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女扮男装入了国子监,与当朝太子当了十年同窗,她战战兢兢,唯恐掉了脑袋,好在老天庇佑,她逃出了国子监,远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那荒唐的太子及冠三年有余,却仍未册立太子妃! 沈嘉宁只能替父回京,帮忙选妃,却不知自己掉了那人筹谋已久的陷阱中……...
恰似故人归
暮春三月,天气渐暖。
东宫墙角的一棵腊梅开得正好,浓郁的香气争先恐后的掠过窗扉涌进来。
但沈嘉宁鼻息间只有那道熟悉的龙涎香。
霸道而冷冽!
她紧了紧手中的画卷,提高了声音,再次开口:“臣恳请太子过目京中贵女画卷,早日确立太子妃。”
面前高大俊逸的男人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搁在桌上,眼底似笑非笑。
“沈嘉宁,你就未曾想过,孤中意的人,不在你怀抱的这些画卷中?”
沈嘉宁呼吸微顿,顶着那道灼热的视线,硬着头皮道:“臣自是不知,敢问太子是哪家的千金?”
“你且上前看。”
低沉的磁音缠在耳畔,丝丝缕缕渗透到身体里,沈嘉宁心头蓦地一跳。
她抬头朝桌案上看去,顿时瞪大了杏眸!
沈嘉宁的心快得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攥紧手指,努力稳住心神,强行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太子这是何意!您故意将臣画成女子,是想戏弄臣?”
萧启元在画上盖下太子私印后,抬头看向红粉扑面的沈嘉宁,嗓音低沉暗哑。
“孤明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嘉宁,你当真没有妹妹?”
沈嘉宁闻言,下意识抬头。
四目相对,她的心像被挠了一记,仓促别开眼。
她没想到,太子竟对两年前的乌龙念念不忘。
当年她被早已糊涂的祖父当做走失的兄长,阴差阳错送进宫当了太子的伴读,那十年里她战战兢兢,唯恐暴露,引来杀头之祸!
她自恃隐瞒得好,只在府中才敢穿回女装,却不料那日休沐,太子突然到访。
幸好太子对她家地形不熟,才让她逃开了!
而后她父亲调迁,她跟着离开了京城。此次是因为她父亲因公务脱不开身,陛下下令让她替父代理‘太傅’一职,协助太子选妃,她才回来的。
沈嘉宁原以为这事已翻篇,没想太子竟然还记得!
她稳定心神,强扯出一抹笑:“太子莫要玩笑,您明知道臣是家中独子,哪来的妹妹。”
萧启元眸光落在她身上,定了数息,才坏笑道:“你既知是玩笑,又何故紧张,瞧你,脸都白了。”
沈嘉宁牙根痒痒,恨不得将手中的画卷砸他脸上。
她提一口气:“烦请太子过目,选出十二名贵女出来。”
萧启元俊眉微拧,转身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来,翻开一页:“随便,你看着选吧。”
沈嘉宁被气笑了:“太子就不担心臣挑的贵女都是歪瓜裂枣,样貌粗鄙?”
萧启元摸摸下巴,勾唇认真道:“与你相比,世间女子的确样貌粗鄙些了。”
沈嘉宁喉头哽住,跟萧启元对视了几秒,败下阵来,只好自己一张张地翻起画卷来。
入选太子妃,样貌是第一关。
只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除却漂亮的外表,才学,家世,秉性更很重要。
最关键的是,性子还不能软弱!
否则,以后定会受尽这位蛮横太子爷的欺负!
几百张画卷看下来,沈嘉宁各种斟酌,终于选定了十二人。
她捏了捏酸疼的肩膀,看向一旁捧着书,耸肩发笑,有失太子体面的萧启元,一股怨气生了出来。
这太子选妃,怎的成了她一人的事情!
沈嘉宁冷声:“太子,您看什么书呢?”
萧启元身为唐朝太子,从小学六艺,读四书,但他手头拿的书怎么看也不像治国宏论,反而像是街边卖的小说话本。
萧启元没抬头,只道:“好书,深入浅出地反应现如今风土民俗,孤要逐字逐句细品。”
世上竟有这样的妙书,沈嘉宁生了兴趣。
她支着身子凑近,甫一看清册上的书名,呼吸猛地一滞。
这这这……怎会是《花木兰》!
萧启元手一伸,将差点栽到地上去的沈嘉宁揽到怀中,温香软玉盈满怀,他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嘉宁,你既然没有妹妹,那你家中那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少女,到底是谁?”