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兹海默症就像橡皮擦,一点点擦去江攸宁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包括她最爱的沈岁和,却不想六年婚姻,九年感情一朝化作云烟。...
云海山区。
被泥石流席卷的村庄一片沉寂,所有救援工作都已进入尾声。
挂着“云海医院救援组”横幅的大巴停在路边。
连续奋战了半个多月的医护人员陆陆续续上了车。
江攸宁最后一个将医疗器械放进行李舱。
她刚关上舱门,转身便见沈岁和站在面前。
“结婚证带了吗?”
他嗓音冷冽,眉梢眼角满是疏离。
江攸宁愣住,一副不解的模样。
沈岁和蹙起眉:“来之前我们就说好,一回去直接离婚。”
闻言,江攸宁呼吸一滞,只能挤出句:“抱歉,我忘带了……”
沈岁和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回答,言语间多了丝讽刺:“到底是忘了还是不想离,只有你自己清楚。”
“不,当时走的急,我的确……”
江攸宁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他不耐打断:“你总有那么多说辞。”
说完,沈岁和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江攸宁看着那道背影,只觉涌上心的苦涩堵的她眼眶发酸。
好半天,她才缓和好情绪跟着上车。
介于这一次救援工作的辛苦,院领导特地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三个小时后,大巴在云海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江攸宁看着沈岁和独自离开,胸口的沉闷压的她喘不过气。
在和同事交接完工作后,她才踏上回家的公交车。
看着车窗外的夕阳,江攸宁戴上耳机,点开和江母的微信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语音消息停留在2015年5月12日下午六点零四分。
“宁宁,妈妈撑不住了,你和岁和要幸福……”
简短的话语像是滚油浇在江攸宁心上,疼的她掌心颤抖。
六年前那场大地震,她留住的只有母亲最后的声音……
没多久,公交到站。
江攸宁刚打开家门,带着刺痛的晕眩感让她险些栽在地上。
她赶紧掏出药瓶,倒了几颗就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是她设置的备忘录提醒。
“你叫江攸宁,你有阿尔兹海默症,你丈夫是沈岁和,但你们快离婚了。”
江攸宁看了眼后默默收起,抬脚上了楼。
门半敞的侧卧里,沈岁和正在收拾行李。
看着男人有条不紊地动作,江攸宁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婚?”
她不明白,三年相恋,六年婚姻,九年感情为什么对他来说可以说断就断。
“你该问自己。”沈岁和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江攸宁抑着痛,紧握的手慢慢松开:“马上就是我们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了,能不能过完再走?”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已经发皱的电影票:“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看电……”
“你连我们结婚纪念日都记不住,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沈岁和寒凛的视线像带着刀子的冷风,扑在江攸宁身上。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沈岁和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去救援前的第三天,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话毕,他毫不留情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