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蝉鸣阵阵的小路上,车道上的汽车排出的二氧化碳慢慢朝天空飘去;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阳光,也仿佛挡住了热量。地面上投射着大片树荫以及一道道细微的阳光,连站在树荫下也能感觉到微凉。...
他们走在蝉鸣阵阵的小路上,车道上的汽车排出的二氧化碳慢慢朝天空飘去;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阳光,也仿佛挡住了热量。地面上投射着大片树荫以及一道道细微的阳光,连站在树荫下也能感觉到微凉。
一路上,沈逸和柳深并没有聊什么,可要是换做以前,两人肯定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可为什么这次就那么冷?为什么?是因为刚吃完饭的关系吗?
柳深还是沉不住气,开口打破这个莫名其妙的肃静:“逸哥。”
沈逸:“嗯?”
“我想问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沈逸有点不耐烦。
“你今天跑出去干嘛了?”柳深问。
“什么什么我跑出去了?”沈逸明显心不在焉的。
“就今天课休的时候你突然跑出去了啊。”
沈逸想了想:“哦……对,是。”
“所以?”柳深等着沈逸把后半句原因说出来。
谁知,沈逸却说,“什么所以?”
“……”无语吐了。
柳深简直要被他逸哥气炸了,说了这么多他居然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怪不得成绩那么差。
不愧是一个典型成绩不好的校霸。
柳深简直用尽了他这一生最好的脾气把他的情绪压下去,压下他想打他逸哥的冲动,耐心重新说了一遍:“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天课休的时候突然跑出去了是去干嘛了呢?”柳深故意把呢字的尾音拉长了。
“去找学长了。”沈逸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道。这个回答柳深压根儿不意外,毕竟他逸哥是个反应迟钝的人,时不时就发“病”。那为什么刚才秦宣在的时候他就没有发病呢?
“哪个学长?”柳深有点好奇。
“就刚才吃饭的那个,秦宣。我课休的时候去找他了。”
柳深继续问:“那么你去找秦宣干嘛了?”
“去找他给我做家教。”沈逸语气依旧冷淡。
“所以他答应了吗?”
“没有。”
柳深“哦”了两声。
又过了一会儿,“诶!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沈逸忽然如梦初醒。但柳深根本不在意这个:“那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再问问他?可能他心一软就答应了呢?”柳深没有正面回答沈逸的问题。不过这一问,沈逸仿佛顿时开窍了,他想了想说:“对啊……为什么我刚才就没想到呢?”
柳深“呵呵”两声,毫无感情。
“深仔你可真是我的铁兄弟!”沈逸竖起大拇指,坚定地盯着柳深说。
“你可就拉倒吧。”柳深白了沈逸一眼。
同时,秦宣那边。
“啊……啊啊,啊楸!”秦宣突然打了个喷嚏,在安静的课室里声如洪钟。身为秦宣同桌的严锦华日常关心同学,转过头问:“怎么?刚出去吃个串儿就着凉了?你身子可不好,没事儿吧?”
“没有。”秦宣说,“我没事。”
严锦华搁下一句”好“后便转过身回去继续自习了。
秦宣又揉了揉太阳穴。
翌日。周六早上,又是炎热的一天。
秦宣依旧和平时一样,拿着课本边走边看。可刚到校门口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响亮清脆的声音:“学长!”秦宣转过头,发现这声音原来是属于“非要请他撸串儿,还挺会撒娇的学弟”的。
沈逸从水泄不通的人潮中挤了出来,“学长,早上好。”他迈到秦宣身边,与他肩并肩走,“学长吃早饭了吗?”他扬起灿烈的笑容问道。
“还没。”秦宣依旧简明地回答。
“这样啊……”沈逸垂下眼眸,撅起了嘴,像是在思考。
秦宣看着他,毫不关心。
片刻,“学长,我这儿有杯豆浆,无糖的,还热着。我问过严锦华了,他说你爱喝无糖,你喝吧!”他把豆浆怼到秦宣胸前,注视着秦宣,眼底充满着期待。
“不用了,我向来都不吃早饭。”秦宣抬手婉拒了沈逸的豆浆。其实他向来都不怎么爱喝无糖的东西,是因为他觉得无糖的没味道,这事严锦华也知道,但为什么严锦华会跟沈逸说他喜欢喝无糖的呢?以及……
严锦华你个……居然把我卖了!
不过沈逸并没有理会秦宣的拒绝,而是自作主张地把吸管插进豆浆盖子上的洞孔,接着塞到秦宣微微张开的嘴里。
“……嗯?”秦宣被吸管堵住了嘴,说不了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可霎时间,吸管就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因为没有东西支撑着豆浆的底部,装着豆浆的塑料瓶子开始滑落。秦宣见状,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条件反射般用自己拿着课本把豆浆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砰”,他在瓶子就快掉下来的前一秒成功地把瓶子接回去了,他心里感慨:好险。
沈逸第一次见秦宣这落花流水的动作,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宣用一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瞪着沈逸。沈逸见了他这个表情,见状不妙,立刻退后几步让他和秦宣拉开点距离,连忙解释道:“欸!学长,我可不是有意的!”
秦宣继续黑着脸瞪着他,怒气瞬间用上心头。
“学长,你不吃早餐可不行!这对你的身体健康有影响!我这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健康!”他又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秦宣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的身体健康不用你管。”他勉勉强强再朝沈逸挤出一个微笑,正在努力压制着想把手上的豆浆泼到沈逸脸上的冲动。
“我还就要管定了!”沈逸理直气壮。
这人还要不要脸了?!想死吗?
“要不这样吧学长,以后你的早餐我都包了!”说完,秦宣还没来得及把豆浆泼过去,沈逸就已经跑进了楼梯间,不见人影。“你!”秦宣差点没把脏话给骂出来。
毕竟也是个文化人。
没办法,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喝无糖的,但也不能浪费食物,他只好把这个沈逸送的无糖豆浆喝了,顺便填填肚子。
另一边,沈逸一锅风地跑进楼梯间并没有立刻回到课室,而是躲在楼梯间其中一条柱子后,默默观察着秦宣到底有没有把他送的豆浆喝了。而事实如他所尝,秦宣他喝了!他喝了!他心里是接受我的!
草丛。不知什么。
“咔嚓,咔嚓。”
高二七班教室。
只见教室内热闹非凡,如菜市场般叫卖着——
“学委学委,你物理卷子做了吗?借来‘抄考’一下。”
“不借。”
“莫神!你做了物理卷子的第二道大题了吗,借来抄抄!”
“不借。”
这一听就知道又是一帮没做卷子,接着早到要答案的。
“哎呀,学委你也知道王四眼儿脾气不好又爱抽问的,我求求你啦,救救我这条小命吧——”
学委默默答道:“那题昨天他讲过,你在睡觉,你自己都没打算救你自己,我干嘛救你。”
“哎呀,学委你别见死不救啊,我现在整个人的命运就握在你手里了。”
“我手没那么大。”
这学委也是,冷酷无情没人性。沈逸这样想道。
周六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都是自习,中间夹着两小时的午饭时间和自由活动,而他们“丧心病狂”的王主任独自一人就把上午的自习课全占了,而下午就一个小时一门科目。
沈逸回到他的位子上,从他那个空的不能再空的单肩包里掏出昨天老王派的物理卷子,嗯,又是一张破纸,反正也看不懂,撑过这堂课就能丢了。然后他把卷子扔回桌肚深处,嘱咐柳深一会儿喊他上课就趴着睡了。
然而上课铃打响,柳深还没来得及叫醒沈逸,老王就进教室了,还一眼看到正在熟睡的沈逸。
“柳深你不用叫醒他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睡多久。”
老王下命令,谁敢不从啊……
沈逸就这么无干扰地睡到了十点多,“好久没睡得那么香了……”他伸了个懒腰。
全班包括老王都停了下来,往沈逸看了过去。
“你们都瞪着我干嘛?”沈逸这才发现老王在讲台上,“老王来了啊,我课本呢?”他伸手往背包摸了摸,“哦,没带。”
讲卷子,你找课本,脑子被门夹过吧。
老王深吸一口气:“你主动一点儿,拿着你的卷子站出去听课。”
“我没卷子啊。”
“哦……那你就站着吧。”
柳深欲哭无泪:逸哥,我帮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