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你怎么好像在发抖？”
几个贵女一听，立刻更害怕了，全都往后躲得远远地。
柳绵绵也觉得奇怪，顺着姜姒虞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穿着紫金长袍的男人走了过去，身边跟着姜瑞卿。
这男人俊眉朗目，看起来气度不凡，而且姜瑞卿这个侯府嫡子陪在身侧，显然身份不低。
会是谁呢？
“姒虞！”姜瑞卿远远的看自己了妹妹，便高声打招呼，“姑母来了，在寿安堂，你要不要现在过去打个招呼？”
他跟旁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便快速跑了过来，见姜姒虞脸色不太好，立刻问道，“姒虞，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几个贵女看见一个俊朗的帅哥过来，立刻问周香莲对方是谁。
周香莲含羞带怯的小声道，“这是侯府的嫡长子，姜瑞卿。”
接着，她便主动打招呼，“瑞卿大哥。”
几个贵女一听对方是侯府嫡长子，而且长得高大帅气，一个个都红着脸上前自我介绍。
姜瑞卿礼貌的点了点头，又关切的伸手去摸姜姒虞的额头，纳闷道，“不烫呀，这是怎么了？”
姜姒虞感受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她立刻回过神来，看见是姜瑞卿，才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的恨意太浓，刚刚完全走了神。
“姒虞，你不舒服吗？”姜瑞卿再次问道。
“没有。”姜姒虞迅速整理好心情，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刚刚在担心寿礼的事情，一时间走了神，大哥别担心。”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担心？你送什么祖母都会喜欢。”姜瑞卿宠溺的揉了揉姜姒虞的头发。
这时，柳绵绵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正缓缓走过来，便立刻问道，“大哥，那个人是谁？是哪家的少爷吗？”
“不得无礼！”姜瑞卿对柳绵绵越发的不喜欢，他见对方真的过来了，便打算跟姜姒虞介绍，“姒虞，这是……”
然而没想到，姜姒虞瞬间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我想去看看祖母，先过去了。”
说着，便带着百灵和璎珞准备离开。
可刚走了几步，就被那男子拦了去路，只听那如噩梦般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是姜姒虞？”
此时那双多情的眼睛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姜姒虞，见姜姒虞不说话，他接着说道，“姒虞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燕世子燕暮云。”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听见这个名字，姜姒虞的心里就翻起了滔天的仇恨。
前世，他们在寿宴上相遇，之后又在皇后的有意撮合下，一点点亲近。
她对他算不上爱，但是一片真心、忠心，甚至为了侯府也试着去爱他、去讨好他了。
可结果呢？
燕暮云竟然跟柳绵绵暗通款曲，甚至请求她允许跟柳绵绵一起嫁进燕王府，以平妻的身份。
在那之后，噩梦就开始了，所有一切美好的假象全部被撕碎，她在燕王府受尽欺辱，定安侯府同样风雨中飘摇。
那时候，燕暮云日日在柳绵绵处，从未碰过姜姒虞，而姜姒虞竟天真的以为自己如果怀了燕暮云的孩子，或许还能救定安侯府。
可这一切显然都是异想天开，柳绵绵根本不可能让姜姒虞跟燕暮云有任何亲密行为，她甚至更加憎恨姜姒虞，让姜姒虞的生活暗无天日。
一直到死在那间柴房里，燕暮云留给她的只有冷漠与厌恶。
最后她才知道，原来委屈求全的她，在燕暮云眼里却是意图棒打鸳鸯的恶妇。
“姒虞小姐？”燕暮云见姜姒虞看着自己不说话，甚至好像是……哭了？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让人不禁动容，他眼神亮了亮。
燕暮云这次是被皇后娘娘专门叫来的，一路上就听了不少姜姒虞的好话，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他很明白。
本来他很抵触，可没想到姜姒虞竟然是个这样的美人，算是意外之喜了。
燕暮云拿出贴身的手帕递了过去，“姒虞妹妹，没事儿吧？”
姜姒虞恨自己再次失了神，如果之后面对燕暮云一直这样，她还怎么报仇？真是对不起姬祁炀的四年时间。
她用力咬了咬唇，再看向燕暮云的时候，已经神态翩然，浅浅一笑，“见过燕世子，刚刚寿安堂传话说喊姒虞过去，姒虞就先走了，咱们等会儿见。”
虽然做好准备今日会遇见，但是现在姜姒虞还是无法忍受那张脸，只看一眼，她就想挥拳打过去。
她微微施礼便打算离开，却没想到再次被燕暮云拦住。
燕暮云露出一副自认为非常帅气的笑容，冲姜姒虞道，“姒虞妹妹急什么？我和瑞卿也去寿安堂，一起走吧！”
他说着竟然还站到了姜姒虞身边，大有要跟她并肩回去的意思。
姜姒虞恨得直咬牙，却碍于身份没办法跟对方撕破脸皮，只能勉强笑了笑。
眼前这副画面，可看得柳绵绵和其他贵女红了眼。
柳绵绵心中掀起一阵狂热，这不就是姨母说的好姻缘吗？
这燕世子是燕王的儿子，也就是皇亲国戚，而且仪表堂堂，是定安侯府都想要高攀的人。
如果，她能嫁给这样的人，那姜姒虞岂不是要一辈子被踩在脚下了？
她决定了，她已经爱上了燕暮云，一定要嫁给燕暮云。
想到这儿，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几步上前刚想主动跟燕暮云打招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姒虞。”一贯的清冷，却非常有力。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原本烦躁不堪的姜姒虞，只是听见这个声音，整张小脸就瞬间明媚起来、由阴转晴。
她迅速转过头看去，看见那个自己日日念叨的人，也不顾其他人什么想法，立刻小跑了过去，“炀哥哥，你太坏了，你消失了这么久都不跟姒虞联系！”
竟然是姬祁炀来了。
第96章莫名亲近
姜姒虞跑到姬祁炀跟前，仰着小脑袋，又高兴又生气，小嘴叭叭个不停，“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给姒虞写信？你知不知道我……我和春桃他们都很想你呀！”
她平时话不多，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姬祁炀，就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赶紧说。
姬祁炀低着头，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知道今天燕世子会来，知道今天他们会相遇。
其实相信姜姒虞会处理好，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从千里之外安排好一切，然后又日夜奔骑回来。
现在看着小姑娘的样子，他觉得好像这么劳心劳身也没什么。
刚刚姜姒虞的转变，燕暮云清楚的看在眼里，他神色微冷的走上前来，想看看这个值得姜姒虞这么热情的男子到底是谁。
可当他走进之后，却看见了另一个熟人。
“暮云？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只见姬祁炀身边一个穿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几步走上前来，主动跟燕暮云说话。
燕暮云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此人，回过神来，忙低头恭敬道，“燕暮云见过二皇子。”
这一句话，一道惊雷一般，燕暮云身后的众人立刻呼啦啦跪下去一片，齐声道，“见过二皇子。”
姜姒虞的注意力也从姬祁炀身上移开，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旁边的二皇子，心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跟炀哥哥在一起？
她清晰的记得，上一世，姬祁炀属于太子一派，这一世，怎么跟二皇子扯上关系了。
“免礼，全都免礼。”二皇子燕墨轩无奈的笑了笑，“今天没有什么二皇子，大家都是同龄人，不用这么约束。”
他说着看向了姬祁炀，“炀兄，我今天可是你的客人，就是来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可不想惊动了皇额娘。”
这关系显然不一般了。
燕暮云多看了姬祁炀一眼，可记忆中对此人并无印象，见燕墨轩没有要介绍的意思，便主动问道，“这位是……”
“一个很好的朋友，姬祁炀。”燕墨轩显然不打算多说，不打算介绍燕暮云跟姬祁炀认识。
燕暮云觉得更加古怪，心中记住了这个名字，暗想京都姓姬的可不多，又在定安侯府长大，应该是姬尤的孩子了。
他觉得燕墨轩有些疯了，跟一个逆贼之子称兄道弟干什么。
然而，有了二皇子在，他这个燕世子的身份显然就不算什么了，这让他心中一阵憋闷。
看着姜姒虞跟燕墨轩还有姬祁炀一起离开，他恨得咬了咬牙。
姜姒虞围着姬祁炀说个不停，又开心的问道，“炀哥哥什么时候回京都的？”
姬祁炀没说话，但是燕墨轩回答道，“炀兄应该是昨夜才回来吧。”
“是专程回来给祖母过生辰？”姜姒虞更加开心，显然姬祁炀对侯府的人还有些感情，她又问，“你给祖母准备了什么礼物？”
姬祁炀还真准备了，将手中的一个檀木盒子递了过去，“替我送给老夫人。”
“嗯？”姜姒虞一脸不解，“炀哥哥不亲自送过去吗？”
“二皇子不便见到皇后娘娘，一会儿我就不去寿安堂了。”姬祁炀解释道。
“哦，好吧。”姜姒虞不免有些郁闷。
燕墨轩见了，立刻建议道，“没关系的炀兄，我自己去花园转转，你把寿礼送了再出来寻我。”
他是第一次见姜姒虞，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十分喜欢，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姬祁炀没有理会燕墨轩，而是看向了姜姒虞。
“知道了，知道了。”姜姒虞嘟了嘟嘴巴，冲燕墨轩道，“谢谢二皇子的好意，你是贵客，炀哥哥还是陪你吧。”
她对这个二皇子并无恶意，上一世，两人交集不多，只知道当今太子上位不久之后，二皇子便被流放去了苦寒之地，也是个苦命的人。
燕墨轩看着姜姒虞懂事又委屈的样子，顿时爽朗的笑了笑，有些羡慕的说道，“炀兄，你这个妹妹属实可爱，怪不得你牵挂。”
“谁说我牵挂了？”姬祁炀下意识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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