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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寒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走回了指挥使府。
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她看着还在屋子内的苏语宁，有些惊讶。
他……竟然还在？！
萧墨寒站在原地，手中攥着的瓷瓶愈加沉甸，脑海中叶清丰冷漠的神情话语不断闪现。
一瞬间，她有些迷茫。
她曾以为自己身上长达几年的毒一定是苏语宁下的，但是现在她不能确定了。
萧墨寒将瓷瓶塞进袖口，走进屋子。
“你怎么在这？”
苏语宁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皇上召你进宫说了什么？”
萧墨寒满身风雪，但苏语宁就像是没看见，
这原本已经习惯的事，此刻她却有些承受不住：“你在乎吗？”
苏语宁眉心微皱：“公主莫忘了，臣是你的驸马。”
驸马？
之前他总是强调他们是君臣，现在却突然说他是她的驸马？
萧墨寒不免感到讽刺：“成婚三年，你可有片刻将自己当成我的驸马，我的夫君？”
苏语宁没有回答，萧墨寒心里的委屈和怨怼没有控制住，倾泻而出。
“成婚三年你从未碰过我，甚至若非我叫人请你，你甚至不愿进我院子半步，前几日更是将陈冰言接进府中！”
想起那日碎玉阁内亮了整夜的烛，还有面前这个在那儿留了一夜的男人。
她不自觉攥起拳，指甲抠进掌心，一阵刺痛。
苏语宁听着这些，心中莫名生起几分烦躁：“公主是在指责臣没有尽到驸马的义务吗？”
萧墨寒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刚想说什么，手腕却被人一把钳住。
紧接着，就看到苏语宁吻过来的唇！
一瞬间，四目相对。
苏语宁的眼底一派冷漠，瞧不见丝毫的情意。
萧墨寒看着，心里充满了无力。
她别过脸，错开唇，慢慢将人他推开。
“指挥使大人何必勉强自己？我累了，你走吧。”萧墨寒沉声说着，不愿再看他。
苏语宁看着她，眼底闪过抹异样，但最后还是沉默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小。
萧墨寒慢慢转身，看着门外苏语宁逐渐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她眼眶一阵湿润。
原来不爱时，夫妻间亲密的行为也只能沦为疏离的义务。窗外雪色漫漫，落到地上慢慢化成了水。
冬将过，春将至，一切都要结束了。
萧墨寒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烛光照在手中的白瓷瓶上，反射着清冷的光。
玉泉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玉泉，你走吧。”萧墨寒轻声说着，打破了沉寂。

玉泉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

“我把你的奴籍给你，你离开这里，离开皇宫，过一个普通人该过的日子。”
萧墨寒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沙哑。
玉泉倏地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红：“可是奴婢做了什么让公主不喜的事？奴婢这就改，您别赶奴婢走！”
闻言，萧墨寒心里一阵发酸。
却只是转身从榻边柜子里拿出奴籍和一盒金贵首饰，塞到了玉泉手里。
“走吧。”
她没有说别的，将人拽起来往外推。
“奴婢不想离开公主，求公主留下奴婢吧。”玉泉凄凄地求着，不愿离去。
“走！”
萧墨寒厉声喝着，却牵动了心口的痛，重重的咳了起来。
玉泉见状，忙将一直温着的药端来给她喝。
可不知为何，原本那止疼的汤药却没有半点作用，反而疼的愈发厉害。
萧墨寒按着绞痛的心口，蜷缩成一团，好像这般就能平复那痛。
“公主……”玉泉唤着，声音里满是担忧。
萧墨寒看着她狠了狠心：“你留下，终会是我的累赘。”
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玉泉愣了一下，看着萧墨寒，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起身离去。
夜风凉凉。
萧墨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看着那地上的红，想起太医说她熬不过半年，可现在看看，哪怕一日也不过是煎熬。
萧墨寒不禁自嘲，自己这一生何其可笑又可悲。
爱人求而不得，亲人将她当做棋子。
一夜沉霜。
萧墨寒就这么坐看着日头慢慢爬上来。
随后，她换了身干洁的衣衫，走出门。
院落内的海棠树一夜花开，大片的红紫艳丽至极。
萧墨寒瞧着，出了神。
这时，一阵娇笑声响起，打破了静。
她转头看去，就瞧见苏语宁和陈冰言从碎玉阁里走出。
所以他昨夜又宿在了那里了吗？
风吹过，吹动着衣袂簌簌响，也吹落了满树的海棠。
苏语宁似有所感似的看过来，就瞧见纷纷扬扬海棠花瓣中静立的萧墨寒。
许是刚起，她并未束发，乌黑的发丝散着，被一根青色的发带系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温婉柔和。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萧墨寒，心里莫名一动。
一旁的陈冰言没有得到回应，顺着苏语宁的目光看去。
看到萧墨寒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差点弋㦊挂不住。
她忙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抓着苏语宁的袖子撒娇。
“阿宸，不是说今日带我去都尉府，我们现在过去吧，刚好和他们一起用午饭。”
随后，陈冰言拉着他往外走。
看着这一切的萧墨寒默默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