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脑仁儿有点疼。
这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活该……
等等,她现在是苏星荼!
不能骂自己!
卜夏很快打住,专心致志的在一堆五彩绚烂的白里面挑颜色。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她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将手机从裙子兜里掏出来。
被水浸泡的手机屏幕闪着锃亮的光,画面清晰如常,比她以前用的老人机清晰无数倍。
果然,有钱人手机质量都好。
屏幕上显示着「诗茜姐姐」四个字,让卜夏心里一恶。
余诗茜比她大不了几岁,凭借善解人意又忍辱负重的性子,爬到夏家夫人的位置。
又想当她后妈,又不愿意被叫老了,哄骗着以前的苏星荼跟她姐妹相称。
偏偏苏星荼这花瓶顶着夏彦淮的反对,欣然同意了……
点了接听键,“喂?”
她声音懒散,没有平时的咋咋呼呼。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小槿?”
“是我。”
“你现在在哪儿?”
余诗茜欣喜,扮演了好姐妹的角色,“还跟你艺鸣哥哥腻在一起吗?有个好消息保准你开心!”
“是离婚协议吗?”
她漫不经心的问道,挑中了角落里一件粉色的睡裙。
那头一顿,“你知道了?”
“知道了啊,陆司南刚告诉我了。”
“你在霍家别墅?是被那霍阎王抓回去的?天杀的,这可怎么办啊!需不需要我派人帮你……”
“不用。”
卜夏声音慢悠悠的,“白艺鸣那傻缺,看什么自然风景,害我掉水里不说,自己还被毒蛇咬,太蠢了,我现在想到他那一副蠢样就犯恶心,我移情别恋了。”
“什,什么?移情别恋?”
这花瓶追白艺鸣,追了一年之久,还说白艺鸣是她见一个爱一个里,最后一个。
她好不容易将白艺鸣收为自己的裙下之臣,将这花瓶哄得团团转,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
她现在移情别恋?
“不是,小槿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我都说我移情别恋了你还劝,什么居心?”她不耐烦,模仿着以前苏星荼趾高气昂的语气。
余诗茜忙陪着笑脸哄,“好好好,你又移情别恋了谁?姐姐永远支持你!”
“我啊,”卜夏环视了一圈,卧室里空空如也,眼底闪过几丝狡黠,“我有点喜欢陆司南了,怎么办?”
“什么?!”
“对,我喜欢陆司南。”
卜夏自顾自的肯定,然后继续吹,“我今晚上才突然发现,他长得比白艺鸣好看百倍呢。而且身材好,脾气也好,最重要的是有钱啊!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镶金的……”
她越说越起劲,都能听到余诗茜脸上笑容裂掉的声音。
然后一扭头,就对上一双幽深沉寂的眸子。
咽了咽口水,最后两个字艰难的出口,“老公。”
“小槿,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的吗?是不是陆司南对你做了什么?别怕,我们夏家还没倒呢,你不用委屈自己!”
衣帽间里安静,余诗茜声音又很大,透过听筒清晰的传递出来。
四目相对,卜夏看着那张冷冰冰的阎王脸,背脊阵阵发寒。
“无妨,我喜欢受委屈。”
话落,平静的按下了挂机键。
强大的心理让她死了又活过来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刚准备说点什么打破尴尬,视线就定格在手机屏幕上。
2020年3月26号,农历三月初三。
卜夏手一顿。
对,就是上巳节这天。
苗地少与外人往来,也因为这样,传承下来的蛊术和巫术依旧盛行。
现如今,巫王和蛊王各掌控一半大权。
井水不犯河水。
更有历代圣女巫蛊皆修,用以制衡两边权利。
这一代的圣女出在她卜家。
也就是在今年的祭祀大典上,巫王腾其家族挑起战争,企图夺权,将大权独揽。
卜家和原家措手不及。
她实力有限,最后引爆了本命蛊也没能挽回局面……
“你喜欢受委屈?”
男人森冷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卜夏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里面透着居高临下的讽刺。
干笑两声,将手机凑到她面前,“今天三月初三呢。”
陆司南脸色阴沉,看她耍什么花样。
女孩子眸光璀璨,声音鬼气森森的。
“传说三月初三的时候,阴阳生死之间的界限会宽松。当天晚上,阴间会开放街市,张灯结彩堪比人间的春节。所以这天晚上,有不少人间的魂魄到阴间串门,也有不少阴间的魂魄会到人间晃荡……”
“你想说你是鬼附身了?”
卜夏一噎,差点被口水呛住,“你怎么知道!”
“等到雄鸡报晓,鬼市收市的时候,麻烦你带着你的躯壳一起滚出我霍家大门。”男人声音冷冰冰的,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衣帽间取了套睡袍离开。
卜夏才发现,他上半身光溜溜的。
水珠顺着结实的胸口滑下,隐入腰间的浴巾里……
“还有,一分冥币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
陆司南转身,后背紧实的肌肉动了动,随即被浴袍不动声色的遮住,只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
第5章 也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卜夏,“??”
毒舌鬼,活该你妻子出 轨!
卜夏拿着睡裙气冲冲的进了浴室,不信就算了,反正她没骗人就问心无愧。
快速洗完澡,她凑近镜子打量这张陌生的面孔。
眼含秋水,肤若凝脂,微微上扬的眼角增添了几分明媚和张扬,精致的五官,带着侵略性的美……
是副好皮囊,但比起以前的她差了点。
机缘巧合,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
她刚刚没开玩笑。
三月初三确实也是鬼节。
以前听寨子里的老人说,三月三过后,寨子里会多出一些失魂之人,有的经过亲人的呼喊和秘术招魂能叫醒,有的却彻底长离人间。
因为鬼市收市之际,有很多游魂在阴间流连忘返,不愿意回来。
对着镜子里的人笑笑,“我不管你是贪玩,还是厌倦了这人间。现在我才是苏星荼,这个人生就由我来做主……”
书房里。
陆司南套着一件浴袍,慵懒的倚在沙发上,长指夹着一根香烟。
面前站着苏星荼的随身保镖,在汇报事情。
“你是说,白艺鸣给她下药?”
“是。”
男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他想找人玷污太太,我们想让太太知道他的真面目,就想等会儿再现身,但没想到……”
没想到苏星荼反应这么激烈,悄无声息的跑了。
而且还摔下了斜坡。
“今天早上,我们在山脚下找到太太,白艺鸣也出现了。”
陆司南表情始终淡漠,只是听到她逃跑时,捏着香烟的手指顿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出她刚刚电话里那些话,冷笑了声。
是认清情 夫的真面目,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三年前他接手霍氏,霍家那群狼虎视眈眈,每个人都在等着他摔下来。处境艰难之际,夏彦淮抛出来橄榄枝。
夏家是帝都高门,有夏彦淮疏通关系,他这条路会轻松很多。
对于女人,陆司南从来无感。
在他的认知里,如果对商业有利,而且听话,他不介意在家里添置一件漂亮的花瓶。
但是这花瓶比他想象中的更不安分。
半年前夏彦淮出事,夏家失势,对他没有用处了。
但是他念及昔日情分,依旧给这花瓶霍太太的所有特权。
然而她看不清形势,还屡次挑战他的底线。
这次更是跟人私奔?
那他满足她,直接赶出霍家便是。
本来以为皆大欢喜,他也终于甩开了这脑残的女人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反悔了。
还鬼附身?
那附身的也是一只贪婪的灵魂吧?
“霍总,是我们多事,才让太太差点陷入险境……”保镖自责的开口。
陆司南声音冷沉,“确实多事。”
如果没有昨晚那一出,她已经拿着离婚协议滚了。
从此以后,她生死都与霍家无关。
但是现在……
揉了揉眉心。
算了,他是闲的,才突然想问她昨晚上行踪,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管她耍什么花样,这个婚也是非离不可。
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起身回卧室。
“啊!”
门刚推开,就听见一声尖叫从浴室传出。下一秒,一道粉色的身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见鬼一样冲进他的怀里。
苏星荼本来还在对着镜子适应这张脸。
她凑得很近,近到能看到白皙的肌肤像剥壳的鸡蛋一样嫩,没有一丝毛孔。
正暗自满意,就看到旁边一张惨白的脸凑近。
瞳孔猛的收缩,饶是她再胆大,也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苏星荼!”
水渍染湿了男人浅灰色的浴袍,陆司南咬牙切齿低吼。
苏星荼身子一僵。
抬头撞上一双暴怒的眸子,下意识解释,“我刚刚,我刚刚在浴室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她就站在我身后,还对着我……”
话还没说完,下巴被狠狠的捏住。
男人嗓音森冷,眼底全是寡情,“我倒是没想到,夏大小姐为达到目的,能到如此地步!”
“不是,刚刚我真的看到了……”
身子突然腾空,直接被扔到大 床上。
苏星荼被摔得头晕目眩,剩下的话也被堵在嗓子里,紧接着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凌厉的眉眼比刚刚那女鬼还可怕。
“看到什么?看到鬼了?”
清冷的声音冷风阵阵,仿佛来自地狱。
苏星荼想点头,但是看他黑眸里压抑着怒火和不屑,忍不住蹙眉。
“你不相信啊?”
“我相信。”
他冷笑的牵起唇角,“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你害怕,要跟我一起睡?”
“……”
“你勾 引其他男人,也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女孩子睡裙凌乱,肩带滑了下来,露出大半个白皙的香肩,长发湿哒哒的贴在上面,精致的小脸满是茫然。
陆司南眸底的讥诮更浓,带着洞穿一切的犀利。
他单身撑在她的身侧,倾身压近,逆着光投下一片阴影,分明旖 旎的距离,却带着杀气凛冽。
“既然你这么主动,我不满足你,岂不是显得太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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