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日子很烦,但是奥本海默蓝钻、威廉姆森粉红之星、帝王玉翡翠钻石套装是真的香。
一想到往日里他给我买的珠宝钻石,这会硬是把他这张狰狞的脸看顺眼了。
顾屿然喋喋不休:「老婆,医生说可以让家属多给病人讲一些美好的回忆,这样可以让患者更有效的恢复记忆。」
顾屿然话很多,如果不打断他,他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我听得昏昏欲睡。
「老婆,我们两个是谁先追的谁啊?」他洋洋得意,「你这么漂亮,肯定是我先追的你,看我多聪明,碰见好看的老婆就要趁早追到手,不然等老了后悔一辈子。」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照他这么说,好像是我主动追的他,毕竟当年确实是我鬼迷心窍,看上了他那张脸。
我老实道:「我先追的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见了他抽搐的眼角,转瞬即逝,仿佛是错觉。
顾屿然这人像是有什么魔力,等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我极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我要回去!」
顾屿然抱着我,柔声哄道:「明天送你回去。」
我已经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困到开始胡言乱语:「明天我要跟顾屿然离婚,小林告诉我,我能分到三个亿,还有五栋别墅,我要,我要跟小林结婚。」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陷入了昏睡,全然没有看见顾屿然微黑的脸色。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风肆无忌惮鞭打着树枝。
顾屿然有钱到什么程度?连病房都堪比五星级酒店,床都能躺下十个大男人。
等我再次醒来,大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蒙了两秒。
顾屿然偷偷出院了?
趁我睡着去找白连培养感情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被我打消,顾屿然没这个智商。
忽然,一只修长清瘦的大手颤颤巍巍从地上伸出来。
我惊恐万分。
一瞬间,各种恐怖片犹如幻灯片似的一窝蜂涌入脑海。
我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捞起床头柜上的奶粉罐子朝大手砸去。
「砰」的一声,罐子掉落在地,里面粉末扬了一地。
灰色的,细闻有些刺鼻。
紧接着一声惨痛从地板上传来。
我看见顾屿然扭曲着身子,龇牙咧嘴朝奶粉罐子爬去。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奶,太奶,我的太奶!」
我彻底蒙了。
骨灰不是被拿走了吗?
顾屿然一边往奶粉罐子收骨灰,一边回头哭丧着脸道:「老婆,这才是咱太奶的真身,昨天那个骨灰盒里装的是烧完的蚊香。」
听他说完,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颤着嗓子:「你,你好端端玩什么偷梁换柱。」
顾屿然快哭了,如果被他爹知道,能打死他。
他不怕死,怕就怕以后见不到老婆。
跪在地上砰砰对着奶粉罐子磕头。
「太奶,您曾孙媳妇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好,随意调换您的家,太奶,对不起!如果您还是生气,您就带我走吧!别伤害我老婆!」
我双脚发软,险些从床上跌落下来,扶着床沿走到顾屿然旁边,双膝下跪,开始磕头,泪水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太奶,您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如果您还是生气,您就带顾屿然走吧,他社牛,在地下也不会孤单的,我社恐,见不得陌生的鬼。」
「太奶!对不起!」顾屿然鬼哭狼嚎。
悔恨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滑落:「太奶,对不起!我真社恐!」
偌大的病房到处充斥着我俩的哭声。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敲门声。
我吓得眼泪都不敢再流:「顾屿然,你有没有听见敲门声。」
顾屿然胆子不比我大多少,脸瞬间吓青了,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太,太奶这么快就来了?」
我不敢扭头,唯恐看见一个面色灰白的老太太。
顾屿然双手合十,神情安详。
我也有样学样。
「扑哧」,一道嗤笑声从门口传来。
有点耳熟。
「要不说你俩能睡一个被窝呢,对着一个奶粉罐子磕头。」白连穿着墨绿色长裙,倚着门框,开怀大笑,毫无形象可言,「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庄强跟大聪明的原型是不是你俩?」
顾屿然弱弱道:「不是,这真是我太奶。」
白连不信,谁家大孝子把骨灰放奶粉罐子里啊。
「温昭,你是不是在录什么娱乐视频?镜头在哪?我入镜了没?」白连探头探脑,扫视了周围一圈,始终没有发现镜头的存在。
他嘴角的笑慢慢收敛了起来,瞪大双眼:「我操,不是,温昭,你他妈来真的?」
大孝子竟在我身边。
我捂着双眼:「顾屿然干的。」
白连震惊过后竟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既然是顾屿然干的,那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