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十几岁便结丹的人,妖族青年一代最杰出的妖,日后他会是妖王,而江卿婉是人族之首,他未尝与他争不得。
左右阿黎现在无心,永远不会爱人。
那便……搏一把。
不死不休。
他绝不认输。
容九阙缓缓收回手,屋内的动静已经减小,他只能听见青年一声声的低哄,声音缱绻温柔,像是事后在哄着疲惫的女子。
他收回目光,兽瞳切换回琉璃色的浅眸,随后转身离去,蓝衣消失在转角,只剩下门边那一袋热腾腾的板栗证明他来过。
***
叶廷琛已经睡着了,额上遍布细汗,脸色依旧苍白,修护经脉的痛苦令她难以承受,几乎是在江卿婉松开手的那一刻,她便径直朝一旁砸去,吓的他慌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看着她闭着眼生死不觉的模样,几乎将他心底深处最为恐怖的心魔勾出。
他颤抖着手探入灵力,惊觉她只是昏睡过去后,提起的心蓦地落下,一阵穿堂风经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江卿婉将叶廷琛抱回榻上,温暖的灵力滋养着她刚被修复好的经脉。
少女面上多了些血色,唇色不再那般苍白后,他才终于收回了手。
她的经脉被他修复大半,这景宁城的寒冷对她来说便不至于太过难捱,修为也不至于再停滞不前,突破大乘是迟早的事。
日后等回到青霄剑宗,他再想办法替她温养经脉。
灵丹奇药,他都会为她取来。
少女这般安静地躺在那里,纤长乌黑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盖在脸下,乖巧的模样褪去些许平日的冷淡,多了几分柔和。
他的阿黎啊。
青年在榻边不知看了她多久,唇角的笑意始终不曾消失,眸底是浓郁的情意与缱绻。
他缓缓附身,闭眼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是极近内敛般的小心翼翼,宛如对待珍宝一般。
修长的手拉过一旁的被褥盖在少女身上,他起身转身离开。
开门之时,青年顿住脚步,垂眸看着门口摆放着的那袋板栗。
油纸包裹的板栗颗颗饱满,许是时间长了,那板栗早已凉透。
青年敛下的眼睫轻颤,神情平静安然,垂首看了许久,末了毫不犹豫地越过那袋板栗。
白衣青年衣衫翩跹而过,油纸包裹的板栗化为粉尘。
***
山体投下浓重的阴影,坟地高低此起彼伏,野兽的嘶吼声自远处传来,带着尖利的嘶叫。
突然,虫鸣消散,四周寂静无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昏暗的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倾洒下来,一人自林外走来,高大挺拔的身影负手而来,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白衣青年缓步走到一座新坟面前,清晰分明的轮廓线条隐匿在阴影处,垂眸看着身前那捧土堆,神色平淡分辨不出情绪。
而后,青年微微歪头,一柄长剑径直出鞘来到他手中,剑身莹白长剑若虹。
长剑劈斩而去,剑光蓦地划破虚空,黄土掀飞,掩埋在其下的身躯显露出来。
看清坑底的那具尸身后,容貌清隽的青年笑出了声,笑声嘲讽,眸底寒凉。
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枯败的枝叶上发出悉窣的声音,而那人似乎还在拖行着什么东西,在地上一路摩擦而来。
白衣青年并未回头,始终保持着背对的姿势看着眼前被掘开的坟墓,直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与他并肩而立。
“剑尊,真巧。”容九阙将手上提着的人丢在地上,高大的身形站在江卿婉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垂首看着不远处那坑底的尸身。
江卿婉微微侧首凉凉看他一眼,目光从他带着挑衅的脸下移,落向容九阙脚边的那人身上。
那人容貌苍老,身材干瘦弱小,闭眼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模样。
江卿婉轻笑:“容少主说笑了,你可是比我来的还早。”
甚至比他快了一步,本来应该是他去抓人的。
“不过……”江卿婉尾音拖长,“你把他打昏了,我要如何问话呢?”
容九阙似乎意识到了问题,少年垂首看着脚边不知生死的人,修挺的眉皱起,一副为难的模样。
江卿婉勾唇轻笑,朝容九阙脚边昏倒那人而去,风中传来他飘忽的声音:“那便打醒。”
随后淡蓝的灵力卷起地上的人,修长的手轻抬,灵力裹挟着昏迷的人狠狠砸向身后的树干上。
枝叶纷纷飘落,一声痛呼传来。
容九阙瞧见他这般果断的模样,眼角狠狠抽搐一下。
江卿婉这厮……
他以前竟还觉得这厮是个温润知礼的正道魁首,连他父王都对江卿婉赞不绝口。
直到他与江卿婉相处这些日子。
他真是……好讨厌这厮。
容九阙的眸光冷淡些许。
江卿婉负手朝醒来的人走去,清风吹拂过他的衣摆,白衣翩跹,容颜宛若谪仙,唇角挂着笑意,但在醒来的人眼中,却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青年终于来到他身前,垂首看着他。
老者瑟缩着后退:“这位……这位公子……”
“呵。”江卿婉哂笑出声,“还装呢。”
“公子……你什么意思……”
江卿婉低头喃喃出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早该天人五衰的人,偏偏活了两百多年……”
在老者惊恐的眼眸中,江卿婉蓦地抬起眼直直看着他,乌黑的瞳仁逐渐浮现金光,一朵莲花印记在瞳仁中绽开。
而老者的眼神逐渐迷茫,呆滞地看着身前姿容艳绝的青年。
“我问你什么,便答什么,敢有一句虚假,便打散你的神魂。”
“……是。”
***
叶廷琛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屋内并未点烛火,一眼望去满室幽暗,寂静地令她有些不适。
她坐起身,经脉中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温暖如初,带着磅礴的生命力,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三百年前的她一般。
那时的她是个刀修,经脉宽广,虽不爱修行,但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成了金丹。
可后来她废了自己的一身刀法,改修无量剑法,剑法带来的寒意让她的经脉在长年累月的影响下冰冻郁结,在即墨城尚好,来到这北方便有些受不住。
来这里的这几天她全凭江卿婉给的御火符过日,可御火符时效有限。
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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