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躲在阴影里,看着别人,看着别人的活力、快乐和生命力。 冷风阵阵吹来,尽管我穿了羽绒服和厚毛衣,却仍旧体会不到半点暖意。 这样的冷给了我一种错觉,错觉自己已经开始死亡。 其实,事到如今,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倘若没有我爸爸,我立刻就会自杀。 我现在真是很羡慕那些能够抛弃家庭直接跳楼的自杀者。 羡慕他们能够抛弃一身的责任,毅然选择死亡。 这是一种我不具备的勇敢。 我甚至开...
我就这样躲在阴影里,看着别人,看着别人的活力、快乐和生命力。
冷风阵阵吹来,尽管我穿了羽绒服和厚毛衣,却仍旧体会不到半点暖意。
这样的冷给了我一种错觉,错觉自己已经开始死亡。
其实,事到如今,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倘若没有我爸爸,我立刻就会自杀。
我现在真是很羡慕那些能够抛弃家庭直接跳楼的自杀者。
羡慕他们能够抛弃一身的责任,毅然选择死亡。
这是一种我不具备的勇敢。
我甚至开始想:也许宋安安是对的,或许我爸爸也不喜欢这样躺着。
不过我很快就打住了这个念头。
——那可是我爸爸呀。
为我付出了全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我的人。
一阵脚步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眼看着一个黑影跑了出来,从我的面前经过。
我看不清楚。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获得别人的爱而伪装癌症。
可她会傻到,把自己的眼睛弄到近乎瞎掉也不停止吗?
我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是沈祟。
他从我面前经过,很快便又折回来,弯腰搂住了我,柔声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不是自己来的,还有几个人跟着他。
想也知道是那几位精神科医生。
客人造访,我却躲到这种犄角旮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像个精神病。
我没吭声,沈祟将我扶了起来,在我的脸颊上吻了吻,似乎愣了一下,说:“冻坏了。”
说着,用手指擦了擦我的脸颊。
沈祟扶着我进了别墅,我借口要洗脸回了房间。
他得陪着医生,便没有来看我。
我洗了把脸,便躺到床上,缩进被里。
明明又冷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
精神出奇得亢奋。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不用想了,肯定跟沈祟他妈妈的药有关。
会产生这种效果的药梁听南也不是没给我用过——准备谋害沈祟时,他曾给用了一种针剂。
那之后,我确实精神了几天,甚至还能出海钓鱼。
不过那之后,我立刻就开始频沈发病,然后就进了ICU。
这次又是这种药。
这次……
会一直让我燃烧到死吧?
我闭了一会儿眼,便听到了门响。
没有听到脚步声,应该是沈祟。
感觉床边一陷,一只手抚到了我的脸颊上,微微有点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的确是沈祟。
我没有睁眼。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厉晴美那温柔的声音:“看样子是睡着了,抱歉,刚刚都是我不好。”
“没事。”沈祟低声说,“出去吧。”
“好。”厉晴美问,“需要我帮你端饭菜吗?”
“我等她一起吃。”沈祟说,“你去忙吧。”
“好。”厉晴美说,“我把药给你放到这里了,不要忘记吃。你躁狂的样子……真的会吓着她。”
关门声传来,是厉晴美出去了。
房间里陷入安静。
我闭着眼,感觉到沈祟的手始终在摸.我的脸。
明明是轻柔的动作,却令我想起了荒岛上的那条狼。
当时它也是这样,用它冰凉的鼻子凑近我。
阴冷地、谨慎地、有所保留地、带着恶意地嗅着我。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时,寂静中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熟悉的体味儿传来,我正要睁眼,唇上已经传来一阵温软。
我没有推他,他兀自吻了一会儿,睁开眼,对上了我的眼,凝视半晌,勾起了嘴角:“我妈妈说,这药一开始用,立刻就会精神不少。”
我说:“替我谢谢她。”
沈祟笑了起来,拇指在我的唇上摩挲着:“这是肯承认了?”
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不承认,他也得听啊!
我说:“承认了是不是就能见我爸爸?”
他笑容一僵,脸上露出烦躁,作势就要直起身。
我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刚刚是不是被吓坏了?”
他没吭声,握住我的手臂,作势就要摘我的手。
“外套都没穿就出来了。”我说,“是不是怕我自杀?”
沈祟先是没动,然后猛地扯下了我的手,再看向我时,脸色已经明显阴沉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我说,“明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