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道这话,轻笑着反问道:“这有什么好选的?”
边上四个青年人闻言以为她要拼死顽抗,顿时一脸如临大敌。
结果唐涵下巴一抬,“那肯定是跟你们走啊。”
车夫见状:“……”
四个青年男子:“……”
说好的武功高强,傲然超群,是块难啃的骨头呢?
唐涵见他不说话,还开口催促了一句,“还愣着干嘛?把我弄上去啊。”
她也不管这几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自顾自道:“要不是这网把我绑成这样,我就自己上去了,哪用得着麻烦你们。”
车夫忍不住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同几人道:“把她抬到车厢里去,速速出城,不可耽搁。”
“是。”四个青年人把她抬上了车厢,往花辞树边上一扔。
唐涵还在问:“你们那给饭吃的吧?一日三顿是最起码的,要是有宵夜点心就更好了……”
其中一个十分熟练地。
唐涵话还没说完,就这样戛然而止。
四个青年男子都坐在车厢里,纷纷别过头去不看唐涵。
唯有同样被绑着说不了话的花辞树一直在看着她,眼里都是:‘你怎么回事?’
虽然他方才看不见外头的景象,但耳朵还是很好使的,对方给她两条路的时候,这厮压根就没反抗,直接就说要跟着走,还格外地主动。
这就算了。
谁被抓了之后,不想着赶紧脱身,只想着有没有饭吃啊?
还宵夜点心!
真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朵的奇葩!
唐涵见他急的快要把塞嘴里的布条吞下去,也要开口骂街,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反正不是一上来就要你命。
花辞树意会之后眼角抽了抽,再次用眼神询问:你刚才能跑为什么不跑?
唐涵靠在车厢上,用眼神示意他看自己身上那张金光闪闪的大网:这玩意撕也撕不开,我怎么跑?
花辞树也不想看见她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唐涵目光落在车窗外,车帘被风吹得起起落落。
到城门口的时候,她猛地一甩头,把发间那根垂着珍珠流苏的朱钗甩出车窗。
只可惜力道控制不好,落在了守城门的士兵几步开外的地方。
也没人注意到。
片刻后,马车被守城门的士兵拦住按例询查,“停下,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车厢里四个青年男子立马就拿出了一块大麻布往唐涵和花辞树身上一盖,四个人都又在前头坐在一排,立马就把后头两人遮的严严实实。
前头的车夫给上前询查的士兵塞了银子,又自动掀开车帘往他们往里看,“家里长辈快不行了,兄弟几个急着回去,望军爷放行。”
守城门的士兵收了银子,也瞧不出里头几人有什么特别的,又没收到上头说要严查的指令,便挥了挥手放行,“走吧。”
“谢军爷。”车夫道了声谢,立马就扬鞭策马出了城。
被麻布罩住的唐涵无奈得想:京城这守城门的不行啊!
忒不识货。
我那珠钗不得比这车夫塞的数银子值钱多了?
但她一转头,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穷得叮当响,又不太注重衣裳首饰这玩意,头上戴的簪子还真不怎么值钱,做流苏珍珠也小的离谱,甩到地上,人家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靠!
唐涵忽然有点后悔,今儿早上顾公子说只要她给得起零头就卖她一座宅子怎么能为了所谓的骨气不要呢?!
马车出城而去。
刚才上前问询的士兵又走回原位,继续站着。
边上的士兵问他:“怎么忽然拦住一辆那么普通的马车?”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我身上了。”问询过的士兵摸了摸身上也没摸着什么,自己也有点奇怪:“可能是错觉吧,那车上也没什么。”
两人说着话,忽然间有颗小珍珠从他盔甲里掉了出来。
小而轻,落地也无声。
两个士兵都没注意。
出城的行人经过时,一脚踩了上去,谁也没发现。
而另一边,顾公子想找季钦没找着,就直接去了大皇子府找谢无争。
好在谢无争就在府里,还在用早膳。
顾长安进府见着他人就问:“殿下,你知道季钦在哪吗?”
昨日兴文帝病了,今日罢朝,文武百官都各有各的事做。
只有季钦是昨儿第一天上朝,这才二天,顾公子都不知道该上哪找这人。
谢无争闻言,当即放下了碗筷,温声道:“孤云今日应该在御史台。”
“多谢大殿下,我这就去找他。”顾长安得了回答,立马转身就走。
谢无争见状连忙伸手拦了他一把,“顾公子这么急着找孤云做什么?”
他平日见顾长安一般都是同唐涵说的,今儿却十分反常要找季钦,不由得神色微变,“出什么事了?”
顾长安本来听唐涵说找季钦,但想着这位大殿下跟他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也不不瞒着了。
公子爷开口道:“两炷香前,我与唐涵刚出了侯府,就在街上遇见了花辞树,结果忽然杀出来一辆马车把花辞树绑走了,唐涵要追上去看看,让我同季钦说一声……”
“花大夫被人当街绑走了?”谢无争闻言也是一惊,“阿涵一个人去追,怎能如此?!”
顾长安一听这话,无比赞同道:“本公子也说不能一个人去,但唐涵……”
他说到这人就来气,“我是真拦不住!她一个人再厉害,若是遇上埋伏,跟花辞树一起被抓了,或者直接一块是杀了……”
“不会的。”饶是谢无争这般讲礼数的,也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
顾公子也意识道自己一着急就容易口无遮拦,抬手拍了拍自家的嘴,连‘呸’三声,紧跟着道:“先不说了,我得赶紧找季钦去!”
谢无争道:“你先去同孤云说一声,阿涵她身手不凡,应该不会有事,我这边也会立刻便派人去追寻,顾公子不必太忧心。”
“要是真的只有唐涵一个人反倒不用担心,关键还有个花辞树啊……”顾长安说着,又觉着自己想的不太好,立马就住了口。
“算了算了,肯定没事,我先告辞了,殿下。”他同大殿下行个了礼,便匆匆出了大皇子府,坐上马车往御史台去。
去找季钦的路上,顾公子一直在后悔:我怎么不多塞点银票给唐涵?
但凡她看起来有钱点,无论被谁绑了,还是寻仇,都不会急着撕票啊!
第112章 急的是本公子
顾长安满脑子都是这事,到了御史台,见着季大人的第一句就是,“唐涵看着就穷得叮当响这可怎么好?”
季钦闻言,眸色微变,“唐涵出什么事了?”
顾公子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极其莫名其妙,连忙把同大殿下说的话又跟季钦重复了一遍,而后才道:“唐涵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不会是知道自己要出事才如此吧?”
季钦俊脸微沉,皱眉道:“她一个人追上去简直胡闹!”
“可不是!主意大得很,性子还急!”顾长安也很想骂人来着,见季钦如此立马就跟了一句,“也不知道谁教的她这样!”
季钦闻言顿时:“……”
顾公子说者无意,他听者有心。
唐涵如今的行事作风,多半都是季钦从前对她纵容无度宠出来的。
这话他没法接。
季钦话锋一转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来此之前去了大殿下府上,他应当已经派人去追寻……”铱驊
他说着微微一顿,又道:“以唐涵的身手,不太会出事,你带我去花辞树被绑的地方看看。”
顾长安心道:姓季的料事如神啊!
件件都猜中了,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没什么可说的,而且这时候着急也没用。
顾公子只好点头道:“行,你上本公子的马车一道走。”
“好。”季钦应声,当即跟着顾公子上了马车。
顾长安吩咐车夫往先前那条街上去,然后坐在季钦对面,同他说当时的情形,“你是不知道啊,那个花辞树刚损完本公子,转头就被人掳走了,遭报应也不带这么快的,本公子都被惊着了!”
那个花辞树是在顾公子眼前被掳走的,快的像一阵风,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当时顾长安就想拉着唐涵好好说一通,奈何她跑得比风还快,蹭蹭两下就上了屋檐没影儿了。
这会儿季钦就坐在他跟前,顾公子好不容易能有个人说一说,可得把其中细节都讲个清楚。
“马车是辆极其普通的青布马车,最最寻常的布衣人家才会用的,但是掳人甩出来的那根不知道是绳索还是鞭子的东西,真的太快了,卷了人进车厢,就立马转头跑了。当时街上人那么多,可他们像是专门冲着花辞树来的,应该是早有预谋……”
公子爷说着沉思了片刻,才下了结论,“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季钦眉眼认真地听着,沉默了许久,才道:“昨日花辞树进宫当众诊出了二皇子不举,今日就被当街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