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都在逐渐消散的陈怀信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双眼。直到此刻,他还强撑着对阙月露出个笑:“上神。”一声低唤,换阙月两行清泪。她想要去捧起陈怀信的头,又怕触碰时,他会彻底消散。所以她只能僵硬地坐在旁边,不解而又不甘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陈怀信眼底满是眷恋,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非要说吗?其实我是刚刚才做下的决定。”“你的真身只要在玉竹和焚天的手里,那你便不会有一日安宁,比起什么为三界安定这种...
躯体都在逐渐消散的陈怀信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了双眼。
直到此刻,他还强撑着对阙月露出个笑:“上神。”
一声低唤,换阙月两行清泪。
她想要去捧起陈怀信的头,又怕触碰时,他会彻底消散。
所以她只能僵硬地坐在旁边,不解而又不甘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怀信眼底满是眷恋,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非要说吗?其实我是刚刚才做下的决定。”
“你的真身只要在玉竹和焚天的手里,那你便不会有一日安宁,比起什么为三界安定这种大话,我更想要上神安稳的活着。”
“话说回来,容长明这个帝君还当真是不会劝人,他要我去祭剑,将我说成一个大英雄。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想做英雄,他要是早与我说……他有上神的真身,我肯定早就祭剑了,必再等到今日……”
阙月眼前景象朦胧,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重重砸在青石地砖上。
她强忍喉中哽塞,抱怨陈怀信:“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商议这些事,怎么都不与我说?”
陈怀信还想像以前那般做个鬼脸,但他已经连五官都模糊了。
他只得放下所有的话,向阙月提出了最后的要求:“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上神很快就会知道,不如趁这难得的安宁,再将从前的歌给怀信唱一遍吧。”
阙月微怔,很快就知道了陈怀信说的是什么。
他刚到虚空宫时野性未消,一到晚上便睡不踏实,喜欢到处乱窜。
阙月为了哄他总是守在他的榻边,轻声唱着从人间学来的童谣,将他哄睡了再离开。
在她的记忆里,陈怀信始终是那只可怜兮兮盯着她的小狼崽。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也长大了,长大到可以替她独当一面。
眼看着陈怀信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即将就要消散,阙月只得收起哽塞,在他的身边轻轻唱——
“四??,麦脚黄,家家?头闹洋洋;
三岁孩童寻?草,??岁公公送茶汤……”
一声一声,她眼睁睁看着陈怀信在她眼前,彻底消散。
一道玄黑的光在阙月的眼前晃了晃,她知道,这是陈怀信的神魂。
她撑着发痛的膝盖站起身,看着那团光飞出殿外,直直往天宫而去。
阙月没多犹豫,也急急跟上。
天宫处。
玉竹一掌轰开了殿门,就见原本在昏迷中的容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而他的面前,还悬着一把长剑。
待到陈怀信的神魂入剑,整个剑身都萦绕着璀璨的光辉。
玉竹大惊失色,声音阴阳参杂:“容烁,你在做什么?!”
而容烁没有应答,抬手先握住了剑。
他并未转身,只道:“自然是用这把十二神魂祭出的剑,杀了你。”
玉竹听到这话,忍不住大笑出声:“如今就算是容长明在,与你联手都未必能杀我,而你拿着一把破剑就想要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天宫内,杀意四起。
容烁毅然转身,眸光却平静地凝向玉竹:“那便试试看,本君与帝君联手,杀不杀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