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腿长的贺总倚在车头上,车大喇喇地停在程家老宅门口,太嚣张了。见我出来,他快步走上前,我立刻被他身上的沉木香包裹。他垂眼看我,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圈漂亮的弧形阴影,眼尾下垂,像是被抛弃的狗狗。他试探着勾住我的小指轻晃,我没忍住睨了他一眼。...
身高腿长的贺总倚在车头上,车大喇喇地停在程家老宅门口,太嚣张了。
见我出来,他快步走上前,我立刻被他身上的沉木香包裹。
他垂眼看我,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圈漂亮的弧形阴影,眼尾下垂,像是被抛弃的狗狗。他试探着勾住我的小指轻晃,我没忍住睨了他一眼。
他的语气倒是万分嚣张:怎么?林妤,后悔了?
从见程铭生起就一直憋在我心里的情绪被他凿了一个小口。
我突然逗他:我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和贺停第一次见面是在超市,当时我仔细挑着西红柿,打算给程铭生做饭。
我一转头,身后的人跟着我挑一模一样的西红柿,我挑的可都是又小又烂的,程铭生能吃,人家可不行。
挑这种。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挑菜,他望着我的眼神逐渐缠绵,我感觉他就是被我会挑菜而折服。
那天他送我去婚纱店,一眨眼,挑菜对象变成了结婚对象。
我还是感觉他找我就是想让我给他挑菜。
我看着他笑,他勾着我的小指晃得更厉害,微抬了眼,可怜巴巴地看向我。
那我能怎么办,那我只能每天早上顶着寒风干巴巴地守在姐姐家门口了,谁让姐姐不心疼我。
噗,哪学的。我踮起脚拍他的头,因为我会挑菜?
什么?
我又拍了拍他的头:走了。
去哪儿?
姐姐心疼你,去我家。
去我家,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他在我面前从来不压抑情绪,整个人立刻躁了几分,急匆匆地要把车开回我的公寓。
我心里藏着的情绪彻底被破开了条口子,我没忍住轻笑一声:这么急?
我把定位发给贺停,近年来不便宜的老别墅区。他挑了挑眉,丝毫不害羞地把车头掉了一个圈。
哟,什么时候买的?还不顺路。
我不说话,只看着他,细细地笑着。
他把车开得飞快,我看着他紧咬的牙,笑得更欢快。
手机铃声在中途不停地响,来电显示是程母。
我烦得不行,出于礼貌接了。
囡囡,你听我说,你铭生哥说的话你都不用放在心上,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程铭生说的话我当然不放在心上。
本来,婚礼就是要正常举行。
我没忍住,又勾了勾唇:婚礼本来就是照常举行,程阿姨。
电话那边仿佛顿了顿,像是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程母连连夸我:好孩子,好孩子。
我急忙挂断了电话,哈哈大笑,笑到一半,贺停急匆匆地说:到了。
车稳稳地停在门口,我笑到捂着肚子下去。
两年没回来,保安李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是林妤吧?越长越漂亮了啊。我老婆腌了黄瓜,明天你带走一罐。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李叔越来越年轻了,明天我来拿,这次可别藏着。
我从小生活在这里,爸爸下班后总喜欢和李叔下象棋,身上笔挺的西装一点用都没有,每天都是惨败,又菜又爱玩。
妈妈总让我来这里找爸爸回家,每到这时,我总能凭借外表蒙混到许多妈妈不许我吃的糖果。
最后我的蛀牙暴露了我,等我再去时,李叔老婆局促地搓着手指,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李叔出面,那时他涨红了脸:囡囡,没有糖了。
他们骗人,我明明在角落看见我的糖果罐子了,因为这件事,我和他们整整生了三个月的闷气。
如今的我越回想就越想笑,那时的自己真是笨到离谱。
贺停拉着我走,我笑得花枝乱颤,说话也颠三倒四。
好笨啊,程母真相信我会接着和他儿子结婚?我小时候怎么那么笨,老林也笨,下象棋从来没赢过……
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淌,最终贺停对着导航拉着我在一座房子前站定。
我嘴角的笑不停,贺停牵着我的手按上密码锁。进门后,他把我按坐在沙发上。
他弯着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别笑了,丑死了。说着用指腹轻轻擦过我脸上的泪花。
我停了笑,心里反而更加烦躁,乱七八糟的情绪要将我湮灭。
他的指腹还在我的脸上,温热。
气氛突然暧昧了起来,他紧紧盯着我,说话间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囡囡,知道我们回来是干什么的吗?
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我抬头直直地望着他:当然知道。
我说着向那张寡淡的唇吻了上去。
心里的烦躁突然有了出口。
他轻笑了一声,胸腔震动,性感得要命,主动权立刻到了他那儿。
我开始还勉强能跟着他的节奏,最后直接摆烂,他爱怎么亲就怎么亲吧。
我趴在他的肩上喘息,脑袋发晕,那点子情绪被情欲影响,无暇顾及。
他的手钻进上衣摸到了我的背,我浑身一颤。
和他结婚,我不吃亏,爱和钱咱总要得到一样不是?
想明白后,我立刻放软了身子,感到他的手狠狠搓了下我的背。
什么破癖好,不会搓出灰吧。
容不得我多想,他突然收了手站起了身,咬着牙问:有酒吗?
呦,玩得还挺花。
二楼右拐左手边,我爸的珍藏。
很快他抱着一堆酒下来,利落地开了瓶,醒都不醒,直接倒进杯子里。
他将杯子利落地往我这边一推:喝。
嗯?
喝啊,从程家老宅出来,你一路上笑得比哭都难看,有什么烦心事别憋着,你不和说也行,都在酒里。
我裙子都脱了,你和我谈心?
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会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