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抿了抿嘴,面含三分羞、三分耻、四分倔强地别开了脸。
好像被玷污了清白。
可以理解,毕竟刚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下属塞了退热栓。
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觉得神清气爽,妈妈,我出息了。
高烧不退的老板现在几乎没什么自理能力,能依靠的只有区区不才在下我。
我颇有点儿小人得志的得意,掰过他的脸正准备强行地喂药。
老板却垂死病中惊坐起。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突然弯腰,「哇」的一声,吐了我一身。
胶囊在我掌心被捏瘪了,我浑身僵硬,无语凝噎。
造孽啊。
吐完以后,他重重地摔回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我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他睁开眼就会发现,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这心情怎么这么熟悉?我陷入沉思。
哦,想起来了,老板也不是第一次吐我一身了。
我刚进部门的时候第一次做项目负责人跟老板出去吃饭,老板喝多了,碰巧司机老婆生孩子着急忙慌地把老板扔给了我,也是我照顾他到半夜。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手,害羞地把脸埋进我怀里,吐我一身,还恬不知耻地让我拍拍他的背,哄他睡。
老板,我的衣食父母,哄就哄吧。
认命地站起来把身上的脏污胡乱地一擦,又用洗地机把地毯收拾了,再回到卧室时老板竟然醒了。
他靠在床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透亮的眼眸里转过惊讶、茫然、羞赧、不好意思......种种情绪,然后归于沉寂,好像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一摊手:「老板,有没有换洗衣服?」
老板乖巧地点点头,拖着病体爬起来,从衣帽间里扒拉出一套没拆封的睡衣。
他脸颊通红,乖乖地双手捧着睡衣递给我,好像一只呆鹅。
我接过只在广告上见过的名牌睡衣进了浴室。
老板一米八八的身高,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哪儿哪儿都长,松松垮垮地挂在我身上,领口也有点儿大。
我挽着袖口走出来,弯下腰挽着裤腿。
老板咳嗽起来,我抬头一看,他撇着头不看我,脸上两坨红扑扑更加明显,我不由得心里一紧,不会吧,又烧起来了?
真折腾人啊,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把他扶到床上,跪坐在他面前,抬手摸着他的脖子,他的眼睛却不看我,飘忽地看向别处。
咋,我这么不堪入目?
我无情地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脑袋掰正。
直视我,崽种。
他的脸更红了。
我掌心在他的俊脸上摸了摸,烫呼呼的,细软滑嫩,暖手刚好。
我情不自禁地又捏了两把。
眼睫微垂对上他烧得有些迷茫,却还亮得吓人的眼睛,我心虚地收回手,一把将他摁回被窝里,给他掖了掖被角:「捂捂汗吧。」
他的眼神追着我,暗黄色夜灯照在他的侧脸,好像在雕塑上洒了一层金光,殷红的唇瓣微微地张着,看上去软润润的……
我咽了咽口水。
美色当前很难把持你们明白吗?
于是我揪住被子角,盖上了老板的脑袋。
老板在被子里抓了两下,似乎被闷得清醒了几分,愤怒道:「许!希!希!」
都烧迷糊了咋还认得我,等他好了不能记仇吧?
我心虚地一缩脖子,下意识地回了句:「收到。」
啊,这该死的社畜职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