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精神出轨20多年,为何他却赢得了世人尊重?理智和感情分了家
时间:2020-01-07 21:34:3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有一句话说,圣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圣人能够管住自己的行为。
如果有一个人,面对自己20多年的挚爱,能够始终保持理智,记得自己的家庭和责任,从不跨越雷池一步,那么,他是否可以算得上半个圣人呢?
民国古史辨派创始人、国学大师顾颉刚,则用自己的大半生,去诠释了这样一份柏拉图式的情感。
顾颉刚生于1893年,因为是家中独子且三代单传的缘故,早在13岁这年,父母就已经为他定下了一门婚事。
在17岁这年,顾颉刚便与大他四岁的封建包办婚姻的妻子吴征兰结了婚。原本,婚后的两人也算恩爱,但是吴征兰却在生下女儿不久后就撒手人寰了。
此时的顾颉刚,才25岁,自然不可能就此独身一辈子。于是,在1919年,经人介绍,顾颉刚娶了第二任妻子殷履安。婚后,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原因,夫妻二人就分居了,顾颉刚留在北京复学,殷履安则留在苏州老家照顾公婆和顾颉刚前妻留下的孩子。
其实,殷履安也算是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子,只不过相对有限,而顾颉刚对自己另一半的憧憬,则比较高。他幻想着,能够把妻子培养成更深层度的新式女子,与自己在思想上有更多的共鸣。
但是,殷履安整日里要照顾公婆和孩子,家里家外的事情都由她一人负责,又怎么又太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呢?所以,顾颉刚的努力并未见多大成效。
向来,距离和思想,都会是离间男女情感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何况顾颉刚和殷履安,尚未来得及培养深厚感情,就一直分居两地。这样,实在太容易在思想上游离了。
1924年4月13日,顾颉刚的日记里,第一次提到了一个女子,此后,长达半生的时间里,他的日记就从未脱离过这个女子,他在日记里,记录了自己所有关于这个女子的感情变化。这个女子就是谭慕愚。他在日记中写到:
“ 与介泉夫妇,缉熙及北大女生黄孝征、彭道真、陶恒连、谢祚茝、刘尊一、谭慕愚游颐和园,玉泉山,由彭君之兄及其同乡何君领导。上午八点一刻出门,下午八点一刻归,游甚畅”。
这是顾颉刚在日记里关于谭慕愚的第一次记载,而让人诧异的是,仅仅半个月,在顾颉刚的日记里,他对谭慕愚就已经是如痴如醉了。他写到:
“予于同游诸人中,最敬爱谭女士,以其落落寡合,矫矫不群,有如幽壑绝涧中一树寒梅,使人眼目清爽”。
他喜欢她,源于她孤傲清冷的性子,或许这也是高人间的惺惺相惜吧。当一个人在思想上到达了一个高度,日常的活动交往中,如果没有遇上有足够思想深度的知己,或许也难免寂寞吧,顾颉刚就是如此,曲高和寡,哪怕他的妻子接受过新式教育,在思想上也难与和他有更深层次的共鸣。
而谭慕愚就不一样了,她的清冷孤傲,让顾颉刚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迅速的沦陷了,在感情上缴械投降,深深的爱恋上了这个女子。
看民国才子,多的是勇敢追求婚外真爱,弃妻子于不顾的事例,然而,顾颉刚却走出了另外一条路。他深爱谭慕愚,他自己也知道这点,然而可贵的是,他却还始终谨记自己已婚的身份,坚决不跨雷池一步。
他在给好友俞平伯的一封信中,坦白了自己对谭慕愚的情感,同时他还强调,自己虽然爱重谭慕愚,却并不想和她在一起,也不想让她知道。并且他要求好友俞平伯也保密。
是不是很奇怪?据顾颉刚自己所记载,他深爱谭慕愚,然而他却打算就到此为止,不打算做什么,也不打算让对方知道。相比于其他人的真爱至上,显然,顾颉刚用理智稳住了自己。
他的理智和情感分了家,情感上,他眷恋着谭慕愚,理智上,他牢牢记着自己是个已婚人士,且妻子殷履安为他付出良多,他不可对不起妻子。所以,即便已经爱上了谭慕愚,他也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向朋友倾诉衷肠,仅此而已。
他在这几十年的坚守中,唯二感情外漏的时刻,一个是给好友俞平伯的信件,一个是自己写的日记。而在日常的交往中,他和谭慕愚,始终发乎情止乎礼。哪怕1931年1月那一次,两人久别重逢,单独待了6个小时,在顾颉刚的日记里,他们依然发乎情止乎礼,除了交流,再无其他。
“不见慕愚,一年半矣。情思郁结,日益以深。今日相见,自惴将不止陨涕,直当晕绝......彼为我买炭,手拨炉灰,竟六小时,我二人在一室中未曾移席。呜呼,发乎情,止乎礼,如我二人者殆造其极矣。"
这样的坚守,古今中外,都鲜少有人能做到。如果列一个柳下惠排行榜,顾颉刚也当榜上有名。他不仅是在现实生活中克制自己,在睡梦中,也坚决用理智道德拉住自己,不允许跨越雷池一步。
第一次梦见她,他写到
“梦中见一人,昏夜中可近而卒不近,予谓之曰:‘我没有法子和你好,你也不值得和我好,我们还是永远留着这一点怅惘之情罢。’醒来思之,不觉泪下。时天未晓也。”
若非是平日里一直给自己灌输这样的想法,想必顾颉刚也不会在睡梦中依然这样克制自己,告诉谭慕愚,我虽爱你,却不能和你在一起。
第二次做梦梦见她,他们依然是天时地利人和,
“履安外出,其人过来,遂与共候门。迄深夜而履安不至,二人相对,极温存,又极无奈。她道:‘你感到兴味吗?’答之曰:‘妹,我不敢以自己的快乐而把你牺牲了。’觉后思之,情意无尽。不期卧病之中,乃有如许闲情。”
妻子外出,他和谭慕愚独处,看似有了绝佳的机会,顾颉刚在睡梦中依旧在克制,不能因为一时的快乐,而做出不好的事情。
但是,如果有懂心理学的,想必也能看出,顾颉刚的心理防线正在受到严重的冲击,否则也不会专门梦到妻子外出这一情节了。
被深深关在脑海里的狮子,越压制,越是要破牢而出,如果是现实生活中尚可以理智压制自己,然而换到了睡梦中,难度升级。
在第三次梦到谭慕愚的时候,顾颉刚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在睡梦中迈出了他一直苦苦压抑的那一步。
“晨三时,梦见健常(谭慕愚)与予同床,彼起溺,旋就睡,呼予曰,‘盍扪予乎?’予如其言,告之曰:‘我一向以理智压制感情。’语未毕,彼怒曰:‘弗尔,若然,我不将为娼妓乎!’予急谢之曰:‘予虽一向以理智压感情,但至今日而已失败矣!’言至此,瞿然而醒。”
虽然在梦境中越了雷池,但是,顾颉刚仍然以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迈出这一步,否则,他对不起自己的婚姻,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也对不起谭慕愚。
是的,不仅顾颉刚克制而守礼,谭慕愚也从来知礼守礼,知道顾颉刚是已婚之士,从不肯让自己的言行,有一点的不规矩。
而在过了很多年后的1943年,他们终于有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殷履安过世了。一方面顾颉刚为妻子的过世感到悲伤不已,另一方面他却不可避免的想到,已经恢复自由之身的自己,压抑了半生之后,是不是可以,去争取一次了?
这一年,顾颉刚50岁,谭慕愚也已41岁。在妻子下葬十六天后,他写了一封长长的告白信给谭慕愚,字数共计9400多字,里面倾诉的,是他长达20多年的暗恋。
然而,这唯一一次的争取,顾颉刚并没有如愿。相比于他的长信,谭慕愚给他的回信,简单却直白,她写到
“为你想,须有子。为我想,我是一活动之人,不能管理家务。”
她清清楚楚,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绝了他,即便顾颉刚献出来的,是他长达二十年的爱情。但是谭慕愚并不想接受,她只想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政治。相比于顾颉刚日记里对她的火热爱恋,她在长达500多页的回忆录里,对顾颉刚的描述只有短短几行。
“顾先生记忆力惊人,一次去看胡适先生,胡先生问一个历史事件是在《二十四史》的哪一页,他走到书柜前取出书,指出是在何卷、何页、何行。”
顾颉刚曾经在婚内,坚持精神爱恋的爱了谭慕愚二十多年,而在被拒绝以后,明白自己很可能是单相思的他,或许是第一次对这段感情产生了退却之心。不久后他和张静秋订了婚,又开始了一段感情。
然而,新的婚姻,依旧没让他放下谭慕愚,他曾经在婚姻里爱了谭慕愚二十多年,下半辈子,宛如一个轮回,又是一个爱恋谭慕愚的二十多年。他依旧在日记中记载着对她的各种思念。50多年,青丝已成白发,唯独那份爱恋,却依旧鲜明如昨天。
1978年,85岁的顾颉刚咋日记中写到他对谭慕愚的这段过往时题诗道:
“无端相遇碧湖湄,柳拂长廊疑梦迷,五十年来千斛泪,可怜隔巷即天涯”。
在这篇日记的末尾,他写到:
“1978年9月6日,偶展此册,不觉悲怀之突发也。因题诗于上,以志一生之痛”。
即便到了人生末路,这段长达五十年的爱恋,仍然是他不可忘却的情感。一直到去世,这段深厚的,历经半个世纪的爱恋,才终于划上了休止符。
然而伴随着他的日记被公开,顾颉刚这段50年的柏拉图爱恋,也第一次公开的出现在世人眼前,看惯了名人才子们的出轨再婚,顾颉刚的柏拉图爱恋,则让世人震撼,原来,感情之外,并非无人能够用理智约束自己。当有了为了新欢而弃婚姻不顾时,仍然有人愿意为了婚姻里的那份责任,选择埋藏自己的感情,直到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