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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不不不！不可！”
芸灀被骇的花容失色。
她抓着归遇的衣领就开始哭，豆大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神君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不该觉着你香就半夜偷偷咬你的脸蛋，不该和你抢吃的，不该拿爪子扑你，不该在你跟前耍性子。”
她哭的不能自己，归遇却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干嘛？哭成这样，怕我吃了你啊？”
芸灀捂着小嘴慌忙摇头，再不敢乱说话了。
归遇却慢慢将她放开，颓然叹气往旁边一躺。
“我就知道你若是晓得我的身份，定会再不跟我好了。”
“灀灀，我忽然后悔了。”他歪头，长腿随意曲起：“我后悔让你知道了，我最多只以为你会害怕。”
他说：“我没想过会把你惹哭。”
芸灀哭声一顿，被水洗过一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归遇侧头看她一眼，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小手抵在他胸前：“你摸摸，我对你有几分真心，如此，你可还怕我会吃你？”
芸灀小手不受控的颤了颤。
缓缓启唇，喉间还带着哭腔：“你……不生气？”
归遇被她呆呆傻傻的模样逗笑：“要想生你的气，你百年前就能魂归故里了。”
“灀灀，我说了你是我养的小狐狸，对你好，我甘之如饴。”
归遇说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凤眸总是会格外真诚的看着芸灀。
芸灀心上莫名一颤，双颊没出息的红了。
她放低声音，轻轻咳嗽一声：“那你，得保证你不会杀我。”
“简单。”
归遇抬手掐诀，修长灵动的五指在空中挥动。
芸灀狐疑的抬头，下一瞬就见凭空多出一张契约。
归遇弯唇，怕她看不懂，还贴心的复数了一遍。
“此乃生死契，归遇发誓此生绝不吃灀灀，不伤灀灀，不生灀灀的气，永远对灀灀好，永远守护灀灀，若有违背，当受极雷之形。”
话落，他果断咬破手指摁在契约上。
金光闪过，契约生成。
速度之快，芸灀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管感觉手腕一凉。
她怔然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血色滕环，不解。
归遇抬起左手，他腕子上也多出一只，和芸灀手上那只一模一样。
他耐心解释：“这叫契约结，契约生成就会成结，象征着契约永存。”
芸灀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
盯着那血一样的契约结，芸灀胸腔里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可她怕了……
有过前车之鉴，芸灀再不敢轻易付诸真心。
“终归神君。”
大殿外，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
芸灀骇然一瞬，忙化作先前那丑狐狸的样子，下意识的跳进了归遇的怀里。
归遇面上笑意散去，抬脚走到殿外，就见一身长玉立的陌生男人站在那儿。
看见来人，他毕恭毕敬的作了一礼：“小仙玉卿，特有要是禀明神君，还望神君给小仙一个机会。”
归遇淡淡颔首，面对不熟之人，他面色素来淡薄，即便含笑也不过是过场。
“何事，你说，听不听在我。”
芸灀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茫然看着跟前的玉卿上仙，总觉得这张脸有些许的熟悉。
正思虑着，就听玉卿上仙痛苦的开口：“小仙要状告天帝瑞渊。”
“瑞渊仗着位高权重，行无赖之举，公然抢走了小仙身怀六甲的妻子！”

======第22章======
玉卿上仙逐字逐泣血的话砸在芸灀的耳边。
她皱着眉费力的去辩解他话里的意思。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张脸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当年，她还在天宫冠着帝后的名头时，她曾亲眼看见辛瑶和一个男人在暗处私会。
当时二人举止亲密，仿若小别胜新婚，而那抱着辛瑶的男人，正是跟前这位。
只是比起当年，他面色憔悴了许多，而今远不如那时候风光，但是绝不会错。
不知为何，芸灀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口中身怀六甲的妻子……会是谁？
归遇听见他话里的‘瑞渊’二字，也终于来了兴致。
青葱的指尖在芸灀脑袋上点了点，他暗自勾唇哂笑：“详细些说来听听？”
玉卿见有戏，眸光一亮忙道：“六百年前青丘芸灀身陨之后，瑞渊就带走了小仙身怀六甲的妻子辛瑶。”
“瑞渊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小仙和辛瑶关在寻苍仙牢逼着我们分开，自那之后小仙再没看见过辛瑶，也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唯一知道的，便是她被关在天宫以南的方位，除此之外再无讯息。”
“小仙多年来状告无门，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神君，还请神君替小仙做主，还小仙一个公道。”
话落，玉卿朝着归遇行了一礼。
归遇却只是静静站着，也不说帮或不帮。
半晌，他只摆摆手，道了句：“我知道了。”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抱着芸灀回到殿内，归遇将她放在地上。

芸灀立时化作人形，一脸惆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归遇笑着走到她身边，在她脑袋上弹了一指：“又胡乱想些什么？你脑子能转的过来吗？”
芸灀磨着牙齿下意识想像以前那样抓着他的手啃一口，后知后觉今时不同往日，她又果断没了胆子。
小心翼翼将他的手放下后，无声吐了口气。
“我好像知道瑞渊将辛瑶关在了什么地方”
归遇抓着她的小手在手里把着乐，听过，面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神情：“所以灀灀想去看看？”
芸灀并不想瞒着他。
归遇问了，她便老老实实的点头：“辛瑶既是没死，我定要找她问清楚当年之事。”
她的种种不幸都是从辛瑶跳诛仙台后身陨才后开始的。
辛瑶既是没死还和玉卿育有孩子，那千年时间，辛瑶为什么不出来替她辩解？
辛瑶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她只需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跟前，她也不至于再失去祖父，失去孩子，更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归遇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灀灀想去那就去，我给你把风。”
“才不要！”
芸灀骇然皱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就他现在风头正茂，往那儿一站谁不知道那块儿有人。
所以这事儿，她得自己悄悄的去。
……
入了夜，芸灀换上一身玄色不显眼的衣裳悄悄从太和殿溜了出去。
她好歹在这天宫住了那么多年，这儿的环境于她而言还是轻车熟路的。
至于辛瑶所在的地方，玉卿说在天宫以南的方位，她心里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在天宫以南有一处偏僻的院子，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当时她还是帝后的时候，瑞渊每每看她不顺便会寻各种各样的由头将她关在那儿。
那地方寻常时候不会有人去。
躲着巡视的仙娥和天兵来到那院子。
芸灀远远看着，院子里头果然亮着灯。
她心下一沉，面上神情愈发的冰冷。
翻墙进去，就见萧条荒凉的院落之中，辛瑶一身染着血污的衣裙躺在摇椅上。
芸灀皱眉上前，远远将她打量了一遍，不懂她为何会是这幅光景。
“你……”
一个音节才脱口，辛瑶便像是见了什么恐惧万分的东西一般，被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花！芸灀！你是芸灀！你居然没死！”
辛瑶惊恐的声音太大。
芸灀眉色深沉，怕她将人引来，忙闪身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芸灀听见身后陡然传来的开门声，背脊微僵。
转身便对上了一双通红颤抖的眸子。
瑞渊一身白衣站在夜色之中，单薄的身影随风轻晃像是不稳。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那个娇小的身影，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线。
“灀灀你……没死？”

======第23章======
芸灀愕然瞪眼。
与门口的瑞渊四目相对，她只觉背脊被风吹的莫名寒凉。
“灀灀……”
瑞渊踉跄一步往前，不知是月太凉还是他太白，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居然寻不到半丝血色。
“你别过来！”
芸灀眼底恨意上涌，她松开辛瑶转身就要跑。
瑞渊动作却比她更快。
才踏出一步，芸灀的手腕便被抓住，紧接着，她的身子便被拉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灀灀，这不是梦？你真的没死？你还活着？”
视线在她面上扫动，他整个身子都在颤。
“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脸，都好了吗，灀灀……”
芸灀喉间涩然。
她不适的挣扎着，不稳的声线里都是颤抖的愠怒。
“松开我！”
没了那份爱意的加持，而今只是闻到他的味道，芸灀都觉得作呕。
瑞渊却置若罔闻，搂着芸灀的手越收越紧。
埋头在芸灀的脖颈之间，他的嗓音破碎打颤：“灀灀，你既是没死，这六百年你为什么都不来寻我，你可知我……”
他的话再说不下去，眉眼之间染着深沉的痛意。
“瑞渊，你在玩什么把戏？”
芸灀厌恶的推开他的脑袋，满面愠怒。
“当年是我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我已经为我的痴心妄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今你的心上人就好端端的坐在那儿，你还想做什么？”
“还觉得我罪没赎够吗？！”
察觉到瑞渊的脑袋又要贴上来，芸灀脸上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恶心！
他的触碰，只会叫芸灀恶心！
“灀灀……”
瑞渊眸间通红一片，氤氲闪烁，那滴泪像是马上就要落下来。
芸灀忍着不适正要抬手出招，身后却忽然刮过一阵刺骨的寒风。
紧接着，归遇冷然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便落在了芸灀的耳边。
“天帝此举，不合适吧？”
话落，搂着芸灀腰身的手便被强硬的扯开。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芸灀被一只大手牢牢接住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只是瞬间，芸灀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来。
她贪恋的耸着鼻子在归遇的怀里蹭了蹭。
直到鼻尖再无一点瑞渊身上的味道，她才启唇撒娇一般吐气：“归遇，还是你香。”
目睹了芸灀对归遇的熟稔亲昵，瑞渊不稳的身子颤动的愈发厉害。
他不敢置信，失神想上前去抓芸灀。
归遇面色再次冷了一个度：“天帝这是想对我的小狐狸，做什么？”
“你的？小狐狸？”
瑞渊脚步一顿，无光的眸子来回在芸灀和归遇身上扫动。
猛然顿住，他扯着一抹苍白无情的笑：“神君这话，不觉得不妥吗？”
“有何不妥？”
归遇轻轻抬手替芸灀将散乱的青丝挽到耳后，凉薄的唇离那张小脸只剩咫尺之距。
“这小狐狸的命都是我救的，我养了她六百年，她自然是我的。”
“芸灀！”
瑞渊的嗓音在颤。
他默然收回手，紧紧盯着她那双重拾星辰大海的漂亮眸子。
她怎能待在归遇怀里一动不动！她怎能对这番话不加一句辩驳，她怎能……不正眼瞧瞧他？
按捺住躁动起伏的心，瑞渊勉强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朝着芸灀伸手：“灀灀，过来。”
芸灀闻声，果断皱眉。
瑞渊心头一颤，他不死心，声音彻底柔和下来：“灀灀，我与你之间有误会，你过来，我们将误会解开，我们还做夫妻，今后我弥补你好不好？”
“弥补？”
芸灀的眼神含着冰，哂笑一声，眼底尽是讥讽。
“我遭遇的种种，而今在你嘴里竟变得如此轻描淡写，还是你忘了？我是戴罪之身。如此卑贱之身，怎配得上天帝。”
深邃的眸子透过瑞渊落在辛瑶身上，她眼底恨意再藏不住：“芸灀自认福薄，便在这，恭祝天帝与辛瑶仙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