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桃薄凌州免费热门小说-舒桃薄凌州小说完结版全文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30 23:32:5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她不知道是在对盛西周说还是对薄凌州,“我好想要。”
她说完自己举了牌。
薄凌州仿佛在故意和她作对,不断往上抬价。
价格被抬到三千万的时候,舒岁宁气呼呼的扔掉了手里的牌子,“我不玩了。”
最后薄凌州以三千五百万的价格拍到了这套首饰。
结束以后,舒桃还在斟酌怎么和薄凌州开这个口。
她以后能赚到那么多钱还给他吗?好像有点困难。
可让她张口问他白要,也很艰难。
薄凌州没空管她,而是把陈留叫了过来。
陈留是薄家的保镖,亦是薄凌州的心腹,只听他的话。
薄凌州吩咐道:“刚拍下来的那套首饰拿去送给岁宁。”

第110章
舒桃清楚薄凌州刚才和舒岁宁对着抬价,不过是故意在逗她。
舒桃平静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她争不过舒岁宁,抢也抢不过舒岁宁。
如果硬要从她和舒岁宁之间做选择,无论发生了什么,薄凌州会选择的对象都不可能会是她。
但是她还是想试试看。
放弃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舒岁宁是不可能属于她母亲的东西还给她的。
舒桃在开口之前深深呼吸了口气,她主动挽住了薄凌州的胳膊,她问:“薄先生,你刚才说的话还算话吗?”
她只有有事相求,才会主动来亲近他。
做出非他不可的温柔蜜意。
薄凌州好整以暇看着她,“嗯。想要什么?”
舒桃心里在打鼓,她尽可能把话说的漂亮点,尽量斟酌好了用词,“刚才那套绿宝石项链,确实还挺漂亮的。”
舒桃有点词穷,尤其是对上薄凌州这双笑吟吟的眼睛,更是窘迫:“就是贵了点。”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这个口。
薄凌州盯着她薄红的面颊,抬手撩起她颊边的发丝,开门见山:“你也想要?”
舒桃迟疑半秒,到了嘴边那个字死活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卑贱。
仰人鼻息。
舒桃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做好了被他羞辱的准备,她坦然:“是,我很喜欢。”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这点疼痛反而能叫她更清醒。
薄凌州并非是吝啬的人,他摸了摸她的脸,“有看上别的吗?”
他说:“这个不行。”
这个答案,舒桃并不意外,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笑得很勉强,摇了摇头:“没有了。”
薄凌州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眼光倒也是不错。”
舒桃有一瞬间的冲动,告诉他那是她母亲的东西,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跟他说了也没用。这世上大部分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如果有一天,她也能轻轻松松赚到几千万就好了。
不用再为了钱发愁。
可惜大部分都生而平凡。

舒桃掩饰了失落,故作洒脱:“女人对这些漂亮的东西,眼光总是差不多的。”

薄凌州刚才在拍卖会上还买了另外一套水晶手链,粉色水晶,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他让陈留给舒桃送了过来。
舒桃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尽管如此,她还是收了下来。
*
舒岁宁在拿到薄凌州的人送来的绿宝石项链,一点都没客气,她对着镜子戴在脖颈上,她年纪轻,但是皮肤白,哪怕压不住戴着还是好看的。
舒岁宁今天穿了条黑丝绒缕空长裙,如黑色玫瑰那般美艳诱惑,她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匆匆朝他跑了过去,绸缎般丝滑浓郁的长发如风铺散在雪白的后背,她跑到薄凌州面前,差点没站稳,被他扶住了胳膊,才勉强站定。
舒岁宁像只高傲的孔雀,“薄凌州,我这样好看吗?”
薄凌州松了手,打量了她两眼,抬起眉梢,实话实说:“还挺衬你。”
舒岁宁微微一笑,视线落在他身边安静的女人身上,故意开口对她说:“我比较相信女人的眼光,你们男人说好看都不算数。舒秘书,我戴着漂亮吗?”
理智告诉舒桃她不该理会舒岁宁的挑衅,可是情感上她一时半会做不到。
她没办法和舒岁宁演戏。
舒桃问:“舒小姐要听实话吗?”
舒岁宁无所谓的笑了笑:“对啊。”
舒桃说:“不适合你,很显老。”
舒岁宁脸上的笑意未变,好像一点都没被她的话惹恼。
她乐于在薄凌州面前表现出被舒桃欺负了的样子,男人天性就会偏向更弱的女人,这样才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而且薄凌州原本就更偏心她。
舒岁宁很有危机意识,她也怕薄凌州有一天会得知真相,怕他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舒桃,她要让薄凌州一点点厌恶舒桃,这场婚姻彻头彻尾都只能是交易。
舒岁宁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的眼睛就像水龙头的开关,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我就知道薄凌州是骗我的。”
舒岁宁隐忍着眼泪的神态,脆弱又可怜,她仰起脸,试图把眼泪逼退回去,但是泪珠依然顺着眼尾如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滚落。
她红着眼看向薄凌州,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帮我摘下来吧,我不要了,还给你。”
薄凌州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很平静:“谁说丑?她说了不算。”
舒岁宁扭过脸,她一哭鼻尖就特别的红,“就是老,舒秘书的比你们可信多了。”
薄凌州面无波澜看向舒桃,“是这样吗?”
舒桃不言不语。
盛西周忽然间嗤笑了声,“薄凌州,你这儿秘书还挺恶毒。”
舒桃没忍住,“哦,那我下次说假话好了。”
盛西周早就能和那阵尖锐的刺痛和平共处,他盯着舒桃的脸,“我刚才看你眼巴巴望着拍卖的图,不会是你也很想要吧?”
舒桃无法否认他这句话。
盛西周这人身上好像随时都有种冷厉的血腥气,他漫不经心扫了她两眼,“舒秘书,做人可不能这样,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别人的。”
舒桃绷直身体,一言不发。
盛西周语气平淡:“你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舒桃不想道歉,凭什么?
她看着舒岁宁唇角一闪而过的笑,大概也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
薄凌州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就道个歉。”

第111章
舒桃抬起眼眸,平静从容对上舒岁宁的双眼。
这辈子受到的耻辱也不止今天这一遭。
只不过是道个歉,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舒桃用力掐紧了掌心,压下心底的酸涩,云淡风轻同舒岁宁说了抱歉两个字。
说完她就沉默了下来。
舒桃只能表现得不痛不痒,不在意这种羞辱。
舒岁宁一直都很聪明,她破涕为笑,“好啦好啦,这怎么能怪舒秘书,是我非要问她,你们让她给我道歉,反而显得我咄咄逼人、小肚鸡肠了!”
舒岁宁看着宽容大度,好似半点都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情。
盛西周略有些失神望着舒岁宁脸上的笑,他喜欢见她笑,觉得熟悉、觉得亲切,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盛西周给她递了个块干净的手帕:“把脸上的泪痕擦擦再笑。”
舒岁宁毫不客气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明目张胆直呼他的名字,亲昵熟稔,和别人都一样,“盛西周,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板着张脸啊?别人看见都会害怕的。”
她接着嘀嘀咕咕:“你得像我一样,多笑笑,这样才显得灿烂,长得这么好看,不要白白浪费这张脸啊。”
盛西周对她总是有求必应,扯起了个笑,“可以了吗?”
舒岁宁勉强道:“还行吧。”
盛西周不喜欢笑,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让他觉得高兴的事情。
他天生就是该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只要她活在光里就够了。
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盛西周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为舒岁宁而生的。
薄凌州双手插兜,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聊够了吗?”
舒岁宁仰着脸,“没有呢。”
她气他:“薄凌州,你是不是吃醋了?”
薄凌州无声抿直了唇瓣,一言不发。
舒岁宁勾唇,她的确是故意的。
天真、活泼、开朗这些特质都是能装出来的。
薄凌州喜欢如小太阳灿烂耀眼的女孩,她可以演。
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总是更宽容。
哪怕看得出是演戏,也不会很在意。
舒桃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她很安静,哪怕她现在就站在薄凌州的身边,也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是他和舒岁宁故事里的旁观者。
“好吧,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没吃醋,行了吧?”舒岁宁没有舒桃漂亮,但是她很爱笑,尤其是她笑起来特别甜,非常招人喜欢。
舒岁宁主动提起来:“现在时间还早,不然去我家坐坐。”
盛西周自然不会反对。
薄凌州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思索片刻,点了头。
舒岁宁笑盈盈的眼睛望向了舒桃,“舒秘书,你去吗?”
薄凌州擅自帮她回答:“她也一起。”
舒岁宁盯着舒桃的脸,笑意越来越冷,“挺好的,来者都是客。”
*
舒桃有好几年没有回过这个家。
这套熟悉的房子已经有点面目全非。
后院的花房早就被拆除。
院子里养了两条狗,叫声凶猛。
舒桃从小就怕狗,她默默走到另一边,下意识离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远远的。
她握紧拳头,绷紧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装修没什么变化。
只是曾经摆在书架上的相框全都换成了舒岁宁和颜瑶的合照。
舒岁宁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红酒,“家里只有酒了。”

第112章
舒桃望着被推到眼前的酒杯,默默无言。
薄凌州懒洋洋坐在她身边的位置,长臂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上,衬衫上方的纽扣开了两颗,慵懒恣意,神色松弛。
舒桃显得很紧绷。
舒岁宁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扑克牌,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长发随手用夹子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落在颊边,脖颈纤细雪白,五官清晰漂亮,她说:“玩牌吗?很简单的。”
舒桃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算盘,总之不会是好事,“我不玩。”
舒岁宁还没开口说话,盛西周冷嗤了声,“舒秘书真扫兴。”
舒桃懒得和他争,扫兴就扫兴吧。
舒岁宁看似好心站出来打圆场,“三个人有点少,四个人刚刚好,舒秘书你就当帮帮忙吧。”
她将姿态放得这么低,舒桃如果不答应好像说不过去。
舒岁宁双手合十:“舒秘书你就当帮个忙吧。”
舒桃发现舒岁宁真的很擅长这招,道德绑架这套被她用的炉火纯青。
舒岁宁看起来总是那么热情大方,活泼开朗,反而显得她斤斤计较,不怀好意。
这点舒桃永远玩不过她。
舒桃还没点头同意,舒岁宁已经把牌发到她面前。
在场除了舒桃都是高手。
舒岁宁不用手,高中就从薄凌州这里学到了不少牌桌上的手段。
南边最大的赌场,是盛家名下的产业。
盛西周玩牌自然也是一流。
舒桃一连输了几把,舒岁宁托着下巴,“输了是什么惩罚来着?太久没玩我都忘记了,好像是真心话大冒险。”
舒桃既不想说真心话也不愿意去做大冒险。
她已经玩够了这个无聊的游戏。
舒岁宁好似看出了她的不愿意,特别善解人意:“都是熟人,要不然还是喝酒吧?”
舒岁宁说完特意看向舒桃:“舒秘书,可以吗?”
舒桃不得不点头,她镇定道:“可以。”
不过她的赌运确实很差。
几轮下来,她输得惨淡。
一次都没有赢过。
舒桃不是个输不起的人,一杯接着一杯的红酒灌进肚子里,涨得她想吐。
况且她也很久没喝过酒,需要时间缓冲。
盛西周在牌局上死咬着她不放,她被逼得喘不过气。
这把又是惨败。
但是舒桃实在有点喝不下了,脑袋有点晕,胃里在翻涌。
盛西周却不打算放过她,漫不经心往她的酒杯里倒满了红酒,“舒秘书,继续吧。”
舒桃握着酒杯的拇指轻轻地颤,她的眼神下意识往薄凌州看了过去,男人泰然自若,面色清冷,唇角微扬,懒懒散散作壁上观。
舒桃看得出来,薄凌州这是不打算帮忙。
她仰起脖子,一饮而空。
红酒下肚,亦是烧得胃疼。
舒桃不想再喝下去,她的手轻轻勾了勾薄凌州的拇指,眼睛泛起了红,她晕晕乎乎的开了口:“薄先生。”
薄凌州抬手摸了摸她滚烫的脸,“舒秘书不是喜欢喝酒吗?”
舒桃一愣,几秒之后。
哦,她明白了。
昨天中午,她和李律师一起吃饭的时候,是浅酌了杯葡萄酒的。
薄凌州记着这件事,铁了心要她长个记性,吃个教训。
舒桃用力抓着他的手,难受的快要哭了,她小声嗫喏:“我不想再喝了。”
他望着她的脸,眼底是冷的,没什么怜惜:“今晚刚好喝个够,喝到吐了再说吧。”

第113章
舒桃的身体因为酒精而滚烫炙热。
可是男人的一句话也足以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如坠冰窖。
红酒好似已经快要顶到她的喉咙。
烧得嗓子巨痛。
舒桃脸上褪了色,她颤抖着收回发白的拇指,不再将他视为救命稻草,也不指望他会出手帮忙。
舒岁宁在为难她。
盛西周在为难她。
薄凌州也在为难她。
他们每个人都在和她过不去。
舒桃的脑袋已经被酒精烧得有点糊涂,她哆哆嗦嗦捧起一杯温水,抿了小半杯,胃里的灼烧感并没有好多少。
卡牌游戏还在继续。
舒桃知道无论怎么样,她都玩不过他们。
她心里烧起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眼睛也没去看桌上的纸牌,她端起红酒瓶,往自己的空酒杯里倒满了红酒,“不用玩了,我认输。”
她说完就一口灌下杯中的红酒。
客厅死寂,一时无人说话。
舒岁宁冷眼望着她,唇角勾起的笑逐渐僵硬。
盛西周沉默不语,眼眸漆黑,眼底像一片幽深的湖。
惊涛骇浪降临之前往往都风平浪静。
只有薄凌州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似笑非笑望着她,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值钱的物件。
舒桃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仰着头灌进喉咙里。
她喝的很猛,捏着高脚杯的拇指被她掐得发白,本就纤瘦的手指头几乎连青白色血管都看得清楚。
舒桃把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喝完了,她站在他们面前,脑袋早就昏得不知东南西北,摇摇晃晃的身躯扶着沙发才勉强站稳,她问:“够了吗?”
舒岁宁不动声色敛了笑,刚准备开口说话。
薄凌州轻笑出声,从嗓子里溢出的笑听起来那般冷淡,漠然之中带着点尖锐的讽刺,男人长腿交叠,浑然不在意的语气吩咐身后的保镖:“车里还有酒,去给她再拿两瓶来,让她喝个够。”
陈留特别听薄凌州的话,说什么都会照办,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哪怕让他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也毫不犹豫。
陈留很快就拿了酒回来,舒桃一直忍着才没去洗手间吐。
人喝多后,很难保持理智。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没那么清醒,可是眼前的画面却比平时还清晰。
薄凌州一点都不会心疼她。
他就是要她痛,要她哭,要她难受,让她长记性,然后服软。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舒桃眼眶逐渐被泪花模糊,她抬手擦去了眼底氤氲的水色,不躲不避对上薄凌州那双漠然的眼。
男人神色平静,眉眼似是被冬夜里凛冽的戾气修饰,极其的冷淡。
这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只容得下他喜欢的人。
舒桃憋着一口气,她今晚就是不要对他服软。
她已经活得够卑贱了。
人人都要她低头。
把她往泥里踩。
舒桃打开了酒瓶,接着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等到这瓶酒快见底的时候,舒岁宁先出了声,“舒秘书,别喝了。”
舒桃罔若未闻。
薄凌州也没开口说话,既不催促,也没阻拦。

第114章
舒桃浑浑噩噩的想,她好像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和薄凌州比心肠硬,没人比得过他。
舒岁宁开口劝这句,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要帮舒桃。
她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舒桃凄惨狼狈的样子,而感觉心疼。
男人一旦开始心疼一个女人,那就离爱不远了。
舒桃的眼睛还看着薄凌州,她轻轻启唇:“我愿赌服输。”
陈留带进来的两瓶红酒,很快就被她喝空了。
薄凌州从始至终没有叫她停下来,他是个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者。
舒桃的脑袋没有刚才那么糊涂,她趴坐在地上,扶着沙发椅背慢慢站起来,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冲进了洗手间里。
她跪坐在马桶旁,再也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薄凌州脸色铁青,不言不语。
可是盛西周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洗手间里传出来的呕吐声,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哪里难受,但就是不舒服。
舒桃吐了得有几分钟,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又清醒了点。
她慢吞吞走出去,对他们挤出个自认为合格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她看向舒岁宁:“还有酒吗?接着喝吧。”
舒岁宁一动不动。
舒桃点点头,没人理她,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薄先生的车里还有,我自己去拿。”
她往外走,被男人牢牢钳住了手臂。
薄凌州用力掐着她的胳膊,这双冷漠的眼睛倒映着她的脸庞,“舒桃,够了。”
舒桃眨了眨眼,神色虚弱,尽管如此还是对他笑了笑:“薄先生,你终于觉得满意了吗?”
薄凌州觉得她的笑,非常的刺眼:“别笑了。”
她很乖巧,“好。”
这种乖巧却不是薄凌州想要的。
舒桃几乎是被薄凌州拖出去的,她回过头,依依不舍看了眼这栋房子。
她被他扔进了车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抱着双腿蜷缩在座椅里,眼眶里的泪不断往下落,她说:“我想要花。”
薄凌州怎么也擦不干净她脸上的泪,“没有花。”
是啊。
没有花。
妈妈最喜欢的花房也没了。
她的家也早就没有了。
舒桃边流着眼泪边想如果她的亲人都还在,她不会被这样欺负,真的好痛啊。
舒桃痛极了也只会咬自己的手背不发出声音,薄凌州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快把手背咬出血来,他掐住她的下巴,女人的眼泪砸在他的掌心。
她泪眼朦胧望着他,不知道把他当成了谁:“他们都欺负我。”
薄凌州心里闪过一丝尖锐的痛。
舒桃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眼睛是她喜欢的,眉头是她喜欢的,每一处都是她喜欢的。
她把他当成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护她一辈子,却又早就抛弃她的少年。
她哭着抱住他的脖子,“我没有家了。”
她的泪水全都砸在他的皮肤上,灼热发烫,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哽咽道:“你为什么才来?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第115章
他说过要保护她的。
这么多年,舒桃都还顽固的记着这句话。
年少时许下的诺言,够让人铭记一生。
舒桃那时帮他挡了一顿鞭子,痛得都不敢哭,眼泪悄声无息淌满了脸,她那个年纪还有点娇气,咬着牙才没哭出声,只敢偷偷的吸鼻子。
他被蒙住了双眼,听力更为敏锐。
半死不活靠着墙角的暗处,脸色很白,他问她,“你是不是哭了?”
她抹掉眼泪,急急否认,“没有。”
少年轻笑了声:“我听见了。”
她有点尴尬,哦了哦,就不吱声了。
过了会儿,沉寂的夜色里又响起少年的声音。
“等出去之后,我会保护你的。”
他的气息在昏暗的光线里浮动,低哑的声线犹似搅乱了一池春。
她有点幼桃地回答他:“我怕你骗我,我们拉钩,骗人的就是小狗。”
他笑了笑,嗓音嘶哑:“好。”
*
舒桃有时觉着自己不该活在过去,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不断往回看。
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她只短暂的拥有过年少时的他,匆匆的爱意。
舒桃依然埋在他的脖颈间,湿湿凉凉的眼泪无声无息往下落,她哭得梨花带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少女背后的长发如墨泼开,更显得脸小精致,她说话带着点哭腔,水润的眼睛看起来极其委屈:“你说话为什么不算话?为什么要骗我啊?”
薄凌州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他并不喜欢被她当成别人。
他也没想到他这个秘书,心里藏着的人还挺多。
接二连三,不断的人。
薄凌州抬起她的脸,略显孱弱,可怜巴巴的眼神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小猫儿,叫人生不起气,他擎住她的下巴,凝着她微潮的黑眸,“你看清楚我是谁。”
舒桃眼神有点涣散,昏昏沉沉,而又柔软可欺,眼泪一颗颗坠下,秀丽漂亮的脸蛋作出这种天真的媚态颇为惹人怜惜,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他的手,脑海里的记忆早就混乱不堪,眼前的面容模糊。
一会儿是那个张扬恣意的少年。
一会儿又是和她谈条件谈得不近人情的薄总。
“我等了你好久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说过不会骗我的。”舒桃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几瓶红酒足够叫人神志不清,她的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薄凌州耐着性子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指腹停在她透红潮湿的脸颊,静静看着她的脸。
舒桃逐渐停下了泪,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他这样好好的看过。
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很久之前,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故意和她开玩笑,说她肯定长得不好看。
她觉得自己是漂亮的,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夸过她长得好。
她望着他的眼睛,没头没脑问了句:“你开心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
她自言自语般:“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他们都欺负我,都不喜欢我。”
薄凌州知道她隔着自己在看别人,被人当成替身的滋味可不好受,他抬手从容不迫帮她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你又不听话了。”

第116章
他不喜欢这样的。
看着她对别的男人一往情深。
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剖出来给别人看。
薄凌州搂着她的腰,怕人从自腿上掉下去,手臂牢固圈住了她的腰肢,报复性的在她的唇瓣重重咬了口,如愿尝到腥甜的血味,装模作样地感叹:“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总是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舒桃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尽管车里也有空调,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冷,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带我走?”
薄凌州表面波澜不惊,一根根掰开她的拇指,眼神微凉,盯着她的双眸,“舒桃,我是薄凌州。”
不是她要倾诉的那个对象。
他以前没见她醉得这么狠过,没想到她喝多了是这种样子。
舒桃点点头,“嗯,我知道。”
她垂下脸,念念有词:“我知道你是薄凌州。”
他姓薄。
今年十七岁。
混乱的记忆又被拉回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夏天。
舒桃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点神采,玻璃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大概让她的意识缓过来了些,她说:“我好像把自己的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了。”
她想到了她失去的一切。
家人、朋友、爱和尊严。
别人总是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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