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婚,就算贵为王爷亦无法拒绝,为此,陶言赫恨透了她。
想到哥哥戚靖,戚之筠便急匆匆往院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院落,一道白光闪过,戚之筠竟再次回到陶言赫身边!
不死心的尝试多次后,戚之筠终于发现,她没办法离开陶言赫身边三丈之内。
站在陶言赫三步之外,戚之筠苦笑出声:“陶言赫,活着你逃不过我,死了也是如此,也算委屈你了……”
那边,卢风又道:“王妃上镇国寺为戚家军祈福已经三月未归,王爷您真不去接她么?”
戚之筠闻言一怔。
三月前楚羌两国再次开战,楚国节节败退,唯有与羌国世代作战的戚家军能克敌。
戚靖不良于行,戚之筠代兄出征却因永安王妃的身份不便大张旗鼓,便假称去镇国寺祈福。
故此除了皇上和兄长,无人知她已随军出征,包括她的丈夫陶言赫。
此刻,她清晰地看到陶言赫眼中寒意凌然:“她要是诚心祈福,不若一世长伴青灯佛前,少来我面前碍眼。”
戚之筠黑白分明的眼中先是出现一丝茫然,随即漾起一个悲凉的笑:“你放心,再也不会碍眼了。”
卢风低头掩去对王妃的怜悯,轻声回道:“按照您的吩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陶言赫一甩衣袍往外走去。
戚之筠跟在他身后,推开院门那一刻,她完全愣在原地。
只见各种各种珍稀的珠宝奇珍随眼可见地摆了满地,阵仗惊人!
而陶言赫的话更是如雷般劈在她心上:“本王明日就亲自去苏家下聘,我要以正妃之礼,迎娶清荷!”
第2章
戚之筠心头疼痛难忍。
陶言赫,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吗?
她看着查看聘礼的男人,蓦地想起当初陶言赫迎娶自己时,甚至都没有到戚家迎亲……
戚之筠唇边溢出一个苦涩又嘲讽的笑。
翌日,盛京城内最繁华的朱雀街。
陶言赫领了人马浩浩汤汤前往苏家下聘,走到半路却被一眉眼英气的女子拦住。
——正是戚之筠的手帕交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夏英。
夏英面容冰冷,声音十分愤怒:“陶言赫,你不能这样对阿颜?”
陶言赫冷眼睨她,不耐道:“戚之筠让你来的?身在佛门净地还一心二用关注着我,本王真是好生荣幸。”
夏英沉默一会,反驳道:“之筠一心祈福闭门不见我,还不知晓此事。”
“不知晓?”陶言赫冷笑,“戚之筠这么会演,不入梨园戏台真是可惜。”
夏英霎时白了脸:“你怎么可将阿颜和伶人作比?”
身后,一抹无人可见的幽魂叹息一声。
她只怕自己在陶言赫心里甚至比不上伶人。
夏英仍不甘心好友遭受这样的屈辱,咬唇道:“戚家为我朝鞠躬尽瘁,世代忠魂,你这样对阿颜……”
话未说完,陶言赫冷冷打断:“可笑,真正的忠魂应该刻在碑上,戚之筠要拿戚家在我面前做大旗,就等她的名字也刻在碑上再说吧!”
戚之筠望着陶言赫冷漠而讥诮的神情,巨大的不可言说的悲哀萦绕全身。
夏英亦不可置信的看向陶言赫。
陶言赫不想再理会夏英,一拉缰绳欲走。
夏英咬牙挡在马前:“不行!你若今日敢去苏家下聘,我便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看你待如何?!”
夏英父亲亦是朝中重臣,又是家中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自是有几分气性。
一旁看着的戚之筠心中一暖,低喃道:“英英。”
陶言赫眼眸黑沉地盯着夏英,却是勾唇笑了。
“你只管去。”
话落,他倏地一扬马鞭抽在马身上!
骏马一扬马蹄就朝前冲去,竟是毫不顾忌夏英,就要从她身上撞过去!
“英英!”戚之筠顿时亡魂大冒。
千钧一发之际,夏英被侍卫扯到一旁。
带着聘礼的车队一路从她身边驶过。
跟在陶言赫身后的卢风忧心忡忡道:“王爷,真要闹到如此地步?”
陶言赫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许久,他寒声道:“你将聘礼送去,我去趟镇国寺。”
卢风惊喜出声:“王爷,您要去迎王妃……”
陶言赫蹙眉打断他:“本王去拜佛散散晦气,大好的日子,我不想再听见有关戚之筠的任何事!”
镇国寺。
陶言赫抬步迈入大殿。
而戚之筠却站在殿门口,阳光穿透她的身体,没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
她听着阵阵庄严梵音,静静看着端坐莲台的佛像,神情茫然。
佛祖,人死后不该一了百了么?为何让我这一缕孤魂留在这世上?
待上完香,陶言赫不知为何却没有离开。
本在一旁闭眼打坐的住持,缓缓睁眼问道:“王爷,可是在等什么人?”
戚之筠也回神看过去,心口莫名揪紧。
陶言赫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笑话!
他沉声道:“请住持转告戚之筠,十五日后记得准时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一丝悸动瞬间消散,戚之筠只觉浑身越发寒冷起来。
陶言赫说完话便要走,但转身的瞬间,眼眸却猛然定住!
只见门口,戚之筠竟穿着戎装站在那里?
第3章
陶言赫再一晃眼,那位置却是空空荡荡。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佛像,旋即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那一瞬,戚之筠却瞥见住持那双澄澈通达的眼眸看向了自己。
她一怔,就见面容慈悲的住持双手合十,轻轻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施主莫再牵挂,早登极乐。”
戚之筠心口猛然一颤,就要上前:“大师,您看得见我?”
但不等住持回答,戚之筠眼前白光一闪,再次回到陶言赫身边。
住持定定看着一人一魂离去的方向,低声念佛。
“阿弥陀佛,皆是痴人!”
第二日,陶言赫才亲自去了苏府。
苏清荷人如其名,一声清新淡雅的素绿衣衫。
戚之筠就看着她露出自己从来做不到的神情,委委屈屈道:“王爷,为何昨日你没有亲自前来?”
陶言赫温声安抚:“临时有急事,待半月后我们成了亲我日日陪着你。”
苏清荷又展颜一笑:“南山的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吧!”
两人挨得很近,亲密姿态是戚之筠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
不,曾靠近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