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怀仪成砚小说阅读-小说怀仪成砚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02 14:29:2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成砚半响才回神，漆黑的眸中多了震惊与彷徨，恍恍惚惚说了句：“你确定这是怀仪的？”
“到底怎么了？”
“这对我很重要。”
秦津洲被绕了进去，“我看过怀仪用一样的手机，但到底是不是她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成砚森*晚*整*理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忍不住提醒，“与其来问我，你怎么不直接拿去问她？”
第66章 是你
婚礼场地怀仪一直没空去看。
吃了午饭，裴慎陪着她坐在后花园的摇椅上，她蜷缩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裴慎搂着她，保持着安静。
可约好了两点要去看场地，他又舍不得叫醒她，只好陪在旁睡着。
成砚回来时，两人还没醒，后院风很静，阳光又好，树影恰好遮住了炽热的阳光，显得躺椅上的两人分外和谐静谧，画面美好，如果没有他的闯入，像是要永远定格在此刻。
他们会结婚生子，步入婚姻生活。
醒来入目是裴慎的脸，她没太大反应，下意识抱紧了他，而裴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同样回给了怀仪更有安全感的拥抱，他们在寂静的风中相拥，成砚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手中攥着那部粉色手机。
裴慎睁开了眼睛，对上怀仪的眸，下意识吻了下她的眉心，“不困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怀仪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不是要去场地吗？”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裴慎下巴放在怀仪头顶，“要是困就再睡会儿。”
“不了。”
怀仪轻推了下他，“你去给我拿杯水，嗓子干。”
每次指派裴慎干些什么时，怀仪总会亲他一下，算是酬劳，也是甜头，这一套对裴慎很受用，他进了房子里，怀仪又闭上眼缓身，一旁像是有脚步声靠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怀仪埋着头，却抬起了胳膊，“给我吧。”
可塞到手里的却不是水杯。
有些愕然。
怀仪将脸露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手上的东西，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人，不是裴慎，是成砚，掌心里握着的也不是水杯，而是一支手机。
“眼熟吗？”成砚艰涩开腔，嗓子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堵在那里，让人无法呼吸。
他是不信的。
将他从低谷中拯救出来的人怎么会是怀仪？
当年她只是一个不懂事又骄纵的大小姐，连安慰人都不会，怎么可能是她？
但为什么不可能呢？
是怀仪间接导致成砚提早退役遭受谩骂，她心怀有愧，却无颜面对成砚，只好用这种方式，她知道樱花雪，从小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秦津洲亲口说了，在跟她失去联系之前，她曾出国参加过一场高校讲座。
也许就是在那里，丢了手机。
怀仪醒了，困意被冷风吹去了，掌中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一年不小心丢掉的手机，里面藏着所有她对成砚的心事。
不用再多问了。
怀仪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了一切。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
手腕突然被攥住，怀仪坐起身想要挣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成砚面色阴沉地像是要吃人，手腕很快红了一大片，“你松开，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怀仪竟然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问他怎么了，“我为什么找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结果弄错了人，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真心，像个傻子一样被欺骗，结果这个人竟然是你？”
“什么人？”怀仪知道摆脱不了，干脆不动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手机不是你的吗？”
成砚尽量在压低声音了，他不想再将自己恶劣的一面让怀仪看见，可这样的真相是成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他自小就情感薄弱，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控制不住要激动起来。
“那年我跟你一下从山上摔下来，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天天发信息的吗？！”成砚越说，手上的力气越是重了起来，“说话。”
怀仪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加上这部手机，她才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情。
成砚受伤，将自己关在了家里，谁都不肯见，怀仪是始作俑者，她当然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见不到成砚的面，就只好买了个新手机，用姐姐的身份办了新卡，装作他的粉丝，给他安慰。
这样持续了很久，成砚总算好了起来，可他们的联系却始终没断过，后来手机丢了，她才失去了消息。
“是我的。”怀仪说着话时没有胆怯，更没有慌张，她不觉得自己办了错事，“当初我害你遭受了非议，所以出于愧疚，我想要安慰你，这也有错吗？你这么大动肝火又是为了什么？”
“愧疚？安慰？”
成砚手臂一用力，猛地将怀仪朝自己身前拉了过来，“只是愧疚，只是安慰？这是欺骗你知道吗？装作我不认识的人走到我身边，假装很了解我，猜中我的心事，这样很好玩吗？”
怀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了是她，成砚心中的情感复杂太过，究竟是该感恩还是后悔，又或是怨怪，连他都分辨不清了，他低下头，鼻尖有股子酸涩在往眼睛里冲，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出口。
“你放开……”怀仪很不自在，尤其是在成砚这样的目光下，她分不清他那是什么眼神，懊悔吗？
可完全用不着。
她承认自己小时候是暗恋着他，但那次确实是愧疚，不是别的。
“成砚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怀仪小心翼翼询问着。
成砚突然抬头，“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裴慎去倒水回来，才走下台阶，就看到了成砚拉着怀仪，斥责声很剧烈，裴慎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成砚，接着将怀仪拉到了身后，“哥，你这是干什么？”
成砚后退了几步站定，看着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怀仪站在他的身边，还是他的妻子。
如果早知道是她。
他是不会跟她离婚的，那些对崔净的好，本应该是给她的。
“没事。”成砚冷静了下来，瞬间如同熄了火，可只有眼底的情绪是真实藏不住的，“我好得很，刚才是有误会，不好意思了，怀仪。”
第67章 新娘
去场地的路上怀仪还有些惊魂未定，手都是凉的。
眼前不断闪过成砚离开时的样子，他哪里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分明是在说让她等着。
裴慎握住怀仪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怀仪摇头。
就要结婚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幺蛾子，尤其是有关成砚的事情，那些事都过去了，在他们离婚，在成砚一次次漠视里就过去了。
“成砚哥刚才是怎么了，找你有什么事吗？”裴慎不放心，多追问了两句，不过也是担心怀仪而已。
却不知怎么，像是踩到了她的尾巴，她语气突然变得不好了，“我说了没事，别再问了。”
裴慎愣了瞬，面色即刻变得惨白。
怀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好，裴慎是好心，她不该这么激动的，“真的没事，我不想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谈论起成砚，说到底我跟他身份是敏感的，我不也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裴慎搂住了怀仪的腰，像是累了，靠在她肩膀上，他一动，怀仪就习惯性地去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以后你不想我问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只要别离开他。
只要留在身边。
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看过了场地，裴慎又将怀仪送回了程氏，她的心不在焉他是看在眼中的，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要去问成砚才行。
怀仪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谁去都不见，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浆糊一片。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夜。
怀仪忐忑不安，还是打算再见成砚一面，跟他解释清楚。
电话打了出去。
第二次他才接，接起的语气算不上好，更算不上坏，仔细分辨，透着阴阳怪气在里面，“有事吗？”
“成砚哥，那件事我不想裴慎知道。”
“哪件事？”
“就是你下午找我……”
成砚：“我不记得了。”
怀仪无奈又无言，却还是要架着好脾气跟他商量，“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难道那时候除了我就没有别人安慰你了吗？还是说你是个会隔着屏幕，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仅凭几句话，几个电话就爱对方的那种人？”
死一样的寂静降临了。
电话里没有半点声音，怀仪看了一眼屏幕，才确定不是成砚挂了电话，“成砚……”
才唤了一声。
成砚冷如霜的声音便打断了怀仪，“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这下沉默的人成了怀仪。
片刻后，她才启唇。
“可你现在知道那个人是我了，就算原先有过好感，现在也没有了吧？”
怀仪的话是引导，为此她不惜贬低自己，就为了跟成砚撇清干系，成砚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种时候如果真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那岂不是太卑微了一点，何况对方是怀仪。
是他当作小孩子对待的人，又是结了婚以后冷落了两年的妻子。
曾经朝着怀仪丢出去的冷言冷语，如今都成了回旋镖，一一扎在了成砚的身上，他可以对崔净好，因为崔净什么都需要，但怀仪不行，她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需要了。
成砚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眸光涣散看着天花板，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所有人都在劝他，都想让他好起来。
可他封闭了自己，不见任何人。
直到那个声音走了进来，黑暗被驱散了。
可后来。
怀仪半跪在他腿边哭，求着他救救她姐夫，又失去了姐姐，一次次喊着要抓出真凶，他又干了什么？
出国工作的那两年，他晾着她，陪着崔净。
怀仪在孤独无助时打电话过来，他陪在崔净身边，又哪里知道，她才是他真正该陪的人。
真相撕裂了。
残忍摊在了成砚面前。
没等他接受，她就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成砚半醉着被送了回去，混混沌沌中像是看到了裴慎，他走过来扶住了成砚。
“哥，你喝多了？”
成砚没醉，他的精神还是清晰的，“没喝多，你怎么在这儿？”
“我……”裴慎最近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他的病是心病，现在拥有了怀仪的爱，那块心病自然而然地就被治好了很多，人也跟着乐观了不少，连药物都在减少服用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下午出什么事了？怀仪好像被吓到了。”
“什么事都没有，你早点回去吧。”
怀仪不说，成砚更不想多说。
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可他才是怀仪的未婚夫，成砚算什么？
拿开了裴慎扶着的手，成砚径直往楼上走去，背影走进了光晕里，但还是有些颓丧感，可不管怎么样，裴慎都要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哥，我跟怀仪就要结婚了，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耽误我们的婚礼。”
成砚站在楼梯上，侧回了个头，一半面孔陷在阴影当中，明暗交界线明显，“我为什么会耽误你们的婚礼？”
“不知道。”裴慎连理由都没有，“就是预感，两年前那次我让给你了，这次不行。”
“让给我？”
那不是成砚想要的，现在却成了裴慎口中的让给他。
成砚又折返，下了楼梯，走到了裴慎面前，每次看着与他有三分相似的眉目，成砚都要在心中道上一句荒唐至极，“你是想要让给我吗？你是受不了自己身世的打击才会一走了之，说的这么好听又是何必呢？”
“哥，别再说了。”
“不是我要说的。”
先提起的人分明是裴慎自己。
成砚及时打住了，家里那些污糟事，他跟裴慎都恨极了的，谁都不想提起让对方下不来台。
裴慎的下颚却绷紧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喜欢怀仪的对吧？哥，你我都是男人，我也理解你的苦楚，两年前我一走了之是我不对，我没想到蒋曼兰会逼你娶怀仪，回来前我也想过，如果你跟怀仪过得好，我不会纠缠，可你对她不好！”
是成砚都无法辩驳的事实。
“既然你对她不好，我娶她，我不介意她跟你结过婚，这样还不行吗？”裴慎像是生怕这一套不管用，语气低微了很多，“可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第68章 辜负
婚纱是定制好运来的，怕怀仪不满意，裴慎特意多定了几件。
董缕陪着怀仪去试，看着人形模特上的婚纱，每一件做工都繁重复杂，最短也要三个月才能做好，裴慎为了赶婚期，硬生生缩短了一个半月。
“你真打算要跟裴慎结婚？”董缕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怀仪变得太快了，裴慎刚回来那阵子，她可是只打算利用一下裴慎的。
怀仪坐在化妆镜前，背后化妆师正在给她卷着头发，她借着镜子看向董缕，“除了他，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有啊。”
董缕目光离开婚纱，落在怀仪娇美的脸蛋上，“怀云听说你要结婚，说是要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呢。”
“真的吗？”
怀仪想回头，头发还被拉扯着，“我还以为她再也不回国了呢。”
“以前她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沈家是最先遭遇破产的，当时怀仪还小，并不知道这事那么严重，得知沈怀云出事，她捧着自己所有之前的首饰都拿给了她。
但还是不够。
这种事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只是九牛一毛，填不平那么大的窟窿。
董缕摇了摇头，“我都被你岔开了，我是想说，祝舟哥也回来，或许他是比裴慎更好的选择，毕竟裴慎可是逃过一次婚的人。”
“这次他不会了……”
“上一次他为什么逃婚你知道吗？”
怀仪看男人的眼光一向是不怎么样的，这点董缕很清楚，“你都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就又跟他结婚，不怕又被甩了，这次难不成你还要嫁给成砚一次吗？”
怀仪不信裴慎会再逃一次。
“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又走了，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婚纱试了很久，裴慎赶来接人时没看到怀仪穿婚纱的样子，但他在家里看到过成砚与怀仪的婚纱照，哪怕拍得很勉强，却不能否认他们曾经是夫妻。
第一次看到那些时，裴慎没控制住自己，画花了照片里成砚的脸，现在却可以欣然接受这个事实了。
裴慎接了怀仪，顺带送董缕回去。
董缕的目光一直落在裴慎身上，像是在审视他，裴慎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将董缕送了回去，怀仪坐到了副驾驶上。
裴慎给了她一个委屈的眼神，“她为什么那么看我，好像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当然了，你逃婚，这还不算十恶不赦吗？”
怀仪是不喜欢提起这件事的，她相信裴慎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次董缕问起来了，怀仪不免要多问两句，“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离开，还是不能说吗？”
裴慎的表情低沉了下去，“……怀仪，这次我绝对不会了，那时候年纪不大，又脆弱，把一点点小事看得比天大，但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真的？”
怀仪是不怎么信的，“那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跟你爸爸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裴慎跟成砚不同。
他母亲是难产去世，那人还不是裴项明明媒正娶的妻子，裴项明很疼裴慎，将他带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了他身份，没让他当一天的私生子。
那之后裴项明也没有再娶妻。
裴慎小时候很向往母爱，甚至是羡慕怀仪跟成砚的，哪怕是裴项明双倍的父爱都弥补不了失去母亲的痛，裴慎常常想要去蒋曼兰那里得到一点母爱，但蒋曼兰对他这个亡夫弟弟的儿子总是很冷淡。
蒋曼兰对成砚要求高，同时也是疼爱的，会给他缝松动的纽扣，会给他过生日做蛋糕，对怀仪同样很好，怀仪小时候就时常被她抱在怀里编辫子。
只有裴慎。
蒋曼兰像是对他有偏见，打小就有着区别常人的冷漠。
之后裴慎跟怀仪有了婚约，她的态度才好了很多。
怀仪无法让裴慎在自己跟他母亲之间选，那就只有裴项明了，他几乎半点不掺杂犹豫的，“当然是选你，如果我爸爸欺负了你，辜负了你，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他赎罪的。”
怀仪愣了下，凝视着裴慎的眼睛，“裴叔叔做了对不起我事情吗？”
裴慎没有回答，开着车，沉默了下去。
贺复安排了怀仪去跟秦津洲见面，这事裴慎也知道，他要亲自送怀仪去。
去时喝下了保姆送来的一杯牛奶。
喝下没多久却有些头晕目眩，原本只是想要坐下休息，没成想半昏迷了过去。
裴项明原本要派司机去接怀仪，临时又托了成砚过去，他开车到了程氏楼下等着怀仪，怀仪来时面上是挂着笑的，连成砚的车子都忘了是什么样子的。
开门前还以为是裴慎，笑容明艳，却在看到成砚的那一刻黯淡了下去。
“怎么是你？”怀仪看了眼后排，什么都没有，“裴慎呢？”
对成砚，怀仪有防备心，也有惶恐，但更多想到的是裴慎出了事，如果不是他出了事，他不会不来。
成砚约莫猜到了怀仪在想些什么，“裴慎身体不舒服，小叔让我送你过去。”
如果不是裴慎，怀仪宁愿不要。
“那我自己打车去，不用你。”
这是在避嫌了。
可在成砚看来这行为太过刻意了，更多的在于他也不喜欢怀仪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不上车，我就告诉裴慎手机上的事情。”
“成砚，你答应了我不告诉他。”
成砚像是有些疲惫了，“不上来就把门关上。”
他那个语气更像是在说，他要去跟裴慎坦白一切了，怀仪不觉得这算是把柄，但不想因此跟裴慎发生矛盾了。
上了车，怀仪摔上了车门。
成砚看了眼时间，“你约了几点探监的时间？”
怀仪脾性没那么好，对他也没那么有耐性了，“跟你有关系吗？”
“怀仪，你要清楚，是你当初欺骗了我，你现在这个态度，怎么像是我辜负了你一样？”这口气这些天始终堵在成砚心中，没有下去过。
可碍于他们就要结婚了，成砚努力在忍耐了。
但怀仪这个样子，让他忍耐不了，怀仪却有的是道理，“欺骗算不上，毕竟那个时候你也从没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更不知道你的感情那么清浅，会因为几句话就喜欢上。”
第69章 想法
没听错的话，这算是讥诮的言语了。
成砚被踩到了尾巴，表情不太好看，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出口，“怀仪，你想的太多了，曾经是有感情，可知道了那个人你，也就没这份感情了。”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怀仪冷笑了一声，系上了安全带，“快走吧，别错过了时间。”
成砚启动了车子，路上倒是安静的，怀仪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更不会再缠着他，或是硬要喂零食给他吃，少了她在旁的声音，反而让成砚怀念起曾经。
快到达目的地时，成砚才侧眸看向怀仪。
程氏刚有好转，她又要结婚，忙得不可开交，稍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就打盹，靠在座椅上忍不住歪着脑袋睡去，脸颊压在了靠背上，莹白的皮肤上被压出了折痕，透着红。
成砚是看着怀仪长大的，小时候牵过她的手，摸过她的小辫子，也有帮她下河捡过玩偶小熊。
怀仪每次感谢他都红着脸低着头，瓮声瓮气叫小裴叔，成砚有时兴致来了，就弯腰看着她婴儿肥饱满圆润的脸问，“我有那么老吗？”
再长大一点，怀仪跟裴慎在一起，她娇气任性的那一面被激发了出来。
裴慎给她当牛做马，怀仪一不高兴就让裴慎当她的小奴隶，裴慎与成砚生的不同，一个对女人前赴后继，一个对女人冷淡凉薄。
真正撞见他们二人接吻是在升学宴那天。
成砚原本不想出席，却架不住蒋曼兰要求，那天怀仪与裴慎被同意可以喝酒，她在长辈面前扮演乖乖女，缠着裴慎祖父讨要红包，两家人都疼她，祖父最是疼她，喝多了说要送她一座小岛。
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成砚不喜欢那些声音，偏逢那段时间他刚从退役的阴影中走出来，心烦意燥，起身走了出去，没走两步与一位女合作商遇见，两人在走廊上聊了两句，成砚给了点笑。
一转身，却看见了有些无辜委屈的怀仪，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含着泪光跑了回去。
结束离开酒店时怀仪与裴慎迟迟不下去。
成砚上去找人，便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正在接吻的二人，想必那是裴慎的初吻，他长那么大就怀仪一个女人，哪里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吻技拙劣又生涩，大多时候是怀仪在引导。
怀仪靠在墙壁上，主动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放，裴慎却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脸颊到耳根红透了，唇上还落着二人接吻后的水光。
怀仪对他的表现可不满意，擦了擦嘴角，压着眉毛，“你干什么，嫌我小？”
“不是我……”裴慎不知道怎么解释，在后屁颠屁颠跟着怀仪道歉。
回去路上司机先送了怀仪。
车上只有裴慎与成砚二人，裴慎打小就信赖成砚，手足无措坐在他身边，纠结了良久才问：“哥，我简直不是个人，我怎么能对怀仪有那种想法？”
成砚缓缓掀开眼皮，望着车窗外，车窗玻璃上印着的裴慎自愧的表情。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想法？”
裴慎青涩笨拙，“就是男人对女人的想法，怀仪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是流氓的。”
有些受不了他的愚笨单纯，成砚没有回话，裴慎却不能不说，“而且她刚才亲我了，她肯定是喜欢我的对吧？”
就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笑了。
成砚叹了口气，“你如果没有想法才不正常，不如你去问问赵靖西他们，除了你，他们谁没碰过女人？”
他们几个各个是多情的，见到漂亮女人就仗着家世好弄到手，玩够了又扔掉，裴慎跟他们来往，却一点没受到影响，反而知道他们那样是不对的。
也是那时，裴慎又问了一句，“哥，那你呢？”
成砚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跟裴慎都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他们接吻的一幕幕，加之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心中难免有些异样酸涩与不平。
看着身边人熟睡的模样，成砚不自觉降慢了车速，以前巴不得快点甩掉的包袱，现在却连在一起片刻的时间都尤为珍贵。
昏睡了一醒来已经是黄昏，裴慎看了眼时间，错过了去接怀仪的时候。
忙给她打了个电话想要赔罪。
电话却是成砚接起来的。
“怀仪，我……”裴慎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成砚打断了。
成砚：“她进去探监了。”
那头有片刻的寂静。
“哥？怎么会是你？”裴慎可以接受司机去接怀仪，或是怀仪打车自己开车都可以，但怎么可以是成砚。
不该是如此的。
成砚的语气淡淡，不在意的样子才最有杀伤力，“叔叔说你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来了，怎么了吗？”
他反问他。
裴慎本就脆弱的情绪被击溃，“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去见怀仪，你不是讨厌她吗？最近为什么三番四次出现在她身边？”
“巧合。”
“你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成砚看了眼远处走出来的人，“怀仪出来了，我会安全送她回去的，放心。”
将手机放在了座椅上，怀仪上车时神情恹恹，像是跟秦津洲谈的并不愉快，一坐下，眉眼都耷拉了下来，成砚在旁补了句，“刚才裴慎打电话来了，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见了秦津洲，怀仪哪有心思去管裴慎，“先回吧。”
“怎么，秦津洲说了什么？”
成砚将车开了出去，像是关心似的问了一句，“聊得不好？”
“姐夫说程氏气数已尽，再怎么挽救都是无济于事，亏空的部分是无底洞，提早宣布破产接受收购是最好的方案了。”怀仪不信，她分明已经看到了好转，可秦津洲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在这方面成砚算是了解的。
怀仪的话问得认真，无关二人之间的恩怨，她想要的只是成砚一个答案，“真的是这样吗？”
“你信我？”成砚语气柔和了不少，“不怕我骗你了？”
第70章 长舌
一醒来打了电话，裴慎又找到了裴项明，跟他大吵了一架，姨妈在旁拉都拉不住。
回去时怀仪没在。
裴慎没开灯，蜷缩在沙发上，手中抱着怀仪枕边的小熊等她，那上面都是怀仪的味道，又柔软，怀仪小时候午睡，就喜欢抱着它。
没有怀仪，可以抱着有她气味的东西，裴慎也是满意的。
等到了天黑，又等到了深夜。
门把手被拧开，有高跟鞋被甩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裴慎，他醒来，却没有发出声音，怀仪打开灯，被突然出现的裴慎吓得一颤，捂着心口。
回过神她将包扔到裴慎身上。
“你差点吓死我。”
裴慎没吭声，眼中有委屈在滋生，“怀仪，今天是成砚送你过去的吗？”
猜到了裴慎会吃醋。
怀仪早准备好了说辞，“是，那还不是因为你失约，你要是下次再敢失约，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说着往浴室走去，边走边挽起了长发。
裴慎没跟着过去，低下了头，蔫着情绪，怀仪卸了妆出来时他还坐在那里，她从后走来，靠在裴慎的肩膀上，“怎么了？你介意吗？可我跟成砚的事情都过去了，别多想了。”
裴慎也想控制住自己不多想，“怀仪，成砚哥最近很奇怪，我不想他见你。”
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不怕让怀仪知道。
自从那天成砚跟怀仪在后花园起了争执，成砚的态度变了不少，原先他对裴慎与怀仪结婚的事情只是不在意，冷淡对待，现在却有些抵触与反抗。
更不喜欢姨妈讨论起婚礼上的事情。
只要一谈起，他就会离座，或是打断。
在所有人都庆贺祝福时，成砚的不合群就太明显了。
“这是姨妈告诉我的。”裴慎拿起怀仪的手，想握紧了，又怕让她疼，“你说哥是不是后悔跟你离婚了，不想把你还给我了？”
裴慎是惧怕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怀仪会选择谁？
再被抛弃一次，他会死。
怀仪神色泰然自若，摸了摸裴慎的下巴，“别多想了，我本来就是你的，他没资格说什么还不还，再说了，就算他后悔了又怎么样，他以前伤害过我，你会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吗？”
这是绝对没可能的。
裴慎却给了另一个回答，“如果是你，我会的。”
低下头，搂住了怀仪的腰，他靠在她身前，“下午成砚哥接了你的电话，他跟我说，你嫁给我，只是因为要利用我。”
怀仪指尖凉了瞬，“他这么说了？”
“我没有。”
怀仪矢口否认了，她不否认自己是想要利用裴慎的，但这份利用里到底是掺杂了一点个人情感的，不然她没必要真的跟他结婚，“他是胡说八道。”
裴慎搂紧了怀仪一些，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低着头勾勾唇，语气还是低微的，“那就好。”
才将怀仪送回去，成砚便收到了她的微信。
?别再跟裴慎胡说八道了，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卑鄙小人。】
这话算是将脸都撕破了。
成砚回想下午与裴慎的那通电话，他并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怀仪出来后对程氏忧心忡忡，他好心给她分析了利弊，怎么一回来就过河拆桥。
他没跟她计较，删掉了那条刺眼的消息，当作没看到似的。
周日约好了饭局。
邵纵与梁和裕早到了，邵纵破天荒的带了老婆，成砚进去的步伐有一怔，坐下时察觉到奚秋扫来的一眼，她一开口就带着刺儿，“看看这是谁，我们的大忙人。”
邵纵用胳膊碰了她一下，“你不会说话别说，就不该带你来。”
“谁稀罕？”奚秋带着不怎么友善的笑看向成砚，“我只是想来采访一下某人看着前妻嫁给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感受，我身边那些小姐妹可都等着听八卦呢。”
成砚也是半点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变成长舌妇了？”
两人高中在一起读书，那时候奚秋就看不上成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那时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就是因为成砚休学，一蹶不振，他与怀仪结婚时，奚秋就说过。
这两人早晚要离婚。
“你什么时候变成孤家寡人了？”奚秋突然长大嘴巴，“哦，是老婆家里一出事就急忙甩开她的时候吧？”
“好了。”
邵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是说好给和裕接风的吗？”
人了程氏的股，梁和裕自然要露个面，这才来了杭北，就听说怀仪要跟裴慎结婚的消息，“怀仪呢，不说好要来的吗？”
原本是约好的，可她见了秦津洲，累了。
“肯定是不想跟某个冰山脸见面，怕被冷到吧。”奚秋喝着水，带笑调侃了句。
都知道说的是谁。
谁都没有戳穿。
梁和裕拿出手机，“我给怀仪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了。
怀仪在来的路上，知道成砚也在，特意带上了裴慎，地方是梁和裕定的，定在了邵纵家名下的一家餐厅，地方有些偏僻幽静，穿过户外的假山流水才到达室内。
包森*晚*整*理间在楼上，坐电梯上去，人都到齐了，只差怀仪，她与裴慎手牵手进来，像是天作之合，很般配，手上戴着戒指，面上是腼腆的笑容。
成砚只扫过了那么一眼。
无端却又想起曾经，怀仪也想牵他的手出席公开场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是好的，没有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那么糟糕，可她一牵起手，就会被成砚甩开。
现在怀仪的手有人别人牵了，再也轮不到他了。
怀仪坐在了奚秋身边，另一旁坐着裴慎，她微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要不是因为梁和裕。
怀仪才不会跟成砚见面吃饭，她的笑给了所有人就是没给他。
梁和裕倒是不介意，“肯来就好，我还以为怀仪要卸磨杀驴呢。”
“怎么会？！”怀仪是感激他肯入股的，这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怀仪带着笑埋怨，可她身边的裴慎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比小时候变了很多，沉默寡言，不再爱笑开朗，梁和裕看了看他，又看成砚，这两人果真是长得越来越像了，难怪是兄弟。
“要结婚了？”他突然问起，余光在观察成砚的微表情，像是有了些不悦，“还没恭喜你们呢。”
第71章 发誓
话题稍一引，就引到了他们结婚的事情上。
这不是成砚爱听的，在家里都是听姨妈聊起，亲眼看到怀仪这个当事人自己谈起，那份要当新娘子的愉悦是藏不住的，“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
这个“你们”里包不包含成砚，谁也不知道。
“那必须的。”奚秋弯着眉眼感叹，“这才对嘛，看来看去，还是裴慎跟怀仪最配。”
因为她这话，裴慎的表情都好看了很多。
任谁也听得出来这话是针对成砚的，他还没怎么样，裴慎却主动开了口，看似是给成砚解围，其实不然，“之前我身体出了些问题，家里不想让怀仪被指指点点，才让我哥跟怀仪假结婚的。”
他抿唇一笑，笑中有些许苍白，眼睛里的目光却是有算计意思的，“我都还没谢过我哥呢。”
“上哪儿去找你这么大度的男人啊。”奚秋托着下巴感叹，“再说了，也没什么好谢的，我看成砚也没什么损失嘛。”
跟怀仪结婚成砚不亏，该得到他都得到了。
成砚回应给了奚秋一个笑，幽深眸光又看向了裴慎，“的确不用谢，我跟怀仪也不算假结婚，离婚纯属性格不合，跟你没什么关系。”
轻飘飘一句话，就抹杀了裴慎给自己建立的自尊城墙。
裴慎没着急，更是气定神闲了些，“不管是真是假，你替我照顾了怀仪两年总是真的。”
他加重了“替”字，什么心思，人人皆知。
“我没照顾她。”成砚说着，目光凝聚在了怀仪面上，她已经有些难堪了，应该及时停下才对，“那两年，我不在国内。”
言罢。
怀仪面色灰败。
梁和裕与邵纵对视了一眼，要是再闻不到火药味，他们未免太迟钝了。
怀仪不想失态，还是低头吃着碗中的食物，裴慎夹菜给她，她收拢了一口气，不想与成砚计较，转而给了裴慎微笑，这一幕落在成砚眼中。
他不理解。
这分明是裴慎挑起的战争。
饭后要去马场，这是早就定下的行程，梁和裕来，怀仪陪着是应该的。
成砚是不打算过去的，梁和裕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又换上了激将法，“怎么，你吃醋？醋怀仪跟裴慎在一起，看不得他们亲亲我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去？”梁和裕就等着看成砚吃醋的那一面，“现在走，所有人都知道你还在意怀仪了，你想被奚秋当作她们姐妹团的谈资吗？”
奚秋那里的确掌握着一票子人的八卦秘辛，谁今天又扬言要把小网红娶回家，哪一位长辈有个养了五年的情人，谁家的又多了个私生子，或是哪个富太太打牌输了钱这种小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她在。
成砚第二天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没再给他考虑犹豫的时间，梁和欲开着车到了马场，他们最晚到，怀仪已经挑了一批小马试探性地骑了上去，裴慎在下面陪着，生怕她有危险。
“看到了没？”
梁和裕与成砚齐齐看着二人，“裴慎这么好，难保怀仪不会真的喜欢上他，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成砚去换衣服，走过男更衣室，奚秋站在门外等邵纵，瞥了成砚一眼，冷嘲热讽道：“说起来怀仪跟裴慎还真是配，反正比跟你在一起配，你说是不是？”
“是，很配。”
这是违心话。
也是因为懒得跟奚秋计较，她却来了劲儿，“很配？很配你干嘛耷拉着个脸，像是怀仪跟裴慎绿了你一样。”
“那是你的错觉。”
奚秋冷笑了下，“可我怎么掐指一算，你早晚要破功呢？”
成砚可不想跟她耗费口舌。
“这么喜欢算，怎么不去天桥底下？”
奚秋嘴角僵了下，邵纵换好了衣服出来，成砚没好气从他身边路过，进了更衣室，一看就是又跟奚秋起了口角。
“你说你跟他吵什么？”邵纵语气无奈，“那是人家的事。”
奚秋甩开了邵纵的手，“就是看不惯他，怎么了？”
成砚换了衣服出去时怀仪坐在马上，裴慎在下面牵着马，她像是累了，张开手臂让裴慎抱着她下来，她胳膊圈住了裴慎的脖颈，稳稳从马背上下来，站在草地上。
“累了去休息会儿？”
怀仪喝了口水摇摇头，“不行，今天是陪梁和裕来的，我等去陪着，你身体不好，你去歇着吧。”
怀仪不再是那个娇气的大小姐了，她摆的正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裴慎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如果累了就走，我不想让你低声下气讨好别人。”
“不是低声下气，这是生存。”
拍了拍裴慎的手背安抚，怀仪走向梁和裕所在的地方，裴慎痴痴望着他的背影，想要阻拦，又怕惹她厌烦。
成砚只帮梁和裕挑了一匹马便回了休息室，自从退役后，他对这些玩乐项目就失去了兴趣。
裴慎拿着怀仪的衣服回来，坐在了成砚身边，当着他的面仰头喝了一口怀仪喝过的矿泉水，“哥，你怎么不去骑马？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吗？”
“以前是以前。”
“所以以前不喜欢怀仪，现在又喜欢了，是这样吗？”
这问的过于直接了，成砚不解看去，“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理解你喜欢怀仪，但不是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她。”
“当然不是了。”裴慎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却还可以轻松一笑，“那我的竞争对手岂不是太多了，不过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怀仪，为什么要跟我较真说那些话？”
在饭局上，成砚够让步了，够给裴慎面子了，他却不满足。
“你想我怎么说？”成砚指尖搭在桌沿上，指腹泛白，“你觉得我喜欢她，那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的。”
裴慎眸子暗下去，“那你发誓，发誓不在意怀仪，发誓不喜欢她，以后不会纠缠她。”
成砚侧开了脸，“幼稚。”
“你不说，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
成砚可不吃这一套，“是，那你就当我心里有鬼吧。”
第72章 克夫
梁和裕牵着马走在草地上，这会阳光正好，是落在青翠的草上反射出莹亮的光色。
怀仪走在他身旁，话里话外都是感激的意思，梁和裕是突然哼笑了声，“怀仪，你的感激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怀仪一脸纯真的样子让他实在不忍心欺骗下去。
梁和裕突然弯腰低头，目光触着怀仪的眼睛，“你来告诉我，你现在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弟弟。”
怀仪的笑顷刻就没了。
“身为程氏的大股东，这点小事都不告诉我？”
“这是我的私事。”怀仪可没给什么好脸色，“你如果要问公司那些事情，我知无不言，可你要是问这件事，无可奉告。”
马有些躁动了。
梁和裕牵紧了绳子，回头摸了摸马身上的皮毛，话里带着些许笑意，“那就是还喜欢哥哥了，如果还喜欢弟弟，怎么会不好意思说？”
“什么哥哥弟弟，又不是亲的，也没那么亲密。”
被梁和裕这么说出来，像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是不道德的一样。
“不是亲的吗？”梁和裕是打趣的口吻，可还没多说两句，身旁的马突然抬起了前蹄，梁和裕始料未及，手中的绳子一下滑落。
马儿失去了束缚，突然朝着往前冲了两步，怀仪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躲闪，马儿从身侧撞了出去，她被狠狠撞了出去，裴慎出来时正好看见了怀仪摔倒在草地上。
胳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骨头更是疼。
马场的工作人员连忙赶去，梁和裕回头才发现怀仪摔倒，忙将她扶了起来。
裴慎远远冲了过去，二话没说推开了梁和裕，好似那疼在自己身上似的，“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的。”
怀仪不想这么大惊小怪。
裴慎却不听这些，抱起了怀仪就要走，梁和裕从后赶上来，“这里有医务室，先去那里。”
裴慎带着怀仪走了。
梁和裕才去通知了成砚。
他面上闪过了一丝厉色，又很快平复了下来，“伤得重吗？”
“到底怎么了？”
“这对我很重要。”
秦津洲被绕了进去，“我看过怀仪用一样的手机，但到底是不是她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成砚森*晚*整*理失魂落魄的表情，他忍不住提醒，“与其来问我，你怎么不直接拿去问她？”
第66章 是你
婚礼场地怀仪一直没空去看。
吃了午饭，裴慎陪着她坐在后花园的摇椅上，她蜷缩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裴慎搂着她，保持着安静。
可约好了两点要去看场地，他又舍不得叫醒她，只好陪在旁睡着。
成砚回来时，两人还没醒，后院风很静，阳光又好，树影恰好遮住了炽热的阳光，显得躺椅上的两人分外和谐静谧，画面美好，如果没有他的闯入，像是要永远定格在此刻。
他们会结婚生子，步入婚姻生活。
裴慎那种性子，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怀仪或许会三心二意一些，可她知道轻重，一旦结了婚，身边这人就是她的丈夫。
有风吹在脸上，怀仪睫毛颤动，有了苏醒的意思。
醒来入目是裴慎的脸，她没太大反应，下意识抱紧了他，而裴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同样回给了怀仪更有安全感的拥抱，他们在寂静的风中相拥，成砚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手中攥着那部粉色手机。
裴慎睁开了眼睛，对上怀仪的眸，下意识吻了下她的眉心，“不困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怀仪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不是要去场地吗？”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裴慎下巴放在怀仪头顶，“要是困就再睡会儿。”
“不了。”
怀仪轻推了下他，“你去给我拿杯水，嗓子干。”
每次指派裴慎干些什么时，怀仪总会亲他一下，算是酬劳，也是甜头，这一套对裴慎很受用，他进了房子里，怀仪又闭上眼缓身，一旁像是有脚步声靠近。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怀仪埋着头，却抬起了胳膊，“给我吧。”
可塞到手里的却不是水杯。
有些愕然。
怀仪将脸露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看向手上的东西，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人，不是裴慎，是成砚，掌心里握着的也不是水杯，而是一支手机。
“眼熟吗？”成砚艰涩开腔，嗓子中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堵在那里，让人无法呼吸。
他是不信的。
将他从低谷中拯救出来的人怎么会是怀仪？
当年她只是一个不懂事又骄纵的大小姐，连安慰人都不会，怎么可能是她？
但为什么不可能呢？
是怀仪间接导致成砚提早退役遭受谩骂，她心怀有愧，却无颜面对成砚，只好用这种方式，她知道樱花雪，从小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秦津洲亲口说了，在跟她失去联系之前，她曾出国参加过一场高校讲座。
也许就是在那里，丢了手机。
怀仪醒了，困意被冷风吹去了，掌中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一年不小心丢掉的手机，里面藏着所有她对成砚的心事。
不用再多问了。
怀仪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了一切。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
手腕突然被攥住，怀仪坐起身想要挣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成砚面色阴沉地像是要吃人，手腕很快红了一大片，“你松开，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怀仪竟然还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问他怎么了，“我为什么找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结果弄错了人，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真心，像个傻子一样被欺骗，结果这个人竟然是你？”
“什么人？”怀仪知道摆脱不了，干脆不动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手机不是你的吗？”
成砚尽量在压低声音了，他不想再将自己恶劣的一面让怀仪看见，可这样的真相是成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他自小就情感薄弱，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控制不住要激动起来。
“那年我跟你一下从山上摔下来，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天天发信息的吗？！”成砚越说，手上的力气越是重了起来，“说话。”
怀仪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加上这部手机，她才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情。
成砚受伤，将自己关在了家里，谁都不肯见，怀仪是始作俑者，她当然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见不到成砚的面，就只好买了个新手机，用姐姐的身份办了新卡，装作他的粉丝，给他安慰。
这样持续了很久，成砚总算好了起来，可他们的联系却始终没断过，后来手机丢了，她才失去了消息。
“是我的。”怀仪说着话时没有胆怯，更没有慌张，她不觉得自己办了错事，“当初我害你遭受了非议，所以出于愧疚，我想要安慰你，这也有错吗？你这么大动肝火又是为了什么？”
“愧疚？安慰？”
成砚手臂一用力，猛地将怀仪朝自己身前拉了过来，“只是愧疚，只是安慰？这是欺骗你知道吗？装作我不认识的人走到我身边，假装很了解我，猜中我的心事，这样很好玩吗？”
怀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了是她，成砚心中的情感复杂太过，究竟是该感恩还是后悔，又或是怨怪，连他都分辨不清了，他低下头，鼻尖有股子酸涩在往眼睛里冲，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出口。
“你放开……”怀仪很不自在，尤其是在成砚这样的目光下，她分不清他那是什么眼神，懊悔吗？
可完全用不着。
她承认自己小时候是暗恋着他，但那次确实是愧疚，不是别的。
“成砚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怀仪小心翼翼询问着。
成砚突然抬头，“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裴慎去倒水回来，才走下台阶，就看到了成砚拉着怀仪，斥责声很剧烈，裴慎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过去一把推开了成砚，接着将怀仪拉到了身后，“哥，你这是干什么？”
成砚后退了几步站定，看着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怀仪站在他的身边，还是他的妻子。
如果早知道是她。
他是不会跟她离婚的，那些对崔净的好，本应该是给她的。
“没事。”成砚冷静了下来，瞬间如同熄了火，可只有眼底的情绪是真实藏不住的，“我好得很，刚才是有误会，不好意思了，怀仪。”
第67章 新娘
去场地的路上怀仪还有些惊魂未定，手都是凉的。
眼前不断闪过成砚离开时的样子，他哪里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最后一句话的语调分明是在说让她等着。
裴慎握住怀仪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怀仪摇头。
就要结婚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幺蛾子，尤其是有关成砚的事情，那些事都过去了，在他们离婚，在成砚一次次漠视里就过去了。
“成砚哥刚才是怎么了，找你有什么事吗？”裴慎不放心，多追问了两句，不过也是担心怀仪而已。
却不知怎么，像是踩到了她的尾巴，她语气突然变得不好了，“我说了没事，别再问了。”
裴慎愣了瞬，面色即刻变得惨白。
怀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不好，裴慎是好心，她不该这么激动的，“真的没事，我不想在我们结婚的时候谈论起成砚，说到底我跟他身份是敏感的，我不也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裴慎搂住了怀仪的腰，像是累了，靠在她肩膀上，他一动，怀仪就习惯性地去揉他的脑袋，“我知道，以后你不想我问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只要别离开他。
只要留在身边。
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看过了场地，裴慎又将怀仪送回了程氏，她的心不在焉他是看在眼中的，具体发生了什么，还要去问成砚才行。
怀仪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谁去都不见，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浆糊一片。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夜。
怀仪忐忑不安，还是打算再见成砚一面，跟他解释清楚。
电话打了出去。
第二次他才接，接起的语气算不上好，更算不上坏，仔细分辨，透着阴阳怪气在里面，“有事吗？”
“成砚哥，那件事我不想裴慎知道。”
“哪件事？”
“就是你下午找我……”
成砚：“我不记得了。”
怀仪无奈又无言，却还是要架着好脾气跟他商量，“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难道那时候除了我就没有别人安慰你了吗？还是说你是个会隔着屏幕，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仅凭几句话，几个电话就爱对方的那种人？”
死一样的寂静降临了。
电话里没有半点声音，怀仪看了一眼屏幕，才确定不是成砚挂了电话，“成砚……”
才唤了一声。
成砚冷如霜的声音便打断了怀仪，“如果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这下沉默的人成了怀仪。
片刻后，她才启唇。
“可你现在知道那个人是我了，就算原先有过好感，现在也没有了吧？”
怀仪的话是引导，为此她不惜贬低自己，就为了跟成砚撇清干系，成砚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种时候如果真的承认了自己的感情，那岂不是太卑微了一点，何况对方是怀仪。
是他当作小孩子对待的人，又是结了婚以后冷落了两年的妻子。
曾经朝着怀仪丢出去的冷言冷语，如今都成了回旋镖，一一扎在了成砚的身上，他可以对崔净好，因为崔净什么都需要，但怀仪不行，她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需要了。
成砚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眸光涣散看着天花板，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所有人都在劝他，都想让他好起来。
可他封闭了自己，不见任何人。
直到那个声音走了进来，黑暗被驱散了。
可后来。
怀仪半跪在他腿边哭，求着他救救她姐夫，又失去了姐姐，一次次喊着要抓出真凶，他又干了什么？
出国工作的那两年，他晾着她，陪着崔净。
怀仪在孤独无助时打电话过来，他陪在崔净身边，又哪里知道，她才是他真正该陪的人。
真相撕裂了。
残忍摊在了成砚面前。
没等他接受，她就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成砚半醉着被送了回去，混混沌沌中像是看到了裴慎，他走过来扶住了成砚。
“哥，你喝多了？”
成砚没醉，他的精神还是清晰的，“没喝多，你怎么在这儿？”
“我……”裴慎最近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他的病是心病，现在拥有了怀仪的爱，那块心病自然而然地就被治好了很多，人也跟着乐观了不少，连药物都在减少服用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下午出什么事了？怀仪好像被吓到了。”
“什么事都没有，你早点回去吧。”
怀仪不说，成砚更不想多说。
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可他才是怀仪的未婚夫，成砚算什么？
拿开了裴慎扶着的手，成砚径直往楼上走去，背影走进了光晕里，但还是有些颓丧感，可不管怎么样，裴慎都要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哥，我跟怀仪就要结婚了，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耽误我们的婚礼。”
成砚站在楼梯上，侧回了个头，一半面孔陷在阴影当中，明暗交界线明显，“我为什么会耽误你们的婚礼？”
“不知道。”裴慎连理由都没有，“就是预感，两年前那次我让给你了，这次不行。”
“让给我？”
那不是成砚想要的，现在却成了裴慎口中的让给他。
成砚又折返，下了楼梯，走到了裴慎面前，每次看着与他有三分相似的眉目，成砚都要在心中道上一句荒唐至极，“你是想要让给我吗？你是受不了自己身世的打击才会一走了之，说的这么好听又是何必呢？”
“哥，别再说了。”
“不是我要说的。”
先提起的人分明是裴慎自己。
成砚及时打住了，家里那些污糟事，他跟裴慎都恨极了的，谁都不想提起让对方下不来台。
裴慎的下颚却绷紧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喜欢怀仪的对吧？哥，你我都是男人，我也理解你的苦楚，两年前我一走了之是我不对，我没想到蒋曼兰会逼你娶怀仪，回来前我也想过，如果你跟怀仪过得好，我不会纠缠，可你对她不好！”
是成砚都无法辩驳的事实。
“既然你对她不好，我娶她，我不介意她跟你结过婚，这样还不行吗？”裴慎像是生怕这一套不管用，语气低微了很多，“可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第68章 辜负
婚纱是定制好运来的，怕怀仪不满意，裴慎特意多定了几件。
董缕陪着怀仪去试，看着人形模特上的婚纱，每一件做工都繁重复杂，最短也要三个月才能做好，裴慎为了赶婚期，硬生生缩短了一个半月。
“你真打算要跟裴慎结婚？”董缕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怀仪变得太快了，裴慎刚回来那阵子，她可是只打算利用一下裴慎的。
怀仪坐在化妆镜前，背后化妆师正在给她卷着头发，她借着镜子看向董缕，“除了他，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有啊。”
董缕目光离开婚纱，落在怀仪娇美的脸蛋上，“怀云听说你要结婚，说是要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呢。”
“真的吗？”
怀仪想回头，头发还被拉扯着，“我还以为她再也不回国了呢。”
“以前她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沈家是最先遭遇破产的，当时怀仪还小，并不知道这事那么严重，得知沈怀云出事，她捧着自己所有之前的首饰都拿给了她。
但还是不够。
这种事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些东西根本只是九牛一毛，填不平那么大的窟窿。
董缕摇了摇头，“我都被你岔开了，我是想说，祝舟哥也回来，或许他是比裴慎更好的选择，毕竟裴慎可是逃过一次婚的人。”
“这次他不会了……”
“上一次他为什么逃婚你知道吗？”
怀仪看男人的眼光一向是不怎么样的，这点董缕很清楚，“你都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就又跟他结婚，不怕又被甩了，这次难不成你还要嫁给成砚一次吗？”
怀仪不信裴慎会再逃一次。
“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又走了，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婚纱试了很久，裴慎赶来接人时没看到怀仪穿婚纱的样子，但他在家里看到过成砚与怀仪的婚纱照，哪怕拍得很勉强，却不能否认他们曾经是夫妻。
第一次看到那些时，裴慎没控制住自己，画花了照片里成砚的脸，现在却可以欣然接受这个事实了。
裴慎接了怀仪，顺带送董缕回去。
董缕的目光一直落在裴慎身上，像是在审视他，裴慎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将董缕送了回去，怀仪坐到了副驾驶上。
裴慎给了她一个委屈的眼神，“她为什么那么看我，好像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当然了，你逃婚，这还不算十恶不赦吗？”
怀仪是不喜欢提起这件事的，她相信裴慎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次董缕问起来了，怀仪不免要多问两句，“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为什么突然离开，还是不能说吗？”
裴慎的表情低沉了下去，“……怀仪，这次我绝对不会了，那时候年纪不大，又脆弱，把一点点小事看得比天大，但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真的？”
怀仪是不怎么信的，“那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跟你爸爸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裴慎跟成砚不同。
他母亲是难产去世，那人还不是裴项明明媒正娶的妻子，裴项明很疼裴慎，将他带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了他身份，没让他当一天的私生子。
那之后裴项明也没有再娶妻。
裴慎小时候很向往母爱，甚至是羡慕怀仪跟成砚的，哪怕是裴项明双倍的父爱都弥补不了失去母亲的痛，裴慎常常想要去蒋曼兰那里得到一点母爱，但蒋曼兰对他这个亡夫弟弟的儿子总是很冷淡。
蒋曼兰对成砚要求高，同时也是疼爱的，会给他缝松动的纽扣，会给他过生日做蛋糕，对怀仪同样很好，怀仪小时候就时常被她抱在怀里编辫子。
只有裴慎。
蒋曼兰像是对他有偏见，打小就有着区别常人的冷漠。
之后裴慎跟怀仪有了婚约，她的态度才好了很多。
怀仪无法让裴慎在自己跟他母亲之间选，那就只有裴项明了，他几乎半点不掺杂犹豫的，“当然是选你，如果我爸爸欺负了你，辜负了你，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他赎罪的。”
怀仪愣了下，凝视着裴慎的眼睛，“裴叔叔做了对不起我事情吗？”
裴慎没有回答，开着车，沉默了下去。
贺复安排了怀仪去跟秦津洲见面，这事裴慎也知道，他要亲自送怀仪去。
去时喝下了保姆送来的一杯牛奶。
喝下没多久却有些头晕目眩，原本只是想要坐下休息，没成想半昏迷了过去。
裴项明原本要派司机去接怀仪，临时又托了成砚过去，他开车到了程氏楼下等着怀仪，怀仪来时面上是挂着笑的，连成砚的车子都忘了是什么样子的。
开门前还以为是裴慎，笑容明艳，却在看到成砚的那一刻黯淡了下去。
“怎么是你？”怀仪看了眼后排，什么都没有，“裴慎呢？”
对成砚，怀仪有防备心，也有惶恐，但更多想到的是裴慎出了事，如果不是他出了事，他不会不来。
成砚约莫猜到了怀仪在想些什么，“裴慎身体不舒服，小叔让我送你过去。”
如果不是裴慎，怀仪宁愿不要。
“那我自己打车去，不用你。”
这是在避嫌了。
可在成砚看来这行为太过刻意了，更多的在于他也不喜欢怀仪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不上车，我就告诉裴慎手机上的事情。”
“成砚，你答应了我不告诉他。”
成砚像是有些疲惫了，“不上来就把门关上。”
他那个语气更像是在说，他要去跟裴慎坦白一切了，怀仪不觉得这算是把柄，但不想因此跟裴慎发生矛盾了。
上了车，怀仪摔上了车门。
成砚看了眼时间，“你约了几点探监的时间？”
怀仪脾性没那么好，对他也没那么有耐性了，“跟你有关系吗？”
“怀仪，你要清楚，是你当初欺骗了我，你现在这个态度，怎么像是我辜负了你一样？”这口气这些天始终堵在成砚心中，没有下去过。
可碍于他们就要结婚了，成砚努力在忍耐了。
但怀仪这个样子，让他忍耐不了，怀仪却有的是道理，“欺骗算不上，毕竟那个时候你也从没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更不知道你的感情那么清浅，会因为几句话就喜欢上。”
第69章 想法
没听错的话，这算是讥诮的言语了。
成砚被踩到了尾巴，表情不太好看，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出口，“怀仪，你想的太多了，曾经是有感情，可知道了那个人你，也就没这份感情了。”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怀仪冷笑了一声，系上了安全带，“快走吧，别错过了时间。”
成砚启动了车子，路上倒是安静的，怀仪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更不会再缠着他，或是硬要喂零食给他吃，少了她在旁的声音，反而让成砚怀念起曾经。
快到达目的地时，成砚才侧眸看向怀仪。
程氏刚有好转，她又要结婚，忙得不可开交，稍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就打盹，靠在座椅上忍不住歪着脑袋睡去，脸颊压在了靠背上，莹白的皮肤上被压出了折痕，透着红。
成砚是看着怀仪长大的，小时候牵过她的手，摸过她的小辫子，也有帮她下河捡过玩偶小熊。
怀仪每次感谢他都红着脸低着头，瓮声瓮气叫小裴叔，成砚有时兴致来了，就弯腰看着她婴儿肥饱满圆润的脸问，“我有那么老吗？”
再长大一点，怀仪跟裴慎在一起，她娇气任性的那一面被激发了出来。
裴慎给她当牛做马，怀仪一不高兴就让裴慎当她的小奴隶，裴慎与成砚生的不同，一个对女人前赴后继，一个对女人冷淡凉薄。
真正撞见他们二人接吻是在升学宴那天。
成砚原本不想出席，却架不住蒋曼兰要求，那天怀仪与裴慎被同意可以喝酒，她在长辈面前扮演乖乖女，缠着裴慎祖父讨要红包，两家人都疼她，祖父最是疼她，喝多了说要送她一座小岛。
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成砚不喜欢那些声音，偏逢那段时间他刚从退役的阴影中走出来，心烦意燥，起身走了出去，没走两步与一位女合作商遇见，两人在走廊上聊了两句，成砚给了点笑。
一转身，却看见了有些无辜委屈的怀仪，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含着泪光跑了回去。
结束离开酒店时怀仪与裴慎迟迟不下去。
成砚上去找人，便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正在接吻的二人，想必那是裴慎的初吻，他长那么大就怀仪一个女人，哪里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吻技拙劣又生涩，大多时候是怀仪在引导。
怀仪靠在墙壁上，主动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放，裴慎却像是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手，脸颊到耳根红透了，唇上还落着二人接吻后的水光。
怀仪对他的表现可不满意，擦了擦嘴角，压着眉毛，“你干什么，嫌我小？”
“不是我……”裴慎不知道怎么解释，在后屁颠屁颠跟着怀仪道歉。
回去路上司机先送了怀仪。
车上只有裴慎与成砚二人，裴慎打小就信赖成砚，手足无措坐在他身边，纠结了良久才问：“哥，我简直不是个人，我怎么能对怀仪有那种想法？”
成砚缓缓掀开眼皮，望着车窗外，车窗玻璃上印着的裴慎自愧的表情。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想法？”
裴慎青涩笨拙，“就是男人对女人的想法，怀仪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是流氓的。”
有些受不了他的愚笨单纯，成砚没有回话，裴慎却不能不说，“而且她刚才亲我了，她肯定是喜欢我的对吧？”
就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笑了。
成砚叹了口气，“你如果没有想法才不正常，不如你去问问赵靖西他们，除了你，他们谁没碰过女人？”
他们几个各个是多情的，见到漂亮女人就仗着家世好弄到手，玩够了又扔掉，裴慎跟他们来往，却一点没受到影响，反而知道他们那样是不对的。
也是那时，裴慎又问了一句，“哥，那你呢？”
成砚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跟裴慎都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他们接吻的一幕幕，加之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心中难免有些异样酸涩与不平。
看着身边人熟睡的模样，成砚不自觉降慢了车速，以前巴不得快点甩掉的包袱，现在却连在一起片刻的时间都尤为珍贵。
昏睡了一醒来已经是黄昏，裴慎看了眼时间，错过了去接怀仪的时候。
忙给她打了个电话想要赔罪。
电话却是成砚接起来的。
“怀仪，我……”裴慎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成砚打断了。
成砚：“她进去探监了。”
那头有片刻的寂静。
“哥？怎么会是你？”裴慎可以接受司机去接怀仪，或是怀仪打车自己开车都可以，但怎么可以是成砚。
不该是如此的。
成砚的语气淡淡，不在意的样子才最有杀伤力，“叔叔说你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来了，怎么了吗？”
他反问他。
裴慎本就脆弱的情绪被击溃，“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别再去见怀仪，你不是讨厌她吗？最近为什么三番四次出现在她身边？”
“巧合。”
“你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成砚看了眼远处走出来的人，“怀仪出来了，我会安全送她回去的，放心。”
将手机放在了座椅上，怀仪上车时神情恹恹，像是跟秦津洲谈的并不愉快，一坐下，眉眼都耷拉了下来，成砚在旁补了句，“刚才裴慎打电话来了，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见了秦津洲，怀仪哪有心思去管裴慎，“先回吧。”
“怎么，秦津洲说了什么？”
成砚将车开了出去，像是关心似的问了一句，“聊得不好？”
“姐夫说程氏气数已尽，再怎么挽救都是无济于事，亏空的部分是无底洞，提早宣布破产接受收购是最好的方案了。”怀仪不信，她分明已经看到了好转，可秦津洲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在这方面成砚算是了解的。
怀仪的话问得认真，无关二人之间的恩怨，她想要的只是成砚一个答案，“真的是这样吗？”
“你信我？”成砚语气柔和了不少，“不怕我骗你了？”
第70章 长舌
一醒来打了电话，裴慎又找到了裴项明，跟他大吵了一架，姨妈在旁拉都拉不住。
回去时怀仪没在。
裴慎没开灯，蜷缩在沙发上，手中抱着怀仪枕边的小熊等她，那上面都是怀仪的味道，又柔软，怀仪小时候午睡，就喜欢抱着它。
没有怀仪，可以抱着有她气味的东西，裴慎也是满意的。
等到了天黑，又等到了深夜。
门把手被拧开，有高跟鞋被甩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裴慎，他醒来，却没有发出声音，怀仪打开灯，被突然出现的裴慎吓得一颤，捂着心口。
回过神她将包扔到裴慎身上。
“你差点吓死我。”
裴慎没吭声，眼中有委屈在滋生，“怀仪，今天是成砚送你过去的吗？”
猜到了裴慎会吃醋。
怀仪早准备好了说辞，“是，那还不是因为你失约，你要是下次再敢失约，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说着往浴室走去，边走边挽起了长发。
裴慎没跟着过去，低下了头，蔫着情绪，怀仪卸了妆出来时他还坐在那里，她从后走来，靠在裴慎的肩膀上，“怎么了？你介意吗？可我跟成砚的事情都过去了，别多想了。”
裴慎也想控制住自己不多想，“怀仪，成砚哥最近很奇怪，我不想他见你。”
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不怕让怀仪知道。
自从那天成砚跟怀仪在后花园起了争执，成砚的态度变了不少，原先他对裴慎与怀仪结婚的事情只是不在意，冷淡对待，现在却有些抵触与反抗。
更不喜欢姨妈讨论起婚礼上的事情。
只要一谈起，他就会离座，或是打断。
在所有人都庆贺祝福时，成砚的不合群就太明显了。
“这是姨妈告诉我的。”裴慎拿起怀仪的手，想握紧了，又怕让她疼，“你说哥是不是后悔跟你离婚了，不想把你还给我了？”
裴慎是惧怕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怀仪会选择谁？
再被抛弃一次，他会死。
怀仪神色泰然自若，摸了摸裴慎的下巴，“别多想了，我本来就是你的，他没资格说什么还不还，再说了，就算他后悔了又怎么样，他以前伤害过我，你会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吗？”
这是绝对没可能的。
裴慎却给了另一个回答，“如果是你，我会的。”
低下头，搂住了怀仪的腰，他靠在她身前，“下午成砚哥接了你的电话，他跟我说，你嫁给我，只是因为要利用我。”
怀仪指尖凉了瞬，“他这么说了？”
“我没有。”
怀仪矢口否认了，她不否认自己是想要利用裴慎的，但这份利用里到底是掺杂了一点个人情感的，不然她没必要真的跟他结婚，“他是胡说八道。”
裴慎搂紧了怀仪一些，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低着头勾勾唇，语气还是低微的，“那就好。”
才将怀仪送回去，成砚便收到了她的微信。
?别再跟裴慎胡说八道了，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卑鄙小人。】
这话算是将脸都撕破了。
成砚回想下午与裴慎的那通电话，他并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怀仪出来后对程氏忧心忡忡，他好心给她分析了利弊，怎么一回来就过河拆桥。
他没跟她计较，删掉了那条刺眼的消息，当作没看到似的。
周日约好了饭局。
邵纵与梁和裕早到了，邵纵破天荒的带了老婆，成砚进去的步伐有一怔，坐下时察觉到奚秋扫来的一眼，她一开口就带着刺儿，“看看这是谁，我们的大忙人。”
邵纵用胳膊碰了她一下，“你不会说话别说，就不该带你来。”
“谁稀罕？”奚秋带着不怎么友善的笑看向成砚，“我只是想来采访一下某人看着前妻嫁给自己的弟弟是什么感受，我身边那些小姐妹可都等着听八卦呢。”
成砚也是半点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变成长舌妇了？”
两人高中在一起读书，那时候奚秋就看不上成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那时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就是因为成砚休学，一蹶不振，他与怀仪结婚时，奚秋就说过。
这两人早晚要离婚。
“你什么时候变成孤家寡人了？”奚秋突然长大嘴巴，“哦，是老婆家里一出事就急忙甩开她的时候吧？”
“好了。”
邵纵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是说好给和裕接风的吗？”
人了程氏的股，梁和裕自然要露个面，这才来了杭北，就听说怀仪要跟裴慎结婚的消息，“怀仪呢，不说好要来的吗？”
原本是约好的，可她见了秦津洲，累了。
“肯定是不想跟某个冰山脸见面，怕被冷到吧。”奚秋喝着水，带笑调侃了句。
都知道说的是谁。
谁都没有戳穿。
梁和裕拿出手机，“我给怀仪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接通了。
怀仪在来的路上，知道成砚也在，特意带上了裴慎，地方是梁和裕定的，定在了邵纵家名下的一家餐厅，地方有些偏僻幽静，穿过户外的假山流水才到达室内。
包森*晚*整*理间在楼上，坐电梯上去，人都到齐了，只差怀仪，她与裴慎手牵手进来，像是天作之合，很般配，手上戴着戒指，面上是腼腆的笑容。
成砚只扫过了那么一眼。
无端却又想起曾经，怀仪也想牵他的手出席公开场合，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是好的，没有那些人口中所说的那么糟糕，可她一牵起手，就会被成砚甩开。
现在怀仪的手有人别人牵了，再也轮不到他了。
怀仪坐在了奚秋身边，另一旁坐着裴慎，她微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要不是因为梁和裕。
怀仪才不会跟成砚见面吃饭，她的笑给了所有人就是没给他。
梁和裕倒是不介意，“肯来就好，我还以为怀仪要卸磨杀驴呢。”
“怎么会？！”怀仪是感激他肯入股的，这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怀仪带着笑埋怨，可她身边的裴慎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比小时候变了很多，沉默寡言，不再爱笑开朗，梁和裕看了看他，又看成砚，这两人果真是长得越来越像了，难怪是兄弟。
“要结婚了？”他突然问起，余光在观察成砚的微表情，像是有了些不悦，“还没恭喜你们呢。”
第71章 发誓
话题稍一引，就引到了他们结婚的事情上。
这不是成砚爱听的，在家里都是听姨妈聊起，亲眼看到怀仪这个当事人自己谈起，那份要当新娘子的愉悦是藏不住的，“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
这个“你们”里包不包含成砚，谁也不知道。
“那必须的。”奚秋弯着眉眼感叹，“这才对嘛，看来看去，还是裴慎跟怀仪最配。”
因为她这话，裴慎的表情都好看了很多。
任谁也听得出来这话是针对成砚的，他还没怎么样，裴慎却主动开了口，看似是给成砚解围，其实不然，“之前我身体出了些问题，家里不想让怀仪被指指点点，才让我哥跟怀仪假结婚的。”
他抿唇一笑，笑中有些许苍白，眼睛里的目光却是有算计意思的，“我都还没谢过我哥呢。”
“上哪儿去找你这么大度的男人啊。”奚秋托着下巴感叹，“再说了，也没什么好谢的，我看成砚也没什么损失嘛。”
跟怀仪结婚成砚不亏，该得到他都得到了。
成砚回应给了奚秋一个笑，幽深眸光又看向了裴慎，“的确不用谢，我跟怀仪也不算假结婚，离婚纯属性格不合，跟你没什么关系。”
轻飘飘一句话，就抹杀了裴慎给自己建立的自尊城墙。
裴慎没着急，更是气定神闲了些，“不管是真是假，你替我照顾了怀仪两年总是真的。”
他加重了“替”字，什么心思，人人皆知。
“我没照顾她。”成砚说着，目光凝聚在了怀仪面上，她已经有些难堪了，应该及时停下才对，“那两年，我不在国内。”
言罢。
怀仪面色灰败。
梁和裕与邵纵对视了一眼，要是再闻不到火药味，他们未免太迟钝了。
怀仪不想失态，还是低头吃着碗中的食物，裴慎夹菜给她，她收拢了一口气，不想与成砚计较，转而给了裴慎微笑，这一幕落在成砚眼中。
他不理解。
这分明是裴慎挑起的战争。
饭后要去马场，这是早就定下的行程，梁和裕来，怀仪陪着是应该的。
成砚是不打算过去的，梁和裕软硬兼施都不管用，又换上了激将法，“怎么，你吃醋？醋怀仪跟裴慎在一起，看不得他们亲亲我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去？”梁和裕就等着看成砚吃醋的那一面，“现在走，所有人都知道你还在意怀仪了，你想被奚秋当作她们姐妹团的谈资吗？”
奚秋那里的确掌握着一票子人的八卦秘辛，谁今天又扬言要把小网红娶回家，哪一位长辈有个养了五年的情人，谁家的又多了个私生子，或是哪个富太太打牌输了钱这种小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有她在。
成砚第二天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没再给他考虑犹豫的时间，梁和欲开着车到了马场，他们最晚到，怀仪已经挑了一批小马试探性地骑了上去，裴慎在下面陪着，生怕她有危险。
“看到了没？”
梁和裕与成砚齐齐看着二人，“裴慎这么好，难保怀仪不会真的喜欢上他，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成砚去换衣服，走过男更衣室，奚秋站在门外等邵纵，瞥了成砚一眼，冷嘲热讽道：“说起来怀仪跟裴慎还真是配，反正比跟你在一起配，你说是不是？”
“是，很配。”
这是违心话。
也是因为懒得跟奚秋计较，她却来了劲儿，“很配？很配你干嘛耷拉着个脸，像是怀仪跟裴慎绿了你一样。”
“那是你的错觉。”
奚秋冷笑了下，“可我怎么掐指一算，你早晚要破功呢？”
成砚可不想跟她耗费口舌。
“这么喜欢算，怎么不去天桥底下？”
奚秋嘴角僵了下，邵纵换好了衣服出来，成砚没好气从他身边路过，进了更衣室，一看就是又跟奚秋起了口角。
“你说你跟他吵什么？”邵纵语气无奈，“那是人家的事。”
奚秋甩开了邵纵的手，“就是看不惯他，怎么了？”
成砚换了衣服出去时怀仪坐在马上，裴慎在下面牵着马，她像是累了，张开手臂让裴慎抱着她下来，她胳膊圈住了裴慎的脖颈，稳稳从马背上下来，站在草地上。
“累了去休息会儿？”
怀仪喝了口水摇摇头，“不行，今天是陪梁和裕来的，我等去陪着，你身体不好，你去歇着吧。”
怀仪不再是那个娇气的大小姐了，她摆的正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裴慎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如果累了就走，我不想让你低声下气讨好别人。”
“不是低声下气，这是生存。”
拍了拍裴慎的手背安抚，怀仪走向梁和裕所在的地方，裴慎痴痴望着他的背影，想要阻拦，又怕惹她厌烦。
成砚只帮梁和裕挑了一匹马便回了休息室，自从退役后，他对这些玩乐项目就失去了兴趣。
裴慎拿着怀仪的衣服回来，坐在了成砚身边，当着他的面仰头喝了一口怀仪喝过的矿泉水，“哥，你怎么不去骑马？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吗？”
“以前是以前。”
“所以以前不喜欢怀仪，现在又喜欢了，是这样吗？”
这问的过于直接了，成砚不解看去，“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理解你喜欢怀仪，但不是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她。”
“当然不是了。”裴慎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却还可以轻松一笑，“那我的竞争对手岂不是太多了，不过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怀仪，为什么要跟我较真说那些话？”
在饭局上，成砚够让步了，够给裴慎面子了，他却不满足。
“你想我怎么说？”成砚指尖搭在桌沿上，指腹泛白，“你觉得我喜欢她，那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的。”
裴慎眸子暗下去，“那你发誓，发誓不在意怀仪，发誓不喜欢她，以后不会纠缠她。”
成砚侧开了脸，“幼稚。”
“你不说，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
成砚可不吃这一套，“是，那你就当我心里有鬼吧。”
第72章 克夫
梁和裕牵着马走在草地上，这会阳光正好，是落在青翠的草上反射出莹亮的光色。
怀仪走在他身旁，话里话外都是感激的意思，梁和裕是突然哼笑了声，“怀仪，你的感激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怀仪一脸纯真的样子让他实在不忍心欺骗下去。
梁和裕突然弯腰低头，目光触着怀仪的眼睛，“你来告诉我，你现在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弟弟。”
怀仪的笑顷刻就没了。
“身为程氏的大股东，这点小事都不告诉我？”
“这是我的私事。”怀仪可没给什么好脸色，“你如果要问公司那些事情，我知无不言，可你要是问这件事，无可奉告。”
马有些躁动了。
梁和裕牵紧了绳子，回头摸了摸马身上的皮毛，话里带着些许笑意，“那就是还喜欢哥哥了，如果还喜欢弟弟，怎么会不好意思说？”
“什么哥哥弟弟，又不是亲的，也没那么亲密。”
被梁和裕这么说出来，像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是不道德的一样。
“不是亲的吗？”梁和裕是打趣的口吻，可还没多说两句，身旁的马突然抬起了前蹄，梁和裕始料未及，手中的绳子一下滑落。
马儿失去了束缚，突然朝着往前冲了两步，怀仪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躲闪，马儿从身侧撞了出去，她被狠狠撞了出去，裴慎出来时正好看见了怀仪摔倒在草地上。
胳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骨头更是疼。
马场的工作人员连忙赶去，梁和裕回头才发现怀仪摔倒，忙将她扶了起来。
裴慎远远冲了过去，二话没说推开了梁和裕，好似那疼在自己身上似的，“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的。”
怀仪不想这么大惊小怪。
裴慎却不听这些，抱起了怀仪就要走，梁和裕从后赶上来，“这里有医务室，先去那里。”
裴慎带着怀仪走了。
梁和裕才去通知了成砚。
他面上闪过了一丝厉色，又很快平复了下来，“伤得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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