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贺瑄热门小说(全集已完整版笔趣阁)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12 10:02:1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应该会吧。”
这句话他说得很没有底气,像是来糊弄人的,贺瑄明明知道,可仍旧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仿佛从这句话里得到了勇气。
“伺候朕更衣。”
贺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仿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连忙吩咐,蔡添喜匆忙取了衣裳来服侍他换。
“朕自己来,”他推开蔡添喜,自己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往外走,“都别跟过来。”
蔡添喜抬起的脚被迫落下,他不敢违逆皇帝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许是蔡添喜的猜测不是无的放矢,也或许是因为秀秀不在,没有人为陆音拦门,贺瑄终于又一次在陆音清醒着的时候进了她的营帐。
重伤撕裂的痛苦显然十分难捱,她看着更憔悴了,脸颊都凹了下去,贺瑄无意识地颤了下手指,随即紧紧抓住了袖子。
“皇上是特意来质问奴婢为何不知好歹的吗?”
“不是。”
贺瑄连忙否认,虽然他眼下的处境的确因为陆音传的那句话变得更加艰难,可他怎么会舍得质问她?
他压下身上的疲惫和疼痛,以最和缓的姿态面对陆音,“你我之间何谈质问?我只是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陆音浅浅笑起来:“当然。”
贺瑄一怔,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陆音笑了,被朝臣气得闷疼的心口骤然松弛下来,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碰一碰陆音——
“因为奴婢不想再和皇上有牵扯,更不想欠皇上的人情。”
贺瑄的手骤然僵在半空,他知道陆音不可能说出什么不想他为难之类的话来,也想过会是不信任,她要自己来之类的说辞,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如此冷酷无情的拒绝。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心口是冰凉的。
“陆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狼狈地扭开头,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去看陆音,“我不求你现在就消气,但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旧伤,实在是太疼了。
陆音沉默地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随即便扭开了头:“事到如今,奴婢只有这种话可以和皇上说。”
“不会的,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说的,”贺瑄很抗拒这种现状,语调不自觉拔高了一些,仿佛声音只要够大,就足够可信,“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只要你肯给我个机会……”
“我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
陆音淡淡开口,她既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曾声嘶力竭,可就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却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我忘不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也放不下我当初的背叛,我们之间……”
“我放得下!”
贺瑄立刻反驳,恨不能举手发誓,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陆音,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那些事我会放下,你也试一试,好不好?”
陆音静静看着他,却许久都没开口。
贺瑄以为她在沉思,满怀期待又饱受煎熬地等着她的答案,冷不丁却看见陆音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胸口伸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抓住了。
等回神的时候他脸色立刻变了,他没想到陆音察觉到了,还会在这时候试探他,他在防备陆音,防备她再一次会向他的心口捅刀子。
原本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可现在一切都暴露了,他无力道:“陆音,我不是……”
陆音慢慢摇头:“你放不下。”
平淡如水的四个字,却仿佛一场宣判。
贺瑄防备她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每次她给贺瑄的更衣或者按摩的时候,贺瑄总爱把玩她的手,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喜爱,后来她才知道不是。
她那只手离他的心口太近了,让他觉得不安。
就连上次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可那只是抵在贺瑄胸口的时候,他还是颤了一下。
全无信任的两个人,怎么回到从前?
“皇上,趁着你我之间还没有互相憎恶,好聚好散吧……”
贺瑄抗拒地摇头:“别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反正你也不缺人伺候……”
“别说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都一样的,我会去滇南,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我让你别说了!”
贺瑄腾的站了起来,语调高亢到几近破音,他喘着粗气看着陆音,脸色逐渐狰狞:“你休想,离开朕这件事你休想!”
剧烈的动作挣开了伤口,鲜血一点点浸染龙袍,很快氤氲出了一片刺目的贺红。
然而贺瑄一无所觉,他死死看着陆音:“实话告诉你,从当初召你入宫开始,朕就没想过让你走。”
陆音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朕说,”贺瑄凶性上来,一字一顿道,“出宫这件事,你就死心吧,你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朕身边!”


第166章朕还是要听陆音的话
话一说完,贺瑄就后悔了。
他明明是想要陆音好的,明明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可最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狼狈地逃出了陆音的营帐,站在外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陆音以后,应该更不想见他了……
他有些提不起力气来,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窝着,不动不说话,仿佛变成了一只鹌鹑。
钟白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才看见他,却随即愣住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贺瑄这幅样子,上一次是先夫人亡故,萧家却以未嫁女不得丧葬为由,拒绝出殡,只一口薄棺草草埋在了后山,不说萧家祖坟,就连坟头都没留。
那时候贺瑄就面对着墓碑这样坐着,许久都不动弹。

他心口一涩,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皇上,您怎么了?”

贺瑄苦笑一声:“我又说错话了。”
说错了什么话他不肯开口,钟白也不敢追问,只能勉强安慰:“都会好起来的。”
贺瑄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他沉默了下去,许久才打起精神来:“找我什么事儿?”
钟白不大想在这种时候打扰他,可事关重大,所以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萧敕说要见您,他说他手里有件您很感兴趣的东西,如果您肯放悦嫔娘娘一马,他就交给您。”
贺瑄眼睛一眯,刚才还蔫茄子一样的人,只一个表情的变化,气势就锋利了起来:“他还敢和朕讲条件?”
“臣也这么说,但他写给了臣这个字。”
他要来抓贺瑄的手,却被贺瑄嫌弃地挥开:“写地上。”
钟白也不恼,听话地在地上写了个字,他从小不学无术,入朝后才勉强读了几本书,此时那个字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写错了。
可贺瑄仍旧认了出来,那是一个“陆”字。
贺瑄脸色一沉,萧敕手里有陆家什么东西?
他和陆家算是死仇,陆家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可陆音在乎,他也不能允许陆音再被陆家牵连。
“先带他来见朕。”
“是。”
钟白起身就要走,两步后又折返了回来:“皇上,在这见吗?”
贺瑄满脸嫌弃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见萧敕?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冷不丁钟白叫唤了一声:“怎么又流血了?皇上你这伤口谁处理的?到底行不行啊?”
贺瑄摆摆手:“别啰嗦,赶紧去传人,朕在中帐等着。”
“可你这伤看着更……”
“滚。”
“好嘞。”
龙帐被朝臣堵着,贺瑄自然不好回去,眼下也只能去中帐了。
等人的功夫,太医来给他处理了伤口,可血虽然止住了,他的心情却仍旧十分糟糕……希望萧敕不是在故弄玄虚,他也不想再拿萧家开刀。
好在萧敕是吃到教训了,一改之前的轻狂,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草民参见皇上。”
“免了,有话就说。”
萧敕的态度并不像钟白说的是要和他谈条件,而是真正的恳求,闻言二话不说就将一个盒子递了上来,钟白接过打开,一封泛黄的丝绢映入眼帘。
“皇上,当年陆家被弹劾结党营私,随后事情雷霆处置,陆家势如山倒,个中缘由,都在里头。”
贺瑄的脸色不自觉端正了一些,当年陆家衰败的事他也心存困惑,堂堂百年世家,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查出铁证?
他如今想要处置一个后妃都处处掣肘,何况先帝是直接查抄一个家族。
就算先帝登基多年,帝位稳固,可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怎么会没有一人伸出援手呢?
这些年他也隐晦地问过陆音,但对方始终缄口不言,他也就没多问,只当陆音长在深闺,对朝政并不清楚。
现在,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终于显露了一丝端倪。
那封薄薄的丝绢,是当年先皇写给萧家的密旨,密旨以虎啸扰天比喻陆家功高震主,减除之意十分明显,并以陆家所辖官职,商户,田地为饵,愿饲“除虎忠勇之士”。
想必这样的密旨是一式四份,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当初是全朝廷都在对陆家发难,怪不得他们会势败山倒。
可笑的是,陆家被扣上的还是结党营私的帽子,究竟是谁在结党?谁在营私?
贺瑄哂笑一声,将密旨仔细看完,心里却摇了摇头,虽然当年陆家盛极一时,可比起眼下四大世家的行事作风来说,足够低调守礼了,先皇为什么容得下旁人,却容不下陆家?
“功高震主这理由,朕不信。”
萧敕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确还有内情,只是究竟如何草民也不敢妄言,只隐约听说,和齐王有关。”
齐王?
提起这个人,贺瑄的脸色瞬间黑沉下去,他拍了下桌子:“你是来挑拨离间的吗?”
萧敕惶恐地低下头:“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据实已报,内情如何草民当真不知。”
见他脸上的惊恐不像是装的,贺瑄虽然心里仍旧不痛快,却也没再计较,只将密旨拍在了桌子上:“如果你想凭这东西,就抵消悦嫔的罪,怕是不够分量。”
“草民明白,草民还有一样东西能证明陆家的清白,当年的结党营私实属诬陷。”
贺瑄的脸色这才真正严肃起来,接过他所谓的证据看了一眼,随即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陆音,那就是空悬的后位,他一直是给她留着的,哪怕在他最恨陆音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娶旁人。
他的妻只能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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