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尉迟冽送她回家的,她的车还在医院,要是他今天不送她,那她就得自己打车了。
看这样子,他怕是拉不下脸主动送她的,她当然也不会开口,所以吃了早餐她就自己出门了,走在铺满积雪的路上,脚冻得又疼又痒,她也莫名的有了情绪,昨晚他都对她那样了,心里还过不去么?
看来为了防止以后这种事情再发生,她就得自己开车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了车靠近的声音,她知道是尉迟冽,故意不搭理,靠边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他也不吭声,放慢了车速跟在她旁边,跟她并排前行。
走了五百米左右,他没了耐心:“你上不上?”
她抿着唇不吭声,他就直接把车开走了。
江攸宁心里的委屈跟泄闸的洪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秦风寄包裹之前也没告诉她啊,卡片上的留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至于么?
走到前面的路口,她赫然看见尉迟冽的车就等在那里,她装没看见,直接越过,还没走几步,他就下车将她拽了上去。
她被他用安全带‘绑’在车座上的时候嘴里还在抵抗:“我不坐你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直接开走好了!以后也不要去接我!”
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脸色阴沉:“别逼我在这里办了你。”
江攸宁顿时禁了声,脸颊绯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不要脸……”
他冷笑:“对,我不要脸,又不是别的女人给我寄包裹。”
江攸宁气得脑仁儿疼,戴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到最大,不想听他阴阳怪气。
没开出多远,他猛地踩了刹车,眼看着就要迟到了,江攸宁忍无可忍,摘下耳机问道:“又怎么了?”
尉迟冽厉声说道:“你要是想秦风一辈子回不来,就继续跟他保持联系,你看我像那种连女人都看不住的人么?动不了你,那就动他。”
江攸宁知道他做得出来,她忍了,翻出秦风的联系方式,一一当着他的面删掉:“可以了吗?在这之前,我和他一直就没联系过。算了我跟你说不通,我要迟到了,你能不能快点?”
看到了她的态度,他自然满意了,一脚油门踩下去,车风一般的飞驰了出去。
江攸宁吓得抓着安全带,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下雪了路滑,你慢点!”
……
到了医院,江攸宁心跳许久才平复下来,尉迟冽开车太吓人了,差点没吓掉她半条命。不过他时间掐得很准,她踏进科室还差一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好歹是没迟到。
走到办公室坐下,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记得吃药。
他没回复,她也没在意。
忙完一台手术已经接近中午了,昨晚被尉迟冽折腾得挺累,江攸宁趴在办公桌上补觉,突然有人叫醒她:“时医生,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爸。”
江攸宁皱了皱眉:‘知道了,谢谢。’
到了科室外的等候厅,她一眼就看到了乔义良的身影,就算破产了,他也还是一身手工定制西装,看上去和之前风光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面容苍老了一些,估计是因为破产的事心焦的。
她双手防备的揣在白大褂口袋里,走上前淡淡的问道:“有事吗乔先生?”
乔义良苦笑:“你叫我一声乔先生,让我实在惭愧。我也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我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你也知道,我妻子出了车祸,我现在没有收入,实在难过,能不能借我一笔钱,让我东山再起?我会还给你的。”
江攸宁讥讽道:“你来找我借钱,是觉得我有这笔钱,还是觉得你破产是因为我,我出钱应该的?我一个医生,能有多少钱借给你?你找错人了。”
乔义良讪笑道:“你是尉迟冽的女人,怎么会没钱?过去的事,不管谁是谁非,我是你生父,看我落魄,你不能不管,我只是借,我会还的。”
江攸宁再一次被恶心到了:“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你对我没有尽过任何义务,我凭什么管你?你来找我看样子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各个银行都不放贷给你吧?你身上的西装至少几十万,卖了吧,从小本生意做起,总有一天可以再站起来的,祝你好运。”
说完,她转身要走,乔义良挡住了她的去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跪在了她面前:“求你了,帮我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
周围的人目光纷纷看了过来,江攸宁急了:“你疯了?!”
乔义良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面对那么多异样的目光,他丝毫没觉得脸面无处安放:“求求你看在我是你亲生父亲的份上帮我一把,我不需要你赡养,求你了。”
他的话多少有些误导吃瓜群众的意思,就好像江攸宁才是那个不忠不孝的人,也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针对江攸宁骂出了各种难听的字眼,说她不配穿这身白大褂,表面救死扶伤,连自己亲爹都不管。
江攸宁气得浑身发抖:“乔义良,你要钱是吗?好,我给你,要多少给多少,只要你敢收就行!”
听到她这样说,乔义良哪里还顾忌敢不敢收,只要有钱,他这趟就没白来:‘不多,给我一千万就好,等我手头宽裕了就还给你!’
江攸宁沉着脸回到办公室拿了手提包,带着乔义良去了附近的银行。
她在自动提款机上查了一下尉迟冽给她的那张卡的余额,里面竟然足足两千万,是她想错了他的大方程度。
乔义良也看到了余额,眼里绽放出了贪婪,江攸宁把卡取出来放回包里:“我会转给你,一千万,以后要是再来找我,别怪我不客气!”
乔义良没立刻拿到钱,直接把失落摆在了脸上:“那大概要几天?你给我个准信,我等着用钱。”
江攸宁也没转过大额转账,不知道银行办理要多久,随便说了个时间:“三天之内吧,你不是借的么?给我打个借条,不然我跟尉迟冽那边不好交代。”
乔义良立刻找银行里的工作人员要了纸笔,刷刷的写了字条,摁了手印:“你看,没有问题吧?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多一句嘴,一千万而已,对尉迟冽来说九牛一毛,给一千万给你生父他还要个交代的话,岂不是没把你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