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追查到陈伯彦劫狱后曾在这个地点使用了公共电话。”我低头,盯着平板里的照片。“对,就是你们曾同居的地方。”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我确实和陈伯彦在这个地方同居了不短时间。...
“我们追查到陈伯彦劫狱后曾在这个地点使用了公共电话。”
我低头,盯着平板里的照片。
“对,就是你们曾同居的地方。”
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我确实和陈伯彦在这个地方同居了不短时间。
走进门内,入眼的情侣拖鞋,也好像昭示着一切都没变一样。
只是茶几正中间烟灰缸中的烟灰,明显是新鲜的。
“烟嘴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实是陈伯彦的,”
和李研走进卧室内,随后他嗤笑了一声。
“胆子还真大,逃狱后的几个小时内就躲进这里,玩逆向思维是吧。”
屋子里有不少警员在拍照取证,我的思绪却有些恍惚。
这是我和陈伯彦同居的第一个屋子,他也是我身为卧底接触的第一个毒老大。
从警校毕业,承袭了我爹的警号后,我就被安排作为卧底接近陈伯彦。
理由也无他,因为我外貌像学生,眼神最清澈,却是同期毕业生里最狠的一个。
当时,陈伯彦还没成为华西地区最大贩毒组织的老大。
他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二把手,但他实在太年轻了,所以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如果想一锅端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慢慢地埋进引线。
我以收银员的身份隐藏在他家楼下的小便利店里。
他每晚大概十一二点,都会下楼来买包烟。
他眉目深邃,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初见他时我有些意外,明明是个年轻而稍显声名的毒贩,他却有张好看到让人惊艳的脸。
皮肤几近冷白,五官也稍显薄情。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憋了大半个月后才跟他聊上一句。
大概意思就是,看他每天都买烟,让他少抽点。
他扬了扬眉峰,清淡的神色略过我,轻嗯了一声。
之后,我总借着这个机会每天跟他聊两句。
其实,聊了这么些天我总觉得铁树都快被我聊开花了,可陈伯彦那时候愣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好在,我的战友为我提速了。
那是一次小范围对贩毒链条的打击,虽然没有伤到那个庞然大物组织的根本,但足以让其下的一些小爪牙覆灭。
其中打击目标就包括陈伯彦所在的团伙。
放陈伯彦奄奄一息地逃跑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我好在那片垃圾堆里“救下”他。
捡到他时他全身都是血,本就冷白的皮肤沾上血红的痕迹几近透明。
都这样了,看到我时还是没放下防备。
我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受惊的便利店店员,然后在他告诉我别去医院后把他带回了我家。
之后的那几天,他都住在我家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他卧室的位置、我出浴室后不小心滑落的浴巾、包扎时不免的肢体接触。
你跟你女朋友怎么回事?”
“分手了。”
“那么优秀的女孩你也舍得分。”蒋楠铎咋舌,“你当初为了追她可是费尽心思,因为她在国外,你不喜欢异地?”
宋绛绾竖起耳朵,可沈柘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结果正好看见他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看了一眼,就没什么情绪的移开了。
宋绛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沈医生。”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视线在她和沈柘身上逡巡。
沈柘清冷的说:“来看病?”
“昨天……”宋绛绾脸蛋有些红了,“就是有点小伤。”
沈柘了然,看上去似乎在走正常询问病人流程:“被什么弄伤的?”
……
宋绛绾无言以对,脑子空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她。
沈柘道:“去我办公室,小问题我趁着没上班的功夫能给你解决。”
她点点头,来医院看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沈柘自己造的孽,就该让他自己负责。
只不过上药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绛绾放不开,沈柘倒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她连忙找话题说:“沈医生,这医药费怎么结?”
“不用。”他侧身站了起来,疏离的说,“处理完了。”
“哦。”本来走流程看病,得一个下午,现在一个下午时间都省出来了,她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
宋绛绾还没有走出门,又想起什么,说:“沈医生,我能不能要下你的微信?”
话音刚落,护士提着东西进来,“沈医生,我来给你送点水果。”
沈柘一边跟护士道谢,一边冷淡的回复她:“我们一来不是朋友,二来也不是亲戚,医患关系而已,没有加微信的必要。”
正走出去的护士听到这回头看了宋绛绾一眼,从上到下,最后鄙夷的收回视线,才继续往外走。
宋绛绾理解,她要他微信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药钱转他而已,她也并不想跟他有什么人情牵扯。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尴尬的了。
他俩之间隔了个姜熤,发生这种事情简直荒唐。
宋绛绾清醒以后,后悔得不行。
…
宋绛绾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了她很久的张喻。
“沈柘在这儿上班。”这是张喻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宋绛绾说:“这么关注他?”
“别说我了,就问有几个女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多看两眼的?”张喻说,“除了难hold住眼光高,他这个人就完美了。”
宋绛绾表示赞同,在医院的护士,以及她跟他进办公室时女人们有意无意打量过来的眼神,他确实很惹眼,很讨女人喜欢,自己昨天也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才缠上他的么。
换个丑的,哪怕她醉糊涂了,按照她这么乖的个性,也绝对不会任由昨天的事情发生的。
“不过,男人这玩意儿都是成长过来的,你别看他现在多百毒不侵,曾经也绝对无可救药过。”张喻笃定道。
宋绛绾想起刚刚在电梯里,沈柘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分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平静背后,是翻腾着波涛汹涌的。
“我也这么觉得。”她说。
张喻却神神秘秘凑近她,“我觉得沈柘应该很喜欢你这款。”
宋绛绾没吭声。
“有一次,你跟姜熤一起参加聚会,穿了条很性感很短的裙子,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你腿一直打量到了脸。”张喻揶揄道,“这么看兄弟的女朋友,是不是很失礼?”
这平平无奇一句话,却让宋绛绾脑子瞬间炸了。
张喻的话乍一听,是沈柘一开始就没把她当表嫂。可这问题归根结底,是姜熤不重视她,所以身边的人都没有把她当回事。
宋绛绾心跳很快,突然有种念头窜出来:分手虽然是她提的,但是她被渣了。
本来她应该回去休息的,可她忍不住,折回了沈柘的办公室。
她大概是打扰到他了,他脸上有几分明显的不悦,碍于教养,倒是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
宋绛绾说:“沈医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姜熤是不是外头还有人?”
第二年,她母亲病逝,没想到接踵而至的是江慕沉的母亲也在他乡病逝的噩耗,母子俩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他把这一切归咎在她们母女身上,她这个没人管的孤儿,也不得不被托付给了江家,这一晃,就是十九年,直到三年前江父去世,江慕沉出国,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画上句号。
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细细端详,从三年前江慕沉出国时,她就开始缩减一切花销,抓住所有能赚钱的机会,这三年,存下的钱都一笔笔记在了上面。
快了,还有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江家养育她的钱都还回去。
除了钱,别的方面,她欠江家、欠江慕沉的还不了,她只能极尽所能,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这对她和江慕沉来说,都是解脱吧……至少她消失了,能还江慕沉一个安宁。
翌日。
时夏在闹钟声里惊醒,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从江慕沉出国,江家的佣人就都辞退了,这三年她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江宅,现在江慕沉回来了,得有人给他做饭才行。
忙碌了一阵,在饭厅摆好碗筷,江慕沉并没有准时下楼,她这才想到他刚回国,可能有时差,看着餐桌上逐渐失去温度的早餐,她鼓起勇气上楼敲门:“早餐在餐桌上。”
里面没有动静,她硬着头皮又敲了敲门,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滚!”
他恶劣的态度她早就不痛不痒了,耸耸肩顾自回到餐桌边吃饭,脑子里盘算着的是周末医院休假可以做什么兼职……
突然,楼梯口传来了动静,她抬眼,对上了江慕沉的一脸不快,明显是带着起床气的。
他看似准备出门,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完美得如同精心锻造的五官永远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让她百看不厌,就连眉宇间的疏离,也成了优点。
因为他江慕沉,她才相信了那句‘男人穿西装最帅’的话,三年未见,还是一如当初的心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她撇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我上班要迟到了,碗筷留着我回来收拾。”
突然瞥见他领带没整理好,她惯性的走上前伸手帮忙整理,忽的被他拽住手腕往跟前一带,两人呼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