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中毒,兹事体大。贺红叶也因为管束不力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中气十足地在庭中舞剑。「剑法不错啊。」「那是。」她对着我扬眉一笑:「我在家的时候功夫最好,我爹说我要是男儿身,肯定能在沙场建功立业。」她放下剑,扯过我的手帕擦了擦汗。「你这手帕还挺香的。」我笑笑:「你喜欢?明日我送你一些。」「你日日来我这,就不怕皇帝知道了起疑心?」「我姑姑是先皇后,祖母文帝长女,论宫中人脉,李远可不行...
太后中毒,兹事体大。
贺红叶也因为管束不力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中气十足地在庭中舞剑。
「剑法不错啊。」
「那是。」
她对着我扬眉一笑:「我在家的时候功夫最好,我爹说我要是男儿身,肯定能在沙场建功立业。」
她放下剑,扯过我的手帕擦了擦汗。
「你这手帕还挺香的。」
我笑笑:「你喜欢?明日我送你一些。」
「你日日来我这,就不怕皇帝知道了起疑心?」
「我姑姑是先皇后,祖母文帝长女,论宫中人脉,李远可不行。」
前世要不是我一心想着我儿子是中宫嫡长子,迟早是太子,也不会让李远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绝境。
「我那堂妹,真是愚不可及,败给这种蠢货,真是意难平。」
我冷笑:「我们哪里是败给了她贺绵绵,论心机论能力,贺绵绵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望着庭中郁郁葱葱的秋海棠,无奈地叹息一声:
「咱们都是败给了皇权。」
我目光冷肃:「我家兄弟,从小文章就不如我。祖父说我若是个男子,一定能带着谢家更进一层楼。
「可惜你我是女子,只能在深宫后院,埋没年华。
「这世道实在不公,世间男儿比我强的又能有几个?偏偏我们就要听他们摆布。」
贺红叶眸光微动,苦笑道:「是啊,凭什么呢?
「我的一身荣辱都要系在夫君和家族身上,家里要我进宫,我就要去给陌生人做妾,要我以家族为重,我就要为家族奋力搏杀。
「我堂叔什么都不会,兵书不通五体不勤,却能踩着我的尸体平步青云。」
是啊,凭什么呢?
我既然重来一次,就不应该再受人摆布。
「贺红叶,你说你想做个将军,是真心话?」
她瞪我一眼:「当然真心。」
我敛眉,低声道:「那如果我说,我想做皇帝呢?」
「什么?!」
贺红叶惊讶之下打翻了茶盏,虽说四周无人,她还是忍不住放低声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前世李远的治国之道你我都知道,论才力,他尚且不及我。
「他这般资质都能坐稳皇位,我凭什么不能?就因为我是女子么?」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想为别人做嫁衣了。
「良才善用,能者居之,我偏要试试。」
贺红叶震惊地看我良久,念叨着:「良才善用,能者居之。」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好,你要是真能当皇帝,我就披甲上阵,到时候你可得封我做大将军!」
我挑挑眉:「那你得给我看看实力才行。」
她故意粗着声音道:「什么韩信子龙,不过是没遇到我,不然通通是我手下败将。」
……
与贺红叶通了气,我行事就更加明朗。
十月二十八,帝京下了第一场雪。
素来身子康健的李远,突然就生了场病。
我说此时实在蹊跷,让太医好生查了一番,却没有头绪。
太后得知此事,顶风冒雪赶来骂我一场,把自己最近新得的老道送到了李远身边。
我与贺红叶隐晦地对视一眼,这个老道,我们都记得。
前世,也闹了这么一出。
只是我拦着李远,没让他吃老道的丹,当时还被太后责骂了许久。
结果两年后,太后病重,才查出这老道只是一江湖骗子,炼的都是毒丹。
人吃了初时只觉身子清爽,实则藏毒于身,等发现时候已经药石无用。
最后那老道判了凌迟处死,太后吊了半个月的命,终究还是走了。
这辈子,我可不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既然他们母子如此情深,还不如一起复服毒一起修仙,一起早登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