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凤鸣温若雪萧琰珍藏美文读物-小说玉鸾凤鸣温若雪萧琰完整版阅读

时间:2023-06-10 11:35:0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温苓的眸底掠过惊涛骇浪,温若雪不当庆王侧妃,竟不是因为她不能,而是因为她不想!
这比庆王上门提亲本身,还让她扎心。
好一出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温耿见温苓失魂落魄、大受打击的样子,走到孟氏面前低喝道。
“你撺掇阿苓到万象斋来的?她就是被你宠得太甚,才如此目中无人。”
孟氏拉起跪坐一旁的温苓,往书房外走,声音凌冽:“女儿不就是用来宠的?老爷,你可别寒了阿苓的心。”
闹了这么一出,温耿也没有心思跟若雪多说什么话,挥挥手让她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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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一阵暖风吹到裴府。
裴兆身上还插着尿管,听到外间裴夫人及管家嬷嬷的对话,他急得恨不能扯掉身上的管子,亲自去温府看个究竟。
“多好的姑娘,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媳妇。”裴夫人感叹道,“咱们兆儿与温姑娘,也算是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一听到这个词儿,裴兆就觉得刺耳。
他不耐烦地呼和着奴仆:“去,倒点清茶来,我去去火。”
裴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到掌灯时分,又听到门外的嬷嬷在说:“温府好大的派头,庆王送来的喜礼,原封不动又退还王府了!难道,他家还瞧不上庆王殿下?”
还有这事?
裴兆目光闪过一丝惊喜,唤来嚼舌根的仆妇,笑眯眯道:“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听说,温府竟然没同意庆王的提亲!”
裴兆心满意足地灿烂一笑,这下,他可以睡得安稳了。
次日,他足足睡到晌午,见仍是珊珊而非若雪来裴府探视病情,心中颇为不快。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西山,门外的嬷嬷丫鬟之中传来一阵笑闹,仔细一听,竟又是八卦。
“你听说了吗?昨儿庆王才被太傅回绝,今儿足足增加了两倍喜礼,又去温府说亲了?”
另一人兴奋道:“真的假的,庆王这也太钟情了吧!”
裴兆的胸口如同被万重山碾压一般,顺不过气来。
这庆王殿下,到底有完没完?
第60章  大阵仗
萧琰的喜礼,实在备得太足。
第一抬喜礼刚到白马巷,最后一抬喜礼还没出庆王府所在的乌衣巷。大红金字的礼盒看不到边际,一路上吹拉弹唱,好不喜庆。
喜礼所到之处,沿路的百姓过客都乐得围成一团,看热闹。
庆王提亲的八卦,更是惹得诸人,啧啧称奇。
“你们刚刚数了没,这已经几抬喜礼了?”一人奇道。
“我早就放弃数了,反正打眼一看,庆王的半数身家都搬出来了吧!他竟是如此钟意那位温姑娘?”另一人咂舌道。
“庆王殿下也真是锲而不舍,一回提亲不成,隔日又来一回。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一深情打动吧?”
“温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昨儿竟拒绝庆王的提亲,真是有个性。估计今儿,庆王殿下也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一人感慨道。
另一人立刻表示不赞同:“我才不信,听说庆王殿下风流倜傥,又是谦谦君子,哪个女子不爱?我看昨儿的回绝,是欲拒还迎的伎俩!”
“温姑娘那种会开腹缝合手术的奇女子,才不屑于一般女子的矫揉手段!”
“信不信,打个赌?”
庆王两次提亲,一次还比一次盛大的举动,连带着此前若雪的医仙传闻,瞬间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都的各大地下赌坊,甚至都摆出了“庆王是否抱得美人归”的赌局。压注庆王失望而归的,竟有一比五的赔率。
众百姓吃瓜之余,纷纷去赌坊小赌怡情。
“傻子才选温府回绝吧?虽然赔率高,但那么多喜礼,温府能看不上?而且是纳为侧妃,庆王又是实实在在的人中龙凤,没有回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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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诸人,此时喜的喜,怒的怒,忧的忧,哪里知道京都人人都盯着她们的府门看。
城中赌徒们银子都下注了,是得好生盯着结果。
万象斋。
温耿的目光,光靠修养已经掩藏不住怒火。
他斟酌好词句,咬起牙关:“昨儿,不是将话都说开了吗?”
萧琰拧着眉头,看上去颇为苦恼:“昨夜本王深思熟虑、辗转难眠,正所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下还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番。”
端王打哈哈笑道:“今日,太傅已经看到了阿琰的诚心。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就看在他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再将温姑娘请来,让她们自己决断吧?”
萧琰捧着白羽扇,郑重地对温耿拱手作了一个礼。
温耿怏怏道:“庆王殿下,今儿容你们再多说几句。若还是不成,明儿可万万不能再来了。你明日再来,全城的百姓如何看我温府,又如何看雪娘?”
萧琰一本正经,“诸事到今日为止,不会有下一回。”
端王见温耿神色不那么紧绷了,揶揄着温耿道:“昨儿,太傅你非要提前进去,打断她们二人的谈话,才让阿琰心有不甘。今儿,便让他们把该说的都说完,才好。”
温耿细细一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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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一来,见礼毕,温耿跟端王就熟门熟路地退回外间。
她一脸“已经麻了”的表情,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若雪哑然,一双清亮的眸子隐隐含着怒气,配合着柔媚的眼梢,显得更活色生香。

“萧琰,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萧琰昨日口口声声说的有办法,就是梅开二度,再来提一次亲?
萧琰嘴角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徐徐道:“我发现,三姑娘生气或着急的时候,都直呼我的名讳。”
他颇为熟练躺在榻边,解开衣襟。
若雪刺向萧琰手心的银针一滞,抬眸怒视他一眼:“怎么,要治我的罪?”
在大周,直呼皇室名讳,是大忌,轻则当场杖责,重则牵连家人。
萧琰幽深寒凉的目光升起了一丝温度,声音却是飘忽的冷淡:“你的罪,我先给你记上。”
若雪垂眸,专注而快速的一个长针接着一个短针,往他皮肤里刺,“庆王殿下,你就不怕宁王发现,是你救的我?”
“昨日,他可能还会有所怀疑。今儿我弄这么一出,他反而完全不会怀疑了。”萧琰定定道。
哪有人,傻到往枪口里撞两次?
明知若雪住处重兵把守监视,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正大光明上门找她?
尤其,萧琰如此大阵仗,吸引了整个京城的八卦火力,反而最不惹嫌疑。
“你一直都算得精。”若雪脱口而出,讽刺地笑道。
萧琰身形一顿,又微微向后靠,晏然自若地看向若雪。
那目光如能X射线般能看穿她:“怎么?三姑娘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她,有鬼!
萧琰眸色幽暗:“我记得,我从青云观路上遇着姑娘至今,不过一月。”
“我只是乱说的。”若雪干笑一声。
她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能掉以轻心?萧琰一个人顶八个人的心眼儿,她若不日慎一慎,谁知他能发现什么端倪。
“乱说的,都能说中?”
萧琰此刻却不打算继续伪装,爽快承认自己的心机深沉。
“居然能说中?我这就是金口玉言了?”若雪粲然一笑,垂眸装傻。
切。
萧琰不打算拆穿,幽幽地望向若雪浓密的眼睫,“三姑娘,敢问在下的毒,什么时候才可解?”
“在我找到解药之前,都只能用针灸暂行压制。不过,你放心,这段时日,你的身体应该无碍。”
“我很放心。”萧琰唇畔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带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狎昵。
若雪蹙眉道:“明儿,我是真的不能给你施针了,一大早我便会出城。”
“无妨,我有的是办法。”
若雪有些无语,昨儿萧琰的好办法,就是又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眼下,谁知他又在酝酿什么?
她粉面微怒,眼含秋水,“收起您的好办法吧!我的心脏可受不了第二次惊吓。”
今儿,她在西门小院得知萧琰又敲锣打鼓上门来时,下巴都惊得掉落一地,捡不起来。
“再有下次,在下必然提前告诉姑娘。”萧琰颇觉有趣地笑道。
还有下次?
若雪瞟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不疾不徐地行着针。
萧琰看着她一副鲜活灵动的模样,心脏莫名顿了一息,升起了一丝他分不清的悸动。
第61章  同盟
“明儿,我跟你一起出城去。”萧琰的目光,定定地看进若雪的眸底。
萧琰跟他一起去庄子?这算什么事儿?
这样,不就被他发现自己暗地里做药膏铺的生意了吗?
若雪苦笑一声,原来这就是萧琰口中的办法,他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您是皇子龙孙,身体贵重着呢。况且又中着毒,长途颠簸对你的身体没有啥好处!”若雪力劝道。
“庆王殿下,您还是趁早找一个信任的医者吧。就算您跟我一起出了城,但回城后,仍需要行针一段时日。那时,如果江府尹依旧派人守着我的院子,我还是没法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溜出门啊!”
提亲这一招,总不能天天上演?
萧琰半眯着眼眸,自若的神情像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回城后,江行知的这些人,都会撤下。”
“庆王殿下,您跟我一起去庄子,又是什么由头?”若雪的心被提起来。
“我扮成走商跟在你的车队后头,不行吗?而且我又不进你家庄子,施针的时辰一到,我自会派人来寻你。”萧琰淡淡道。
一听萧琰不跟着她进庄子,只在附近镇上找个脚店歇息,若雪稍稍心安,又满目讽刺地盯着他。
“不会吧?难道偌大的庆王府,殿下竟找不到一个可靠的医者?殿下这些年都不生病吗?”
“嗯,找不到。”萧琰大言不惭地笑道。
她才不信!
萧琰,他最会笼络人心,身边的亲信各怀绝技,又对他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找不到?
见萧琰固执,若雪着实劝不动他,微微抿着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三姑娘,你需要同盟。”萧琰忽地开口,轻轻说。
“同盟?你想找我做生意?”若雪惊道,萧琰想当她的合伙人?
萧琰微微蹙眉,自若道:“是的,在这皇城之中人心难测,你又被卷入太子妃中毒事件中。没有同盟,你下回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若雪万万没想到,萧琰打的这么一个主意。可就算她要找同盟,为何找一肚子坏水儿的萧琰?
她凝眉深思,没有接话茬。
萧琰继续说:“你不用想着靠太子殿下的庇佑,他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语气略带轻蔑,又道:“宁王已视你为眼中钉,他亦不可能护佑你。”
“至于四皇子,他一个庸才,头脑简单,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
萧琰条缕分析,细细将如今夺位的皇子都分析一通,清亮而略带威严的眸子深深地看向若雪。
“三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良禽择木而栖,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如今你的选择至关重要。”
若雪左思右想,萧琰竟说得分毫不差。而且他在原主前两世,本就是靠着精心筹谋步步为营,最后夺走江山的大赢家。
对她来说,他算得上是一根粗壮的大腿。
然而,这只大腿却是将原主引入悲惨死局的导火索!
她不赶紧远离,怎么还,上赶着当起了同盟?
若雪眨眨眼睛,笑得明媚:“我不太懂殿下在说什么。”
萧琰被晃了一眼,镇定道:“三姑娘当然知道,你不用急于回答我,这事你好好思量思量。”
他继续说:“当日三姑娘青云观遇袭,确实是在下所为。如今,我们彼此知晓对方的真面目,反而可以诚心诚意,站在同一条船上。”
谁要跟你,站在同一条船上?
若雪满心无语,稳稳地拔掉萧琰身上所有银针,扯开灿若烟霞的笑容:“施完针了,殿下可以整理衣袍了。”
说完,便大步向后退去。
萧琰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按捺住蠢蠢欲动的烦躁,深深地看向她。
“看来,三姑娘对在下的误会,颇深。”
这是误会吗?
这是妥妥的事实。
“哪有误会?当日殿下心有算计,不是实实在在的事儿吗?如今,咱们的话,倒是说开了。”若雪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一抹残阳将尽。
萧琰心里颇有些懊悔,当日好好的,算计一出英雄救美做什么?
“当日,是在下对不住姑娘。今后……”
萧琰的话还没说完,温耿就大步推门而入,衣袖还被端王死死地拽住。
端王高呼:“太傅,你看二人话都没说完,你再容他二人多说几句?”
温耿等得实在不耐烦,气呼呼道:“说再多有什么用?你们都不知道,外面都有赌坊在下注,赌庆王殿下能不能得偿所愿。这像什么话?”
温曜蹑手蹑脚地跟在温耿身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萧琰和若雪。
“刚才我也去下了一注,不小心说漏了嘴,被一小厮听到,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父亲耳朵里。”
若雪瞪大双眼,这种事儿竟然也能当赌注?
温耿听到更是怒火中烧,重重地踢了温曜一脚:“还没说你,去赌坊,你倒好意思跑来丢人现眼。”
端王一面拉架一面劝慰温耿,心道:在外装的脾气极好的温耿,在家里却是个暴脾气!
“父亲,也不能怨我。今儿全城的百姓都看着呢,赌坊也下了血本,提亲成功赔率一比二呢,我听得心痒痒!”温曜努努嘴道。
财迷若雪一听,就全身沸腾,好奇道:“那不成功,赔率多少?”
“一比五!”
若雪心头一亮,也就是说下一百两银子的注,她可以稳拿五百两雪花银!
她心肝儿一颤,声音也难掩激动:“现在还能投注不?我也想下!”
温耿冷厉的目光扫向若雪,一脸“家门不幸”的哀色。
温曜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是最后一位下注的。你现在去,恐怕晚了。”
端王目睹这一幕,心道: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
萧琰嘴角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却是一片明亮。
这姑娘,果然是个小财迷!
温耿收敛起复杂的情绪,恭敬地见礼道:“端王爷,庆王爷,还请殿下给我温府留一个颜面。”
端王笑着安慰道:“庆王两次上门提亲,这是给太傅府面子啊,别人哪来的这般看重?”
萧琰郑重地抱拳道:“今儿,是本王莽撞了,还望太傅海涵。”说罢恭敬作礼,跟端王见礼告退。
温曜还跪在书房,双目圆睁,如同晴天霹雳,声音颤抖道:“啊?父亲,您回绝庆王殿下了?”
那他投注的雪花银,不就打水漂了?
他可爱的私房钱啊!
第62章  毁于蚁穴
温耿不耐烦地瞥了温曜一眼:“赌输了吧?还不回去抄书?若再有下回,看我不砍断你的手!”
家里一个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温曜忙起身,失魂落魄地问若雪道:“三妹妹,你眼界这么高?庆王殿下都看不上。”
若雪满心无语:“当然看不上。”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温曜差点当场吐血,喉咙苦涩,似笑非笑道:“我真的小看你了!”
温耿端坐在书案前,不确定地问若雪:“你跟庆王殿下果真说开了?他明儿不回又搞这么一出吧?”
若雪嫣然一笑:“都说开了。况且,明日一早我就准备带着晖哥儿回庄子一趟!”
温耿喜上眉梢,激动地拍着桌沿:“好主意!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明儿一早,你就速速回庄子,歇息歇息。”
免得,满城都盯着温府的门楣。
温曜不解地嘟囔道:“三妹妹就算了。父亲怎么也不赞成雪娘当庆王侧妃啊?”
温耿怒视他一眼,“你懂什么?”
天家媳妇,哪有那么好做的?
弄得不好,还容易搞出青山掩白骨的悲剧。何况,雪娘的真实身份还那么敏感,最好她能躲到天涯海角,平安度过此生。
“一个个的都滚出去!让我静一静。”温耿气闷道,惹得若雪温曜无奈地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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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回到西门小院,尽力不去注意门口目光肃穆的军士。
白月迎上前,笑道:“姑娘,咱们小院是不是要有喜事了?”
“没有。庆王领着那些喜礼回府了。”
白月震惊地合不拢嘴,“姑娘,您拒绝庆王了?”对那样一个俊美的君子,姑娘不为所动,她真是太有定力了。
“白月,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儿回庄子去。”
若雪叮嘱道,“去后厢房看看那三个受伤护卫,伤养得如何了。若是没有大碍,让他们也跟着回庄子,去庄子里养伤。”
白月笑道:“他们的伤早就结痂了,就是不能碰那伤口。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若雪点点头,庄子里清净,最适合养伤,这三人一时都没办法动武,索性回庄子帮忙管理制作药膏的农户。
等白月忙完手里的活儿,若雪将她和珊珊都领进里屋:“你们两人,都不用随我回庄子,就待在京城。”
白月急得脸颊通红:“那姑娘谁伺候?”
“我带阿桃去。”
“阿桃成日就贪嘴儿,能伺候好姑娘吗?”白月忧心道。
“白月,这四个丫鬟就数你最机灵,你陪珊珊去裴大将军府看顾病情。珊珊一人去,我不放心。”
白月还想嘟囔几句,若雪却拿出两个大大的木盒,里面装满了测毒试剂和试纸,“过几日,你还得领着珊珊去东宫,将这些东西交给花嬷嬷。”
珊珊面无表情道:“我没问题。”
白月只得不情愿地点点头,“成日跟在姑娘后头,这几日姑娘不在,我都要不习惯了。”
外间,阿桃雀跃地跑进来,递来一个信笺。
若雪一看是明絮写的,约定好明日辰时,在城外十里地的桃林会面。
“今儿都早早歇息吧,明儿还得早起呢。”若雪嘱咐道。
她脱下外袍,卸了钗环,洗了粉面,抱着白猫窝进被窝,舒服地翻来滚去,不久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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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京兆府却无人能眠。
江行知面色凝重,垂着头,在府衙书房堂下拱手而立,战战兢兢地等候着宁王发话。
“真是废物,二十来个暗卫都杀不了一个女流之辈。”
宁王的声音清寒,古铜色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难看。
“臣仍在继续调查那日救了温家姑娘的高手,请殿下再宽限几日。”江行知的脊背挺得笔直,眉目清冷。
二十多个暗卫,都是身手不错的个中好手,那位救人壮汉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境地,竟然将所有暗卫一网打尽。
“你一个白衣阎罗,对温若雪,一个字儿也没问出个好歹?”
宁王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怒气,“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毒药连银针都测不出,无色无味的,她如何检测出的?”
“她那边,暂时没有破绽。”江行知将心提了起来,怕宁王发难。
“听说,庆王连续两日去温府提了亲?”宁王忽地转移话题道。
江行知忧心道,“我查了一下,庆王之前在温三姑娘遇袭时救了她一命,自此,庆王对她一见倾心。”
宁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倒一直是个情种。”
对裴舒是,对如今的温若雪,也是。
“庆王会不会跟温若雪有什么勾当?庆王会不会知晓太子妃中毒一事?”江行知直勾勾地看向宁王。
“只会流连在温柔乡中的男人,能有什么志气?”宁王不屑道。
“不能让大业被一个女流之辈给搅和了。温若雪,一定要除去。”宁王狠厉的目光射向窗外,一轮圆月正当空。
他指着那轮明月,似笑非笑道:“咱们的志向不能只是镜中月,而得是那实实在在的月亮。它再高,我们也得想办法摘下来。”
江行知不敢出声,他知道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该接话。
此时,一个暗卫叩门急道:“有消息了!”
“进来!”
暗卫蹑手蹑脚地进门,垂眸道:“咱们的人在三百多里外的脚店,发现了那名壮汉留下的痕迹。”
“怎么发现的?”江行知轻道。
“那是一个叫做旬江村的地儿,我们在官道边专门支起了一个二层小楼的脚店,收集来往信息。朱雀街事发的第三日,就有一名膀大腰圆、方脸粗眉的汉子从京城的方向来。”
“小二早早收到消息,要留意这样的人,他特意套了话,问他是不是从京城来的,对方说是。小二跟他喝了几盅酒,那壮汉就将自己惹了官司、奔逃出京的事儿都说了一通。”
“最重要的是,他还说自己临出京前,救了一个官家小姐,怕被人发现自己从前的官司,才赶紧出逃。”
江行知心头一凛,探子打听到的消息竟然跟温若雪的说法,不谋而合。
难道她说的是真话?
一切只是巧合?
江行知没由来地心底升起一丝异样,就像野外迅游的饿狼,在面对猎物时的天然直觉。
——这件事不对劲,温若雪不可能不知情。
“那壮汉人呢?”江行知忙问。
“小二当即下了蒙汗药,将他迷晕了,此刻正在往京城赶来的路上。”
“好!”宁王立时站起身,鼓掌道。
暗卫悄然退下,江行知心底的异样感让他难以忽视,他轻道:“那温府那边?”
“把人都撤下来。那妮子,反正没几天可活了。”宁王目光幽深地看向江行知,“行知,你可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知晓。所以,王爷您?”
“所以,我要尽快看到温若雪的尸首。尽快。”
第63章  赶路
天色微明,晨光淡淡。
若雪起了个大早,将还在昏睡的晖哥儿揽在怀里,跟阿桃一起坐上马车。
她们一行共二十来人,浩浩荡荡从白马巷出发,赶到城外的十里桃林。
十里桃林,花蕊吐丝,暗香浮动。明絮穿着一身群青色劲装,坐在马车外沿,伸长着脖子等候,一见若雪的马车队,便跃下车来。
“雪娘,你果真是掐着点儿来的?今儿可给你困死了吧!”
明絮笑着钻进若雪的马车,见晖哥儿睡得正香,看起来乖巧可爱,戳了戳他白嫩的小脸蛋。
“让我早起真的跟杀了我,差不多。”若雪笑道。
明絮捂着嘴巴偷笑,用八卦的眼神看她:“怪不得庆王殿下上门提亲,都是入暮时分才来。真是个识趣儿的君子。”
“他一定知道要是晨间来,你一定没有好脸色,对不对?”说完,笑得咯吱咯吱作响。
若雪怀里抱着晖哥儿,不好发作,只压低着声音道:“明絮,怎么你也来取笑我?”
明絮忍住唇边的笑意,揶揄道:“庆王弄的这一出,让我赚了不少雪花银,咱们的药膏铺本钱又多了一笔。”
“哦?难道你也下注了?”若雪震惊地看向明絮,眉梢却是飞扬的。
“当然,这种好事我肯定要掺一脚。我明知你不会同意庆王的提亲,相当于拿了明牌,怎么不去白捡钱?”
若雪眉飞色舞,又颇为懊悔自己怎么没机会去下一注,“你咋知道温府会回绝庆王?城中大部分人都押注我们会同意提亲吧。”
“反正,我懂你。”明絮卖了个关子,偏不说。
若雪若是一心攀高枝儿的,怎么会想着跟她一起做平常人家都不一定看得起的生意?
明絮笑眯眯道:“听说,京城各大赌坊都赚得盆满钵满。这回,你声名大噪,估计沈清清得气疯了吧?”
若雪会心一笑:“懒得理她。咱们去庄子里,好生休养几天。”
“就是。我都开始期待,乡下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了。”
一路上,车队走走停停,遇到茶摊就吃点团茶,午食就在乡野村店里草草解决。直到落日将尽之时,一行人才在一个小县城的脚店驻留歇息。
小小的脚店只有两层楼,楼上是五间上房,楼下是普通住房,后院则是大通铺。
本以为小县的脚店客人不多,哪知小二愁眉不展,“今儿这么赶巧,刚接待一整个走商的车队,你们又来这么多人。”
“姑娘,你们二人的上房是有的,但您的护卫仆从们得住后院通铺。另外,今儿的车马多,草料不够。我们得临时去马场调集草料,您可愿增加一些草料钱?”
“没问题。怎么这么多人驻店啊?”富婆明絮大方道。
小二堆笑道:“这南来北往的,哪里知道哪天人多,哪天人少。那队南方的走商在京城卖完了生绢,又要南下去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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