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孟女》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言情小说,是一本已完结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孟玉向柯,讲述了:陛下还是没舍得杀我,将我外放,去了灵州。灵州地处南方,偏远而多瘴气,民风剽悍。是个折磨人的好去处,从前多为流放之地,如无意外,将会是我后半生的居所。临行前太子来送我,对我温和道:「阿玉,若有将来,我必保你一世富贵。」我笑:「你们才是一家人啊,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太子:「阿玉,莫怪兄长,皇家无情,你珍重自身。」我翻身上马,道了声:「后会有期。」和我同去的府中人,只有阿蛮和青溪。这两个人我一个也不想带...
陛下还是没舍得杀我,将我外放,去了灵州。
灵州地处南方,偏远而多瘴气,民风剽悍。是个折磨人的好去处,从前多为流放之地,如无意外,将会是我后半生的居所。
临行前太子来送我,对我温和道:「阿玉,若有将来,我必保你一世富贵。」
我笑:「你们才是一家人啊,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太子:「阿玉,莫怪兄长,皇家无情,你珍重自身。」
我翻身上马,道了声:「后会有期。」
和我同去的府中人,只有阿蛮和青溪。
这两个人我一个也不想带着的,但阿蛮听我说不带她的时候哭了两个日夜,最后我只能妥协。而青溪,我虽不知他为何要跟我走,只是也不介意再带上他。
灵州民风悍勇,我虽被贬谪,却仍有军权,陛下命我带走三百人,我挑了三百人,装了粮草辎重,便一路南行。
沿路有匪患,我该打的打,该压的压,都是苦命人,若非活不下去了,谁也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勾当。我承诺给他们发军饷,到了灵州给分发土地,帮助他们造屋娶妻,他们便死心塌地跟着我,也有人不信我,我便给了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路。他们见了银子,反而愿意跟我走,当我到了灵州之日,麾下已有千人。
我接管了府衙,清查积年的赋税,又实地去查看百姓耕织。
灵州果真是贬谪居所,府衙破烂不说,还多瘴气蛇虫。此地有深山猛虎,水中恶蛟,贼匪蛮人,年年水灾更是将百姓逼得无路可走。
我望着蛮荒之地,心中不合时宜地想念着越州。
越州从前也是很穷的,越州的府衙也很破烂,越州的百姓也流离失所。
我的父亲又如何将那座城池治理成百姓心向往之的乐郊?
随行人中有白先生的徒弟,是他捡来的小孤儿,跟着他姓白。临行前我清点人马,白先生想跟我走,但他的年纪很大了,我让他留在了公主府的庄子上。那里依山傍水,水土养人,他种种花草,养养药材,收几个徒弟,平平安安地养老,好过跟着我受苦。白先生拗不过我,给我点了他最小的徒弟跟我走,这孩子能够自己出诊,未曾成家,对我忠心耿耿。我委任他开医馆收徒,救治百姓,银钱由公中调拨。又命手下军士勤恳操练,唯有手下有军队人马,我才能有说话的底气。
我麾下人马得了昔日黑甲军三分本事之时,我通过梅公搜罗了天下水利贤才,又命公主府长史送来财物,指挥人修河渠。
百姓不信我不征力役,只是见将士们拿刀剑的手皆挥舞着锄头挖地,方知晓我实实在在为他们挖河渠。一时间百姓都自发前来修筑工事,男人挖地,妇孺便来送饭。有那小娃娃光着脚到处跑,问我:「贵人为什么帮我们挖河?」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挖河渠,就没有水灾了,庄稼不会被淹死,还可以吃饱饭。」
他开开心心地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拿给我一串紫红的浆果让我吃。
我将那满是泥痕尘土的浆果塞入嘴中,他便对我笑。
次年,河渠起效,虽也有地方被淹没,但比起往年,当真是天壤之别。
这里仍旧很热,但百姓有了丰收,秋天的时候敢在饭碗里加一块肉,也敢招呼我一起饮酒。
他们又唱又跳,又哭又笑。那小小的娃娃吃得狼吞虎咽,忽然咧开嘴大哭起来。
我问他为何要哭,他抽噎道:「贵人怎么不早来呢?贵人要是早来两年,我的阿兄阿姊就不必吃不饱饭,也不必去祭河神了。」
我知黄河有祭河神的风俗,将美丽的少年少女绑缚在木筏上,推入汹涌的河水中,男为奴,女为妻,祈求河神开恩,来年给一个好丰收。灵州也有河神吗?
看着抽抽搭搭的孩子,我告诉他河修好了,以后再不会有人祭河神。
如此反复修理,河水不再泛滥,温顺得的犹如羔羊,乖巧地流淌,灌溉着农田。我招募匠人入灵州,开矿,挖井,造纸,修屋,屯田,烧制陶瓷,种植树木。
到灵州的第五年,我上了一封奏疏,又写了一封信寄给梅公。我在灵州修建学堂,减免赋税,百姓有了余钱,愿意将孩子送入学堂读书。我告之四海,儒学大兴,却又不知天下学子可有志向,承先贤之志,教万民造化。
贤人心向往之。
远道而来的书生听着窗内朗朗读书声,其中不乏清脆如兰的女儿嗓音。在这偏僻荒芜的地域,女子的地位远不如繁华之地,可她们的父母愿意送她们来,因着我说女孩儿也得读书,方能明理知义,将来才有好的日子。他们便信,愿意将孩子送来。
书生道:「殿下,您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他笑:「这样很好!」
山中的猛虎,我入山打猎时清缴。
水中的蛟龙,我命人在修建河渠之时将其悉数捕捞杀死。
恶人被关入监狱,承担苦役,去造桥挖井,修筑城墙。
纸张造了出来,我命人刊印书册,教导孩童读书。
我远比不上陛下的雄才大略,至少当年我同阿弟逃到越州时看到的是人间繁华,处处美好,那时还是博远侯的陛下意气风发,英武不凡。我治理灵州虽有着肉眼可见的功绩,可精神却日渐疲惫,发间有了霜华,偶然间瞧见镜中人,黄铜色的人影却不是当年征伐的少年侠气和活泼跳脱。
青溪长大了,曾经鲜妍美丽的人渐渐也容华不再,他伴着我,时常坐在廊下,拨弄着琵琶,等待我回来,为我斟一盏热茶,按一按酸痛的肩膀。阿蛮仍是快快乐乐的样子,整天哼着歌,将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闲下来的时候,再听青溪唱曲。
夏日闷热,院中种了很高的树,树荫清凉,家具一应竹器,闹中取静,琵琶二三声,阿蛮应和着打拍子,那是我为数不多的清闲。
里外九年,灵州也有了轩然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